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漾-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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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到了前面。
之后他的手臂没再放下来过,就这样顺势横过她的锁骨搂着她,将她带进了怀中,阮茶的后背贴在他的胸膛上,心脏砰砰直跳。
她以为他教她游泳的时候已经给足了她安全感,殊不知这样被他强势又温柔地护着,才是她感受过最大的安全感。
她在他的臂弯间转过了身,抬起头望向他,陆勋的手滑落到她的腰间,低下眸来,两人的呼吸靠得很近,她问他:“你以前有这样过吗?”
“哪样?”他反问。
阮茶的双眼里像洒满了繁星,璀璨夺目,一瞬不瞬地瞧着他:“和异性逛超市,然后…像这样。”
陆勋没有丝毫犹豫,坦白道:“没有机会,就是有机会,从前我的一言一行代表的不仅仅是我自己,职责不允许我在公共场合做出不庄重的行为。”
他的回答逗乐了阮茶,她笑了起来问道:“那现在呢?”
“现在我也只能代表我自己,碰巧又遇上一个不断挑战我原则的丫头。”
说罢他低下头来,呼吸拉近:“我从小就固执,认定的事一般很难改变,所以你是怎么办到的?”
尽管周围全是人,但在此时此刻,阮茶感觉那些吵杂的环境都不存在了,她的眼里只余控制不住心动昂起头对他说:“因为我魅力无边呀。”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型弯弯的,白净的五官在灯光的映衬下好似在发光,淡淡的唇透着诱人的色泽,陆勋低眸看着她,有几秒的时间阮茶感觉他差点要吻她,只是最终他克制地将她再次转了过去,把她圈在臂弯间。
从超市出来后,暴雨已经倾泄下来,阮茶坐在车中看着雨柱打在车玻璃上,问道:“我们去哪里弄这些东西?”
“去我家。”
阮茶诧异道:“你不待在杭州了这里还有住处吗?”
陆勋告诉她:“原来住的地方还在,有钟点工定期去打扫,就是家里没有东西,吃的喝的都得现买。”
阮茶这才知道为什么陆勋买了这么多柴米油盐。
“远吗?”她问。
“不远,就在前面,房子是高哥当初建议我拿下的,当时需要个落脚的地方,也当投资。”
直到车子停下后,阮茶才知道原来陆勋的住处离速搏很近,大约只需要十分钟的路程,这个楼盘两年的时间已经翻了不少。
她跟着陆勋从地库坐电梯上去,重的东西都是陆勋提着,她拎的已经是最轻的一袋了,纵使这样进了电梯后陆勋还是把她手上的那袋也接了过去。
阮茶心情忐忑,她第一次来陆勋的住处,准确来说,也是第一次跟着男人回家,有些小紧张。
打开大门后,阮茶拘谨地站在门口,陆勋回身瞧着她:“你跟我还需要客气吗?”
“还是要装一下的。”
两人各自低着头笑,他拿了双没拆封过的新拖鞋给她,她把包放在门边的柜子上。
走进家后,一眼望过去干净整洁,地面、茶几和饭桌都一尘不染,不过少了些烟火气息,陆勋将东西拎到厨房,对她说:“随便看。”
阮茶逛了一圈后走到了阳台,忽然激动地喊道:“教练。”
陆勋闻身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了?”
“你看,那里是我家,你家阳台能看到我家那栋楼耶。”
陆勋停在她的身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楼顶亮。□□的那栋?”
阮茶的声音有些雀跃:“对,就是那里,5楼左边窗户亮灯的就是我家,没想到我们原来住得这么近。”
阮茶有种错过一个亿的懊恼感,她感觉从前他们其实有很多接触的机会,但真正碰上面却是他要离开的时候。
她的背影有些单薄,陆勋将她拉进怀中,从她身后圈住她,说道:“别喊我教练了。”
“那我能叫你名字吗?”阮茶问。
“当然,名字不就是给人叫的。”
阮茶在陆勋怀中扭动了一下,说道:“真怕我妈拿个望远镜偷窥我。”
虽然这根本不可能,可阮茶看着家的方向心里毛毛的。
陆勋笑着一把拉上了窗帘,阳台的光线有些暗,阮茶转过身的时候他的眉眼在她面前,窗帘摇曳,目光缠绵,他们谁都没再说话,怎么纠缠在一起的阮茶也有些迷糊了,好像是陆勋先吻的她,她的眼眶还湿润了,他问她为什么哭?她说纠结了好几天不知道该不该联系他?
陆勋问她为什么不联系?
阮茶说不出口,越想越委屈,陆勋本来是把她抱到腿上安抚着她的情绪,可后来两人都动了情,他直接在阳台要了她。
衣服散落一地,他将她抱进房间后就去了厨房,阮茶穿好衣服也想去帮忙,但看着陆勋备菜时熟练的刀工,她能帮得十分有限,只能将水果拿出来,洗干净后切开摆盘,她做得倒也挺认真,陆勋不时抬头瞧上她几眼,她也不时朝他投去眼神。
隔着灰色的大理石台面,他们面对面各自忙着,阮茶心里始终是不安的,虽然他们的关系像情侣一样,可毕竟没有正式提出在一起,她有些不确定他们现在的关系。
半晌,阮茶低着头声音很轻地问了声:“我们现在…算是交往吗?”
陆勋的声音里带着笑:“不然是什么?”
得到这个肯定的回答后,阮茶才稍稍踏实了一些,陆勋忽然丢下刀具,双手撑在台面上看向她:“那你认为的交往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阮茶想了想,回道:“如果不见面的情况下起码得每天联系吧,问问对方的情况,没事的时候打打电话,总之不能十天半个月不联系吧,那不是很奇怪吗?”
陆勋若有所思地继续拿起刀,阮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隔了几十秒他才回了句:“我试试。”
阮茶将橙子围城圆,试探地问道:“难道你以前和那个…她都不经常联系的吗?”
陆勋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却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后回道:“我忙她也忙,没什么事不会联系。”
这种相处模式让阮茶错愕,她张着嘴想问又觉得好像追着问他过去有些不妥。
不知道陆勋是不是看出了她的顾虑,主动提道:“我和她在一个大院长大,小学到高中都在一个学校,虽然很熟但小时候男孩女孩玩的东西不一样,交集并不多,我18岁就离开家了,后面待在部队能相处得时间很少,如果她不反悔,考虑到家里的承诺和她的名声,我会给她个交代,但这个交代无关乎感情。”
这是陆勋第一次在阮茶面前谈到他那段被毁约的婚事,阮茶的每根汗毛都在颤栗,她忽然想起了两年前分别的那晚,在健身房的二楼平台上,她差点要对他告白,可当时的陆勋肩负责任,他必须回去履行那场婚约,为了保全她的体面才会在她说出口前告诉她吧。
可当时的他心里到底有多少无奈和隐忍是她所没有看见的呢?
要履行一段没有感情的婚约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挣扎的吧,但当时的他别无选择,所以他对她克制且疏离,可她还记得她临走时的回眸一瞥,他的目光追随着她,漆黑暗沉,像无尽的深渊,那时候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处境,或者说即使知道了她又能怎么样?
“不好受吧?好像影响挺大的。”
阮茶放好最后一片橙子,听见陆勋说:“相反,如释负重。”
他把食材拿到灶台边开始炒菜,阮茶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惆怅,以陆勋的性格,如果不是对方先悔婚,他大概率是会信守承诺去负这个责吧,那么他的一生都会陷入一段政治婚姻中。
想到这阮茶忽然有些心疼,她绕到他的背后紧紧搂着他,陆勋一手炒着菜,一手攥着她交叠在他身前的双手摩挲了两下:“饿了?”
阮茶哽咽地说:“嗯,饿了,体力都被你消耗光了。”
陆勋把她拉到身前对她说:“教你炒菜。”
她拿着锅铲,他握着她的手,比起炒菜,更像是调情。
陆勋做饭也和他的性格很吻合,干净利落,不多会就做出来一桌子菜。
窗外电闪雷鸣,他们却坐在桌前享用了一顿温馨的晚餐。
吃完收拾好后,陆勋问她想不想看电影,阮茶没有意见,陆勋在客厅的投幕上放了部战争片,他看得挺认真,还跟阮茶解释武器和战争背景,阮茶一开始靠在他肩上,陆勋揽着她,后来她整个人都窝在了他的怀里,再后来电影放的什么他们就都不知道了。
他们从沙发缠绵到房间,夜无尽拉长,情感也在温存中逐渐升温,直到阮妈的信息发来问她什么时候到家?
阮茶才不得不从陆勋的怀中挣扎起身,有些羞赧地说:“那个…我得回家了,不然我妈电话就要来了。”
陆勋没有让她为难,拿过她的衣服替她套上:“我送你。”
虽然只有几步路,但陆勋还是将她送到了小区里面,暴雨转成了小雨,陆勋撑着把黑伞,两人停在楼下,阮茶问他:“你什么时候回去?”
“还没定机票,明天得赶回去,待会看看还有没有航班,没有的话要坐高铁了。”
阮茶听说他明天就要走了,依偎在他怀里有些不舍,两人在伞下难舍难分,陆勋打趣道:“想带你一起回去。”
“可是我有工作。”
“我忙完手头的事就过来。”他答应她。
她转身进去的时候收到了陆勋的信息,是一串数字,她拿着手机回头看向他:“这是什么?”
他还站在原地撑着伞告诉她:“我家的进门密码。”
Chapter 22(全文完)
对于阮茶来说和陆勋交往是有些梦幻的事,在心里喜欢了两年的人,从前可望而不可及,本以为从此人生再无交集,却意外走到了一起,好多次早晨醒来想到自己成了陆勋心里那个特殊的存在,还会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
自那天分别后,陆勋每天都会联系她,无论他在哪里。
很显然他之前并不是个会和女人粘乎的性格,但为了照顾阮茶的感受,他会学着用她的方式和她恋爱。
一周后,阮茶有次看通话记录才偶然发现,陆勋就连每天联系她的时间都很严谨,他白天不会打扰她的工作,算好她到家后才会给她电话,忙的时候也会发信息给她。
在一起后阮茶对他的眷恋更加浓烈,以前是被他特殊的人格魅力和良好品格所吸引,而现在她享有了他一切的温柔和疯狂,这让她越来越着迷,时常会想念他的怀抱和温度。
尽管陆勋将他家的密码给了阮茶,给她行使一切女主人的权利,但他没回来的时候她并不会过去,交往两个月他们总共见过三次面,陆勋会赶在周末的时候回来,他们在一起度过短暂的两天,然后又不得不分开。
沉浸在爱情中的阮茶逐渐有了新的烦恼,当初和顾姜分开就是因为两人分居两地,关系无法维持。
而上海离杭州两百公里都不到,现在她和陆勋的距离更远,她不再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可以用漫长的时间来解决这个现实问题。
如今的她不得不考虑他们未来的处境,热恋期的阮茶总想每时每刻都能和陆勋待在一起,每天下班都能见到他,或者一个电话就能约出来见面,这种情侣间最平常的相处模式,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奢侈的。
特别在每次短暂温存过后,他又得离开她,她不得不待在这座城市独自等待着他再一次回来,这种感觉让阮茶在这段感情里变得有些迷茫。
她总会猜想陆勋每到一个地方后在忙什么?不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到底有着怎样的生活?
杭州房价不便宜,他当初来康复能随随便便投资套房,这是在工薪阶层出生的阮茶所无法想象的,所以陆勋的家底在阮茶眼中也成了谜。
可如此敏感的问题她又不好意思直白地问他,这种未知常常让阮茶不安。
她承认陆勋对她很好,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包揽各种家务,小到剥个橘子他都不会让她亲自动手。
他自律性那么强的人,从不睡懒觉,也会因为她周末犯懒陪着她一起躺在床上。
甚至在第二次回来的时候路过一家首饰店,她多看了眼刚出的新品,陆勋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拉着她进去买下了,他不是个奢侈的人,却会为她买华而不实的东西。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好不容易能碰上面连腻歪的时间都不够,当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空闲的精力去探讨更深层次的思想交流。
久而久之那种种的不确定因素便愈发在阮茶的心底发酵,像颗定时炸。弹。
在交往第三个月的时候,有天杭州降温,同事纷纷被老公接走了,阮茶从写字楼出来的时候还没下雨,走到一半雨点砸了下来,她被迫站在公交站台避雨,等待的时候,一对情侣从远处而来,男人把外套挡在女人头上也跑到了公交站台,虽然狼狈,但两人的哄笑声不断,狂风四起,男人把女人搂在怀里问她冷不冷?
就那么一瞬,阮茶忽然鼻子一酸,她想到她和陆勋确定关系的那晚也下了好大的雨,夜里,他撑着伞送她回家,她舍不得离开他,他也是这样把她搂在怀里,一滴雨都没让她淋到。
有些画面不能想,不敢想,越想心里越苦楚,这大概就是异地恋,在需要对方的时候,他们没办法陪在彼此的身边,那对情侣上了公交,来来往往的行人,最后只剩阮茶一个人。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陆勋的号码,电话接通当她听见那头的声音后,眼眶就润了,陆勋问她:“在哪?”
她嘟囔道:“在等雨停。”
她说话的时候带上了鼻音,陆勋察觉出异样,问道:“感冒了?”
阮茶嗅了嗅鼻子:“才没有,你在忙吗?”
“也可以不忙,陪你等雨停。”
阮茶听见这句话后更想哭了,她抬起头看着雨束从漆黑的夜砸落下来,没头没脑地说:“问你个问题,要是我们在上海那晚没在一起,你之后还会联系我吗?”
陆勋在电话里发出短促的笑声,回答她:“可能不会那么快,也许会在我下一次回杭州的时候约你出来见个面。”
“什么目的呢?”
“弄清楚这个姑娘在成都机场为什么隔着玻璃看着我掉眼泪。”
阮茶立马辩解道:“我没哭,我那是急的,怕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陆勋只是笑也不继续戳穿她苍白的辩解。
忽然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带笑的声音:“电话还没打好啊?”
而后阮茶听见他周围的吵杂声,和她这里的静谧行成了强烈的反差,就好像他们生活在两个世界。
她试探地问了句:“你…在外面吗?”
“在和人谈事情。”
于是她没再打扰他,匆匆说了句“车来了”便挂了电话。
然而收起手机后的阮茶心情一直很低落,可能这绵延的雨天会影响人的情绪吧,她猜想刚才在电话里出现的女人是谁?听语气好像和陆勋很熟的样子。
明明她很清楚陆勋不是那样的人,可一旦有了猜忌总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在这段感情里看似是她先动的情,也是她先四处打听他的消息和联系方式,可实际上主动权从来都不在她手里。
是他在水下勾住她的手,刷开他房间的门放她进去,将她抱起放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也是他从广东飞来杭州确定了他们的关系。
而她总是小心翼翼地试探,被动地等待,这种感觉常常让她患得患失。
特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