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第2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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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亡故和新生
死者赴死,生者向生。
贞观十一年,腊月二十,隆冬之末,天地大寒,这一日注定是个不寻常的日子,
深夜,太极宫立政殿中,以天下名贵药材吊着性命,拖了两日有余的长孙皇后终究还是撒手而还,驾鹤西去。
随着宫中一句“皇后殡天”的长号,长孙皇后之死尘埃落定,满宫素缟,而与此同时,延康坊的楚王府却热闹地忙碌了起来。
自打入夜子时,楚王妃武媚娘便突然腹痛难当,而武媚娘的产期本就在这几日了,武媚娘突然腹痛自然是将欲产子了。
武媚娘肚子一痛,整个楚王府中顿时不再安静,内院的所有仆从起身,内外忙活了起来。
内室中,武媚娘一直在叫着疼,而接生的稳婆进屋已经有了一段时间,此事的李恪在屋外干急,急地来回走动,却帮不上半点忙。
“殿下不要再来回晃了,王妃在屋中生产,你再急也没用,快些站定歇着吧,晃得人心烦。”李恪站在产房之外,两腿不停,一柱香多的功夫已经在门前来回走了几十趟,一旁的本就急躁的丹儿被晃得两眼发花,终于憋不住了,对李恪道。
李恪是一家之主,旁人说不得,也不敢说他,也唯有丹儿这个跟随李恪多年,不怕李恪降罪的心腹侍婢才能说他了。
李恪道:“本王也不想这般急,这不是没了法子嘛,实在是帮不上手。”
丹儿道:“产房里的事情殿下身为男子自然是帮不上的,只是殿下帮不上手也就罢了,偏生还在这里晃荡,堵着了屋里进出的路,光添了乱。”
李恪身份尊贵,府中人上下谁都不敢撞了他,故而当李恪在门外来回踱步的时候在产房内外忙着的众人不管是端热水的,还是拿着布的,都须得避着李恪,进出不便。
李恪闻言,这才意识到自己在门外来回走动挡住了府中婢女进出的路,挠了挠头,退了出来。
丹儿手中拿着手绢走到了李恪的跟前,抬手为李恪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对李恪道:“天寒地冻的。怎的还出了身汗,王妃吉人天相,殿下不必太过忧心。”
李恪行伍出身,见惯了大场面,在两军阵前,万人厮杀,李恪尚能泰然处之,但唯独今日在这小小的产房之外,李恪却是坐立不安,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李恪既是有些激动,更多的还是担忧,毕竟武媚娘的身子骨虽然一直不错,但毕竟年少产子,李恪怎能不担心。
李恪就这样,双拳紧握,在屋外又焦躁难安地待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听得屋中的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产房的门缓缓开了。
“如何?”李恪看着产房的房门打开,接生的稳婆自屋中走了出来,李恪连忙开口问道。
稳婆笑了一声,俯身对李恪恭贺道:“恭喜殿下,母子平安,王妃给楚王府添了个小世子。”
李恪闻言,脸上溢出了笑意,当即道:“好,很好,将稳婆请下去,重赏!”
李恪说完,饶过身前的稳婆便要进屋探视武媚娘和他新出生的长子。
可就在李恪刚要迈步进屋时,还不等他进去,便被门口忙活着的婆子拦了下来,婆子道:“殿下止步,男子是不进产房的,王妃刚生完子,屋里血气重,恐怕冲了殿下,殿下还是待收拾好后再进吧。”
李恪摆了摆手道:“无妨,本王少年从军,举手之间便是万人性命,鬼神辟易,这些血气如何伤得着本王。”
李恪说完,也不管旁人的劝阻,自己进了屋中。
屋里,武媚娘刚生完子,正是最是虚弱的时候,正靠在床前的锦被之上歇息,眼睛看着一旁婆子怀中的孩子,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
“媚娘辛苦了。”李恪入内,在武媚娘的床边坐下,看着面色苍白的武媚娘,握着武媚娘冰冷的手,柔声道。
外面天寒地冻,武媚娘感受着自李恪手掌传来的温热,对李恪打笑道:“哪有殿下辛苦,听婢女的话,殿下在外面怕是急坏了吧。”
李恪笑道:“我听着屋内的动静,哪有不担心的,不过好在媚娘吉人天相,自有上天庇佑。”
武媚娘笑了笑,伸出手,对一旁抱着孩子的婆子道:“可否将孩儿给我抱着。”
婆子道:“给王妃抱着倒是无妨,只是怕王妃眼下体弱,气力不足,千万可别摔了小殿下。”
李恪见状,吩咐道:“无妨,交给本王便是。”
李恪说着,抬起手来,自婆子的手中接过了孩子,抱在怀中,露在了武媚娘的眼前。
武媚娘看着孩子,对李恪道:“这孩子的轮廓和三郎好像,将来也必如三郎这般英武。”
李恪看着怀中的孩子,虽然连眉毛都还未长开,但却也能看得出怀中的孩子与自己颇为相像,李恪笑道:“那是自然,他是本王的嫡长子,将来是要承继本王之后的。”
武媚娘问道:“殿下可曾为孩子取好了名字?”
李恪想了想,道:“这是咱们的嫡长子,若要取名,还是请父皇来取的好,正好我明日也要进宫,到时问过父皇的意思便是。”
要李世民为长子取名,既是沾沾李世民的贵气,显得郑重,也能看看李世民对这个孩子和整个楚王府的想法和态度,武媚娘想了想便也猜到了李恪的心思。
武媚娘道:“好,那便依三郎所言。”
武媚娘产子,给楚王府添了嫡长,自然是好事,李恪大喜之下群赏众人,虽然是正值深夜,但王府内外仍旧欢腾了起来。
可就在整个楚王都因为小世子诞生,而渐渐热闹起来的时候,却有宫中内侍在薛仁贵的带领下急匆匆地直奔内院而来,求见李恪。
此时宫门已然紧闭,宫内宫外消息难通,楚王府添丁虽然是大事,但也绝不会惊扰到夜开宫门,此时太极宫中应该还没有得到李恪得子的消息,那内侍来此自然也非恭贺而来。
李恪一听到有宫中内侍求见,忽然心中一颤,隐约也猜到了什么,果然就在片刻之后,宫中内侍方才进门,便连忙对李恪道:“殿下,皇后殡天,陛下急招诸位皇子、亲王进宫。”
长孙皇后之死已是必然,故而李恪和武媚娘的心里也都有了准备,但是就当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却仍旧难免震动。
武媚娘和李恪相互对视了一眼,都能够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惊,武媚娘忙对李恪道:“此间事情已不必三郎在此,三郎速去宫中。”
第七十二章 武功郡王
皇后殡天,亦是朝中大事,虽不及太上皇李渊驾崩时那般郑重,但因李世民的偏重,一应礼节也是不在其下,一丝不苟。
长孙皇后的葬礼前后数日,满城同悲,当长孙皇后的棺椁葬于九嵕山上的昭陵时,已是冬末的最后一日,也是贞观十一年的最后一日。
“虎头,自打你开府建牙后,为父还没去过你府上几次吧。”待长孙皇后安葬妥善后,李世民回宫过路延康坊,突然想起了李恪的楚王府就在此地,于是对李恪道。
李恪回道:“儿常年在外驻边,不止是阿爹,就是儿自己在长安府中待得日子也不多,只怕还不及在营中呢。”
李世民点了点头道:“你行伍出身,是这样的,为父年轻时也是如此。”
李恪应道:“阿爹说的是,儿正是壮年,正该是为国戍边的时候,岂能贪念一时温存。”
李世民又问道:“如此漠北边事如何,可都妥当了?”
李恪如实回道:“漠北诸事已定,大主意已经拿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多是些琐碎之事。”
李世民道:“如此最好,明岁节后,你不必急着回河东,先在长安待着,可到夏后再行北上,如今北事已定,你也不必常在河东,只需逢秋坐镇,自行安排即可。”
李恪集并州大都督和右骁卫大将军两职于一身,是边帅,又挂着禁军要职,位高权重,身份更是极为敏感,若是寻常说来,自然是不可随意进京的,但李世民却开先河,准李恪久驻于长安和太原两地,自行安排,着实叫人讶异非常了。
李恪不解地问道:“此事恐怕不和规矩,阿爹怎的突出此言。”
李世民道:“此并非我心血来潮,而是这几日思量许久的。皇后已故,后宫和宗室无人,后宫这一块你阿娘可以帮带着管着,当无大碍,但宗室确需有人在京震慑,否则为父的那些个兄弟又该上蹿下跳了。”
李恪问道:“宗室中自有太子皇兄在京,已然足矣,又何需儿臣。”
李世民摇了摇头道:“太子,太子但凡行事知晓些轻重,懂些事理,事情也不会到了今日这一步,你以为凭太子眼下的人望和德行还能镇得住宗室吗?而且”
李世民顿了顿,接着道:“而且稚奴他们都还年幼,在京中总要有个兄长管制着些的,若是你不在京,那些皇子们都照着太子有样学样,那还了得。”
听得李世民之言,显然是对李承乾已经颇为不满了,其实李世民不满李承乾的缘故李恪也清楚些。长孙皇后虽是亡于宿疾,但也是因李承乾昏聩,劳心而死,李世民的心里不可能毫不介意。
李恪道:“若是教导诸弟,这是儿在母后临终前应下的,儿自是义不容辞,但宗室那边还有太子在,儿自当以太子为主,左右辅弼。”
李恪所言,反倒叫李世民越发的安心和喜爱了,在此之前,曾有人向李世民进言,楚王李恪已为嫡子,又掌重权,恐有不臣之心,请对李恪之权加以限制,可看如今李恪的意思,丝毫没有因立嫡而有半分的膨胀,反倒恭敬依旧。
李世民道:“你行事稳妥,有你在旁帮衬也是好的,此事便就这么定了吧。”
“诺。”李恪应了一声。
随着李恪一声应下,李恪年后的去向已定,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长安了。
李世民指着楚王府的方向,接着道:“为父有些日子没去你府上了,正好今日得暇,走,为父随你去王府看看璄儿去。”
李世民口中的璄儿便是李璄,也就是李恪的长子,这是当时李世民初知李恪得子时取的名字。
“璄”者,王字为边,意为美玉之华彩,王者持玉,是为极贵,光从这一个璄字也知李世民对他这个孙儿的喜爱和看重了。
李恪本就极得李世民宠爱,楚王府添了长子,李世民的心里也颇为欣喜,只是近来忙于长孙皇后丧殡之事,一直无暇抽身,也没有心情。
此番长孙皇后已然入土为安,李世民得了闲暇,第一时间便要去楚王府看望自己的孙儿。
李恪的楚王在延康坊独占大半坊之地,李世民和李恪在延康坊外转了个弯便到了楚王府大门,当李世民进门后,便和李恪一同直奔内院而去。
楚王府的内院主室,楚王妃武媚娘方才已经得到了李世民将至的消息,正坐在床榻边等候。
“儿拜见父皇。”武媚娘见李世民入内,便要起身见礼。
李世民见状,连忙上前抬手虚扶起武媚娘,道:“我儿还在月内,不必行礼,快坐下歇着。”
“谢父皇。”武媚娘又坐了回去,对李世民谢道。
待武媚娘坐下后,李世民伸手自一旁的婆子手中接过了自己的孙儿,环抱着轻轻地颠了起来。
李恪与李世民相貌颇为相似,而李璄又和李恪轮廓相似,那自然也和李世民有几分相像了。李璄被李世民抱在怀中竟也不怕,反倒“咯咯”地对着李世民笑着,李世民看着怀中的孙儿,越发地喜爱了。
李世民看着孙儿,眼中满是宠溺,这些天来脸上也是罕见地露出了笑意,对李恪道:“朕的这个孙儿倒是和恪儿年幼时很是相似,有趣地很。”
李恪道:“前几日阿娘也看过李璄,也是这般说的。”
李世民点了点头,李恪问道:“璄儿的封号,你可有想法?”
李恪回道:“定于恒安如何?”
李世民闻言,当即摇头否决道:“小小年纪,又是你的嫡长,定于恒安这等荒野像什么话。”
李世民对小李璄很是喜爱,觉着贫瘠的恒安北地委屈了他,还是留在身边地好,于是又对身后的常涂问道:“关中富庶,可为李璄食邑,关中可还有空着的地方?”
常涂想了想回道:“关中各处封号已经有主,剩下还好些的只有武功了。”
李恪闻言,忙道:“这万万不可,璄儿不过一牙语孺子,怎敢当武功之名。”
李璄乃李恪的嫡长子,李恪又有李世民嫡子的名分,依理而言封于关中并无不妥,但整个关中除了京畿一带外大体上都是一般,唯有武功之地是个例外中的例外。
这不止是因为武功位处京兆,临近京畿,更是因为李世民便是生于武功,武功一地对于整个大唐而言都有着独特的意义,岂能将武功封出去。
李恪虽然代李璄推辞武功之名,但李世民似乎却对这个封号很是满意,李世民低头看着李璄问道:“武功之名,璄儿可还喜欢。”
李璄年幼,尚还听不懂话,哪里知道这“武功”二字背后的巨大意义,只当是阿爷逗着他玩,不自觉地笑出了声来。
李世民见状,心中一喜,当即应道:“既然璄儿也喜欢武功,那便定在武功了,日后璄儿便是我大唐第一个武功郡王。”
第一章 太子之危
李承乾失德,引青楼男宠入东宫,开立国未有之先例,惊骇朝堂。
李承乾之举,不止是有损名德,叫宗室难堪,更在不经意间开罪了武功苏氏,甚至是整个关陇门阀,太子一党自内已经开始渐渐瓦解。
但这一次的丑闻终究还是没能彻底毁掉李承乾的太子之位,一来李承乾眼下虽然品德有亏,但尚未铸成大错,李世民自己也没有废黜太子的意思,二来因为长孙皇后已故,在这个节骨眼不管是李世民还是朝中群臣,都没有为难太子的心思,故而李承乾反倒暂时保住了自己的位置。
延康坊,楚王府,内院中庭。
时已开春,气候渐暖,关中的树呀,草呀的也都渐渐地抽出了绿芽,不复此前的萧瑟景象,就连拂身在面的风也柔了,暖了许多。
楚王李恪和楚王妃武媚娘正抱着新晋武功郡王的小李璄,正在院中坐着,晒着太阳。
“太子的命真是不错,此番犯了这般大的事情,竟然还能保住东宫。”武媚娘抱着李璄,捏着他粉嫩的脸蛋,正逗这小李璄,口中却对李恪道。
李恪道:“皇后新亡,朝中虽有人弹劾太子,但父皇是念旧情的人,怜爱诸子,更何况太子还是嫡长,又怎会忍心在此时为难太子,动废立之心呢。”
武媚娘轻叹了口气,道:“是啊,父皇虽因皇后之死有所迁怪于太子,但太子毕竟还是嫡长,仍为父皇所宠爱,若太子未犯大错,想要父皇废长重立,不是易事。”
李恪道:“媚娘之言一语中的,太子废立的关键从来都不在朝堂,而在宫中,只要太子自己不犯大错,就算朝中废黜之声再大,也都无用。”
武媚娘道:“如此说来咱们这边倒是不能再在朝中给太子施压了,若是压地太甚,父皇起护子之念,再想动太子便更难了。”
李恪道:“不错,要动太子,只能由内而外,而不可由外而内,父皇强势,外朝之事父皇还能听得进百官之言,但家事却不能,若是强行弹劾只会适得其反。”
武媚娘皱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