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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8章

变臣-第5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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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国公之子明义伯李建昭携家人来贺”、“温国侯程希全携家人来贺”、“韩国侯之子、明威将军魏猛刚来贺”、“右卫庞大将军遣使来贺”……
  管事在门前高声呼喝,少国公王知祥、王知宜、王知易都一身新装,满面笑容在门前迎客,早早随父母来到的王知行、王知至等堂兄弟也在帮忙招呼客人,申国公府中一派喜气洋洋。
  管家王成意的笑容里藏着隐忧,看似风光的场面少了许多重要角色,一是天子和太后的祝寿词还未到;二是朱太尉府上派谁前来还不知道;三是世家会派谁前门道贺,十六卫大将军不知有谁能够亲来。
  数辆马车停在府门前,一个盛装女人带着几名孩童下车,是江府的人来了。国公爷早有吩咐,让自己好生接待江府贺客,身旁的管事高声喊道:“平山侯、化州经略使夫人携家人来贺!”
  彤儿抬阶而上,江晨益(十岁)牵着弟弟江晨毅(六岁)跟在她左侧,江韵婧(八岁)和江韵亭(七岁)则走在右侧。彤儿微微有些紧张,江郎、欣菲和冬儿都不在京中,今天她要带着四个孩子在众人面前露面,自己和孩子们的表现代表着江家的颜面,千万不能出错。
  彤儿生性活泼,但在这个场面下不得不做出一副温文贤淑的样子,显得有些拘谨,唯恐让人看了笑话。
  ………………………………


第九百三十二章 国公寿宴
  王成意迎上前施礼道:“江夫人,老朽是国公府上的管家,老爷让我在此专程迎候,请带着公子、小姐随我前往内院,我家夫人正等着江夫人到来呢。”
  彤儿还没开口,她身旁的江晨益像模像样地拱手道:“王管家,你让人带二娘前去内院,我奉父亲大人之命,要带着弟弟给国公爷祝寿。”江晨益并非江安义的长子,但他却是嫡长子,将来会继承江安义的爵位。
  彤儿特意为他装扮了一番,束发金冠,青色紧身箭袍,收拾得干净利落,一张小脸粉嘟嘟惹人怜爱,举手投足学着大人样让人发笑。王成意看江晨益比他孙儿还要小,在大庭广众之下并不怯场,心中十分喜爱,笑道:“少侯爷,里面请。江夫人,你放心,等少侯爷给国公爷拜过寿后,老朽会把他送到内院。”
  江晨益重新牵起弟弟江晨毅的小手,道:“弟弟,跟哥哥去给国公爷拜寿。”
  王成意领着两个小孩往正厅走,吸引了不少来宾的目光,众人交头接耳地打听这是谁家的公子,怎么大人不来派两个小孩来拜寿,真真好笑。不过这两个小孩倒有模有样,看得出平时的家教不错。
  开宴的时间还未到,王克明与贺客们在正厅中喝茶谈笑,国公府的正厅够宽敞,能进正厅与他聊天的人也不多,三十多个人坐在一处说笑还显阔绰有余。
  王成意进屋通禀道:“国公爷,江府两位公子前来为你拜寿。”
  王克明一时没有反映过来,随口应道:“好好,请进来吧。”
  等江晨益两兄弟迈步进屋,屋中众人都停住了说笑,鼓起眼睛打量这两个小孩,互相打听这是谁家的小孩。
  王克明醒悟过来,这是江安义家的孩子,笑着招手道:“好孩子,过来,你们二娘可够宽心的,让你们这两个小不点到处乱窜。”
  江晨益带着弟弟来到王克明面前,按照事先的排演,两个小孩跪倒在地,奶声奶气地同声祝道:“江晨益(江晨毅)恭祝国公爷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两个孩子在家中练习过多次,有板有眼地说出来让人看得心喜,王克明哈哈笑道:“好孩子,难为你们了,快起来。成意,快给他们拿果子。”人老了喜欢小孩,王克明成亲晚他的嫡长子王知祥才二十二岁,去年十月成的亲,还没有孙子,看到江晨益和江晨毅天真可爱,打心眼中喜欢。
  两小孩爬起来,互望一眼,齐声诵道:“壮志常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吹角连营唤主将,亲射虎,定北荒。酒酣胸胆尚开张,鬓有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听第一句,王克明就知道这是江安义写给他的祝寿词,心中暗笑江安义搞怪,让两个孩子来当面念诵。其实王克明错怪江安义了,江安义写得是条幅,彤儿看过后自作主张让两个孩子在王克明面前诵背,以彤儿的精灵古怪猜出国公爷定然喜欢。
  听到“酒酣胸胆尚开张,鬓有霜,又何妨”时,王克明身子前探,眼中闪着光亮,胡须微颤,双手死死攥住椅子两边的扶手。满堂无语,静听两个孩子清脆的声音念道“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两个小孩念完,屋中一片寂静,江晨毅才六岁,有些胆怯地朝哥哥身边靠了靠。王克明如梦方醒,感激地看了两个孩子一眼,站起身高声吩咐道:“拿笔墨来。”
  仆从拉开空白的横幅,王克明执笔在手,深吸了一口气,运笔如飞在横幅上疾书。王克明文武全才,一手草书如天马行空,又像蛟龙过海,纸上墨迹飞舞,酣畅淋漓之致。
  写罢掷笔,王克明看了看,自觉十分满意,吩咐道:“挂在‘千里目’楼上,此词可以用来佐酒,一洗胸中颓废。”
  转过身王克明俯下身子轻轻抱了抱两个孩子,道:“多谢你们了。”一手牵着一个孩子面向众人,王克明高声道:“这两个孩子王某十分喜欢,将来谁要是为难这两个孩子,便是跟我王克明,跟我申国公府为难。”
  一语即出,举座哗然。申国公这句话给了两个孩子护身符,别看申国公这两年闭门不出,但他家世显赫,又多年在军中为帅,天下一旦有事,只要他还能走动天子定然要起用他,有这样一个了不起的人物相助,江家这两小子有福了。
  王知祥一脸兴奋地跑了进来,高声禀道:“父亲,天子和太后派人来祝寿了。”
  王克明将两个孩子交给王成意,让他带着两人去后院找彤儿,这才整理衣襟,笑道:“劳烦众位随我一起去接天使吧。”
  香案早已预备妥当,来宣旨的是宫谒太监路明理,肃帝朝四大内监如今硕果仅存,天子派他来宣旨足见对申国公的器重。骈四俪六的圣旨有如繁花簇锦,王克明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脑海中全是江安义写的那首词,等到路明理念到“钦此,谢恩”时,王克明叩下头去,道:“臣领旨谢恩!”
  站起身接过圣旨交给一旁站立的儿子,王知祥激动得满脸通红,看着风清云淡的父亲着实佩服,天子将太子太保和骠骑大将军又发还回来,父亲居然若无其事,这份养气的功夫到了家。
  周围围观的人暗暗庆幸,这次来申国公府祝寿算是赌对了,天子对申国公比肃帝还要信任,想想也是,当年天子还是太子时没少和安寿公主一起到申国公府上玩耍,要说太后一族谁与天子最为亲近,便是这位申国公,王氏族长宜城侯王克彦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王克明与路明理熟稔,接着他手道:“老路,你平时躲在宫中不出来,难得出来一趟,今天非喝几杯再回去。”
  路明理笑道:“国公爷别急,咱家少不了叨扰几杯。这旨意念完,还有万岁爷和太后赐您的礼物没送呢。来人,将万岁的题词和太后的礼物呈上。”
  身后的小太监捧着字轴,闻声拉开,石重伟在上面写着“国之屏障”四字。王克明看着这四个字,想起半生为国征战,身上大小伤疤有数十处之多,却落得个待罪闭门的下场,着实心有不甘。好在方才江安义所写的祝寿词让他心胸大张,所有的委屈都在奋笔疾书中发泄了干净,此刻心情大佳。
  天子与自己亲厚,国家有战多半会重新启用自己,想当年战国名将廉颇年近七旬尚不服老,我才刚过甲子,照样能骑上马、拉开弓沙场杀敌,像安义词中所说,“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就算老得走不动路,自己还有坐在马车中参赞军事,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朗笑声从王克明嘴中发出,王知祥眼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这两年父亲困坐府中,颓废异常,每日饮酒至醉,苍老得非常快。今日天子赐字,重获信任,父亲又重新变回那个威风八面的大将军了。
  “开宴”,王知祥兴奋地吩咐道。鞭炮声震耳欲聋,觥筹交错,香气四溢,笑语欢声,院中乐声起,舞女们翩翩起舞,齐唱“射天狼”。赵伟一拍桌子,喝道:“这曲子娘们嘴中唱出来一点味儿都没有,大哥,你且听我唱来为你祝寿。”
  破锣般的声音响起,唱腔走腔走调,却别有一番豪迈,渐渐地和声四起,雄浑的声音压过了乐声、笑声,整个申国公府中都在欢唱着“吹角连营唤主将,亲射虎,定北荒”。
  歌声传到内院,那些女子们都侧耳倾听,国公夫人秦氏面色温柔、目现泪光,仿佛看到了丈夫身披战甲奋勇杀敌的身影,自己能嫁给这样一样顶天立地的英雄,此生何憾。
  刚才有侍女告诉她这首词是词仙江安义所做,江安义的两个孩儿在大堂上对着丈夫吟诵,让丈夫十分欢喜。爱乌及屋,秦氏夫人感激地看向身旁坐着的彤儿,彤儿眼波闪动,嘴角露着笑意,一脸情思女儿态。
  秦氏微微一笑,她在镜中见过自己这副神态,彤儿一定是在思念夫婿了。秦氏不止一次地听丈夫提起过这位状元郎,说他是少有的人杰。秦氏知道丈夫才学、胆识过人,能入他青眼的人不多,而丈夫提到这位江大人时自叹不如,听闻肃帝说他国士无双,究意是怎么的人物才能用一首词重新唤起丈夫的斗志,这位江状元该是怎样一个风流人物?
  路明理回宫缴旨,带回申国公的感激之意,又把江安义写的那首词念给了天子听。石重伟叹道:“朕听到这首词都觉得精神振奋,申国公肯定要热血贲张,江卿不愧词仙之名,可惜可惜。”
  两个可惜说得很轻,路明理悄然退下,天子的心意他不想去惴测,在天子身边知道的事情越少越安全。当年的四大内监,司务太监唐文忠死于贪婪;秉礼太监刘维国向来谨慎,天子是太子时便十分恭敬,所以得了善终返乡荣养;冯忠是掌印太监,手握着谍报暗卫,如今在寝陵中苦熬,若不是自己时常派人关照,恐怕早已身死。路明理暗叹了口气,自己护得住他一时,护不了他一世,黄喜这条恶狼时时盯着他,恐怕冯忠早晚难以活命。
  ………………………………


第九百三十三章 恩怨难了
  夜色下的太尉府,笼罩着厚厚的暗色,府门前灯笼发出昏暗的光芒,被风吹得摇摆不定。大门前站立着十二名持枪的卫士,面无表情地对立着,彰显著郑国最高军事府第的威严。
  一声呻吟从后宅的卧房传出,太尉朱文南不知是从昏睡还是昏迷中醒了过来,一旁打着瞌睡的朱质朴听到呻吟声立刻清醒过来,伏下身子凑到朱文南耳边轻声呼唤:“父亲,父亲。”
  朱文南的嘴唇颤动了半天,轻轻地哼了一声。朱质朴问道:“父亲,你两天没吃东西了,想吃些什么?”
  “……申……申……”,朱质朴忙端起放在桌上的参汤,用勺子舀了送到朱文南的嘴边,朱文南喝了两口,有了些精神,歪头避开匀子,继续道:“王……王克明……”
  朱质朴醒悟过来,父亲说的是申国公王克明寿辰的事,连忙道:“申国公的寿辰我让敬儿代表朱家去道贺了。”
  朱文南闭着眼睛艰难地喘息着,心中涌起一阵悲哀。他的三个儿子只剩下光杆一个朱质朴,朱质朴守成有余进取不足,天子看在朱家忠烈的份上自己死后质朴会继任太尉,太尉是武官之首,质朴并无显赫战功,光靠家世余威怎么可能镇得住骄兵悍将。
  自己死后武将之中声望最大的便是申国公王克明,王克明生性高傲又是外戚,不可能会来争太尉的位置,自己与他有些香火情,质朴能得他全力相助,做个十年安生太尉不成问题。十年之后,易锋便足以继承家业,朱氏将门第一家的位置便无人能动摇。
  此次王克明六十寿辰,自己让质朴亲去道贺,可是质朴不但没去还让他的长子朱易敬代表朱家去了。敬儿是质朴的嫡长子,从身份上讲倒是可以代表朱家,质朴让他前去有私心,可是王克明是什么人,岂会把敬儿放在心上,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世家子在他面前连话都说不上,可叹善儿、良儿死得早,要不然朱家不会败落至此,但愿锋儿能快些成长,支撑朱家门户。
  三天后,安国公、太尉朱文南病逝。天子亲往吊唁,辍朝三日,以示哀悼,极尽死后哀荣。朱文南谥号“武毅”,葬在宣陵陪墓,其子朱质朴接任太尉之职。朱氏一门恩宠如故,可是明眼人却能看出朱府外强中干的本质,暗中觊觎的人不在少数。
  …………
  郑国历代皇帝死后都安葬在云行山脉的栖龙山中,离京城一百二十余里。陵寝依山而建,地上建筑群和地下墓穴相结合,参差布置在“龙盘凤翥”的山峦之上,规模宏大,雄伟富丽。陵园仿照皇城建设,外围有高高的宫墙,常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不要想出去,守城的卫士可以轮换,而陵园里面的人此生便再无出去的可能。
  肃帝死后冯忠被遣送到肃陵守墓,每日重复着洒扫、添香、祭拜等事,枯躁乏味,让人麻木,在自己那间小小的住处,冯忠时常想起手握重权,文武大员在他面前胆颤心惊的情形,往日越是风光今日越是不堪。除了路明理时常派人送些日用品来,冯忠没有访客,同在陵园中的太监宫女对这位落势的暗卫督统十分排挤,根本没有人理会他。
  把破旧的躺椅搬到廊下,冯忠望着头顶方块的天空,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黄喜那个狼崽子不会放过自己,自己做暗卫督统的时间手中掌握着太多阴私事,其中就有黄喜是德州士子张伯进为脱罪责,买通唐文忠改名换姓躲进宫中,唐文忠之死大半就是因为这件事。自己原以为拿住了黄喜的把柄,可以拿捏住他,不料肃帝死得太快,自己来不及动手就被天子遣送到陵寝来了。自己过于大意,以为肃帝至少还能活个十多年,没有着意讨好太子,结果只能吞下这苦果。
  昏沉沉似睡非睡,门外有人尖声叫了一句,“冯忠,有人来看你了。”
  冯忠坐起身,前向日路明理才派人来看过自己,怎么又来了。一个中年人走进院中,穿着太监服饰,下巴光光,冯忠愣住了,手指着来人道:“你,你……”
  那人抢先道:“冯公公,你家里人托我带了几句话来,咱们屋里谈。”
  来人是严青泽,肃帝将死之前,冯忠把就京中投靠他的亲人托付给严青泽以防万一,严青泽弃官而走,带着他的家人和自己的家人出京消失不见,没想到今天出现在这里。严青泽把胡须剃掉,显然是化妆成宫中的太监,好在路明理时常派人看他,那些守卫得了好处便放行。
  来到屋中,严青泽拜倒在地,涩声道:“青泽见过冯公,冯公受苦了。”
  冯忠一把拉起严青泽,赶紧问道:“一切可好?”
  “冯公放心,青泽不敢有负所托。青泽已经将冯公家人送到了化州居住,有个风吹草动便带他们前往西域。”
  冯忠放下心来,松开严青泽的胳膊,一屁股坐在椅中,道:“如此,咱家也可以死得放心些了。”
  看到严青泽眼中含泪,冯忠心中感动,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严青泽倒了碗水,自嘲地笑道:“都是宫中陈年旧茶,青泽且润润喉吧。咱家权倾朝野,百官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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