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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变臣-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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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前几位被耗子说愣了,徐府遭贼,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哪个贼瞎了眼敢上徐府,嫌自己活得不耐烦了。正说笑着,见张都头虎着脸带着二十多名弟兄出来,顺手招呼他们道:“你们四个,跟我一起上徐府走一趟。”
  真出事了,弟兄们带着弓箭,要知道大郑只有州府才有驻军,县一级的武装只有衙役,至于弓箭《大郑律》有明文规定,下县只许十五把弓,轻易不得动用。何四扫了一眼,快班房中的十五把弓都带出来了,心中一跳,莫非是山贼来了,要是山贼也是守城墙,上徐府干啥。
  众人都迷糊着,小跑来到徐府,有人迎着进了花园,张都头进来一看,打得正热闹呢。一伙人围着一个闭眼的年青人,还被年轻人打得东倒西歪,四角的地上还躺着不少呢。
  徐明远走上前拱手道:“有劳张头,这贼子闯入我府中行窃,兄弟们拿他不住,故而请张头带弓箭来。”徐方明远的话张都头半个字也不信,但并不妨碍他出手,张朴庆伸出二根指头,在徐明远面前一晃,徐明远明白这是要价二百两,当即点头答应。
  张朴庆笑道:“弟兄散开些,大胆贼人,还不束手就擒。”
  持弓的衙役沿长廊散成半弧,徐明远的手下齐齐后撤,将江安义让在中间,暴露在弓箭之下。
  江安义眼睛虽然不能睁开,但耳朵灵敏,听到外面来了援兵,听口气像是官府的人。江安义当即道:“江某乃是新任的县令,徐明远胆大妄为,居然敢杀官造反,来人若是县中衙役,与我拿下徐明远。”
  说着,江安义从怀中掏出告身,展开。眼睛看不见,告身拿反了。张朴天见过县令的告身,一看告身上的红彤彤的官印,知道不假,心想徐明远的胆也太肥了,居然敢杀县令了。
  正要命人收起弓箭,徐明远贴近耳边轻声道:“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张朴天的眼珠子红了,虽说都头的油水不少,但要积下五千两银子还是要十来年的时间,只是事情泄露了,那可是杀头的罪过。
  徐明远看出张朴天的犹豫,冷笑道:“张都头,你做的那些事徐某可都清楚,要是徐某被抓了,这牢饭也少不了张头你一份。”
  张朴天一惊,这些年自己做的坏事够多了,如果新县令查觉,最少也得发配三千里,家里爹娘年岁渐大,儿子到了娶亲的年纪,丫头也老大不小了,一家子七八口全倚仗着自己,自己可不能进大牢。
  牙一咬,心一横,张朴天弯弓,瞄准江安义射出一箭,然后吼道:“贼人大胆,居然还敢假冒县令,格杀勿论。”
  江安义听到尖锐的风声呼啸,知道有人朝自己射箭,刀棒还好招架,这箭虽小却难以抵挡,也不知有多少弓箭瞄准着自己,时间一长,自己难免要伤在箭下。身子往后跃,双掌一合,将箭合在掌中,江安义算好步伐,堪堪落回凉亭之中,脚下滑腻,却是桌上的酒菜。
  那些衙役见张头带着射出箭,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一个个松开弓弦,箭如雨发,朝江安义射去。不过三丈的距离,江安义这么大的目标,想脱靶都难。哪知江安义事先计划好,伸手把卡在亭柱上的桌面摘了下来,往地上一立,“笃笃”声不断,箭只都落在了桌面之上。
  江安义暗自焦躁,也不知道石头见到张克济没有,也不知护卫的官兵能否及时赶到解围,再有一会,自己就要冒险突围了。进府的时候没有多做观察,这花园的围墙后也不知是什么所在,现在眼睛看不见,即使逃出花园也跑不多远。
  徐明远生恐夜长梦长,催促张朴天道:“张头,你让几个人绕到凉亭那边去,两面夹击,这贼人便躲不了了。”
  听着脚步声“沙沙”,江安义知道不能再等,站起身吼道:“徐明远,你可敢跟江某决一死战。”
  徐明远讥笑道:“瓮中之鳖,何足挂齿,徐某才不与你一般见识。”
  话音未断,只见江安义扬手将桌面朝话声处掷出,人紧跟着跃起,脚尖点在桌面之上,如同一只飞鹰朝徐明远扑来。
  刚才江安义一掷之威众人都瞧在眼中,此刻见桌面飞出,众人无不向旁边闪避。徐明远暗叫不好,身旁站着张朴天,急忙一缩身,避在了张朴天身后。张朴天见江安义借着桌面飘飞而来,全身都露在外面,急挽弓,朝江安义的前心射去。
  一只箭,虽然急猛,却不在江安义心上,随手一拳,击在箭簇之上,把箭头击飞。张朴天傻了眼,方知来敌不是普通人,桌面碰在廊下柱上,江安义分清哪里是柱子,身形一落,正扑向张朴天。
  张朴天举弓向江安义的手臂绞去,弓弦是牛筋锤打绞织而成,与百练钢丝相仿,如被绞中臂断骨折。弓弦正搭在江安义伸出的右臂上,张朴天大喜,用力扳动,要把江安义的右臂绞下来。
  “迸”的一声,弓弦崩断,张朴天被弓臂反弹得向后跌去,还没落地,江安义的右手便牢牢地掐在了他的脖项之上。身后,徐明远钻入人群中,变着嗓音叫道:“快射箭,射死他。”
  江安义掐着张朴天的脖子将他举在身前,高声喝道:“谁敢放箭,本官乃是新任的县令,谁敢放箭便是杀官造反,祸及家人。”
  众衙役见张头落在别人的手中,像条鱼般地拼命挣动,谁也不敢放箭,要是伤了张头怎么办?正在这时,门外一阵大乱,有人跑进来高喊道:“大哥,外面来了群官兵,说是保护江大人,怎么办?”
  徐明远长叹一声,大势已去,挥手示意道:“弟兄们,快走。”
  ………………………………


第二百九十章 官吏交锋
  官兵面对强盗有天然的优越感,这几乎跟武力值不相关,当然末世除外。徐府数百名汉子面对几十名官兵做鸟兽散,花园中的衙役们傻了,手拿着弓箭不知如何收场。
  石头挥舞着砍刀一马当先冲了进来,得意洋洋地叫道:“公子,我手下无三合……公子,你眼睛怎么了?”
  江安义的眼睛红肿如桃,石头吓坏了,这时官兵护着张克济走了进来。张克济一看连忙吩咐:“快去找花生油,安义,可是被石灰迷了眼。”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安义放松了许多,松开手,张朴天瘫倒在地上大口喘气,恐惧笼罩着全身,杀人偿命,何况自己箭射是县令,这死罪怕是难以逃脱。
  江安义用花生油清洗了几遍眼睛,勉强能把眼睛睁开,打量了一下周围,看到一群呆鹅般站立的衙役,没好气地道:“先把这些衙役看住,你们抓住了多少人,徐明远抓住了吗?”
  南城门,十余匹快马飞奔出城,跑出一箭多地后,徐明远勒住马,回望这座自己经营了近二十年的县城。出逃地匆忙,除了身上带的二万多两银票,这些年收罗的家财全部没有带出来,好在没有家人之累,家中的几名侍妾徐明远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倒是花重金买来的珠珠和珞珞有些可惜了。
  刀疤在一旁劝道:“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投奔黄羊寨去,找雷寨主借些人马平了富罗城,为大哥出气。”
  黄羊寨,在离富罗县一百二十多里的黄羊山中,此处是富罗、宁平、江安三县的交界处,山高涧深,属于三不管地区,那里盘据着一伙山匪,寨主姓雷名毅洪,手下有四五百喽罗。徐明远与雷毅洪打过交道,有点交情,只是现在落难前去投奔不知会如何,徐明远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城中来了官兵,颜开辰不能再装什么也不知道了,会齐了县丞、主簿和县尉,带着剩余的三十多名衙役赶往了徐府。徐府乱糟糟一片,官兵们正在将徐府的财物集中搬到前院。
  江安义坐在廊下休息,石头过来通报,说是颜县令来了。虽然对这位原县令很不满意,江安义还是起身相迎,颜县令看着年轻的后辈,想起对方如日中天的声望,心中不免酸溜溜的。表明身份,江安义让石头把敕牍和告身让众人过了目,大家见礼,江安义不等众人发问,先把徐明远意图谋杀自己的事说了一遍,地上躺着不少人,要口供不难。
  颜县令暗骂徐明远蠢材,连县衙的弓箭手都上了,这么多人还拿不下一个江安义,强笑道:“江大人,你初来富罗就发现了徐明远不轨之事,着实让老夫等人惭愧,此处非讲话之所,请到县衙吧。”
  江安义指了指绑在一旁的张朴天,道:“此人与徐明远勾结,意图射杀江某,先把他押入牢中。至于其他的弟兄被蒙蔽,就算了,让他们帮着查抄徐府,如有怠慢,二罪归一。”那些衙役大喜,没想到被轻轻放过,当即谢过,加入查抄的大军中。
  来到县衙,冬儿等人的车队停在县衙旁休息,还有二十名官兵守着。颜开辰招呼江安义进了大堂,自有人领着冬儿等人到寅宾馆休息。大堂之上再次验过了敕牍和告身,颜开辰递上官印,江安义端坐大堂上,众人重新见礼,算是正式接印了。
  颜开辰有意趁乱脱身,让六房的房头抱着文牍请新县令查看交接,江安义已经得到张克济指点,知道交接马虎不得,按规定有一个月的清查时间。当即笑道:“本官眼睛受伤,待伤愈后再交接不迟。不过有件事要现在就办,王县丞劳你下令往四乡贴出布告,说明徐明远欺行霸市,谋害朝庭官员,着即追拿,另告知百姓,药材买卖即日起价格自愿,不许有人强行定价。”
  顿了顿,江安义又道:“秦县尉,你派人放出告示,三日后本官升堂,受理徐明远欺压良善的案件,着有冤屈的百姓前来告状。”
  江安义的几条命令发出,颜开辰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王县丞飞速地扫了江安义一眼,刘主簿半闭着眼睛如同菩萨盘坐,也不知听没听清。秦县尉抬起头看了江安义一眼,似乎有话要说,看到江安义红肿的眼睛,又低下头去。
  大堂之上有不少胥吏和衙役脸色发青,新县令的命令不知要砸多少人的饭碗。新官上任三把火,不少人冷笑以对,强龙不压地头蛇,众人有的是办法使坏,让新县令吃哑巴亏,最后还得靠自己这些人。
  江安义听堂上有气无力地回应声,心知肚明,张先生来之前就跟他分析过这种情况,叫做“新官烧火,旧吏抽柴”,表面应付,后面对付。江安义向来对胥吏和衙役没有好感,今天又遭衙役围攻,暗中咬牙要借机发作一番。
  官兵押着徐府查抄的东西来回报,江安义扫了一眼,各类药材有数万金,各类财物也有不少,那夜被送到徐府的木箱不在其列,看来徐府还没有查抄干净。徐府的青皮抓了五十多人,还有十几名女子,江安义让暂时押入牢中,特别是女子,不准为难。
  散了衙,江安义在众人的陪同下参观了县衙,来到后面,发现东西花厅年久失修住不下几人。江安义索性让颜开辰三日内搬出,届时重新修缮一番。寅宾馆让给了护送的官兵,江安义灵机一动,索性带着冬儿等人临时住进了徐府。冬儿见江安义眼睛受伤,难免眼泪涟涟,又心痛又埋怨,张克济来找江安义商量,见状保证两天后便没事,冬儿这才回了内宅。
  江安义苦笑道:“女人就是唠叨,让先生笑话了。”
  “主公伉俪情深,着实让人羡慕,我怎么会笑话。”张克济感叹道,想起死去的妻子卓娘,神色不免有些黯淡。江安义心头一动,张先生孤身有些年头了,自己是不是该关心一下,那珠珠和珞珞不错,不妨让她们先照料张先生的起居,至于其他,有缘再说。
  闲话几句,张克济道:“主公,今日大展身手一举将富罗县的顽疾去除,虽然有些鲁莽,但效果极佳,相信富罗县百姓都会知道主公疾恶如仇,为主公下一步治理县情大有益处。”
  江安义有些自得,嘴中谦虚道:“侥幸,侥幸。”
  “主公也知道此事侥幸,可一不可再,张某身为谋臣,不得不说几句主公。主公生性好弄险,仁州清田、北漠出使、还有莎宿国、齐州剿匪,无不是如此。夫子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主公……”
  张克济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刻钟,江安义被教训得灰头土脸,心知张克济说的在理,只得连连称是,连抹冷汗。见江安义确实意动,张克济道:“主公,张某原是心死之人,得遇主公知遇之恩,方才动心想依附主公成就一番事业,苦口婆心,望主公能见谅。”
  江安义站起身,冲张克济深深一礼,道:“先生金玉良言,江某焉能不知,望先生今后亦能如此,畅所欲言,江某能得先生相助,实乃幸甚。”
  两人相对持手,不胜嘘嘘。
  县衙,晚饭后,王县丞从自己的住处踱到主簿院中,二堂左右分别主簿和县丞的住处,秦县尉住在六房的右侧。王县丞和刘主簿是棋友,无事两人便会凑在一起手谈一番。
  进屋一看,棋盘早已摆好,茶炉之上青烟袅袅,王县丞笑道:“老刘,你怎么知道我要过来。”一屁股坐在位置上,抓起枚黑子放在左上角的星位上。
  刘主簿慢条斯理地从棋罐中拈出枚白子,“啪”的一声搭在楠木棋盘上,声音又响又脆,微笑道:“今天下午好一场新旧斗,你老弟还不得找我盘算盘算如何落子。”
  “那刘兄说你我该怎么落子呢?”王县丞飞快地应上一子,问道。
  水沸了,刘主簿起身冲茶,答非所问地道:“咱们富罗县是个好地方,不光出产药材,这青雾茶实不在十大名茶之下,可惜数届县令都只顾着自己捞钱,哪有心思顾及民生、县情。”
  王县丞端起茶盅喝了一口,道:“刘兄泡茶的手艺越发高明了,这茶味醇、形美,可惜养在深山之中,无人识货啊。”
  刘主簿微微一笑,他知道颜县令卸任后,王县丞原本最有可能接任,还曾到州府活动,谁料江安义从天而降,夺了位置,王县丞难免心中有气,对江安义的命令自然敷洐了事。
  轻轻地把白子敲在棋盘之上,刘主簿意味深长地道:“咱们啦来个‘不语真君子’。”
  屋中落子声轻脆,再无他声。
  今夜的月色不错,月光下秦县尉独坐院中,举杯邀月,若有所思。
  县衙后门,人影幢幢,六房的房头、库房、粮仓的头头齐聚东花厅,颜开辰拈着胡须闭上不语,良久,户房的房头苏国良忍不住开声道:“大人,您说句话啊,这库房的亏空怎么办啊?”
  “是啊,大人,粮仓里的粮食也有点对不上数,而且那些粮食多是霉变的。”
  “库房的东西也和帐面合不上啊,大人,您是不是把借去的东西还一些回来啊。”
  众嘴嘈杂,颜开辰睁开绿豆眼,喝道:“慌什么?你们多是老手,应付过几任县令,我前任亏空那么大不也应付过来了。”
  颜开辰转动着眼珠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头把火三天后见分晓,你们让这火烧不起来,就不灭了江县令的兴头,江县令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了。”
  众人点头,窃窃私语如同鬼啾,灯光下人影摇晃,有如群鬼出游。
  ………………………………


第二百九十一章 升堂立威
  算计这个词,两种含义,贬义是说为达到自己的目的,设计暗算他人,损害他人利益;褒义则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意思。至于适用哪个,成败论英雄。三天后升堂问案是关键,县衙内一片忙碌,江安义和张克济也没闲着,这场见不得光的商议,足足进行到二更天,这才各自散去。夜,归于寂静。
  第二天,石头和黄东泉带着仆人出外打探消息,看看官府的布告百姓是否知晓,药材买卖正否正常,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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