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春-第5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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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蔷诶!”
“小伙贼!”
“今儿打的好啊!”
李暄差点没笑死过去,其放浪形骸的模样,让御史大夫韩琮直勾勾的盯了两眼后,规矩了不少……
贾蔷冷笑一声,今日借着太监擅权弄鬼一事,二人寻去敬事房,开门二话不说,就将戴权那老狗捶倒暴打了回!
千万别以为这老狗在隆安帝跟前腰从未直起过,就是个好相与的。
老阉奴身手还不错,力道大,武技更强。
若非贾蔷一力破十会,再加上出其不意,这老货还手自然不敢还手,跑掉还是没问题的……
二人进门,不露敌意,毫无武德可言,薅住头发按倒就踹。
周遭内侍差点没吓掉下巴,凡上前拉扯的,无一未被暴揍。
敬事房也是内廷一衙堂,二人在此这番闹腾,自然很快就惊动了养心殿和武英殿那边。
暴怒的隆安帝是派了龙禁尉将二人擒了过来的,若非御史大夫韩琮盛怒而来,要断个明白好问罪,隆安帝原是准备直接将两个忘八直接杖毙了丢金水河去……
好在,他们勉强还算占理……
司设监掌印太监尚裘一张脸被打成了猪头,原本闭嘴不言只磕头,就能让贾蔷、李暄吃不了兜着走,偏其卖弄,将其理由说出。
可他那些阴诡心思,冠冕之言,又如何瞒得过隆安帝和韩琮?
这种擅权操弄的手段,让韩琮反感到了极致,丝毫不顾戴权求情喊冤,逼着隆安帝发配去守皇陵了。
当然,贾蔷、李暄也没落到好,一通板子没逃过。
若非惊动了尹后凤驾亲临,这会儿两人能站直了参加献俘大典才算见鬼了……
饶是如此,贾蔷也被剥夺了今日大出风头的资格……
不过,也未必是坏事……
贾蔷倚着城墙,自动过滤了李暄老鸹嗓子在一旁叽叽呱呱,面无表情的看着城下,任谁都看出其心情不佳……
“喂,贾蔷,韩琮老儿来宽慰你了……”
忽地,贾蔷听到李暄靠近传话。
他斜眼侧眸看去,果然韩琮走了过来,只是韩琮会宽慰人?
显然想错了……
“站直了!像甚么样子?”
吼罢,这黑脸就走了。
李暄差点笑的从城门楼上跳下去……
……
大明宫,养心殿。
献俘结束罢,隆安帝又领着文武百官、王公勋臣前往奉先殿告祭列祖列宗。
待礼数行尽后,天色已经黑沉了下来。
百官散尽,王公勋臣各自归家尽享佳节。
只是军机处几位大学士,外饶两个碍眼的,还是被留在宫中……
“贾蔷,今儿你这狂悖行径,莫非是自污?”
入殿正座后,韩彬最先开口问话。
大闹皇宫内廷,“狂悖”二字着实谈不上冤枉……
贾蔷摇头道:“我虽封及国公,可手中并无甚么实权,又未入朝堂,这会儿自污甚么……今儿动手,着实因为阉庶太可恨。仗着是皇上的家奴,就敢不阴不阳的使手段。皇上、皇后准皇贵妃归宁省亲,原是皇恩浩荡之事,偏那起子阉庶从中作祟。如今在御前,我还算有几分体面,皇上、皇后待我如此优渥,他们就敢擅权弄鬼,实在是可怕。汉唐妇寺之祸,不可不防。这些原不该我来操心,只是……”
看着韩彬,贾蔷摇了摇头。
韩彬哈哈大笑起来,其余诸军机也纷纷摇头轻笑。
这锅倒是甩的利落,不过……
诸军机纷纷将目光看向了隆安帝,妇寺之祸,的确不可不防!
隆安帝却面色阴沉,喝道:“胡吣甚么?大燕不是汉唐,太祖铁律:阉庶不得干政,有违此例者,斩!那几个狗才只因和你有龃龉,才行下这些阴私勾当。哪来的妇寺之祸?”
他这些年手里积攒的势力大半皆为宦官,果真废了他们,他也就成了睁眼瞎了,又如何舍得?
隆安帝虽尊崇几位大学士,但皇权与相权自古以来相辅相争,帝强则相弱为辅,帝弱则相强,若出权相,则皇权旁落,成为傀儡。
岂不闻曹孟德“丞相”之称?
所以,即便几位大学士都有意严惩戴权,废黜中车府,隆安帝却不为所动。
因此事着实敏感,韩彬等人也未再多言甚么……
又说起了宣府查抄范家之收益……
“范家在直隶、山西、河南等数省的四十余州县遍设商号门铺,另插手粮铺甚至盐务,在天津、沧州置有囤盐的仓库,以解递入草原,获取暴利。此外,还在神京西市有门楼六座,张家口有商号十二处,归化城有商号四处。田亩方面……仅在宣府,就置有地产一百零六顷。另山西、直隶、山东、辽东乃至两湖各省,皆有地产,合计一千两百顷。分布于各地房产近三千间,以及盐货,二十六万余包,余财无算。”
“查抄出的银冬瓜、金饼等现财,合计四百六十三万两,若加上各处门铺存银,逾八百万两。”
家财妥妥过千万!
林如海声音清淡的陈述着户部清缴上来的范家银财,此时的范家财力正处于巅峰鼎盛之期,朝廷这一网下去,吃的满嘴流油!
甚么叫富可敌国?
无过如此。
等林如海说完后,诸军机脸上都有些笑意。
有了这样大一笔浮财,即便今岁再天逢大旱,朝廷也有足够的底气应对。
“贾蔷,范家有钱,还是你有钱?”
李暄“小声”问贾蔷道。
“……”
贾蔷扯了扯嘴角,瞪了李暄一眼后,见几双眼睛里的目光似乎隐隐泛绿,没好气道:“人家七八辈子的土财主积攒起的家业,也想和我比?”
这转折差点让众人闪了腰,隆安帝都冷笑道:“你比范家还有钱?”
贾蔷摇头道:“现在还没有,但以后肯定比他家更有钱。不过他家的银子不算钱,臣的才算。”
张谷笑道:“奇了,真金白银都不算钱?”
贾蔷摇头道:“要那么些黄白之物埋在地下,那算甚么钱?将银子花出去,办成事,那才叫钱。果真论家底,谁还能富得过天子?天子有四海,有万里江山,可为甚么总是银匮?不是皇上真穷,是皇上要将银子花出去,办实事。如范家那样,挣得不义之财,要么埋土里,要么买地置宅买奴仆,要么勾结贪官豢养官场打手,这种货色莫说与天家比,连我也比不过。
我挣的钱如今虽没他家多,但我办下的事,利国利民,青史必将记有我贾蔷之名。范家嘛,也会留名,不过留的是臭名。所以,他家的钱不算钱。”
左骧打趣笑道:“刚才没得着荣光,这会儿自己夸赞自己?”
众人呵呵笑了起来,贾蔷扯了扯嘴角,不搭理。
隆安帝看着贾蔷沉声道:“虽是你鲁莽行事才失了这份体面,可误打误撞之下,也少了许多麻烦。你年纪还小,多沉下来磨砺磨砺,少出些风头,不是坏事。”
李暄闷着头不敢抬,可着实忍不住说了句:“一辈子也难再有第二回喽。”
贾蔷:“……”
等隆安帝将李暄骂了个狗血淋头后,贾蔷方道:“岂会难有第二回?待将来在海外拓土万里,扬我华夏神威,将大燕之名,传诸宇内,就不信没有第二回!”
李晗笑道:“好!此方为我大燕勋臣该有之志气!”
虽然没一个人信……
贾蔷正色道:“李相,东洋、南洋两大外洋水师,家底儿都不如一群海匪,该造新舰,招募海员了,这粮饷……”
李晗亦正色道:“宁国公,你看我这把老骨头值多少钱,你拿去卖了罢。”
也是因为今日着实高兴,如李晗这等人物,也在养心殿内开起了顽笑。
果然,一群无良大佬们纷纷大笑起来。
笑罢,隆安帝淡淡道:“贾蔷,这个差事,目前主要是便利你将海粮运回。如今海疆尚无大敌,朝廷仍需以新政为要。等新政大行天下后,国库有些底子了,再与你多些粮饷,好好圆一圆你的海航之梦。孰轻孰重,你心里要明白。”
尽管贾蔷已经将西洋诸国描述成皇权鬼使,全天下烧杀抢掠,都杀到大燕家门口了。
但仅凭他的空口白话,又如何能让这一屋子君臣大佬信服?
只当他少年梦呓罢……
贾蔷心中轻叹,却也没甚遗憾的。
既然这天下朝廷不愿取,他来取之便是!
“皇上,朝廷不给银子,那臣能不能招募些海员水手,想办法弄些粮饷,不求建起一支强大的海师,可总要建起几艘像样的战船罢?臣观两洋水师公文,将官的座船出海,船上水员要拿桶往外倒水,不然船都要沉没,这算哪门子的水师?李大人糊弄人也没这样个糊弄法罢?”
贾蔷气不过道。
隆安帝闻言微微皱了皱眉,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道:“准。”
一支正规水师,可招募兵丁数万。
两支外洋海师,可名正言顺招募十万兵丁!
贾蔷当然不会将他们武装成大军,却可培养成工蚁军团,在香江拓出一个大基地来!
今明两岁,注定天象大旱,多灾多难,却天时利我!
“臣告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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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二章 祝娘娘佳节安乐……
凤藻宫,偏殿。
贾蔷和李暄进来时,尹后正与两个衣着流彩暗花云锦宫装、月牙凤尾罗裙的年轻王妃说话。
今日大喜之日,既是上元佳节,又是宣镇献俘之日,尹后亦是一身盛装。
只见她上面是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下面则是牡丹薄水烟逶迤长裙,头戴赤金镂空穿枝飞凤牡丹纹步摇。
两位王妃分明为其儿媳,也都美貌过人,可是与艳压六宫的尹后相比,就显得有些黯淡了……
“哟,这不是威风凛凛敢在内廷施暴的王爷和国公么?怎得闲来本宫的这座小庙了?”
尹后高居凤榻,看着贾蔷、李暄二人,不无讥讽的取笑道。
李暄干笑数声,赔笑道:“母后,今儿这事都怪贾蔷。儿臣是进宫来拦着他的,不信您问他,他今儿先去儿臣王府,当时就放话了,今儿非锤死戴权不可!儿臣担心他果真下手太狠,干掉了戴权……他刚从宣镇回来,身上杀气未散尽。这不,儿臣拼命拦,这才将他拦下了。不然戴权、尚裘那一伙子,这会儿已经凉透多时啦!”
这个卖屁股的……
贾蔷心里痛骂一声,见尹后目光不善的望了过来,忙道:“娘娘,臣无甚能为,只一点还算勉强,就是有自知之明。臣素来自知虽本性善良,却唯独一点很不好,就是太过于嫉恶如仇了,见不得坏人,尤其是在背后使坏告状,心思阴暗的坏人。虽说天下坏人太多,臣纵有三头六臂也管不过来,可宫里的坏人,臣绝不能视而不见。所以,今日原打算豁出去了,以斩可汗之勇气,斩了权奸,就皇上,为朝廷,也为娘娘除了此恶!王爷却不知怎么回事,拼命拦着不让动手,估计他们性格有些接近……”
话没说完,就开始抵挡起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李暄的乱爪拳法……
宝郡王妃与恪荣郡王妃对视一眼后,纷纷侧目。
她们知道李暄受宠,莫说皇上、皇后,就是她们这些当嫂子的,也喜欢这个不争那个位置的皇弟。
但她们没想到,贾蔷也敢在这凤藻宫内打闹……
显然,这不会只是李暄的体面,李暄的体面还罩不住一个外臣如此放肆。
这里面有林如海的体面,有尹家的体面,还有贾蔷自身能干,立下诸多大功的体面……
但无论如何,贾蔷和天家帝后的关系,远远超出寻常朝臣。
尹后气笑道:“你们两个跑本宫这当起说书先生了?一个赛一个的自卖自夸,也不嫌臊!说罢,又惹甚么祸了?”
二人规矩了些,李暄笑道:“母后,儿臣可不是贾蔷那个惹祸精!今儿来寻母后,是为了请父皇、母后幸儿臣的温泉庄子!如今朝局难得安稳下来,处处欣欣向荣,父皇、母后也该轻快轻快了!”
宝郡王妃柔声笑道:“五弟果然纯孝。”恪荣郡王妃亦颔首道:“五弟十分难得。”
尹后闻言目光柔和了许多,笑道:“你何时置办了处温泉庄子?上年秋深时还在羡慕贾蔷有温泉庄子你没有……”
李暄眉开眼笑道:“儿臣岂是只羡慕别个,光埋怨不做事的?见他受用了回后,儿臣就开始张罗。虽是深秋入冬,可儿臣还是雇佣了一整支匠人队伍,花费了整整三个月,缩短了三成工期,多花费了三倍的银子,终于建成了!父皇、母后去用,大嫂、四嫂,你们也可以带着侄儿侄女儿们一道去,统共十一二处泉眼,咱们家都去也够!”
尹后闻言,看着这个儿子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宝郡王妃和恪荣郡王妃也被感染的笑了起来。
在天家,能有这样一个人,着实不易。
恪荣郡王妃笑道:“怎多花了那么些银子?”
李暄闻言立刻变了面色,横眉冷对某人咬牙道:“都让人黑了去!”
见几双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来,贾蔷正色道:“欸欸!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言。给圣上娘娘建温汤殿,那所用之料皆是顶级白玉石!其他各类辅料,哪一样都是极上等的好料。为表臣子心意,这些东西连成本价都到不了,就给了个意思钱。这些钱都不是落臣口袋里,全散给工匠了。王爷,你冤枉我旁的都成,可此事上面你冤枉我是真不成,里面蕴含着我对娘娘的一片心意,你可不能昧下了!”
李暄语滞,尹后笑道:“那怎还要三倍银子?”
贾蔷道:“臣是这样认为的,富贵人家受用荣华富贵时,最好能惠及百姓。建这座汤泉宫,没用分文内帑,皆是王爷和臣的孝心。可若只让皇上和娘娘受用,显示不出多大的心意,甚至为了顾忌劳民伤财,皇上和娘娘未必会去。所以,建殿时,所有的工匠无一征发之徭役,无一兵营里的兵卒,皆是京城附近村舍的百姓。
深秋后,他们收割完庄稼,原也无事可做,正好寻来给他们赚些养家银子的机会。他们在山里干上三个月,收到的银钱比在地里刨食一年还多!今岁,这几千人背后的几千个家庭,算上妻儿老小,估计都要上万了,都能过上一个极好的肥年!
娘娘,您说说,这银子花的值当不值当!”
尹后笑的艳若牡丹,道:“值当,你们都是好孩子!”顿了顿又奇道:“今儿皇贵妃归宁省亲,你怎不家去?”
贾蔷有些无奈笑道:“这会儿家去,不大自在……”
尹后奇道:“怎么呢?”
贾蔷苦笑摇了摇头,一旁李暄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后,同尹后道:“母后,不止父皇宫里有坏人,母后这边也有!有一起子内侍宫女在长春宫那边整日里嘀咕,说贾蔷是小人,快害死了贾家二太太,将她圈在城外庄子的猪圈里,让她吃猪食,要活活逼死她……贾蔷这小子素来窝囊,为了贾家办了多少好事,到头来连个好也落不着,就知道在儿臣跟前抱怨!”
尹后闻言微微变了面色,回头看向不远处的凤藻宫总管太监牧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