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第3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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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这不是个人修养的缘故,是国力和君王决定的,这是国家的修养。
阿史那云道:“长孙尚书的话我相信,先皇天纵英姿,陛下也是少年而有雄略,而且行事向来不拘一格,否则也不会行如此古未有之的非常之事了。”
长孙冲闻言,问道:“殿下说的可是陛下册封殿下为女汗的事情。”
李恪欲册封阿史那云为女汗的事情长孙冲早已告诉了阿史那云,阿史那云初闻此事的时候也觉着讶异万分,但阿史那云知道李恪做事的决心,也知道李恪的本事,更对李恪有着毫无保留的信任,知道李恪绝不会伤害自己,所以哪怕心中有万般疑惑,她也毫不犹豫地来了长安。
阿史那云道:“正是此事,自有突厥以来,凡汗王俱为男子,女子不过附庸,哪有女子称汗的先例,实在是惊世骇俗地很,前面的阻力只怕不小啊。”
听着阿史那云的话,长孙冲知道阿史那云的心里必定还是有所顾虑的,毕竟她现在要做的事情确实惊世骇俗。
长孙冲道:“这事若是搁在以往,自然阻力极大,但殿下要做成此事并不难,因为在突厥,殿下不止是一个女子,而是陛下意志的体现,反对殿下就是反对陛下,他们谁有这个胆子。”
突厥是草原游牧,崛起于微末,他们的环境不比中原这般安定,他们面对的威胁和挑战很多,所以自古以来,突厥可汗俱是男子,为的自然是择选雄才大略之人,统领突厥蒸蒸日上。
不过突厥这么做并不是因为尚男,而是因为尚强,他们崇尚强者,李恪横扫漠北,北伐一战手下人命何止万人,自然也就成了他们眼中的最强者,李恪立谁为汗,他们都得听着,不因为那个可汗的男女,只因为这是李恪的意思。
阿史那云听着长孙冲的话,觉着颇有道理,点了点头。
长孙冲看着阿史那云点头,于是问道:“殿下也同意陛下的安排了?”
阿史那云道:“他不会害我,也不会害突厥,他说的,我都听,他让我做的,我也都做。我如果不是同意,我又怎会来长安。”
长孙冲笑了笑,道:“殿下放心,此事陛下已有完全的准备,更何况陛下请殿下来京,封汗之事只是其一,其二,也是更重要的,陛下是要成多年夙愿的。”
阿史那云是李恪的人,和李恪也算是青梅竹马,情投多年,长孙冲口中的夙愿自然就是李恪迎娶阿史那云之事。
长孙冲是李恪妹婿,也是心腹,以往在潜邸时是时常玩笑的,哪怕现在李恪已经登基,私谊也不曾断了,还是时常玩笑。长孙冲和阿史那云同行月余,颇为熟稔,这话长孙冲就是当着李恪的面,也是能说的。
阿史那云被长孙冲这么一说,耳根子倒是多了些微红,显然也是有些羞色了。
过了片刻,阿史那云才对长孙冲问道:“你是礼部尚书,到时这些事情想必都是礼部经手的吧。”
长孙冲回道:“正是,不管是可汗册封,还是天家婚嫁,都在礼部司职之内,陛下甚至重视,如无意外,自当是臣亲自主司此事。”
阿史那云接着问道:“此事听起来便觉着繁杂地很,不知长孙尚书可清楚此事是个什么章程?”
李恪既要册封女汗,又要迎娶阿史那云,而且又是古来未有过的事情,此中次序和章程自然都繁杂地厉害,长孙冲身为礼部尚书,主司此事,这来的一路上也没少思考这些事情,不过好在也想出了些头绪。
长孙冲听着阿史那云的话,正整理着思绪,想着该如何回答阿史那云的话,就在此时,长孙冲抬头四处瞥了瞥,却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
长孙冲对阿史那云笑道:“此事臣只是办事的,说了可不算,此事自有说了算的人告知殿下。”
阿史那云好奇地问道:“礼部尚书朝中大员,说了还不算吗?”
长孙冲朝着不远处树荫下草棚的方向努了努嘴,道:“陛下的事情,臣自然不敢做主,殿下何不亲自去问问陛下。”
阿史那云看着长孙冲的举止,哪还不知是何意,阿史那云顺着长孙冲所示的方向望去,果然,在官道一侧的一间茶棚下看到了一个华服男子,这人不是旁人正是李恪。
李恪站在茶棚里,面带笑意,一手端着茶碗,另一手正朝她挥着手,而在李恪的身后站着的则是右龙武卫大将军席君买和一众卫率。
坐有天下的大唐天子竟亲自出城迎她来了,一如当年她初进长安时那般。
第四十一章 机会
时值盛夏,天气炎热,再加上长安城西北面的官道是西域客商来往长安的近路,故而官道上来往人流极密,在这官道两旁做买卖的也不少。
这些买卖人也大多是相对固定的摊位,搭了草棚,摆了三两张桌子,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客人就端着碗或站着、或蹲着在路边饮茶。
官道的两侧多是碗口粗细,高一丈余的槐树,草棚挨着树搭着,借得几分阴凉,倒也有几分舒坦。
因为这些茶多是卖于行路的商客的,常是没有下回的买卖,所以也不会有什么好茶,更分不出什么优劣来,都是两钱一大碗的生茶,用粗瓷碗盛着,将就着喝,因为这些品相不佳,茶叶更没有经过摘选,所以还常能喝到茶梗,若是不仔细还有呛着嗓子的可能。
就是如此简陋的环境,大唐天子,坐有四海的皇帝李恪就这样端着碗站在路边,一边生怕卡了嗓子,小心翼翼地喝着粗茶,一边探着头,望向官道来人的方向,若不是身后几个宛若山岳般站着的卫率,倒是和寻常富家公子无异。
十年苍茫,明明再见已贵为天子,可李恪却仍旧如此待她,一如当年那般灞桥相迎,这便是比起旁人,李恪待阿史那云最最不同的地方。
阿史那云看见了路边站着的李恪,也连忙下马,牵着马走到了李恪的跟前。
“回来了。”李恪看着阔别十载的阿史那云一步一步走到了自己的跟前,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顿了片刻后,才开口道。
“恩。”阿史那云低着头,应了一声。
李恪接着问道:“一路到此千里迢迢,可都还顺利。”
阿史那云点了点,对李恪道:“我倒是顺利,只是这里是城外,你怎么亲自来了。”
李恪把手中的茶碗塞到了席君买的手里,而后道:“我等不及想见你,所以就来了。”
阿史那云看着李恪的模样,关心道:“这里已是长安城外了,你堂堂天子,怎么行事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要是叫朝臣知道了,又该麻烦了。”
如今突厥是大唐藩属,阿史那云以将封的突厥女汗身份进京,用长孙冲这个礼部尚书迎她已是隆重,李恪这个大唐天子亲自出迎是于礼不合的,若是叫旁人知道难免多嘴。
李恪道:“这个无妨,他们愿意说便说去吧,我只当瞧不见,若不是顾及你,怕你以后不好立足,我恨不得亲自北巡一趟,去金山迎你。”
迎阿史那云来长安,这是李恪十年前对阿史那云的承诺,这一天李恪等了许久,若依李恪的性子,若不是怕自己的动静太大,日后叫阿史那云难做,他都想率北衙禁军北巡一趟,震慑漠北各族,也接阿史那云回长安。
阿史那云看着李恪信誓旦旦的样子,笑道:“那亏得你没去,你若是去了,宫里以后哪还有我的容身之地,我只怕以后都要居于宫外了。”
阿史那云之言入耳,李恪玩笑道:“如此想来,你已经做好了进宫的准备了,阿云果然还是聪慧,最知道我的心意,我旨意外的意思也都能猜得清清楚楚。”
阿史那云听着李恪的话,哪还不知道李恪的意思,阿史那云的脸上不见羞色,也玩笑回道:“我可不知陛下说的是什么,我是冲着陛下许诺我的可汗之位来的。”
阿史那云玩笑说着是为了李恪说的可汗之位,其实她又哪里是贪恋权势的人,如果她当真有意要掌突厥之权,早在贞观十一年,李恪提兵北伐,凌霸漠北的时候,就已经可以一试了,又何必等到今日。
李恪道:“此事是我和几位宰相议定的结果,长孙冲在来的路上想必已经同你仔细说过了吧。”
阿史那云道:“长孙尚书确实同我说了,陛下行事,总是能出人意料。”
李恪看着阿史那云有些担忧,宽慰道:“此事你不必烦心,朝中上下都已经布置好了,你只需顺着做就成。”
阿史那云道:“我倒是不担心这些,我只担心自己一介女流,未必能有这个魏王,毕竟此事关系的不止一个突厥,此事一出,草原各部担心陛下接下来的举动,怕是要如惊弓之鸟了,说不定还会引起漠北骚动。”
其实自打李恪北伐定鼎漠北之后,虽然在卢山驻兵,均衡各部,但实际上并不曾直接干预各部的内政,故而各部也能相安无事,但这一次李恪立阿史那云为突厥女汗,便算是直接干涉甚至决断突厥内务了,草原中必有不满李恪之人,而且恐还不少。
这些人害怕李恪如法炮制,威胁他们的地位,一旦急地厉害了,说不得还会带起兵祸,使得平静多年的漠北再起战火。
阿史那云都能看得出来的事情,李恪又怎会不知,而且就算李恪不知,朝中宰相也会提醒于李恪,所以对于这些事情李恪是早有准备的。
李恪道:“我为大唐君王,又继父皇天可汗之名,麾下所治又岂止我汉人百姓。在我眼中,漠北各族虽是藩属,但也是我大唐子民,我视之如一,我欲以漠北为边州,草原各部为州民,如此才可使战事消弭,天下久安。”
阿史那云问道:“陛下的志向我一直知道的,只是这么做会不会有些操之过急,如此一来只怕会给了那些早欲叛逆的人一个机会。”
李恪以兵威压服漠北,使得漠北各族相安无事十年,但这并不意味着漠北就真的太平了,相反地,十年的太平之下已经有些漠北部族不再满足于李恪划定的界线,蠢蠢欲动。
以往李恪不插手漠北内政,他们不敢妄动,但现在李恪直接在漠北立汗了,自然就给了那些人说辞,相互勾结。
阿史那云之言确实在理,但李恪却道:“这是他们的机会,又何尝不是我的机会。”
阿史那云看着李恪志在必得的模样,瞬间明白了李恪的意思,对李恪道:“陛下想要借此事逼出那些宵小之辈,彻底整合漠北。”
李恪点了点头道:“不错,漠北的规矩我已经定好了,现在漠北各族就是羊群,而我就是牧羊之人,我要叫整个羊群听话,自然就要挑出那些不听话的杀掉,否则留着那些不听话的羊在羊群里,虽然一时无碍,但早晚必成大祸。”
李恪说着,眼神突然一冷,道:“我南归已经十年,许多草原部族只怕已经忘了我,也忘了当年流过的血了,若有必要,我倒是不介意帮着他们再回忆回忆,好叫他们记得,草原之上到底是谁说了算。”
第四十二章 武家子侄
李恪亲自出城接阿史那云,虽然是轻装简行,亦是机密,但还是瞒不过有心人,李恪出城,还在回宫的路上,消息已经传回了宫里。
太极宫,昭庆殿,内殿。
“小娘,宫外面传进来的消息,陛下亲自出城去接了阿史那云,在城外谈了许久。”林鸾急匆匆地进殿,对萧月仙道。
萧月仙点了点头,道:“这不奇怪,陛下是重情义的人,阿史那云毕竟和陛下幼时相识,感情颇重,亲自出城一趟也是正常的。”
萧月仙说完顿了顿,又接着问道:“陛下回宫了吗?”
林鸾道:“陛下的车驾已经回宫,现在想必已经进城了,只不过鸿胪寺那边好像不曾收到安置阿史那云的消息,只怕陛下是要安排她居于宫中了。”
萧月仙道:“应该是如此了,这日陛下等了许久了,眼下时机已经成熟,在这件事情上遮遮掩掩不是陛下的性子。”
林鸾看着萧月仙的模样,似乎并不担忧,于是问道:“阿史那云进宫,后宫必生波澜,小娘不早做准备吗?”
萧月仙摆了摆手笑道:“无妨,阿史那云是突厥人,不比旁人,她的子嗣将来绝不可能为帝,对我们而言应该不是敌人,无妨的。”
大唐的皇帝可以不是嫡长,可以是庶出,甚至母族也可以不是显贵出身,但一定要是汉人之后,否则不止朝臣不允,就是将来也是祸事。
林鸾道:“陛下待阿史那云不同,只是不知道陛下的心思,毕竟皇储之事朝臣不过参议,最后定论的只能是陛下,可不能叫旁人坐收渔利啊。”
大唐皇储的废立,虽说朝臣们的意见也很是重要,但最终一定是取决于皇帝的,尤其是当皇帝是李恪或者李世民这样强势的君王的时候,大臣们在东宫一事上的影响就更低了。
李恪待阿史那云情重,亏欠尤多,如果将来萧月仙事成,真的使李恪废了太子,而李恪却因为私情立了阿史那云的子嗣为储,这岂不是前功尽弃。
萧月仙想了想,道:“这个就更不必担忧了,陛下去接阿史那云只是因为私情,陛下行事公私还是分明的,不会因此而误了国事。
更何况陛下对此只怕早有安排,陛下在迎阿史那云入宫前册封女汗,就是有意以阿史那云将来的子嗣继承汗位,出镇漠北,咱们切不可在她和皇后之间乱了轻重,错了敌友。”
林鸾听着萧月仙的话,也知道萧月仙的意思,对萧月仙道:“小娘是想要和阿史那云在宫中交好,一同对付皇后吗?只是皇后颇有心机,阿史那云也是初来乍到,小娘想要拉拢她对付皇后只怕不易吧。”
萧月仙道:“眼下不过拉拢而已,要想真正取得她的信任,一同对付皇后不是一两日的事情,此事还需功夫,不急,你先安排人盯着此事,有什么情况及时报我知晓。”
“诺。”林鸾闻言,应了下来。
林鸾应着萧月仙的话,突然又想起了一事,对萧月仙道:“对了,前些日子小娘命我查的关于武家子弟在朝为官的事情已经有端倪了。”
年初,武媚娘本欲借李璄外出开宫之事通过东宫来影响朝政,但东宫属官态度强硬,尤其是太子司直狄仁杰更是软硬不吃,武媚娘怕把事情闹大,便也不敢追地太急,暂且将这个念头作罢。
武媚娘虽然不能通过东宫来影响朝政,但这并不意味着武媚娘就此放弃了,就在武媚娘在东宫碰壁之后,她就命人安排了太原的武家兄弟进京,着州县安排举了明法,入朝为官了。这些族内兄弟虽然暂时还官职低微,但只要假以时日,未尝不能有所作为。
武媚娘的动静不算大,但朝中知道的人也不少,不过皇后既立,提拔族内男子为官本就常见,算不得什么大事,虽有些隐晦但也不是大忌,只是萧月仙盯着武媚娘,这事就落到了她的眼中罢了。
“如何?”萧月仙连忙问道。
林鸾回道:“武家近半年来进京为官的子弟,诸如武惟良、武怀运之辈都是去岁新举的明法科,而且在并州乡里颇有些恶名,不是良善之辈。”
萧月仙笑道:“果然如此,皇后一族根基不深,不过新起,自然是无人可用,但没想到皇后胆子真大,竟真的什么人都敢往朝廷里塞啊。”
武媚娘之父武士彟不过商户出身,靠着李渊信重才跻身高位,前后不过二十多年的时间,自然比不得兰陵萧家如此显贵,人脉和底蕴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