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太子伪装日常-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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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则,她这段日子?偷看了许多情爱话本,才知这世?上从不缺薄情郎。她曾以为爱一个的情绪是永恒的,是她太过?天真单纯,从未去想过?,若她和兄长成了恋人,兄长却在以后?变了心,她待如何。
如果兄妹之?情更长久,她宁愿做他一辈子的妹妹。
她将自己的想法写进了信里,虽知晓楚南瑾正?在闭关?,不会看到信,但她还是在落尾处工整地写下婚期,让人将信带了出去。
不知是信送出去的第几日,已经?多时无梦的她,被茫茫无边的梦魇包裹。
四周昏黑,而楚南瑾怡然坐在一方小凳上,一豆微燃着的烛光,聚亮搁置在膝上的信笺,正?是她寄出不久的那封,他聚精会神地读着,姿态很是专注 。不知看了多久,他忽然抬起?头,起?身朝她走来。
他离开的这段时日,她分明是日思夜想的,却也不知为何,陡然生了退却之?意,直到他笑眯眯地捧上她的脖颈,将她逼退到再无可?退。
在他掌下,是流动?的血管,任由他轻轻摩挲。皮肤战栗之下,她突然升起?一股念头,他会在她的肌肤撕开一道口子?,饮从她体内流出来的鲜血。
她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而更让她胆颤的,是他俯身贴上她的耳廓,温热的呼吸好像真实存在一般。
“哥哥不是说过?,让你乖乖在宫里等哥哥回来么?”
她在黑暗中无处可?躲,而露出獠牙的他将尖齿送上她的脖颈,泄愤似的用力啄咬。
“我不想看见你身披嫁衣,去与另一个男人成婚,我会忍不住杀了他,在我回来之?前,念兰自己将麻烦解决掉,可?好?”
他的呼吸和心跳愈来愈清晰有力。
……
姜念兰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
一直到她出嫁的前夕,她都在反复地做着这个相同的梦境,黑夜中的鬼魅有着蛊惑人心的声线,让她分不清现实与虚幻,最后?回答了什么,在梦醒后?也完全不记得了。只有醒来后?一身冷汗黏腻的滋味,长久地停荡心间。
随着婚期的临近,昭成帝看起来容光焕发,病气似乎退了不少,姜念兰心里瞧着开心,连对婚嫁的畏惧都淡去不少。
只是午夜梦回时,想起那封寄出后杳无音信的信笺,心底总会划过?淡淡的失落。
她的公主府建在距皇宫仅一街之?隔的繁华地段,尚未落成,荣国夫人特意在国公府为她辟了一间院子?,作为她和孟景茂的新房。
依照规矩,公主出嫁之?后?,非召见不能随意回宫,昭成帝给了她特权,只要她想,皇宫的大门随时向她开放。若是受了任何委屈,不论如何,他都会接她回家。
出降这日,姜念兰含泪登上花轿,红妆千里,锣鼓齐鸣,隆重风光的场景,令所有待字闺中的女子艳羡不已。
国公府往来官员络绎不绝,首辅林尚、左都御史杜鸿、以及新上任的王大人等等,成对结伴地送上贺礼,一片热火喧嚣,唯有角落里站着的孟吟,与这喜庆的氛围不搭,脸上的阴沉都要滴出水来。
她这阵子?装得?很好,荣国夫人便纵着她跑出来看热闹,但还是不放心她,派了几个丫鬟暗中盯梢,她好不容易甩开几个烦人精,溜到前厅,对着宴上一人招手。
“你不是答应过?我,只要我按着你说的去做,哥哥就不会娶公主了?”
逸王不耐烦道:“皇帝无论如何也要保下姜念兰,本王能有什么法子??况且,公主再怎么金贵,不也只是个女人?你们女人不是最会窝里斗,还需要本王教你?”
说着,他就要离开,孟吟连忙拽住他的衣袖,咬牙切齿道:“王爷这算是过河拆桥了?咱们现在可?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您要是不愿帮我……”她豁了出去,“我就把你让我做的那档子事都抖出去!”
话音刚落,孟吟有些后?悔,她如今算是与虎谋皮,她这明晃晃的威胁,也不知能不能唬住逸王。
逸王眼神立刻黑沉了下去,阴毒而又不屑地淡淡瞥了她一眼。忽然,咧嘴笑笑,道:“放心,本王会帮你的。”
婚典复杂而又冗长,一日下来,姜念兰身心俱疲,肚子饿得唱起了空城计。
好不容易到了国公府,姜念兰整个晕晕乎乎的,差点在婚堂上倒了下去。不知从哪儿伸出来的一只手,往她的婚服里塞来一把糖,她偷偷吃下糖,眩晕感消退了下去。
喜帕的遮盖,让她只能看出那双手的主人有些黑,却也足够让她猜出此人是谁,在心底默默道了句谢。
“多谢林大人。”
到终于结束繁琐的礼节,一人坐在空荡的婚房里时,姜念兰仍觉得?十分不真实,她没?有初为人妇的喜悦之情,心头反而充胀着酸涩。
摊开被紧攥在手心的糖,不由?得?想起?那日,春光明媚,楚南瑾骑着高马,捏着特意从万安铺买来,讨她欢心的糖果,阳光照进来,漂亮的糖纸好似镶着璀璨的宝石。可那糖她最终还是没?有吃。
时至今日,她想起那被她丢弃的糖,心腔里满是苦涩,她有些懊悔那日分别,她没?对他多说几句话、多诉几声衷肠,若他回来之?时,见她已为人妇,已是物是人非,只能两相对望。
婚服沉重,姜念兰亦是满身疲惫,想着孟景茂还在前厅应酬,她扒开一条小缝,轻声唤道:“春香,夏凉……”
春香夏凉作为她的陪嫁丫鬟,本该在婚房外候着的,可?她一连唤了几声,都没?有任何回应。
她将遮挡视线的冠珠挪到耳后,托起?繁重的婚服,想要到外面?去瞧瞧,虽不合规矩,但春香夏凉不会无缘无故离开,肯定是前厅出了什么事。
“咚、咚……”
在她刚要动?身起?来之?时,门外传来一串有力而铿锵的脚步声。她定?了定?神,快速将喜帕恢复原样,忐忑地将双手合拢放在腿上。
门“咿呀”一声被推开,有风吹了进来。来者并没有着急上前,而是定?定?站在门口许久,眼神紧锁着她。
姜念兰被那道炙热的目光盯得?坐立不安,虽然孟景茂现在是她名义上的夫君,以后?也要生活在一起?,但她怎么也适应不来。她在心底斟酌了许久,决定?和对方商量,两人先分床睡一段时间。
“世子为何一直站着不动?”
姜念兰强作冷静,话尾是止不住的颤抖,见对方仍没?反应,想起?教习嬷嬷交代的称呼,紧张地喊道:“夫君,你过?来些,我有话要与你说……”
“呵……”
空荡而又安静的新房里,响起?一道夹带着冷气的嘲声,姜念兰立刻反应过?来,来者并不是孟景茂。
她尴尬到无地自容,而后?又茫然地想,不是孟景茂,那在这个时辰,还会有谁跑到新房来?
正在她不知所措之时,来者迈开步伐,径直朝她走来,没?等她往后?退缩,遮面?的喜帕被人掀开,她的下颔被一双有力的手用力提起?,整个人像一柄待开的弩箭,撑开在绣着鸳鸯戏水的被褥上。
“妹妹真是给我一个好大的惊喜,答应等我回来,却是让我看你身着嫁衣,坐在与另一个男人的婚房里。”
姜念兰动?了动?喉头,却在这种被逼视的情景下,发不出任何声音来,而他总是带笑的眸子?,夹含着能刺穿她肌肤的利刃,像锁紧猎物的孤狼,下一瞬就能将尖锐的獠牙咬上她的动?脉。
“我在灵泉,要待够九九八十一天,方能洗净身上的寒气,可前日我忽然心痛异常,怎么也不能静心下去,便猜测你这有了异动。果不其然……”楚南瑾攫住她的两颊,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恨意,“妹妹竟然还是要嫁给孟世子,哥哥自是不允,可?在千里之?外,又能如何?不过?是骑了两天两夜的马,在你们洞房花烛之前抵达。”
“哥哥不是交代过你么?你是不是忘了哥哥对你说的,你若敢嫁他,我就敢杀他。哥哥倒不知,你还有好做寡妇的喜好。”他凑得更近了些,用掌心比划着她脆嫩的颈脖,好似在思考哪处更适合咬上去。
姜念兰紧咬着下唇,被他毫无温度的言语震得心惊肉跳。
她的哥哥,有着悲悯天下、普度众生的气度,是令人敬仰的太子?。可?眼前这人,虽顶着哥哥的样貌,却轻描淡写地谈论着旁人的生死,好似一个生杀予夺的恶鬼。
不,眼前之人根本不是她的哥哥,眼前的一切也都不是真实的,她现在一定?是在梦里。
对!只有梦里那人,与哥哥生得?一般无二,却有着和哥哥完全相反的性情,一定?是她太累了,才不小心在新房里睡了过?去!
姜念兰咬了下舌头,希望自己能快点醒来。
“念兰以为现在是在做梦?”楚南瑾为她脱下沉重的凤冠,三千墨发垂如瀑布,他以手作梳,一下又一下地穿插过?她的长发,呵笑一声,“哥哥为念兰编织了一场美梦,可?是你亲手把它打碎了,姜念兰,你该庆幸我的马很快,否则,你让孟景茂碰你一下,我就剜他一只眼珠子?,砍掉他一只手。”
他紧紧按住姜念兰的双臂,不屑道:“当一辈子兄妹?我不知你从哪儿生出来的可?笑念头,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妻,从前我对你退让,给予你自由?,你却还是想要逃离我,这一路上我想得?很清楚,只有将你锁在我身边,哪儿都不能去,你才会永远都属于我,永远只能和我在一起。”
第81章
她身上的嫁衣红得刺目; 零落散在绣着鸳鸯戏水图样的红绸上,无限程度地刺激着他的眼膜。
是她为旁人披上的,属于旁人的嫁衣。
他胸中的妒火燃烧得愈发旺盛; 迎上她退怯的眼神,“噗咚”一声,像踹翻了火炉子; 终是忍耐不住; 将两天两夜不曾休眠的疲累; 以及一路来片刻未曾停止过的心痛; 化为?唇齿上的纠缠,在她的脖颈留下一圈又一圈深深的咬痕。
姜念兰不知到底是她疯了,眼睛出现了幻觉,还是他疯了; 才会在她的新婚之夜堂而皇之地闯入,对她做出这样令人羞耻的事。
斑驳的红烛晃眼,姜念兰努力抬起眸子; 望向敞开的大门,想推开压在她身上的人,否则前厅的人一来,看到?他们兄妹二?人这般情形; 饶是十张嘴巴也解释不清楚。
“念兰是希望你的夫君能来救你?”嘲讽地加重了“夫君”二?字的音调; 眸底是掩不住的妒火; “就算你望穿了眼,也等不到?他; 想知晓孟景茂现在身在何处吗?来; 哥哥带你去找他。”
楚南瑾揽住她的后腰,提了一把力道; 姜念兰双腿一软,直直栽进他的怀里,挣扎了两下,却被他搂得更紧,她只能攀附着他双臂,才能让自?己站稳。
姜念兰这才发现,楚南瑾身上罩着的并不是他惯常穿的雪衣,而是身玄墨色的锦绸,泛着冷光的阴暗颜色,与他此时?周身的气度贴合,而他单手轻松地将她环抱在怀里,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楚南瑾带她去了柴房,常守在外面守着,瞧见两人的到?来,眼观鼻鼻观心,自?觉地往边上挪了挪。
一身新郎打扮的孟景茂被封着嘴,狼狈地倒在一堆草垛上,已?经陷入了昏迷。
楚南瑾若无其事地上前,忽然一脚踹在孟景茂的大腿上,“今夜本是你们二人的洞房花烛夜,孟世子却躺在这儿不省人事,可真不懂春宵一刻值千金的道理。”
望着新郎服上多出来的脚印,姜念兰瞳孔一缩,着急道:“你疯了吗?!”
她用力全身力气想要推开他,却是以卵击石,她只?能气喘吁吁地放弃挣扎,“千错万错,都是我的过错,是我没有遵守承诺,兄长?若有怨气,尽管冲着我来,但世子他是无辜的,你将他绑在这儿,若是还让他受了伤,让国公府的人发现了,就再也没有解释的余地,兄长可不要继续做傻事!”
楚南瑾附耳轻声道:“妹妹到了这个关头,还是想着关心我,哥哥就是死也甘愿。”见她神色骇然,他补充道,“放心,哥哥不会做傻事,我已?知晓,你是因为皇帝的病情,才不得不应下了这场婚事,并非你自?愿,又怎么舍得死呢?”
他眼神一暗,话锋转道:“若你是主动请旨与孟景茂成婚,哥哥才是真的要发了疯。如今只?是对他略施薄惩,让他清醒清醒,妹妹不是他该肖想的人。”
“孟世子如今是我的驸马!”姜念兰见他完全没有给孟景茂松绑的意图,忍不住拔高了声线,“即便我是因为父皇,才不得不与他成婚,但木已?成舟,兄长?不该再与我如此亲密,且孟世子什么也没有做,他是无辜之人,不该受此牵连,请兄长将他送回洞房!”
话说完,她有些懊悔,她本意是不想让楚南瑾得罪国公府的人,出口却是一派糊涂,可是话已?经不能收回了。
楚南瑾的眼神刹时淬了冰,冷冷地落在姜念兰身上。
听她叫另一个男人夫君,为?另一个男人求情,像是有一把在腹腔烧着,一根名为理智的弦逐渐崩断,语气却是淡然:“无辜?念兰可知,孟景茂他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小?人,我只?是将他扔在这儿,已?是格外开恩,他拿着救命之恩来骗你,骗陛下,无耻之径,活该千刀万剐,又有什么资格成为你的驸马?”
姜念兰问:“如果孟世子不是我的救命恩人,那谁是?哥哥说他骗我,难道哥哥有其他的证据?”
楚南瑾对上她如潭水般泠泠清澈的双眸,心中郁结,漠然道:“不论是谁,总之,不可能是孟景茂。”
姜念兰摇了摇头,轻声道:“哥哥,莫要一错再错下去,将孟景茂放了吧。”
楚南瑾抱着她往外走,道:“念兰,你的夫君只?能是我,你若再叫孟景茂一声夫君,我便用刀子在他脸上划上一刀,再为?他求一次情,就让他心口多一个窟窿。你若想看他千苍百孔的模样?,大可继续在我面前提他。”
姜念兰立刻噤了声,她隐隐觉得,现在的楚南瑾说到做到。身侧景色不断后撤,姜念兰内心一阵恐慌,“你要将我带去哪儿?新婚之夜,若我无故失踪,国公府的人一定会来找我。”
楚南瑾压下心底的怒气,忽然诚恳道:“放心,一切我都安排妥当了。只是我的行踪被不少人盯梢着,突然从江平郡赶了回来,那些人用脚趾也能想出缘由。念兰,你是我的软肋,若你继续留在国公府,便是我将软肋堂而皇之地展露在众人跟前,国公府在朝堂并非中立,孟国公暗中拥立的是逸王,你待在国公府一日,便是一日与我为?敌。我不敢确定他们是否会拿你来威胁我,所以我只?能将你带走。”
姜念兰揪紧了他的衣领,想起面色和善的孟国公,不曾想,他竟是逸王一党的人。
但她很快又反应过来,“有父皇在,没人会对我怎么样?,况且,孟景茂是我的驸马,又是国公府嫡子,只?要他护着我,我定然是安全的。”
楚南瑾埋在她的肩头,低低一笑?,道:“果然,念兰现在变得聪慧,不是哥哥三言两语就能忽悠过去的。”
姜念兰恼怒地掐了下他的肩头。
楚南瑾倏然咬上她的耳廓,“我自?不可能让你留在国公府,顶着世子夫人的名号,与孟景茂朝夕相对,更不可能将他送回洞房,你乖些,我会告诉你春香夏凉的去向。”
“……你把春香夏凉怎么了?”
任她如何反抗,楚南瑾岿然不动,打定了主意要带着她离开这里。喜庆欢腾的国公府逐渐远离在视线中,取而代之的,是皇宫巍峨的建筑。
楚南瑾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她带回了东宫,安置在一隅她从未踏足过的小?院落中。
刚将她置在榻上,楚南瑾就要去脱她身上的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