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大明辽东-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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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的刀枪剑戟也并非派上很大的用场,兵败的阴影笼罩于八旗的头顶。
孙承宗一到,便只管令炮兵往城头和城门倾泻炮弹,再让马世龙派遣纯冷兵器的士兵往城内城头一冲——四座军事重镇,皆一战而下,被顺利收复。
阿敏率残兵退出长城,被等候在外的黄台吉治以重罪。
阿敏想要争辩,环目四周,却见莽古尔泰默然不语,代善轻轻摇头,多铎阿济格连看都没有看这堂兄弟一眼,情知大势已不可挽回。
这只替罪羊,无论他愿意与否都只能当,便只能颓然认罪。
第520章 战后梳理第一步 破除土地与权力的勾结
阿敏成了继莽古尔泰之后,第二个被剥夺了兵权的大贝勒。
奴酋在世时济济一堂的四大贝勒,除代善谨小慎微之外,已分崩离析。
黄台吉很希望明军能冒冒然地追到长城外面来,那他就可以有效利用山地丛林的地形,灵活运用八旗骑兵的机动性打伏击。
明军的火器受地形限制,也会大打折扣。
那么,他便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届时携大胜之威再度扣关,必能一战而下。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萨尔浒就是先败后胜。
只不过败是小败,胜乃大胜。而现在,败不说惨败,折损却绝对不小。披甲奴近乎消耗殆尽,八旗本部也有极大折损。
至于胜……骄傲如黄台吉者,今日也不敢断言,只是心中的这份执念,始终无法放下而已。
黄台吉严令八旗子弟忍耐饥寒等了数日,也没有等到一兵一卒的追兵。
反而,是收到了多尔衮兵败辽西的战报。
辽西的那一战,就是典型的先胜,后败。
胜是大胜——多尔衮在西平堡差点儿就能全歼吴三桂了,却不料杀出一个杨国柱。两人说是且战且退,其实就是被多尔衮撵着跑,一直到回到大凌河堡。
就连坐镇大凌河堡遥指西平堡战役的袁崇焕,都在火急火燎赶回锦州的途中,被多尔衮奇兵伏击,差点身死,袁大袁二以死掩护,才换来了他的入关勤王。
但在这之后,多尔衮就一直没有取得很大进展。
因为他其实不善攻城,又无攻城的利器——大炮。
锦州与大凌河堡,都是配备着大炮的。
多尔衮的兵器也不多,毕竟大部分都被黄台吉带到关内去了。留给他的不多,还多半是老弱病残。若非多尔衮始终抓牢自己的军队,连这场战役都支撑不起来。
多尔衮切断了大凌河堡与锦州的联系,得寸进尺,还想侵占其中的一座城池。
左辅数次挫败他的突袭、进攻,什么阴谋阳谋在这员老将面前,全部不顶用。
多尔衮后来着急了,就被杨国柱抓住了时机,以骑兵克骑兵,对其本阵发动了悍勇的冲击。左辅见机不可失,也把为数不多的机动部队派了出去。
好说歹说都不再愿意率军出堡与多尔衮作战的吴三桂,最终还是在几个女人的冷嘲热讽之下,冲冠一怒,杀出堡外,杀入战局。
他的加入,终使骄傲但却韧性不足的多尔衮,于辽西战局中,战败。
黄台吉收到详细战败,愤恨于两兄弟的战局发展几乎一模一样之外,便又惊慌起来,连忙率领军队往辽东腹地赶去。
然而这翻山越岭的,除非插上翅膀,否则便又是一次长途跋涉。
待回到沈阳,还有多少忠勇的八旗子弟呢?
雄才大略如黄台吉者,面对此次战败所引起的连锁反应,也不禁茫然起来。
他既希望能够立刻再来一场旷世大战,以洗刷耻辱,证明天聪汗的伟大。
同时,他又害怕明军煎迫甚急,发起夺取辽东的战役,就像登辽战役那样。
因为他很清楚,回到沈阳之后,一定有着一大堆的内务等着他。
欲摆脱其父阴影的黄台吉不禁有些懊恼,懊恼没有听取奴酋临终之前的嘱托:“明国甚大,宜徐徐图之。”
“终究,是本汗操之过急了。”
念及此处,黄台吉再不眷恋,急行军往沈阳赶去。
此战已过去月余,一切战场的喧闹渐已尘埃落定,民生正在逐渐恢复。
赏罚,正在厘定。
草头王刀疤刘挺官复原职,领百户之衔,走入紫禁城,向着天启叩首。
他的入宫觐见,预示着大明开始重新塑造武将的尊严。
这也是天启最后一次汇聚群臣,进行大朝会。
正式觐见之后,无比激动的刘挺又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信王府。
传说中的大书房里,他见到了重真,丝毫没有去怀疑他的身份。
毕竟,他没有那个胆量直视重真,就像不敢直视皇帝那样,
只听重真笑眯眯地问道:“张秉忠和李洪基,找到没?”
刘挺一惊,忙道:“张秉忠尚无消息,李洪基倒是正于银川当一名驿卒。”
重真点点头道:“看样子他还挺安分。”
看见刘挺偌大的身子略一哆嗦,重真又笑眯眯道:“怎么?孙传庭和洪承畴差点儿把你当做普通的山大王,给一锅端了?”
刘挺尴尬地笑了起来,趁机偷眼看了一眼重真,只觉得这张脸刚毅、威严,不愧摄政信王之名,更不负亲率大军于城外抗击建奴之实。
“听说你营里有一个人叫作李定国,有一个人自称高杰?”
重真忽然问起了毫不相干的问题,刘挺不明所以,点头称是。
“你娶亲没?”
刘挺茫然摇头。
“可有相好之人?”
刘挺摇头,又点头,欲言又止。
谷顱重真笑骂:“土窑子里的那些不算。”
刘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坚决点头。
“可有在京师娶妻生子的打算?”
刘挺豁然抬头,紧接着便单膝跪地,大声道:“末将叩谢殿下恩典!”
重真道:“切记别把妻儿带到军营里去,也别让部下到你家里去。”
“殿下,这……”刘挺显然是个很讲义气的汉子。
重真勃然大骂道:“笨蛋,请客可以放在外面,干哈非要领回家呢?”
刘挺恍然大悟,其实……依然未懂。
他只知打仗,这就够了。
只要有重真在,就会为这些人安顿好生活里的一切。
至于底下的将士,只需负责感恩戴德,勇猛作战,即可。
此类帝王放眼整个历史都寥寥无几,最出名的莫过于秦皇汉武。
大明的权与财已深深地勾连在一起,重真欲效法汉武,使之分开,却很难。
但是再难,也必须要做。
因为重真很清楚,此时的大明看似已通过这场旷世大战,争取了舔舐伤口的大量时间,但若官与民仍然勾结在一起,时间就会在无尽的扯皮之中过去。
朝廷通过己巳之战好不容易杀出来的威望,也会因着官府的倒行逆施,从而令百姓再度感到心寒,从而逐渐抛弃朝廷。
而这一次的抛弃,将会是最为彻底的。
届时,无数的张秉忠李洪基就会趁势而起。
在此起彼伏的熊熊烈火中,再多的洪承畴、孙传庭、卢象升,都无法扑灭。
朝廷和地方官府,从来都是十分微妙的结合体。
为此,重真曾与天启谈及。因为重真知道除了自己之外,只有天启才是最希望掌握在官府手里的土地,回到朝廷,或者回归百姓的存在。
然而,天启的所有执念、精力,都似乎随着此战的远去而耗尽。
这位很不容易的木匠皇帝,在不听劝阻的日夜耕耘之中,终于来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太医院和重真连番会诊,都拉不回这种颓势。
因为,他不知节制,旦旦而伐。
张皇后知道夫君的遗憾在哪里,因此只是配合。
她也希望自己能为自己的夫君,留下一丝血脉传承。
不是为了去把皇权夺回来,仅是想要创造一个生命,来这世上走一遭。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重真感慨之余,只得挑起了所有治国理政的担子。
重真跟杨鹤聊起了土地这件事情,因其源自东林体系。
这个体系里的人除了会敛财,还善于侵占土地。
豪强虽然不是大明王朝的代名词,可是,掩藏得很好的豪强早就出现了。
皇族里的福王,士族里的钱谦益,都是其中的代表。
大部分的土地都掌握在了权贵的手里,还他酿的不用缴税。
“考个功名就一劳永逸的事情,决不能发生在老子治下的大明。老百姓早就沦为了佃户,佃农太多的国家是一定不可能富庶起来的。”重真暗道。
没见过哪个连农民都吃不饱的国家能够强大起来,佃农因为土地不是自己的,从而并没有太大耕作积极性,再加各种各样的苛捐杂税,压根解决不了温饱。
这是历经过后世的人,几乎都能明白的道理。
可是杨鹤不懂,对于重真的想法表示很惊讶。
土地,都是大家伙儿好不容易聚拢起来的。
失去土地的人,那也是他们没本事。
大家伙儿聚拢这些土地的时候,都是付出了相应代价的,或多或少。
不排除有人在此过程中巧取豪夺,可是杨鹤以自身的经历出发知道:“大部分农户出卖土地,都是为了解除燃眉之急。”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可是重真看懂了他的眼神,就笑道:“杨大人在此战之中牢固功劳,论功行赏,足可加封太子少保。”
是的,此战已过去月余,但是功过是非却仍旧还在评定当中。
惩贪治罪,是由上到下的。先把那些大贪官大老虎揪出来,以儆效尤。
奖赏激励,却是由下到上的。先让底层的士卒、官员,得着实实在在的奖励。
战死的率先会得到抚恤,手上的率先得到医治。
迁徙的百姓但凡是在城外的,就没有第一时间回到家园。
一是因为家园被毁,二是因为没有土地。
第521章 烈火煅金 明者日月朱者赤火神雀
“再苦吾民数月!”这是重真携血战余威,对百姓作出的承诺。
重真想分一片土地给他们,让人人都能够欢天喜地地回家。
对于朝廷的些许怨愤,也会随着这份喜悦而烟消云散。
重真这家伙向来都是利益最大化的,杨鹤也是。
重真的这份承诺让他内心激动得不能自己,面上却丝毫都没有表现出来,数十年的风风雨雨,让他养成了泰山崩于面前而面色不改的涵养。
“老臣何德何能……”杨鹤轻捋胡须还在斟酌。
重真立刻就一拍大腿道:“我就跟人说杨大人高风亮节,不会在意这些虚衔。”
杨鹤简直就像给自己来个大嘴巴子,面对重真似笑非笑的目光,回忆起这个少年在此战之中表现出来的洞悉人心般的智慧,战起身一撩衣摆,就要下跪。
“老臣叩谢殿下恩典……”
他的膝盖尚未着地,就被重真强壮的臂膀托了起来。
四目交投,心知肚明,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若杨鹤是一只修行百年狐狸,那么重真便是一只天生睿智的狐狸王。
他的手中掌握了太多的规则、底牌……
如今,这只狐狸王轻轻咧开嘴注视着杨鹤。
杨鹤刚开始还能与之对视,可是很快就撇开目光。
他轻轻一叹,哀求道:“还请殿下高抬贵手。”
重真却道:“一个举人就能免税五百亩,阁老觉得会否太多?”
杨鹤豁然看向重真,感到自己瘦削的身子都在轻轻发颤,强忍着怒意道:“此乃数百年绵延下来的规矩,还望殿下三思而后行啊!”
重真点点头道:“总要鼓励人多读书的,给点儿特权也是正常的。就五百吧。”
杨鹤摸不准重真说的这个“五百”,具体指的是哪些事物。
是留给自家的土地,还是举人免税的数字?
纵观重真的行事风格,杨鹤默默叹息:“不论怎样,与他都已没有关系了。”
以文官为主的权贵阶层与皇权相互制衡纠葛,已在大明持续了两百多年。
每当皇权触及到文官利益的时候,非但可以抗争,而且可以大力抗争。
许多次,都以文官集团的胜利而告终。
身为百官之首的内阁首辅,杨鹤不是不可以率先反对,以博取一个好的名声。
但是,最先被褫夺权利的,也一定是他。
到了那个时候,无论文官集团是否胜利,也跟他都已经没有丝毫关系了。
人走茶凉,是大明官场的最真实写照。
人都是有私心的,杨鹤当然也不例外。
“杨少保啊!多么诱人的头衔啊!老夫为官一世,出将入相,不就是为了如于少保戚少保那般,青史留名么?再说东林……不!不只是东林!
但凡是在大明为官者,都要掂量掂量!信王殿下之王霸之道,直追洪武永乐。若是仍旧抱残守缺,如对待嘉靖、万历、天启一般,终将会化为灰烬。”
“和稀泥的时代过去了!接下来的日子,就好好为朱家做牲口吧!”
“不!或许不是为了朱家!看殿下的样子,似乎是磨刀霍霍向猪羊!”
想起京师里养了年余的那头“福王”,杨鹤禁不住嘿嘿地笑起来。
又想起来自己似乎是姓“杨”,杨鹤又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接触到重真的目光,镶嵌在一张年轻脸庞上的洞悉人心。
杨鹤权衡再三,终究是下定了决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太远了!那便——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少保!老夫杨鹤,前来会晤!”
杨鹤已然断定,当他为百官表率响应朝廷号召之时,会令天下权贵如何唾弃。
“但这又如何呢?吾辈儒者,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唾面自干,难乎哉?不难也!”走出大书房,沐浴在早春的暖阳里,杨鹤蓦然仰天大笑。
“杨大人怎么了?”
周玉凰带着几个俏婢款款走入大书房,带来了可口的点心。
重真俯身在地图上道:“这老家伙克服了一切心理障碍,终于触碰到了圣人之道,感觉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由是仰天大笑出门去。”
周玉凰嗔道:“既如此,夫君不是该感到高兴吗?”
“做皇帝,不容易啊。我终于明白皇兄在最开始的时候,要把全身心都投入木工的原因了,无非就是为了逃避罢。”重真把涂涂画画的铅笔丢在地图上。
周玉凰很心疼夫君这段时间的工作压力。
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在工作上投入多了,夫妻生活上的投入必定就少了。
因此,周玉凰和小伍都是有切身感受的。
若男人是一块快坚硬的钢铁,那么女人便是一只只煅烧着烈火的熔炉。
无论怎样坚硬坚强,在这熔炉里待久了,都会被融化成一滩滩铁水的。
化作绕指柔的那些人,已经足够足够挺坚久持了。
谷友考虑到这些,本该为信王夫君张罗妾室的周玉凰,才迟迟未见行动。
重真也十分克制,又或者这男子向来都是眼高于顶的。
除了那一夜的两个女孩子,无论身边之人怎样娇媚,他都是微笑不语的。
哦……也不全是,还有个幽并大姐头呢。
只可惜那个奇女子,仅是夫妻之实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