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踏莎行-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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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兄弟高论,在下佩服,端王千岁真是慧眼识人,兄弟日后必然是平步青云呢。”沈元英不住地点头道。
“哈哈哪里哪里,大人过誉了。”高俅摇头晃脑,其实从他内心里是高兴的,上官风事情闹得越大,罪孽就会越深重,他现在已经完全不用担心端王会再宠幸此人了,尽管这些天端王仍然茶饭不香的,但如此一个不识抬举的朝廷重犯,端王早就对他恨之入骨了,上官风这小子估计在皇上那里都挂上号了吧,退一步说就是端王能容忍,皇上也不会不高兴的,上官风,看你小子还能逍遥到几时?这次一定要名正言顺地整死你!
高俅得意地想着,又对沈元英道:“大人,这件事闹得太大了,连皇上都知道了,今天不惜代价也要将此案了结,为此二贼如此兴师动众恐怕你们开封府也属首次吧,这次你告诉他们死的活的都成,如果这次再出了差错,不论你我,恐怕梁大人吃不了也得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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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菜园里的花和尚 二更
“是啊是啊。”沈元英应和着,自打他记事以来,开封府办案从来没有如此费事过,他来到开封府这几十年里,抓差破案,捕盗抓贼,屡建功勋,特别是他当上开封府的马步总捕头,手下有了四大名捕,任凭是江洋大盗,海洋飞贼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上官风竟然搅得他们开封府鸡飞狗跳,轰动了整个京城,还传到皇上那里,如果要再办不了案高俅说得不错,别说他们这些当差的捕头了,连知开封府的梁大人包括蔡太师也得受牵连,天子脚下,京城重地,怎能出这种怪事?
这时高俅和沈元英看了看天,觉得差不多了,今天的戏也该开场了,对下面示意。
很快有官差提着一面铜锣开始鸣锣了,锣声响亮。
“各位乡亲们,肃静肃静了。午时三刻马上就到,罪大恶极的犯人鲁达马上就要人头落地了。鉴于此犯案情重大,开封府的师爷兼马步总捕头沈元英沈大人亲临法场监斩,在问斩之前,要悉数贼犯的累累罪行,大家肃静听真。”
官差绕着法场一边鸣锣,一边扯着嗓子喊这几句话,一圈下来人群安静下来了,足足有数万人的法场,全都鸦雀无声了。
对于鲁达的罪行状早就写好了,小诸葛亲自执笔,不愧是开封府的师爷,堪称一支笔,这罪行状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卷,密密麻麻没有万言也数千言,沈元英命人取过来,找了一个嗓门大的,站在监斩棚前开宣读鲁达的罪状:
“贼人鲁达,渭州人家,年方二八,职任提辖,食君俸禄,结交不法,殴打官差,无天无法……”
上官风在二楼在听得清楚,心中暗骂,“谁是不法?纯粹放屁,老子光明磊落,行侠仗义,疾恶如仇,反倒被污蔑成罪大恶极之辈;鲁大哥侠肝义胆,惩恶扬善,义薄云天,反倒成了结交奸邪之徒。高俅这厮攀上了端王颠倒黑白也就罢了,连堂堂的开封府也不辨忠奸,可惜朝廷养了这帮糊涂官,祸国殃民,难怪大宋离亡国之日不远矣!”
官差当众将鲁达的罪证高声读了三遍,下面的看热闹的老百姓小声议论纷纷。
这时天就到正午时分,宣读鲁达罪证的官差把卷一合下了台,另有一官差上台高喊:“午时已至,点炮——”
话音刚落,就听震天的一声响,“咚——”第一声追魂炮就响起来了。
监斩棚里坐着的高俅和沈元英等官差不停地打量着看热闹的人群,按照他们的逻辑,快该有动静了。
炮响三声,人头落地。这是斩犯人的规矩。
有一名官差,端着一个托盘,向囚犯来了,托盘里面放着一碗水酒和一块方肉,这是对死刑犯的送行酒肉。
到了近前,这名官差把肉喂给犯人吃,这名犯人仍然不说话,给肉就吃,大口嚼得满香,吃完肉之后,官差又端起这碗酒让他喝,犯人把酒乎乎的大嘴一张,咕咚咕咚把酒喝了个底朝天,官差把空碗放回托盘,然后端着托盘走了。
“咚——”这时第二声追魂炮也响了。
这时,负责行刑的刽子手提着鬼头大刀就上到了行刑台上,这厮红布包头,吃的脑满肠肥,上身光着膀子,胸腹长满了毛发,下身大红裤子,此时嘴里噙了一大口酒,对着手中的鬼头刀扑的一口就喷出来了。
一团酒雾到了明晃晃的鬼头刀上,又变成水滴滚落下来,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酒气。
刽子手提着大刀就站到了犯人近前,把刀高高举起,一切都准备好了。
第三声炮响,按照规定,他一刀就把犯人的人头斩落下来。
再看那名犯人仍然低垂着脑袋,无动于衷的样子,身后面的死刑犯牌上赫然写着“死囚鲁达”并红用大笔划叉。
高俅和沈元英等人环视下面四周的人群,脸上平静,心中焦急,妈的,上官风这小子该露面了,他难道非要等到第三声炮响才现身动手?不会此贼压根就没来吧?
高俅和沈元英相互瞅了瞅,有点坐不住了,知道的底的四大名捕也有些心焦和不安起来。
此时二楼窗户外隐住身子的上官风,两只眼睛看清楚,暗道:“妈的让你们演,接着演,高俅,沈元英之流,看尔等能这场戏如何收场,老子今天在这里就不出去,稳坐钓鱼台,刽子手你拿着刀站那儿累不累,你倒是杀呀,有本事把那个冒充鲁大哥的家伙脑袋剁下来呀!”
东京大相国寺菜园。
数日之前看菜园的老和尚走了,被一个新来的年轻的小和尚替代。
这个小和尚十六七岁的样子,但是别看他年纪不大,却生得人高马大,身材魁梧,方面大耳,一般人也不能及,新剃的大脑袋油光发亮,现在他这里已经熟悉了,与附近邻居的几小年青打得火热。
小和尚除了种菜之外,就练武,还有就是和这几个小年青喝酒吃肉,但然喝酒吃肉都是背着大相国寺的僧众进行的。
今天一大早,年轻和尚跟往常一样,没事开始练他的方便连环铲。
这是一杆重达近百斤大禅杖,但是在他手中如擀面杖一样,被他舞动如飞,飞砂走石。
小和沿正在练武,这群家伙又来到了菜园子里,一进园子在就纷纷大喊:“大师,智深大师……”
这位就是新出家的花和尚鲁智深。
至此鲁达这个名字已经基本不用了,他和上官风分开之后,来到大相国寺,见到老方丈灵光大师,送上小种经略的拜贴,老方丈留他吃过斋饭,鲁达要走,但寺内已经得报,京城大街小巷都在画影图形捉拿于他,老方丈心善,与鲁达的小种经略有交情,也是同情鲁达的遭遇,就给他想了个办法,让他临时在寺里出家看菜园。等过了风声再回渭州,鲁达就答应了。
从此相国寺就多了一个种菜小僧,法名智深。
鲁达在这里出家之后,就想着去给上官风报信,但是又怕犯了老当家的知道后生气,于是派人前去打探,得知上官风安然无恙,鲁达也就放心了。
“你们几个小子,又来赚洒家的酒喝不成?”鲁智深停下禅杖笑道。
其实这几小年青跟他年纪仿上仿下,只因为他身材高大,就显得这些小年轻在他面前成了小子了。
“大师错了,这次小的们可不是来找大师喝酒的,大师今日因何不去菜市口看热闹?”
“菜市口有什么热闹可看的?”鲁智深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把禅杖往地上一戳,坐下来休息。
“大师原来还不知道呢,菜市口今日要砍人啦。”
“哦,杀什么人?”鲁达口渴,拿起水葫芦喝起水来
几个小年青围住鲁智深七嘴八舌头的。
“看来大师是真不知道,也难怪,我们这里消息闭塞,小的们也是刚听说,今天开封府在菜市口设法场,处决渭州的一个提辖官叫鲁达的……”
刚说到这里,鲁智深刚喝到嘴里的一口水就扑的一下喷出来了,溅了离得最近的正说得有劲儿的一个家伙满脸花。
“大师……你怎么了……”几个小年青诧异,被喷水那个的赶紧擦脸。
“哦,没事儿,你待怎么讲?”
几个家伙相互看了看,觉得鲁智深今日有些失态,接着往下道:“说这个鲁达结交奸邪,殴打官差,罪在不赦,经画影图形拿住后,在大街游街三日,今日午时要开刀问斩。”
“哈哈哈……”几个小年青话音未落,鲁智深已经仰面大笑了,他娘的来的,杀得好,杀得好哇……你们几个去,快替洒家多买酒多买肉,今日洒家高兴,咱们几个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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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刁民 三更
“大师……”几个小年青有点面面相觑,谁也站着没动,不知道鲁智深因何这么兴奋,本来他们要跟着一块去看菜市口看砍人的,菜市口离这里不远,没想到鲁大师此时酒兴又来了,又要酒又要肉的,真是个花和尚。
“快去呀!”鲁智深看他们跟平常不一样,平时说让他们买酒买肉,他们都欢呼雀跃,鲁达只要一给他们钱,他们一阵风就跑了,今日却不动地方。
“唉好好,”几个小年青答应着,就是不动地方,“但是大师,陪着您痛饮当然小的们求之不得,但是我们今日不去看砍人了?”
杀人砍头这种事,对这几个小年青同样有着很强的吸引和诱惑,他们要是因为喝酒错过了觉得有些舍不得,酒什么时候都能喝,但砍脑袋这种事情可不是常有。
“哎,杀个人有什么好看的,别撞了晦气,快去快去。”鲁智深也不跟他们深说。
“那好吧大师。”
几年小年青不敢逆着鲁智深,答应一声都跑了,时间不大只回来一个,拎着一包熟肉和两葫芦酒,往这里一放说了几句推脱的话也溜了。
鲁智深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让你们陪洒家吃酒都不愿意,非要去看什么杀鲁达,真是不识好歹,那就由着你们去好了,洒家自己吃酒……”鲁智深说着,打开熟肉纸包,捏了一块填到了嘴里,大嚼了几口,然后拿起酒葫芦开了盖子往嘴里就倒。
“嗯,好酒……痛快……”
“这些狗官差真是瞎了眼了,竟然今日要在菜市口处斩我鲁达,真是令人可发一笑,哈哈哈……”
鲁智深咕咚一口酒,巴嗒一口肉,一边吃喝一边自言自语,这顿酒肉吃喝得从来未有过如此痛快,两葫芦酒很快下去了一半。
但是鲁智深吃了一阵他停下来了,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这是谁家的倒霉蛋儿替我鲁达顶缸了,难道他就甘心情愿被那些狗官砍脑袋?这事有点蹊跷,莫非是屈打成招,这些脏官为了往上好交差,杀良冒功的事洒家也见过。
不成,酒家得去看看替洒家顶罪的究竟是何许人也!
另外,菜市口处决犯人,肯定是人山人海,洒家那好兄弟上官风会不会场?他若听说……哎呀糟糕!
鲁智深这么一想,觉得问题严重了。也不管剩下的酒肉了,站起身来,拎起他那条大禅杖往外就走。
出了菜园子,来到大街上,风一吹他觉得有些上头,他晃了晃了脑袋,觉得眼睛也有些不好使了,他强压酒气,打起精神,继续往前走,但脚步开始踉跄起来……
还好,现在原本繁华的街市相对冷清起来,因街上行人大都去附近的刑场看热闹了,有的小商小贩生意临时也不做了,门店铺户关门,都去看砍脑袋去了。
不然,就鲁智深这造型,官兵很快就会得报的。
鲁智深不管这些,径自往前走,很快菜市口出现在眼前,此时正好响了第二声追魂炮,满身酒气的鲁智深拿着大禅杖就开始往里挤,本来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鲁智深来晚了,但是众人一看这样的和尚纷纷避闪……
大宋朝杀人的刑场有严格的规定,三声追魂炮也不乱放的,有一定的时间间隔,但是今天特殊样,第一声炮,第二声炮没什么异常,但是第三声像难产的孕妇一样迟迟没有响动。
下面的人群出现了轻微的骚动,维持秩序的官兵也觉得有点异常,那冒名的囚犯当然明白怎么回事,仍然低垂着脑袋就是不说话,要知道这几天的“演出”,他能挣上百两银子呢!
台上的那名刽子手不知内情,举起的大刀不敢往下放,胳膊都酸了,砍脑袋这活干了这么多年,这种情况还是第一遇到过,在平时他举起刀的时候,何时响炮、何时候刀往下砍脑袋分秒不差,但是第三声炮早就该响了,怎么回事?
第三声炮不响,棚内的监斩官不把“斩”字令扔到台下,他当然不敢把刀落下来。否则,他砍完别人,就该别人砍他了。
但是他今天很着急,最后只好把高高举起的鬼头刀又慢慢放下来,转回身往监斩棚方向看。
此时监斩棚内的高俅、沈元英等人更是坐不住了,运筹得天衣无缝的事,怎么没按他们设计的剧情来?真是纳了闷了,上官风这小子真的没来?这往下该怎么进行?
此时就连青面兽杨志和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也坐不住了,搞什么鬼?第三声炮早该响了。二人面带愠色就站起来了。
本来今日之事不是他们的份内之事,一个御林军的制使,一个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多时来过刑场监斩?其实说监斩好听,他们俩也明白,这是让他们来维持秩序来了,处决渭州的一个提辖官,犯得上如此兴师动众吗?刚才的罪状他们也听了,鲁达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吧?难怪他们害怕有人会来搅闹刑场,开封府怎么能胡乱定罪杀人?
来时上峰已经告诉他们二位了,说今日可能有人要来劫法场,让他们务必将劫法场的贼人拿住。
但是劫法场的贼人在哪儿呢?
午时三刻早过了,因何不杀,难道非要等贼人来劫法场吗,真是岂有此理!
此时心里最别扭的还不是御林军的制使杨志,而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王进。
他当然早就认出来了,这个高俅就是当日仗势欺人被他狠揍一顿的街头泼皮高俅,这厮怎么现在人五人六地官一下子了?本教头真不该来!
现在最得意的莫过于行街边二楼窗户处的上官风了,他看出人群的骚动了,他也看出来了就连维持秩序的官兵也不耐烦了,他还看到了杨志和王进的愠怒,更看到了高俅和沈元英等人脸上的不自在。
“哼,小爷今天非要看看你们这群王八蛋如何收场?高俅,沈元英,你们下不来台了吧!”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声喊喝:“究竟怎么回事儿?午时三刻早就到了,这人到底还杀不杀?”
“对呀,杀不杀给个痛快话!”
“要不杀老子就走了……”
监斩台上的高俅也忍不住,看向沈元英,沈元英不得不说话了,厉声道:“大家少安毋躁,马上行刑。”
但是下面的人不买帐,有几个喊声更大了,还有的开口就骂,“奶奶个求,说杀又不杀,搞他娘的什么鬼?时间都到这般时候了,眼睛长屁股上了不成……”有的祖宗奶奶都骂出来了。
“你们这帮刁民,再要起哄,全都抓起来,投入大牢。”官差们不得吼,虽然效果不大,但多少有震憾作用。
楼上的上官风差点笑出声来。
第三声追魂炮迟迟不响,人群中又开始骚动了。
“今儿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八成是点炮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