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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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恺之为东晋丹青大家,所著书画原本甚多,但后经五胡乱华,南北朝之乱,顾恺之画作多毁于战祸,留存至今的却没有多少,想得一真迹着实不易,故而李元昌越看,越觉得爱不释手。
李元昌不解地问道:“沅若兄这幅顾恺之真迹着实不错,却不知从何而来?”
李元昌这么一开口,萧沅若哪还不知道李元昌的心思,萧沅若回道:“在下有一发小,原本家境富庶,却因滥赌而败光了家产,只得变卖祖业偿债,这幅画便是自他手中购得。”
“却不知作价几何?”李元昌接着问道。
萧沅若伸出了两根手指,神秘地对李元昌道:“王爷不妨猜猜看。”
李元昌见状,猜道:“两千贯?”
萧沅若闻言,摇了摇头。
李元昌接着猜道:“两万贯?”
萧沅若笑了笑,却又摇了摇头。
李元昌不敢置信地问道:“莫不是二十万贯?”
在李元昌看来,两万贯兴许贵了些,但对于家底厚实,又酷爱此道的萧沅若而言不是不能接受,可二十万贯实在是夸张了些,连李元昌都有些望而生畏了。
不过显然李元昌并未猜中,萧沅若缓缓道:“王爷猜错了,是两百贯。”
“两百贯,顾恺之的真迹怎的会是如此作价?”李元昌若非对自己的眼睛绝对自信,都快怀疑手中的《凫燕水鸟图》是个赝品了。
萧沅若笑道:“我那发小乃是个实实在在的草包,不识好坏,在下两百贯买的还是他的一处宅子,这副《凫燕水鸟图》不过是个不起眼的添头。”
区区两百贯,便买得了这副顾恺之的真迹,还连着一处宅子,李元昌听了萧沅若的话,脸上不禁浮现起一丝艳羡之色。
李元昌痴迷此道,见了这副《凫燕水鸟图》哪有不动心的道理。
李元昌当即问道:“这副《凫燕水鸟图》本王也甚是喜欢,本王愿出一万贯,求购此画,不知沅若兄可愿割爱?”
李元昌贵为亲王,自然势大,可不料萧沅若却当即摇了摇头道:“这恐怕不妥吧。”
李元昌闻言,已有怒色。
若是论价,这副《凫燕水鸟图》约莫也就在六千贯上下,而李元昌却出价一万,已经算是优渥,更何况这幅画只是萧沅若两百贯买来的,在霸道的李元昌看来,萧沅若之举实在是有些不识抬举了。
就当李元昌正有些怒意,或将发作之时,萧沅若竟突然开口道:“顾恺之亦我所钟爱,若是旁人开口,纵是十万贯我也不卖,但既然王爷喜爱,我岂能要价。在下听闻王爷将娶突厥阿史那云,在下愿以此画为礼,贺王爷新婚大喜。”
李元昌闻言,脸上顿时由怒转喜,不敢置信地问道:“此话当真?”
李元昌道:“晋人皆言,顾恺之有三绝:画绝、文绝、痴绝,以在下观之,这三绝同可用于王爷之身,王爷画、字双绝,待佳人又一片痴心,可谓痴绝,这副《凫燕水鸟图》除了王爷,还有谁配得之?”
所谓画、字双绝本就是李元昌最为得意之处,如今萧沅若又将他唤作三绝,与顾恺之相比,自然心中大悦,当即举杯道:“沅若之言甚得本王之心,今日本王得画,得佳人,可谓双喜临门,咱们不醉不归。”
说完,李元昌举杯,豪爽地一饮而尽。
第三十七章 汉王入套
李元昌一向心高气傲,自诩为大唐宗室第一才子,把自己视作如顾恺之那般天纵之资,故而对萧沅若的话很是受用。
萧沅若把李元昌哄地高兴,李元昌当即大口一开,不醉不归,接着,李元昌便借着双喜临门之意,连饮数杯。
李元昌本就不是海量之人,在旁人刻意恭维之下,不知不觉,便喝地有些昏沉了。
李元昌醉酒,萧沅若岂敢怠慢,借口担心李元昌醉酒摔了,自己万万怠慢不起,便如往常一般,另置了一处雅间,命在席间献曲的伶人扶着李元昌进去歇息,好生照看,待稍稍解了酒后再行离开。
采荇堂本就有专供尊客醉酒歇息的内间,故而也便利地很,也无人多疑。
当日午后,一缕淡黄色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纸窗,洒在了采荇堂内间地面的青砖上,洒在了床沿边,也洒在了李元昌的脸上。
午后的阳光虽不比正午时那般刺目,但映入眼中,李元昌在浅睡中依旧觉出明晃晃地一片,晃眼地厉害,不知不觉地竟慢慢转醒了。
李元昌睡饱了醒来,头还有些昏痛,显然是因为午间多饮了酒,还未彻底缓过来,不过身子倒也无碍了。
李元昌估摸着时辰已经不早,心中还想着是不是该去一趟太上皇李渊的大安宫,请李渊出面,再帮他推上一把,确保他迎娶阿史那云之事再无变数。
李元昌心中想着,便想要坐起身子,可当他用力想起身的时候,却猛然发现,原来自己的胸膛上竟是一只女人光滑的手臂,而在他的身旁,一个颜色姣好的妙龄女子正不着寸缕地睡在一边,紧紧地搂着他,身上还有几处淤青。
而至于他自己,也是同样的一丝不挂,就连他的衣服也都被丢在了一旁的地下,散落了一地。
李元昌丝毫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但看着如此香艳的场景,谁还不知方才这里发生了什么?
看到眼前的景象,李元昌的脑子“轰”地一下子炸开了。
李元昌本也不是什么矜持之人,虽年纪不大,却也是青楼瓦肆中的常客,若是放在往日,这倒也算不得什么,可如今却是特殊时期,不比寻常。
李元昌已面圣请求作为联姻之人,迎娶阿史那云,此事大半个长安城都已知晓,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出于他宿妓的消息,只怕于他不利,甚至会影响到他迎娶阿史那云之事。
李元昌看着睡在他身旁的女子,心中想着如何才能叫她闭嘴,切莫扰了他的大事。
“你是何人,怎会在本王身旁?”李元昌粗鲁地推醒了身旁熟睡着的女子,问道。
身旁的女子被李元昌粗鲁地推醒,双眼一睁,看着李元昌,眼中竟透出一丝畏色,猛地缩到了一边。
“本王问你这是何处,你是哪家的倌人?”李元昌不知这女子为何会是这副模样,再次问道。
女子回道:“此处是采荇堂的内间,王爷已经在此睡了许久,小女也不是哪家青楼的倌人,小女是在采荇堂唱曲儿的曲女。”
李元昌听了这女子的话,心中大震,他当即环视了四周,果然,这房间的布置眼熟地紧,正是他往日在此歇息过的采荇堂内间。
李元昌问道:“本王为何会在此处?你又怎的会在此处?”
女子闻言,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之事,慢慢地啼哭了起来,过了半晌才抽泣着回道:“王爷午间饮多了酒,神志不清,小女便奉几位公子之命将王爷搀扶进内间稍作歇息,好生照看。王爷是采荇堂的贵客,小女自当仔细照看,可谁曾想,王爷进了内间后竟突发色心,也不论小女从与不从,便将小女给”
这女子说着,到后面已经有些泣不成声了,显然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李元昌闻言,瞬间有些惊慌了。
原来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地多,此处并非是什么青楼妓馆,而是他午间饮酒的采荇堂,而这女子更不是青楼中人,而是采荇堂里唱曲的良家女。
宿妓青楼,说出去虽不好听,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最多就是叫人非议几句,可这女子若是良家女,那便全然不同了,他这么做可是触犯了大唐律例,是要被依律惩处的。
李元昌也是此道老手,他本能地掀开了被褥,低头看了看床上,心一下子沉进了谷底。
纯白的床单正中,点缀着一小块殷红色的血迹,仿佛茫茫雪地之上的一朵红梅,分外显眼,李元昌看在眼中,脑中一下子空了。
“这,这是你的落红?”过了半晌,李元昌方才缓过劲来,指着床单上的血迹,对女子问道。
女子还在止不住地抽泣,不过听了李元昌的话,还是点了点头,低声道:“这正是王爷所为,难道王爷竟半点也不记得吗?”
李元昌方才喝得酩酊大醉,就算有人杀了他,他都不知,他要是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才是有鬼。
李元昌丝毫记不起自己做了什么,他极力地回忆着,可他的脑袋里却空荡荡的一片,什么都想不起,李元昌竟生出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李元昌对酒后之事虽无半点印象,如在梦中,但就在李元昌床边的桌案上,正放着萧沅若赠于他的顾恺之真迹《凫燕水鸟图》,这幅画仿佛正在提醒着他,他此时非在梦中。
李元昌对《凫燕水鸟图》虽然喜爱已极,但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半分心思再去把玩了。
李元昌极力否认道:“本王还能记得什么,本王分明什么都未做。”
现在李元昌虽然脑海中一片混沌,但他并不傻,他虽贵为亲王,在不代表他可以在长安城中胡作非为,他若是在此时流出他强暴良家女的消息,势必会影响他的声誉,到时莫说是迎娶阿史那云了,就连他自己都免不了一顿重责,故而李元昌只能极力地否认。
但有些东西又岂是李元昌矢口否认便能推掉的,这屋中的每一样东西都是证据,任由李元昌怎么说,他都推脱不掉。
而就在李元昌想着该如何脱身,堵住这女子嘴巴的时候,门外却又传来了坏消息:新任刑部尚书魏征在下值回府的遇人拦路伸冤,现已到了采荇堂门外了。
第三十八章 自作主张
李元昌乃太上皇之子,贵为亲王,平日里仗着李渊的宠爱,在这长安城中也算是胆大妄为。
但纵然李元昌胆子再大,有两个人他却是万万不愿得罪的,一个毋庸置疑,自然是皇帝李世民,而另一个便是魏征。
魏征性情耿介忠直,虽曾为隐太子旧臣,但却没有半分降臣该有的谨小慎微的模样,反倒时常犯颜上谏,因为所奏之事还数次惹恼李世民,就连一向以直谏著称的王珪都自觉不如,说出了“每以谏诤为心,耻君不及尧、舜,臣不如魏徵”之语。
李元昌固然尊贵,但魏征有时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他李元昌又算得上什么?
就在魏征从刑部下值回府的路上,便遇到了自称是那女子阿爹的中年男子拦路伸冤,状告汉王李元昌玷污了其女。
魏征为人忠亮节义,而这中年男子拦路所伸冤之事正是在魏征刑部尚书职权之内,他岂会坐视不理。
脾气暴躁的魏征受了这人的状子,当即大怒,亲自带人前往采荇堂,欲要捉拿李元昌,请旨治罪。
当魏征拿着状子,风风火火地赶到采荇堂大门时,此时的李元昌已经得到了魏征已至的消息,便想要趁着魏征赶到之前收拾好,然后矢口不认。
李元昌一面命随自己赶来的仆从挡住正要上楼的魏征,一面自己急忙四处寻摸着衣服,想要先将衣服穿好。
可李元昌实在是高估了他的仆从,抑可说他是低估了魏征,光是靠着他的那几个人,岂能挡得住犟脾气的魏征。
“魏尚书止步,汉王殿下正在屋内歇息,还请魏尚书勿要擅闯。”李元昌的家仆也知魏征不好惹,上面便抬出李元昌来,想要镇住魏征。
可魏征连皇帝李世民都轻易镇不住,区区一个汉王的名头他又怎会忌惮。
魏征看着挡在身前的汉王府家仆,喝道:“本部受百姓诉状,特来此捉拿嫌犯李元昌,你等速速退下,否则便是连坐之罪。”
在他们奉命挡住魏征之时,李元昌已经下了死令,他们也退缩不得,面对魏征的呵斥,他们纵心中生畏,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魏尚书这是何意?王爷尚未召见,你便要硬闯,莫不是要犯上吗?”
论官爵,李元昌乃是亲王,自在魏征之上,汉王府家奴的话倒也没错。
可他们这话对旁人说兴许还有用,可魏征连皇帝的帐都不买,李元昌便更不会了。
“今日本部非进不可,莫不是你们还敢拦我不成。”魏征说着,也不管汉王府家奴的反应,自己硬着头皮便往内间走去。
这些汉王府家奴的腰间都佩挂有刀剑,可魏征当面,他们岂敢拔刀?
魏征的大名他们岂能不知,就连魏征数次触怒皇帝,尚且无碍,他们又能拿这头犟驴如何,难不成还敢将他扣押不成?他们自然没有这个胆量。
魏征说着,全然不顾挡在他身前的几人,直往内间而去。
“砰!”
魏征到了门外,猛然一脚踹开了房内,身子矫健非常,哪像是一个年过四旬的文人。
随着魏征的一脚,房门为之洞开,魏征抬眼一看,果然,屋内的李元昌正一面披着外袍,一面匆忙地系着腰带,显然是未能在魏征破门之前收拾停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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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玄策做局,自然不会只做一处,他不仅要依照李恪之意,叫李元昌无法迎娶阿史那云,同时他还有自己的想法。
魏征正在采荇堂捉拿李元昌,与此同时,王玄策已经悄悄地来到了颉利的右卫大将军府。
王玄策之所以悄悄来此,防备不是李元昌和李承乾,而是李恪,因为他是背着李恪来的。
“下官王玄策,拜见豁真。”颉利府上的偏厅中,王玄策对阿史那云拱手拜道。
阿史那云闻言道:“先生叫错了,阿爹已非突厥可汗,我亦非突厥豁真,眼下我不过一寻常突厥女罢了。”
王玄策道:“豁真于殿下和我有恩,无论时局如何,在在下心中,豁真永远都是豁真。”
阿史那云倒也不想同王玄策去计较这些,只是问道:“日前我已同楚王见过,不知此时楚王遣你来此又有何事?”
阿史那云知道,王玄策乃李恪心腹,除了李恪,还有谁能唤地动他,故而阿史那云想当然地以为王玄策是奉了李恪之命来此。
不过王玄策却摇了摇头回道:“在下非是奉殿下之命前来,而是自作主张,有要事相求豁真。”
阿史那云听了王玄策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讶色。
王玄策可是李恪的左膀右臂,极得李恪信任,他有什么事情竟是要背着李恪做的?
阿史那云问道:“何事?”
王玄策道:“三日之内,陛下或将下旨,将豁真嫁于殿下,事关殿下身家性命,还望豁真千万回绝。”
“什么!”阿史那云突然从王玄策口中听到了这句话,大大地出乎了她的意料,既惊讶,又不解。
王玄策执礼拜道:“殿下少时自请为质,北上四载,经营数年,为的就是大唐储位,殿下乃皇三子,论年齿只在太子之下,论声望,更是冠绝众皇子。殿下若去豁真,便不为帝,殿下若不为帝,便是死路一条。”
李恪若娶阿史那云便必死无疑,王玄策乍一听来似是危言耸听,但阿史那云仔细想来却又不无道理。
如今城中正在风传的消息阿史那云自也知道一些,唐皇有意同突厥联姻,娶阿史那云者,封襄王,拜定襄大都督,外镇漠南。
李恪若娶阿史那云,便意味着他将之官定襄,也意味着他再难重归大唐,那他同皇位便也就彻底无缘了。
阿史那云知道李恪对大唐皇位的执着,也知道他的雄心壮志。
“若我主政朝堂,大唐与突厥必将和同一家,不相攻伐,再无两族之分。”阴山之下,两年李恪即将南归的前夜,李恪同她说过的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