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第26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太子,这是大将军命人送来的信件。”李恪才一进书房,薛仁贵已经带着送信的亲信校尉在书房等候,对李恪道。
“恩。”
李恪应了一声,自薛仁贵手中接过了密信,展开看了下去,越看,李恪的脸色越发地难看。
片刻之后,李恪对信使问道:“你自凉州赶到长安花了多久时间?”
信使回道:“大将军命地急,末将不敢耽搁,一路至此花了也不到八日。”
凉州相距长安数千里之遥,区区八日赶到,确是极快,也殊为不易了。
李恪道:“辛苦你了,本宫再问你,你在启程来长安前的一个月内,凉州边军可曾和异族有过摩擦?”
信使斩钉截铁地回道:“绝无此事,自末将随大将军前往凉州后,除了年初和吐蕃小有摩擦外,别无半分异常。”
李恪闻言,已经越发地肯定此事背后必定是有陇右门阀的身影了,士卒营啸,常见于两军战前,可凉州边军近无大战,若是此事背后没有人故意为之,李恪是万万不信的。
信使看着李恪眉头微皱,只当李恪是为营啸之事忧心,忙道:“太子不必忧心,营啸之事虽然引起了士卒骚动,但已经被大将军第一时间弹压,宣威折冲府都尉独孤名已被大将军扣押,并未捅出什么乱子。”
李恪闻言,不解地问道:“此事乃营中士卒所为,与折冲都尉独孤名何干?”
信使回道:“大将军弹压营啸之人,将欲处置时,独孤名为那些士卒强出头,闹得动静极大,若是大将军不拿,恐怕会出大乱子。”
苏定方治军的本事虽不能说是举世无双,但也绝对是当世翘楚,李恪是绝不怀疑的,区区一场莫名而来的营啸,必然难不倒苏定方,李恪担心的也不是此事,李恪担心是此事之后关陇门阀可能的下一步动作。
李恪想了想,对信使问道:“此事想必陇右道监察御史那边也得到了消息,按照凉州驿使的速度,这个消息大概还有多久会送到长安?”
信使如实回道:“监察御史送来的消息走的不是加急的驿报,最快也要后日才能到长安。”
陇右门阀动手绝不会只是为了一场营啸这般简单,必定还有后手,但李恪却不知陇右门阀的后手是什么,现在李恪要做的就是在消息送到长安前做好准备。
李恪对薛仁贵吩咐道:“明日一早,你便命人传王玄策和马周来东宫见我。”
“诺。”薛仁贵闻言,当即应了下来。
第二十九章 凉州司马
一场本该不打紧的营啸,却从凉州一路加急传到了长安,足见苏定方对此的重视,同时这事也牵动了李恪的心。
这场营啸看似寻常处处透着怪异,既非战时,又非远驻,宣威折冲府的府兵又多是自当地征召,不是不得还家的外遣禁军,他们营啸个甚?他宣威折冲都尉独孤名不帮着都督镇压骚动的士卒,反倒大反常规地一力回护,又是为何?
李恪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场营啸绝不可能是士卒自发的行为,背后必定站着关陇门阀的人。
李恪心中想着此事,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通透,不知不觉地时间便过了许久,当李恪觉着有些困倦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
李恪算着时间,估摸着武顺已经歇息了,李恪也不愿再去搅扰她的清梦,左右离天亮也没几个时辰了,李恪裹着件衣裳便在书房睡下了。
子时后才睡下,李恪迷迷糊糊地睡了也不知多久,李恪在睡梦中觉着似乎有人在点自己的脑门,紧接着耳边传来了一阵阵“啾啾”鸟鸣,自己似乎是被人给扰醒了。
李恪都不必睁眼,便能猜到是谁在点他的脑门,这东宫敢点李恪脑门的人不多,除了还不懂事的小李璄,便是太子妃武媚娘了,但小李璄不会起地太早,那是谁在书房就不必猜了。
李恪缓缓睁开眼,果然眼前坐着的正是武媚娘,武媚娘跪坐在武媚娘的面前,正笑嘻嘻地看着他。
李恪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疼爱地捏了捏武媚娘的脸颊,问道:“都有了身孕了,怎么还起地这般早,以后好生歇着便是。”
武媚娘道:“我听宫里说太子后半夜在书房歇了,特地过来看看。”
李恪道:“深夜接到的定方来信,便来书房问事了。”
武媚娘看着李恪的眼睛,问道:“昨夜三郎过地可还快活?”
后半夜李恪都在书房歇着,自然是不会快活的,武媚娘问的便是前半夜的事情了。
“胡闹。”李恪把武媚娘抓了过来,佯怒着在她的屁股上轻轻地拍了下去。
武媚娘靠在李恪的怀中,对李恪笑道:“三郎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自己昨夜吃的饱饱的,现在倒还怪起媚娘来了。”
李恪忙道:“我自不是在怪你,只是你总该提前告知我一声才是,昨夜着实是惊着我了。”
武媚娘道:“这有什么好惊的,娥皇女英可共侍帝舜,先贤尚且如此,三郎如此又有何不妥。倒是三郎你,处理完事情也不知先回寝殿,竟把阿姊一人便丢在了那边。”
武媚娘说着,嘴上虽有些嗔怪的意思,但脸上却挂着笑意,因为李恪的所作所为正和她的心意。
武顺第一次在承恩殿陪着李恪,正最是新鲜的时候,李恪尚能自持,分得清轻重缓急,日后就更不是问题了。
李恪听着武媚娘提起武顺,这才想起了武顺还在承恩殿,忙对武媚娘问道:“我倒是忘了此事了,阿姊可曾走了?”
武顺回府,自然是武媚娘一早便安排好了的,若是迟了宫中人多眼杂,反倒不好。
武媚娘笑着回道:“放心吧,阿姊已经走了,我都安排妥当了,待过几日再接她过来,你便不必操心这些了,你还是先处置苏将军那边的事情吧。”
李恪听着武媚娘的话,又想起了苏定方所言之事,李恪揉了揉自己额角,道:“我还正为此事发愁呢?”
武媚娘问道:“究竟是何事,竟叫三郎如此为难?”
李恪道:“就在几日前,陇右道宣威折冲府士卒营啸,小生哗变,营中部分士卒和折冲都尉独孤名都被拿下了。此事我也是昨夜才得到的消息,恐怕再过几日便该到京了。”
武媚娘闻言,对李恪道:“眼下又非战时,好端端地何来的营啸,只怕此事背后是关陇门阀的人在使坏吧,”
李恪点头应道:“不错,媚娘所言和我所想一样,若非背后站着关陇门阀的势力,区区一个独孤名哪来的如此胆子。”
武媚娘问道:“那三郎可曾猜到此次营啸的目的?”
李恪摇了摇头回道:“我也不知他们做这场营啸的目的,但我知道,这绝对只是个开始。”
大唐皇权依关陇门阀而有,大唐能够立国,关陇门阀对李家的支持起到了极为关键的作用,但李世民英武,宏图大略,李恪也不是甘为摆布的人。大唐前后两代帝王都不甘为关陇门阀所裹挟,他要让皇权成为真正的皇权,而不是受关陇门阀影响下的产物,所以他们对关陇门阀下手了。
遣李恪旧将苏定方为凉州都督只是第一步,既是试探,更是震慑,而那些关陇门阀的家主一个个也都是饱经风浪的人精,又怎会看不出李世民此举的目的。
李家父子先出招了,关陇门阀不过接招反制而已,李恪的先手叫他们忧心忡忡,他们的后手又何尝不叫李恪担忧。
武媚娘道:“关陇门阀必是要借此事发难了,三郎还在早做准备的好。”
李恪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已经命人去传宾王和玄策了,他们稍后便至,此番便是要跟他们商讨此事。”
武媚娘担忧道:“这些世家子弟行事谨慎稳妥,只怕轻易不会留下什么把柄叫人抓住。”
李恪道:“不错,定方是武臣,那些阴谋手段非他所长,他更非世家子,世家门阀里面的许多弯绕他也未必清楚,我已另有打算。”
武媚娘问道:“三郎的意思是?”
李恪回道:“我有意以裴行俭为凉州都督府司马,领三百禁军前往凉州。”
苏定方出身河北武族,地方豪强,但却非世家子弟,而裴行俭是世家子,对于世家子的了解自然远胜于苏定方,他去了凉州确能帮苏定方不少。至于随行的三百禁军,人数虽不多,但却代表了朝廷对于苏定方的支持。
武媚娘道:“裴行俭虽才干出众,但年才弱冠,只一个裴行俭能成吗?”
李恪自信地笑道:“那时自然,才不以年岁而论,裴行俭虽年才弱冠,但行事稳妥,武兼备,正是妥当。”
苏定方和裴行俭,历史上大唐前期开拓西北的两个关键人物,若是他们两同在都镇不住一个凉州都督府,李恪是万万不信的。
第三十章 圈套
东宫,光天殿,内殿。
太子李恪传召,马周和王玄策不敢怠慢,早早地便赶来了东宫,他们在光天殿等了不过片刻,待李恪稍做洗漱便也去了。
“臣等拜见太子。”李恪方一进殿,王玄策和马周起身,齐声对李恪拜道。
李恪压了压手,对两人道:“都不是外人,这般客气作甚,快坐吧。”
“谢太子。”两人应了一声,又坐了回去。
待两人坐定后,王玄策当先开口问道:“不知殿下传见我等来此所为何事?”
李恪从衣袖中取出了苏定方送来的密信,交到了王玄策的手中,对两人道:“你们且先看看吧。”
“诺。”王玄策应了一声,从李恪的手中接过密信,和马周一起看了起来。
王玄策只看片刻,便讶然问道:“太子这是何时得到的消息?”
李恪回道:“本宫也是昨夜刚得到的消息,觉得颇为反常,故而一早便诏了你们过来,想要问问你们的意思。”
王玄策把密信交还了李恪手中,对李恪道:“大将军乃太子旧部,此事天下皆知,只区区一个独孤名何敢如此,依臣看来,此次的宣威府营啸颇为怪异,兴许就是一个局,只怕有人是要借机发难了。”
李恪少年出质突厥时,苏定方便为李恪卫率,随行漠北,李恪北伐薛延陀时又以苏定方为大将,数战立功,苏定方不止是李恪旧部,更是心腹爱将。苏定方背后靠着的是东宫,可就是如此,还有人敢同他为难,这背后站着的人自然也不容小觑。
马周想了想,也对李恪道:“虽说陛下早有意整治陇右军府,但此次动静着实是大了些,只怕陇右那些掌惯了权的世家门阀们该不乐意了。”
李世民整治陇右门阀的意思早已不是一两日了,早在贞观十年时,李世民便下旨改地方统军府为折冲府,改统军为折冲都尉,别将为果毅都尉,这便是李世民立意改革大唐军制的第一步。
这一步走的倒还算是平顺,因为这一步只是更名,重划了部分辖区,并未动及关陇门阀的根本利益,所以反响并不算很大。
但这一次,李世民调苏定方为凉州都督,还特准他以左卫大将军衔兼领地方折冲府,这可就实打实地触及了地方门阀的利益,他们又怎会坐视。
李恪道:“本宫传你们来此正是有此隐忧,既是提前告知你们此事,寻你们商讨对策,也是有事交代。”
王玄策和马周闻言,道:“请太子交代。”
李恪先对王玄策道:“营啸的事情只怕他们是要小题大做了,消息已经经由陇右道监察御史之手传递进京,不日便该送到,玄策拜御史中丞,监察御史虽非你直属,但你也可辖制,你务必查清此事的底细和前后缘由,第一时间告知本宫。”
“诺。”王玄策得令,当即应道。
待王玄策应下后,李恪又对马周吩咐道:“此事虽是经监察御史之手送进京中,但份属军务,必也会同禀兵部,兵部那边本宫插不进手,也不便过问,所以宾王务必把严尚书省的关口,一旦有什么消息自兵部上达,本宫要比父皇和仆射更先一步知道。”
兵部是长孙无忌的地方,李恪手没有这么长,为了避嫌李恪的手也不敢往里面伸,不过好在兵部上属尚书省,又隶于尚书右仆射统辖,而马周身为尚书右仆射的佐贰官尚书右丞,对于兵部的消息自然也可过问。
“诺。”马周得令,当即也应了下来。
东宫里,李恪为了宣威府营啸之事正是伤神,而与此同时,身在凉州,官拜凉州都督的苏定方也正为之头疼。
凉州,姑臧城,凉州都督府。
自打苏定方官拜凉州都督,紧急赴任至今,他凉州都督府手头的事情也就才将将理顺,但就在这时,却突然冒出了宣威折冲府营啸的事情。
宣威府就直属凉州下辖,距离都督府所在的姑臧城也不过六十余里,宣威府营啸之事可大可小,但对于一个新走马上任的凉州都督,此事不容轻视,更何况苏定方的身上还带着李恪的嘱托。
苏定方知道凉州地方势力错杂,不敢大意,于是就在得到营啸消息的第一时间,苏定方便亲自带着都督府卫率直奔宣威问询此事。
但就在苏定方问询此事的时候,宣威府上下对苏定方却并不配合,宣威府折冲都督独孤名不止包庇掩藏麾下士卒,甚至当着营中士卒的面顶撞苏定方,起了口角。
苏定方在北地治军多年,对军中威信看的尤为重要,自然不会坐视麾下如此寻衅,当即便命人将他扣押了,带回了都督府。
顶撞上峰本就是军中大忌,更是罪过,苏定方拿了独孤名并无半分不妥,也是必然,但就在苏定方回凉州的路上,却越想越绝着不妥,想着临行前李恪的交代,还是命人将此事告知了李恪。
“大帅,近来宣威府上下士卒似乎对咱们都督府颇多微词,凉州刺史部那边送来的消息,宣威折冲府已是有人越过果毅都尉,上奏凉州谢刺史了。”凉州都督府别驾程名振站在案前,对上座的苏定方禀告道。
程名振口中的谢刺史便是凉州刺史谢叔方,若论官品确在苏定方之下,但地方刺史却也有监察州内之权,地方折冲府凡有怨诉的上禀刺史也是有的。
苏定方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笔,问道:“他们寻谢刺史所求何事?”
程名振回道:“是请谢刺史出面,请大帅放了独孤名。”
“哼!”
苏定方闻言,重哼了一声,道:“独孤名纵容士卒,以致营啸在前,目无尊上,顶撞于我在后,是为触犯军纪,若是凭着几个士卒的话便放了,那还要军法何用。”
程名振道:“确也是如此,故而谢刺史那边也驳回了士卒所请,还将此事告知我等,请大帅尽快处置。”
苏定方问道:“独孤名在狱中关押几日了?”
程名振回道:“已满十日了,今日便可提讯,若是他再拒不认罪,便是严刑一等。”
苏定方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你便命人将独孤名带来吧。”
“诺。”程名振应了一声,便命人下去安排了。
独孤名触犯军纪,被关押于狱中,相距苏定方的都督府并不远,一个来回最多也就是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可程名振遣出的士卒一去便是许久,也没个消息。
可就在苏定方疑心此事,正欲再命卫率前往问询消息的时候,此前出去的人终于回来,只是却没能带来独孤名,而是带回了一个坏消息:独孤名被刺死在狱中了。
第三十一章 凉州隐患
宣威府营啸之事和独孤名反常的表现本就叫苏定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