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第3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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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于他们的恩遇。”
大唐的四位宰相,房玄龄忠心耿耿,为相二十载却从不贪恋权势,李世民是绝对信得过的。李恪对杜如晦有救命之恩,杜如晦同样不会辜负李恪,至于岑本和杨师道,他们一个是李恪的恩师,还有一个是后族亲长,更是可靠,这些是李世民不曾担忧的。
但在武将中,因为侯君集、薛万彻之事,李世民心中难免有些疙瘩和不安,不过好在李恪在军中威望甚高,也不虞其他,所以李世民只交代了李恪一句,也就放心了。
“咳咳咳”李世民说着话,突然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紧接着胸口上下起伏,似乎已经透不气来了,似乎是想说什么话,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父皇,父皇。”李恪一只手慢慢地扶起了李世民,一只手轻轻地抚着李世民的胸口,对李世民唤道。
李世民现在显然已经无力再回李恪的话了,李世民弥留之际,躺在李恪的怀中,慢慢地歪着头,看向了南面,似乎是在期盼着什么。
李世民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李恪知道李世民的意思,李恪向重手足之情,善待兄弟,这一点李世民不曾怀疑,李世民在弥留之际担忧的只怕就是身在南面黔州的李承乾了。
李恪道:“父皇放心,恪儿即刻便命人接兄长回京,重封爵位,到时父皇灵前,咱们兄弟必是整整齐齐的。”
李恪的话说到了李世民的心坎之上,有此一句,李世民心中再无牵挂,慢慢地,脸上竟露出了笑容,胸口不在起伏,似乎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第九章 唐皇千古
李世民临终之前,心里最放心不下的应该不是李恪,也不是大唐江山,因为不论治武功,李恪都是李世民诸子甚至整个宗室子弟中最是杰出的一个,李世民对李恪有足够的信心,可以放心地把大唐江山交到李恪的手中。
李世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此时身在黔州的李承乾,李承乾是李世民真正意义上的嫡长子,李承乾虽然谋逆,但李世民对这个爱子却仍旧挂念,时常担心,以至于在弥留之际还是不自觉地望向了黔州的方向。
李世民在生前不是没想过开释李承乾,但李世民不会鲁莽行事,他清楚自己绝不能这么做,因为这么做不止是枉顾国法,更重要的是这是对李恪储位的一种挑战,对李恪不利,对大唐江山不利。
出于对于李恪的疼爱,对朝廷的责任,李世民选择不在有生之年开赦李承乾,甚至在李承乾落罪后都不曾真正地往黔州去过一封信件,使得李承乾安安稳稳地留在了黔州,不给多留半分念想。
不过好在李恪明白李世民的意思,李恪最后的话也打消了李世民最后一点担忧。
李世民不能开赦李承乾,但李恪可以,如此既是兄弟和睦,也显得新君仁德。
李世民了却了最后一桩心事,躺在李恪的怀中,双手轻垂,神态安详,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宛如睡着了一般。
这一幕落在众人的眼中,天地间,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幕定格了,为李世民定格了。
李恪、诸位宰相,所有人都看着躺在李恪怀中,安详离去的李世民,看着这位天纵英姿,灭群雄,定西域,平漠北,在真正意义上结束乱世,为大唐开启盛世之门的千古圣王,觉得恍惚,几乎不敢相信这样的现实。
但这种恍惚只是一瞬的,无论如何,李世民驾崩已成事实,所有人都看在了眼中,无论愿与不愿,都要去面对这样的现实。
就在李世民阖目的一瞬间,仿佛天地失去了颜色,万物没有了声音,几如末日临世,一切都变得灰暗,变得无声了。
但短暂的沉默后,不知是谁先传出了轻微的抽泣声,紧接着,抽泣声越来越多,越来越重,蔓延了开来,蔓延到了整个矮原之上,蔓延到了所有人中。
很快,矮原之上的大唐君臣们竟在这里哭作了一片,有的甚至痛苦到难以自制,哀嚎不止,以头抢地,磕出了血,涌流满面,鲜血模糊了眼睛,竟也浑然不觉!
在这一刻,痛彻心扉的人中已经没有了尊卑位份之分,有新君、有宰相,也有再普通不过的禁军士卒,所有人发于肺腑,痛彻心扉地嚎哭,因为现在他们失去的不止是一个皇帝,更是信仰,是在乱世中带着他们开天辟地的信仰,他们中的人甚至有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换了李世民回来的。
就在李世民才去,众人哭地情难自禁的时候,山林间疾风骤起,大风扑倒了刚刚抽绿的青草,摇曳着树林沙沙作响,惊地鸟雀齐飞,百兽低吼,仿佛连天地万物都在为这位帝王的离去而哭泣。
李恪抱着李世民,看着在自己怀中安安静静地躺着的父皇,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安静,这么靠近地看着他,李恪觉着熟悉万分,却又觉得莫名的陌生,一瞬间李恪的意识和时空仿佛有了交错。
李恪意识到,现在躺在他怀中的是他的阿爹,他的父皇,是名垂千古,谓为政治完人的千古一帝李世民。
以往,李恪为了活命也好,为了逐权也罢,也曾在李世民跟前玩弄许多心机和手段,但李恪是决然不敢对李世民有半分不敬的,哪怕是现在,李世民已然故去,李恪即将成为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的时候,李恪仍旧如此。
李恪也曾想过这一日的到来,他想过自己将要面临着的是什么,也想过自己的模样和反应,但就在这一刻,李恪才真正地明白过来,原来他现在面临的和心中所想的和他之前的设想都不一样。
悲伤固然有之,但现在李恪感受最重的却是责任,安平天下,抚治万民的责任,这种责任曾今属于李世民,但现在这种责任正通过李世民的身体,透过李恪的手指传到了李恪的身上。
现在,李恪即将成为大唐的皇帝,要承担曾经属于李世民的责任,挑起这个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但也重逾泰山的担子。
这份责任大,大到可以压垮任何一个人,不过李恪好在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东宫旧部,还有满朝武帮着他一起分担。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很久,也许不久,慢慢地,人群中的啼哭声止住了一些,中书令岑本和左仆射房玄龄二人对视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
他们固也悲痛,但他们知道他们一个是诸相之首,一个是新君业师,他们更不能慌乱,更应该站出来,做他们必要做的事情,因为李世民已故,而朝廷还要继续运转下去。
房玄龄和岑本站了起来,走到了李恪的跟前,房玄龄当先开口对李恪道:“陛下已逝,还望太子节哀,眼下当务之急是送陛下回宫入殓,太子登基帝位,如此才可安天下人心。”
岑本也接上道:“太子受陛下遗命,授位为君,便是大唐新君,太子还需以大唐江山,以天下万民为重,勿负陛下临终嘱托才是。”
李恪也知道眼下事情的轻重,如今当务之急的两件事情,一是先皇下葬,二是新君登基,实现权力的和平交接和过渡。
“房相和岑师说的是,是本宫做得差了。”李恪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对房玄龄和岑本道。
说完,李恪慢慢地抱起了李世民的遗体,转过身去,面朝着群臣。
山林中大风依旧,吹着李恪的衣衫飘飞,作响,李恪看着群臣道:“父皇执国二十载,开古未有之先业。父皇有言,命我承先辈之志,继往开来,延拓盛世,尔等可愿同我共践父皇遗命,护我大唐万年。”
现在的李恪虽然名义上还是太子,但实际上他说的每一句话已经与皇帝无异,李恪之言一落,众臣纷纷应和。
李恪见状,乃高声喝道:“大军开拔,回宫!”
第十章 掌兵
李世民驾崩,李恪眼下的当务之急是速回长安,回到宫中主持大局。
李恪亲率三万驻营大军回城,取道长安城东南的启夏门入城,其实相距昆明池最近的是西南的安化门,但启夏门是由李恪的心腹,左卫大将军苏定方镇守,更能保万无一失。
而苏定方也没有叫李恪失望,今日的可能性李恪是一早就命人传告过苏定方的,事关李恪的皇位,苏定方不相信任何人,为保万全,苏定方今日便是整日亲自坐镇于启夏门之上,当苏定方在城上远远地看到大军返程之后,苏定方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因为若依常例,现在李恪应当还在昆明池伴驾围,还没到回城的时候,但现在李恪却带着随驾的大军提前至少两个时辰回城了,必是出了变故。
苏定方站在城门之上,看着迎面而来的众人,苏定方远远地就认出了领头的李恪,但却没有见到李世民的身影,苏定方对心中的猜想越发地笃定了。
“太子回城,众军速开城门,随我迎驾。”苏定方看着李恪率军而来,当即下令打开了城门,清肃来往的百姓,自己也赶到了城门之外。
“末将苏定方拜见太子。”待李恪上前,苏定在在李恪的马前拜道。
李恪翻身下马,扶起了苏定方,对苏定方低声道:“父皇病逝,本宫命你准备的如何了?”
苏定方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当他自李恪口中亲耳听到此事时还是心中震荡。
苏定方顿了顿心神,沉声道:“太子放心,末将已准备妥当,现在守城的两千余人俱是末将信得过的部下,如臂使指。”
李恪道:“好,本宫眼下要先进宫,你将城门防务交由副将,即刻虽本宫同往皇城,持本宫手令接管朱雀门并朱雀门大军,节制左右武侯卫,确保父皇丧期内长安城的安稳。”
朱雀门与朱雀门隔太极宫相对,虽在皇城之南,却属长安城北,居皇城高低俯瞰长安,是官员入外朝的必经之地,干系重大。
如果说谁控制了玄武门谁就控制了皇宫,那么谁控制了朱雀门谁就控制了朝廷,李恪命苏定方换防朱雀门便是借苏定方之手掌握外朝防卫,以备不测。
“诺。”苏定方知道朱雀门之重,当即应了下来。
苏定方是左卫大将军,他所镇守的应当是长安城东南,不管是朱雀门还是武侯卫和他扯不上半点关系,但眼下是非常之时,自当行非常之事,故而李恪这么下令也并无不妥,就连身边执掌南衙的几位宰相也不曾多言半句。
而就在李恪下令苏定方驻防朱雀门,节制武侯卫之后,原本跟随于李恪身后的程知节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有了其他的心思,当众站了出来。
程知节跟到李恪的身后,对李恪道:“启禀太子,末将也有事禀奏。”
李恪不知程知节何事,只是道:“大将军不知何事,但说无妨。”
程知节道:“末将奉陛下之命统军随,此番护送太子回城,也算是完成了陛下的遗命。然陛下驾崩,末将心哀难止,自觉心力不济,再无余力统帅屯营大军,末将请辞左屯卫大将军职,专心送好陛下最后一程。”
程知节之于李世民,绝对是心腹中的心腹,否则也不会让程咬金为左屯卫大将军,执掌屯营。
但程知节虽是李世民的心腹,却不是李恪的心腹,他虽和李恪有些交情,但还远远没有叫李恪敢以性命托付的程度,而屯营禁军驻防内宫,几乎是手握李恪的性命,非心腹之人不可为之。
如果李恪是李承乾或是李治这些在军中并无根基的皇子,那程知节自然是担当此任的最佳人选,但李恪不同,李恪在军中有自己的根基,而且也是诸如苏定方、席君买之类名震天下的名将,他们自然是更好的选择。
程知节之言一出,李恪也不免赞叹程知节的机敏。程知节虽是武臣,但却比臣更懂得明哲保身之道,这也难怪唐史上的程咬金能够历任两朝,恩宠不失,甚至泽披后世了。
这若是搁在以往,李恪兴许也还会推诿一番,毕竟程知节是老臣,开国元宿,虽说程知节是自己请辞,但夺其权面子上终究还是不好看,但现在是皇权交替的特殊时期,千万出不得岔子,尤其是掌握了李恪自己身家性命的左屯营大军。
李恪的面上稍露一丝难色,似是犹豫了片刻,而后才道:“大将军是父皇心腹爱将,执掌左屯营乃众望所归,不过眼下父皇新故,大将军难免悲痛,那本宫就暂准大将军所言,准了此事,不过待到日后,还望大将军能够重回左屯营,为本宫效力。”
所谓重回左屯营,再为李恪效力,不过是场面上的好听话而已,程咬金虽然是信得过的老将,但不是李恪的心腹,他既然主动交出了左屯营的兵权,李恪就会自己收下,绝不会再还回去,日后要做的不过另任要职,最多再多施恩泽罢了。
“谢太子。”程知节听得李恪应允此事,连忙谢恩。
程知节是聪明人,他也从不敢贪恋兵权,尤其是北衙的兵权,他听到李恪同意了自己请辞之事,也不禁送了口气。
其实兵权在程知节手中,心中多少会有些不放心的不止是李恪,程知节自己又何尝不是。自己明明不是心腹近臣,却做着李恪心腹近臣才能做的事情,早晚是要出乱子的,他自也慌张。与其等着将来李恪撤换了他,不如他自行请辞,还落了李恪的好处。
程知节谢恩后,岑本对李恪道:“北衙宿卫干系重大,程大将军请辞,太子还需速速另择贤良充任。”
其实对于执掌三万余屯营大军的左屯卫大将军,李恪心中最是属意的人选是席君买,不止是因为席君买是李恪能够托以性命的心腹爱将,更是因为席君买本就是李恪的卫率长出身,为李恪执掌卫率多年。
不过李恪知道,席君买虽是禁军第一猛将,在禁军中威望颇高,但要真正在这种节骨眼上镇住屯营禁军还不足够。
这些屯营禁军最早是由当年随李渊、李世民自太原起兵的老卒组建而成的,初号为元从禁军,后经李世民充实,这支禁军不同于南衙十二卫,这支禁军父死自继,兄亡弟袭,对皇帝忠心耿耿,旁人水泼不进。
也正是这个缘故,这支禁军中还有许多将校是当年元从禁军甚至是玄甲军时的老卒,以席君买的资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自然难以镇住他们,所以席君买并不是实际上的最佳人选。
李恪思虑了片刻,回道:“本宫欲以秦少保为帅,可否?”
李恪口中的秦少保自然就是李恪的师父,太子少保秦叔宝,秦叔宝在禁军中威望极高,又参与了组建玄甲军之事,为玄甲军统帅数载,比起程知节更多几分份量,绝对镇得住场面,而且叫李恪信得过。
岑本对这个人选也很是满意,点了点头道:“太子所言极是。”
第十一章 换天
随着李恪进宫,先以苏定方驻防朱雀门,节制左右武侯卫,掌握了朝廷,后以秦叔宝为左屯卫大将军,执掌北衙屯营禁军,掌握了皇宫,李恪几乎是在第一时间用自己的心腹控制住了长安城的局势。
但这对于李恪而言还不能算是高枕无忧,李恪是经历过玄武门行刺的,尤其是在这种皇权更替的时候,永远都不知道谁会在背后算计着自己。
李恪师从秦叔宝,武艺高强,自然不虞这些,但李恪担心的是有人对武媚娘或者李璄他们不利,所以在李恪进宫后还做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以轮值之名撤换太极宫的守卫,调去了外围,又把席君买和席君买的陌刀营暂调了上来。
陌刀营是李恪还在河东时着席君买一手组建的,所用都是健壮勇士,其精锐自不必多言,更重要的是陌刀营中俱是李恪和席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