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第3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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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道:“咱们如此来往也有些年头了,若是传出去,早也就传出去了,为何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传的人尽皆知的,若说这背后没人推,本宫绝不信。”
李恪是太子,尊奉他的人极多,同时心里同他不和的人也不少,诸王、关陇门阀、朝中权贵,还有许许多多和李恪政见不合甚至利益冲突的人,他们在背后对李恪使坏也不叫武顺诧异。
武顺问道:“太子可能猜到是谁?”
李恪想了想,道:“本宫只是有些猜想而已,但暂还无法确定,更无证据。”
武顺贝齿轻咬,不悦道:“此人心思歹毒,竟用这等下作的法子,实在可恨。”
李恪道:“你从不与人争,朝堂之争本与你无关的,此人抛出此事来是为了对付本宫,可却也祸连了你,实在是委屈你了。”
李恪在这个时候还在记挂着武顺,武顺的心里也是好受了许多,武顺低着头,脸上带些羞怯,对李恪宽慰道:“太子怎能这么说,太子与我本就是一体,休戚与共,能和太子一起承担事情,哪怕是千夫所指,我也是乐意的。”
李恪低下头,拉着武顺的手,感动之余望着武顺的眼睛,对武顺道:“你能如此想,本宫的心里踏实多了,你放心,今日之事我绝不会让你白受半分委屈,来日也必加倍补偿。”
严格说来,武顺算是守寡的孀妇,大唐风气开放,孀妇守寡只需三载便可再嫁。贺兰越石身死又何止三载,所以武顺和李恪所为最多也就是交合不礼而已。
可刑不上大夫,况乎太子,这点小过对李恪而言更不会上纲上线了。此事对一向有风流之名的李恪而言,虽然于名望不利,但却不会伤及李恪的根本,更不会危及太子之位,真正被伤害最大的还是武顺。但武顺这么做,又何尝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的,武顺等的就是李恪这句话。
当初武顺给李恪侍寝,是太子妃武媚娘的意思,更是武顺自己一口应下的,她们的目的是为了武媚娘,也是为了未来会成为后族的武家。
在武媚娘想来,因为武顺是武媚娘的阿姊,更已生有子女,所以武顺绝不会成为李恪名正言顺的侧妃,更不会威胁到武媚娘的地位,这也是武媚娘之所以选择武顺的缘故。
武顺这么做,固然是帮了武媚娘,帮了武家,但她自己也彻底成为了武媚娘手中的一个工具,帮着她拴住李恪的工具。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武媚娘不念她的好,李恪对她也无甚情义的话,待将来武顺年老色衰,她又还能剩下些什么。
不过武媚娘有她的算计,武顺又何尝没有自己的心思,从她给李恪侍寝的第一晚开始,她就彻底沦陷了,她开始费尽心思地博取李恪的喜爱,展现出与武媚娘全然不同的温顺,留在李恪身边,让李恪不愿舍离了她。
武顺对李恪动了情,李恪也武顺也上了心,虽无名无份,却有实有情,这也才有了李恪方才的话。
武顺听着李恪的承诺,心头一热,对李恪道:“未免太子为难,可要妾先离京先回文水暂避一段时间。待妾走后,太子只管放手去做,也不必再顾及妾了。”
李恪摇了摇头道:“遇事回避不是本宫做事的法子,更何况此事躲是躲不开的,此事当速定。”
武顺问道:“太子是已经想好该怎么做了吗?”
李恪道:“这些事情越是压,越是不成,与其藏着掖着,不如就索性摆到台面上来说,本宫晚些时候就进宫一趟,面见父皇。”
武顺紧张道:“太子不等陛下传见吗?”
李恪道:“此事越早越好,若是等父皇传见,说明父皇已经不满,那便迟了。”
第四十五章 请罪
太极宫,甘露殿,书房。
甘露殿的书房中,李世民正端坐于案前,埋头处置着堆积在案上,摞地高高的一堆奏章。
“陛下,太子求见。”李世民正看着奏章,常涂走了进来,对李世民禀告道。
李世民闻言,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奏章,道:“想来他进宫见朕也是为了宫外传的事情,传他进来吧。”
“诺。”常涂应了一声,下去领人了。
片刻之后,李恪走进了书房,一进书房,李恪便看到了方才的一幕,心中也不禁感慨。
李世民虽求延寿之道,但绝非昏聩之君,李世民大病初愈,便忙着整日处理朝中事务,也不曾有过半分的松懈,李恪自问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儿臣拜见父皇。”李恪走到案前,对李世民俯身拜道。
“恪儿不必多礼,坐吧。”李世民摆了摆手,对李恪道。
李恪道了声谢,站起了身子,李恪看着李世民看似精神的状态,但却面色异红的两颊,心中不禁有一些担忧,李恪知道,李世民终究还是服了丹药了。
李恪问道:“父皇已经开始服丹了吗?”
李世民看着李恪关切的模样,张了张手,笑道:“不错,这才是为父服丹的第三日,便觉着精神焕发,身体轻快,比起以往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纵使比前几日歇息少了,也不觉疲乏。”
李世民的状态看似精神,但眼中和脸颊都藏着一丝病态,李恪大概知道其中的缘故,却也不便多说什么,毕竟现在的李世民正在兴头上,说的多了,李世民也听不进去,只会惹得李世民不悦,别无他用。
李恪只得道:“父皇的模样确比病中更精神了许多,不过儿臣虽然对丹药之说一窍不通,但想来丹药也是药,虽然见了药效,但父皇也不可尽赖之,每日用膳之量不可少,就寝之时也不可缺。”
近几日来,李世民因服食丹药之事没少引朝中言官进谏,这些言官的话大多言辞激烈坦直,李恪的话比起朝中那些言官们说的要好听上许多,而且因为李恪自己不明丹药之说,从本质上来说也并未阻止李世民服药,只是叮嘱他注意饮食休息,并无他意。
李世民听了,点了点头道:“恪儿的话为父记下了,一定会照做的。”
李世民说完,又对李恪问道:“恪儿专程进宫,不是为了此事吧。”
李恪闻言,知道李世民也猜到了自己进宫的用意,于是跪地拜道:“儿臣行事不检,给父皇和宗室蒙羞,儿臣是来向父皇请罪的。”
李恪所犯并不好听,传出去于名声不利,但你情我愿的事情,说起来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罪过。
李世民看着跪在身前的李恪,指着李恪道:“你呀,少年时便是如此,小小年纪地便敢去逛青楼,但那时你是亲王,为父也就不说你了,可你现在是太子,国之储君,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你怎地还能如此风流。”
李恪道:“此事儿臣也并非有意为之,只是突然情起,儿臣也未能自制,这才导致今日的局面,还望父皇恕罪。”
李世民道:“你内宫的情况为父也是知道的,你内宅不盛,为父和你娘也都不反对你迎妃娶妾,这些也都无妨,我们都盼着你是多生儿女,子嗣昌盛,但武顺是你的妻姐,你怎的也敢染指,而且你就算染指了,也该做的小心些,不然何至于闹得今日人尽皆知的地步。”
李世民说着,本想再多教训李恪几句,但很快也就不愿再说下去了,其一,李恪向有风流之名,少年时便是青楼的常客,这事李世民也是多有耳闻的,也正是因此,李世民对李恪在这方面的期望一直很低,李恪做出这些事情来,李世民反倒容易接受了。
其二,李世民自己其实在这方面做的也不好,李世民的后宫中,纪王李慎的生母、在杨皇后封后后新晋贵妃的韦珪就曾为前隋民部尚书李子雄之子李珉的妻子,韦珪在后嫁于李世民之前就和李珉生下了一女,还被李世民册封为县主。
李世民的十四子曹王李明的生母元氏便是故巢刺王妃,而巢刺王正是李世民的同胞亲弟,被李世民斩首于玄武门的李元吉。
比起李恪所为,李世民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有李世民珠玉在前,李恪出了这档子事情,不管是李世民还是朝中百官最多也就在心中腹诽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别的也没什么好去指摘的了,毕竟指摘李恪便是指摘李世民,谁又会为李恪的那点私事去犯这个险。
李世民看着身前的爱子李恪,想气,却又气不起来。
在李世民诸子中,就以李恪最是贤能,文武双全,李世民也以李恪为傲,每当李世民同旁人提及李恪时,说的最多的也是一句“英果类我”,不过此事李世民仍旧和他酷肖,但现在李世民恐怕是说不出这句话了。
李恪看着李世民说着说着停了住口,这才慢慢跪直了身子,对李世民道:“此乃儿臣之过,还望父皇勿要动怒,若是气坏了身子实在是儿臣的大罪了。”
李世民也懒得再同李恪置气了,摆了摆手示意李恪起身,问道:“此事你打算怎么办?太子妃那边你总要给个交代吧。”
李世民还不知武顺其实就是武媚娘送到李恪嘴边的,只当是李恪自己去招惹的武顺,故而有此一言。
此事究竟如何李恪自然是不会和李世民讲明的,既然李世民这么说了,李恪也接着道:“太子妃那边的交代自然是要的。”
李世民问道:“那武顺呢?”
李恪硬着头皮回道:“武顺儿臣也要了。”
李世民听着李恪的话,看着李恪大言不惭的样子,拿起手中的奏章险些就丢向了李恪。
李世民被李恪气乐了,指着李恪道:“色胆包天,你倒是不嫌多,你这么做朝臣怎么看,外面人怎么看。”
李恪道:“此事算是儿臣的家事,儿臣当自己设法将此事处置妥当,若有不成,再向父皇求教。”
李世民思虑了片刻,道:“你是太子,这是你的家事,更是国事。为父是一家之长,也是一国之长,你既然两个都想要,那这事为父给你个法子,你便按为父的意思来,如何?”
李恪闻言,当即应道:“儿臣愿从父皇所言。”
第四十六章 纳妃
李恪愿听从李世民的话,倒也不全是为了迎合李世民的意思,而是李世民在这方面确实比李恪的经验更丰富,做事也更加果决。
李世民看着李恪的反应,心里也有了底,自打当年的李承乾谋反一事之后,李世民也想开了许多,李世民不怕李恪犯错,尤其是不怕李恪在这方面犯错,比起李承乾的那般嗜好,李恪的就显得情有可原了。
李世民怕的是李恪犯错后藏着掖着,犯出更大的错来,但显然李恪没有,这件事情刚一传出来,李世民也就才刚刚得到消息,李恪便连忙进宫请罪来了。
李世民对李恪道:“你身为太子,国之储君,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将此事就此打住,保住你的声望,此事是也不是?”
李恪应道:“父皇说的是。”
李世民道:“既然如此,那无非就是两个法子,要么你和武顺断地彻底,将她一家遣回河东,不再相见,也可止住悠悠众口,但你却不愿。”
李恪道:“若是儿臣将她遣走,岂不显得儿臣薄情,儿臣不愿。”
李世民笑道:“你倒是个多情种子,那剩下的法子就只能给她一个名分,叫她名正言顺地留在东宫,如此一来旁人也就无可指摘了。”
正如李世民所言,李恪身为国储,对于武顺,李恪最不能做得就是拖沓,要么断地彻底,要么就和地干脆。
李世民说的第一种法子,李恪是知道的,这也是武顺当时同李恪讲过的,但武顺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试探李恪,李恪也给回绝了,至于李世民说的第二种法子,却叫李恪有些讶异了。
李世民看着李恪面露讶色,只当李恪是不知该如何做,于是道:“这并无难处,武顺尚且年轻,你只消叫武顺将她的子女过继于贺兰家旁人,留养于长安娘家,而后你便可迎她入门了。”
李恪问道:“武顺是媚娘的阿姊,儿臣若是娶她,恐怕于礼不合吧。”
李恪这么问李世民,并不是因为没有想过要给武顺一个名分,相反地,李恪想过要给武顺一个名分,但却不是现在,而是在将来李恪登基称帝之后,李世民突然在这个时候说及此事,李恪也不免奇怪了。
李世民并未回答李恪的话,而是反问道:“这是为何?”
李恪回道:“武顺是媚娘的阿姊,若是如此,会不会有些不妥。”
李世民一摆手,道:“刘骜尚且能娶赵氏姐妹,我儿乃大唐储君,将来的大唐皇帝,难道还娶不得武家姐妹不成。”
李世民口中的刘骜便是西汉成帝,赵氏姐妹便是皇后赵飞燕和昭仪赵合德,汉成帝非是贤明之君,在李世民看来自然是远比不得爱子李恪的,刘骜尚且能同娶赵氏姐妹,李恪又有何不可。
其实李恪担心的倒也不是娶了武顺后旁人的闲言碎语,这些李恪也不甚在意,李恪真正担心的是武媚娘的态度,武媚娘极有手段,更不是宽和之人,否则也不会引武顺入东宫,而武顺也非易与的,李恪若是再娶了武顺,只怕东宫以后就要热闹了。
李世民看着李恪有些为难的模样,隐约也猜到了李恪的意思,李世民问道:“你可是担心太子妃那边?”
李恪回道:“正是如此,儿臣只怕如此会引东宫不和。”
李世民看着李恪道:“你自幼文武双全,文随岑文本、王玄策,武随秦叔宝、李药师,文武这一块朕是不担心的,但唯独这帝王心术却难免弱了些。”
李恪道:“儿臣不知父皇之意。”
李世民问道:“你为太子数载,宫中只太子妃一人,你以为如此岂是善道?太子妃并非出自寻常人家,乃是勋贵之后,武家在朝中也是旧友极多,眼下她独掌东宫内宫,均衡内外,长此下去恐怕日子久了连你都难以节制,是会出乱子的。”
李恪听着李世民的话,哪里还不知道李世民的意思,李恪问道:“父皇以为儿臣当以武顺在东宫制衡太子妃?”
李世民道:“正是如此,你一向重情义,为父是知道的,这并无不妥,但身为国储,更要懂权宜制衡之道,如此才可使内外协调,主次有序。”
李世民看着李恪听得仔细的模样,满意道:“你的这个太子妃,以女儿之身,面对亲王叛变竟敢携子平乱,可不是寻常之人,她的胆略、手段都远胜旁人,也就是你还能压得住,若是稚奴那般性格,为父都担心会被反噬。”
李世民之言入耳,李恪心中对李世民更多了几分佩服,李世民的眼光太准,只从武媚娘平乱之事便觉出了武媚娘的胆略、心机还有手段,而事实也正如李世民所言,若非李恪,李世民口中的这个女子将来便会窃据大唐江山,以女儿之身临朝,屠戮大唐宗室子弟如刍狗,叫天下胆寒。
李恪道:“父皇放心,儿臣省得轻重。”
李世民道:“你做事,朕一贯都是放心的,但你须知水满则溢的道理,纵然太子妃和你同甘共苦多年,伉俪深情,但也不可独宠于她一人。你纳妃取妾,虽叫她一时不悦,但却也是为了她好,免得独宠日久,失了分寸,惹了大祸。”
李世民的话听着倒是有些道理,但听着却难免觉着有些怪异,若是放在千余年之后,李世民倒也是十足的渣男了。
不过李世民倒也不是在诓骗李恪,李世民是这么教导李恪的,其实他自己当年也是这么做的,他一面和长孙皇后琴瑟和谐,将青梅竹马的长孙皇后尊为正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