变臣-第5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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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脑海,对战时会不由自主的使出。在与江安义的对练时,这些招式像铸铁般地被敲打过,招式依旧是旧招式,却变得精练简洁了。军营之中同僚之间时常较量,何希桂惊喜地发现自己的武艺见涨,出手更为迅捷,眼光更为敏锐,以前相持不下的人已经不是自己的对手。
黑风煞首领武功高强,纵横戈壁十余年罕有对手,何希桂奉命前来堵截时就想着与科托夫一较高下,江安义在化州以及西域创下赫赫声名,都说明师出高徒,何希桂想用科托夫的人头来铸就他的声名。
策马扬枪,何希桂意气风发,座下的棕马是木炭的后代,神骏无比,踩在砾石滩上有如急风,身后的轻骑个个奋勇争先,朝着马贼杀去。
科托夫隐在马贼当中,见何希桂手持银枪与身后的郑军兵器不同,知道此人很可能是统军的将领,当即吩咐道:“围上去,杀了这名郑将,赏银万两。”
重赏之下,马贼们像闻到蜜香的蚂蚁般朝着何希桂簇去,何希桂凛然不惧,手中银枪如龙,远挑近扫枪扎棍扫,马贼们根本近不了身。他身边的亲卫当然不会坐看主将被围,冲上前与马贼战在一处。何希桂身边的亲卫有不少是江家的好手,对付马贼十分轻松,二十几人像二十多把利刃,轻松地将蚁群碾死,向着纵深杀去。
科托夫身边聚拢了五十余名箭手,劫击冯思延时从郑国轻骑手中夺下了二十多架连弩,都聚焦在此地。看到何希桂策马而来,离他不过三十步远,科托夫下令道:“对准那名郑将,射!”
箭发如蝗,****恰似急雨,朝着何希桂倾泻而来。何希桂左手有盾,护住马头和左半身,右手枪舞出枪花,拨打着箭只,身后亲卫奋不顾身,策马冲在他的身前,替他遮挡着箭雨。三十几步远,不过数个呼吸,亲卫中有四五人中箭,有一个坠落马下,何希桂看到箭只插在那名亲卫的脖上,血染黄沙,只是战场之上顾不上他。
双方接近,弓箭已经失去作用,何希桂心伤亲卫受伤,手中长枪如怪蟒出洞,毫不留情地噬向马贼。枪扎进一名马贼的体内,还不等何希桂抽出枪,一把弯刀斜劈而来,回枪不及,何希桂左手扬盾,迎向弯刀。何希桂手中的盾是铁木制成,坚固与铁盾无异,弯刀砍在圆盾之上,发出沉闷的响起,何希桂左手一沉,差点没让弯刀朝头顶劈落。
对手力猛刀沉,出手刁毒,显然不是一般人。何希桂抽出银枪,对着那人道:“好身手,就是人不怎么样,报个名吧,省得做了无名之鬼。”
科托夫冷笑道:“马贼要什么姓名,刀下见生死便是。”
说罢,策马挥刀砍来,何希桂长枪一颤,斗大的枪花向前一吐,科托夫弯刀往枪身上一搭,感觉随着长枪的颤意一股炙意透刀而入,不好,是内劲。
科托夫能横行戈壁、威服马贼自然不是等闲之人,弯刀稍撤左手击出,一股劲气直奔何希桂的面门,赫然亦是内家高手。何希桂见猎心喜,盾牌护面,劲气四溢,不等劲气散去,盾牌就势向科托夫的马头砸去。科托夫一提缰绳,马儿一偏,让开盾牌,两人双马交错而过。
何希桂长枪一横,横扫向科托夫,科托夫早有提防,弯刀余劈,似挡似削,将枪势卸开。两人前面皆有人马,不可能圈马再战,各自向前杀去。待何希桂杀透马贼,圈马回身,身后二千轻骑折损不大,反观马贼几无战心,剩下千人不到。
科托夫见这只郑军骁勇无比,与前次冯思延所率的轻骑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再要纠缠下去恐怕性命难保,吩咐一声道:“各自逃命,到阴雾沟汇合。”
首领下了命令,马贼们四散而逃,何希桂略追出几里便收兵。打扫战场,杀死马贼近四百人,俘虏了六百多人,黑风煞三头领亚东尼流血身死,罗格斯命运不济,又成了郑军的俘虏。
何希桂认识罗格斯,当初选择诱饵时就是他提议让罗格斯逃走的,见何希桂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罗格斯两腿直抖,这位何将军可是个煞星,矿上有十多个不听话的马贼就死在他手中。
“扑通”一下,罗格斯跪倒在何希桂面前哀告道:“何将军饶命,小的愿意将功赎罪,科托夫的藏宝地我知道,我愿意献与将军。”
来之前岳父张克济有过交待,让他顺藤摸瓜把马贼藏在阴雾沟中的宝藏找到,没想到藤蔓自动地送到了自己手中。何希桂微微一笑,道:“若能找到藏宝,便饶了你的狗命。”
…………
科托夫夺路而逃,等到达阴雾沟时身边仅有二百余人,其他的马贼怕是多半不会再回来了。老巢中还有一千守兵,看到首领大败而回一个个面如土色,人心浮动。科托夫回来半天,就有百余人偷了金银逃走。
人心散了,四千马贼出去仅剩二百回归,肯定有不少人做了郑军的俘虏,这些俘虏中有不少认识阴雾沟的路,阴雾沟守不住了。科托夫一咬牙,召集所有的马贼道:“科托夫上了郑军的当,对不起兄弟们,阴雾沟守不住了,郑军很快就要到来。兄弟们跟随我一场,大难临头各自奔命吧,我打算投奔戎弥国,借助戎弥国的势力报仇血恨,兄弟们若愿意随我一同前往,我科托夫发誓,今年荣华富贵共享。若是弟兄们另有打算,洞中的金银藏宝任由你们带走,只是有一点,不要投靠郑人,否则让我知道一定想尽办法取尔性命。”
何希桂没有先前往阴雾沟,而是先行通知了枭镇的大军,江安义派张克济带着三千人马前来支援。罗格斯领路,郑军开进阴雾沟,一路之上可以看到掉落在地上的金银,整个阴雾沟中空无一人。
黑风煞十余年抢来的积蓄数量惊人,最值钱的珠宝玉石被科托夫带走,大量的金银被马贼拿掉,留在那些藏宝洞中的器物价值依旧惊人。张克济略作估算,从藏宝洞中得到的物资将近五百万两。
此时,科托夫带着五百来马贼出现在戎弥国的北大营外,虎锐得到通传后让人把科托夫请了进来,科托夫狼狈不堪地拜见戎弥国国主,陈述中了郑军埋伏,五千马贼已经星散。
虎锐一皱眉,他曾写信招降黑风煞,自是看中黑风煞手中的五千轻骑,可是现在五千马贼只剩下十分之一,这一点人对戎弥国来说可有可无。
赤扣哲在虎锐的耳边轻语道:“大王,中原有千金买马骨的说法,不妨把科托夫当成马骨,那些失散的马贼会纷纷前来投诚。科托夫也算一名勇将,大王收在帐下让他冲锋陷阵也算助力,他与郑人交战失利,让他仔细说说缘由。”
虎锐朗声笑道:“本王久闻黑风煞的大名,科托夫你能相助本王,本王不胜之喜。”
说罢,虎锐站起身,亲自上前扶起科托夫,笑道:“摆宴,本王要为科托夫将军接风。”
酒席宴上,赤扣哲详细地询问了郑军出现的两种军械,反射光的盾牌和介于连弩和绞车弩之间的新型弩弓。吃罢饭,科托夫派人送上了两箱带来的宝石,箱盖打开,满箱的宝石在灯光下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便是虎锐也呆了呆,这么晶莹粒大的宝石,便是在戎弥国王宫中也不常见,粗粗估算价值不下于三百万两。
虎锐收下礼物,笑道:“将军的威名本王早有耳闻,不妨先在我国主任个银护将军,等打败郑军之后本王再论功行赏,以将军的本领,金护将军不在话下。”
戎弥国最兴盛时有十大金护、十大银护,连番与郑国交战,金护只剩下五名,银护也只有七名。科托夫知道银护将军地位不低,赶紧谢恩,虎锐调拨了三千人马为他的手下,科托夫算是投靠了戎弥国。
(星期四下午的火车,星期天吃完中午饭回家,争取晚上能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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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章仗打钱粮
虎敢的王帐设在大营的正中,外层是飞鹰军护卫,飞彪防御前营,飞狮看护辎重,重骑则隐在后营之中,虎敢还不知道自己的王牌已被江安义探知。
王帐内,戎弥国主召集随军的四大金护将军商议军情,道:“根据科托夫所说,郑军又研发出了新军械,前次在化州失利便是郑军改进了投石车,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加上诸国各怀心思,才会葬送掉大好局面。”
佩里在金护将军中排位第五,是个纯粹的将领,只喜欢带兵打仗,从不掺与到政治争斗之中。虎敢为王的时候,佩里便在戎弥西疆镇守,压得田韦国喘不过气来。几年前东侵失利,虎锐将佩里调回国都新月城,让他操练新兵。
看到国主露出怯意,佩里沉声道:“兵来将挡,只要事先知晓,这些新军械并不可怕。就拿镜盾来说,要对向阳光,太阳东升西落,我军驻扎在西面,午时之前作战镜盾影响不大。镜盾主要是影响战马,大王可令人制造马眼罩,战马套上眼罩后可由将士掌控,就不用担心镜盾的影响了。”
赤扣哲也想到了这些,不料被佩里抢了先,悻悻地道:“镜盾威力有限,关键是郑军新制的脚弩可以连番发射,杀伤力很大,要多制些铁盾抵御。”
卑俟斯道:“我听科托夫所说,这脚弩的****用硬木制成,价格不菲,郑军应该没有太多的储备。届时可用小股兵马吸引郑军射弩,多打几天,消耗掉他的****。要多派细作前去打探,看看郑军还有什么新军械,免得猝不及防之吃亏。”
虎锐侧身召唤身后侍立的稠可多,道:“稠可多,你带人去探探。”
虎敢死后,稠可多成了虎锐的亲卫长、金刀护卫首领,率领着二百亲卫队,保护虎锐的安全。这些卫士有戎弥国本土的高手,也有重金从他国招募来的好手,此次出征虎锐将他们悉数带来,除了保护己身安全外,还有意让卫队充装谍探,搜寻郑军的情报。
稠可多是戎弥国人,天资过人,年少时游历西域诸国,就学于众多武学高手,短则一旬,长则半年,便能将其技艺精通,而且不拘泥于招式,融洽贯通自成一体,似是而非深得精髓。二十六岁,稠可多远赴安印国天罗教学艺,三年后艺成出师,被其师天罗法王誉为武学奇才。
戎弥国主虎敢听到稠可多的声名,礼聘他为宫中金刀护卫,为其在国都立擂一个月,约战天下高手。稠可多一月之间败尽西域高手,因其身法矫健如鹰,被西域武林尊称为“西域雄鹰”。
成为金刀护卫后,稠可多并未沉迷于花天酒地,而是潜心研习武功,与军中好手较量,百尺竿头更上一步,深得国主虎敢信重,将王宫的护卫安全将于他的手中。井门关前稠可多败在江安义手中,引为奇耻大辱,回到天罗教重新苦修两年,虎锐继承王位后接连接派人相请他才回归戎弥国。此次出征,稠可多有意再次与江安义交手一雪前耻。
国主有令,稠可多恭声应诺,带着精选的十名手下骑马绕道来到枭镇。细作早已探明,郑军的重要军械储存在枭镇之中,防守严密。
今夜无月无星,稠可多与众手下站在枭镇四里外的高处远眺,只见灯火通明,整个枭镇像一团燃烧着的篝火。稠可多目光敏锐,看到不时有人影闪动,应该是巡视的郑军。枭镇防守十分严密,要想不被发现潜入镇中很难。
“弥罗,你带人从南面潜入,若被发现不用纠缠,径直回营便是,不用等我。”稠可多吩咐道。虬须汉弥罗明白稠可多是想声东击西,让自己等人吸引郑军的注意力,他好潜入枭镇。首领的功夫弥罗十分佩服,他一个人潜入枭镇郑军想要抓住他也难,所以弥罗放心地应道:“遵令。”
一刻钟后,枭镇南侧的郑军发现了细作,警报声四起,蹄声大作,等今夜值守的郑将赶到时,细作已经逃走,从杀死的两名细作的容貌来看,应该是戎弥军派来的。
西侧,稠可多从郑军的巡队间隙插过,了望楼上的郑军注意力被南侧的喧闹吸引,根本没有留意到暗影之中有轻烟一般的身形飘过。稠可多爱穿白袍,一袭宽大的白袍成为了他的标志,因此有人称他为“银鹰”。可是今夜为潜入枭镇,稠可多特意地换了身黑袍,而且将宽大的袍袖用皮筋扎紧,有点像郑国的箭袖了。
枭镇之内灯火通明,大道两侧相隔不远都插着火把,不时有巡逻的队伍穿过。喧闹声逐渐安静下来,搜寻细作的郑军逐渐回归,枭镇内似乎恢复了平静。稠可多隐在一栋石屋之后,没有立即前行,而是静心屏心探听周围的动静。片刻之后,他听到身前、身左传来细微的呼吸声,显然狡猾的郑人设下了暗岗。
身前三丈外是高楼,那里视野开阔,稠可多听清里面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呼吸声细微绵长,应该是好手,稠可多冷笑一声,径直朝身前的高楼掠去,站在那里应该能清楚地了望到整个枭镇的概况。
三丈开外的两层木楼以前是间茶楼,往来的商旅会这里歇脚谈生意,四周的房屋低矮,二楼的视线极佳,所陶安云选择此处作为哨点。陶安云曾是军中斥侯,多次出入戈壁打探情报立功,江安勇提拔他做了旅帅,管辖百人的从九品上的陪戎校尉。
陶安云身边的伙伴是他麾下的刘景瑁,三年前入伍,小伙子为人机敏,肯学上进,陶安云年过四旬,没有家世,很喜欢刘景瑁,把他当成子侄,只要有任务便带着在身边,提点他。
“小刘啊,这次与戎弥人交战可是个好机会,争取多立功,说不定打完仗你也是旅帅了。”陶安云笑道。
屋内没有点灯,借着街道两旁火把透窗而入的光亮,两人坐在西窗旁的桌边,打理着窗外的情况,街道上不同有同僚走过,两人都很放松。夜间守哨十分寂寞,江安义下令值夜的暗哨发一份夜宵:风干的牛肉或羊肉半斤,烤制的面馕一个,果脯一包,但不准饮酒,随身皮囊中装着浓茶。
刘景瑁见陶旅帅有些艰难地咽着肉干,忙从身旁的皮裘中拿出茶囊,替陶安云倒了碗茶水,茶水放在羊裘袋中仍有微温。
陶安云就着茶水将肉干吞下,叹道:“如今当兵可算享福了,军中的装配比起以前来可强太多了,想当年老子出关打探情报,别说喝茶,能有马尿喝就不错了,有的时候干脆就只能喝自己的尿。”
刘景瑁想到要喝尿,苦着脸道:“那哪喝得下。”
“喝不下就得死”,陶安云的声音大了几分,查觉到自己的失态,压低声音道:“你们这些新兵蛋子没吃过苦,打起仗来也不知顶不顶用。”
刘景瑁不服地道:“陶叔,你可是看过我训练,哪回偷过懒,你不是常说平时多吃苦打起仗来活命的机会就大,这次随大军出征,我可不比人差。”
陶安云笑道:“你小子训练起来确实没偷懒,到时候你就知道陶叔没有骗你。自打江大人主政化州,咱们大营的日子是一天好过一天,多亏了江大人啊。以前咱们别说有肉吃,就连该发的军粮都被克扣,饷银发到手有一半就谢天谢地了,哪像现在该有的军饷一文不少,伙食有菜有肉,打仗还有补贴,立功能封赏,光这身装备就能多给咱们一条命。”
感叹地拍拍身上的鳞甲,里面还贴身穿着软皮甲,桌上放着上好的钢刀,陶安云有些出神,若是当初也有这样的装备,许多袍泽就不会战死在沙场之上。
刘景瑁有些兴奋地低语道:“陶叔,我听人说江大人与管帅好的穿一条裤子,在大营里安插了不少亲信,江大人才会不断地给大营送银子。陶叔,咱们是江将军的麾下,这装备在大营里可是头等,其他营的弟兄可羡慕得很。”
陶安云懒声道:“这化州有了江大人才得了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