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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辅帝阁-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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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比魔君方才夺身子还要快的速度,魔君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在消解,他成了供养席潮生的养料,面具从脸上掉下来,露出一张即使苍老干瘪但是仍然能看清和席潮生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来。
  “你竟然是……”魔君最后的话还没能说完便变成了一张人皮,彻底被困在棉絮一般质感的黑色茧子里。
  魔君的气息彻底消失在这天地之间,席潮生感觉到自胸腔散发出的灼热像是一团活火,慢慢地游走了全身,当他感受到内里一阵强大而磅礴的精纯之气时,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青鸾?”透着厚重的白色茧子,席潮生以为自己眼睛还没恢复,只敢颤着声音去喊他挂念着的那个人。
  他不清楚方才魔君把青鸾伤成了什么样子,不知道青鸾此刻是否还有意识。
  “青鸾……”没有得到回应,席潮生急了,又唤了一声。
  寂静之中,他听见了悉悉索索,似是草木生长才会发出的极轻的摩挲声响,一道剧烈的金光闪过,而后蔓延到整个眼眶,像是金色被平铺到外头目之所及的所有地方。
  “是你吗?青鸾。”席潮生小心翼翼地问道:“魔君他……死了,对吗?”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席潮生心中忽地涌出一种极为异样和排斥的情绪来。
  “没有。”他听见一个声音像是梵音一般回荡,那是青鸾声音的底色,却要比他往常的声线多了些庄重威严的音色,叫席潮生不敢确定说话的人是不是青鸾。
  席潮生涌出强烈地想要见到青鸾的冲动,而他心念一动,周遭束缚住他的茧子居然就此脱落,一把剑自外破开白茧,席潮生就着露出金光的缝隙扒开,立刻被扑面而来的威压逼得闭上了眼睛,待他走出白茧,再次尝试着睁开眼,他已经辨别不出身处何处、辨别不出白天黑夜。
  像是重新到了一个独立的空间,刺眼的金光从四面八方威慑过来,席潮生努力睁大眼睛看向地上——青鸾不在地上。
  他再抬起头迎上刺眼的金光,血色默默在他眼中流淌,覆在他的瞳孔上,减轻了外界的强压。
  就在席潮生斜上方的地方,一对巨大的青色羽翼大张着,金色的流光顺着青鸾羽翼的舒张隐隐流动,他的额间显出一朵旋转着的镂空莲花,一只金眸正垂着睥睨着地上的人,另一只蓝色的瞳孔静静地平视着前方。
  “别来无恙,魔尊。”青鸾女相温柔,眸中透露出的倨傲神情却像是昆仑山上久久不化的冰雪,圣洁和矜贵同时在他身上体现出来。
  “你说什么?”席潮生蒙了,他甚至还往前走了两步,想要离青鸾更近一些。
  青鸾微微动了一下翅膀,从翅膀上漫出的微风顿时卷起巨大的风声,落到席潮生的脸上,扇得他往后退了好几步,在他侧脸上留下一个明显的掌印。
  “还没醒呢?”青鸾冷冷地落下一句嘲笑。
  没等席潮生反应过来,他捻决成羽,数以万计的飞羽似是箭一般飞向席潮生,席潮生下意识地用手肘挡了一下,手肘划过空气的瞬间凝聚出一个光罩,刚才划破茧子的长剑挡在了他的前面,剑气迸发,迎着青鸾的箭羽发出。
  电火之间,“噼里啪啦”的交锋声响起,两者交汇在空中划出数不清的刺眼华光,最后各自隐隐形成两个抵抗的光罩,在半空中角逐着。
  一声清亮的鸾啸声划破长空,不相上下的对抗被这一声划出了缺口,磅礴的灵气和魔气撞破后化为火树银花一般的流金四处散落,流火迸溅在被破了光罩的席潮生身上,在已经破烂的衣裳上留下燃烧的痕迹。
  光罩破开的瞬间,席潮生的剑万千剑气归一,直直朝着青鸾的面门而去,青鸾捻决手指间浮现出一朵莲花,飞速向前的剑尖抵在莲花心上,青鸾徒手两指夹住了剑身,皮肉绽开的焦味顿时在他鼻尖弥漫,而与此同时,青鸾强大的修复能力萦绕在他触碰剑身的皮肤上,在两股力量的角逐中,青鸾微微皱了眉头,甩开这把剑,剑被甩落到地上,入里三分,发出不甘的剑鸣。
  与此同时,席潮生连连后退了几步,吐出一口鲜血,看着地上颤巍巍的一口黑血,席潮生的灵台忽地像是被洗涤了一遍,脑中开始飞速闪回许多他未曾见过的片段。
  是昆仑雪山之巅上,他与凤帝对峙,一剑破百鸟之后,一声清越的鸾鸣声当中破开他的剑心,强势地加入这场战斗;
  是在深海之中沉睡数万年的悔恨、不甘、仇恨、妒忌,万千情绪的交杂中还留有一片清澈灵池,灵池中正啄洗羽毛的鸾鸟朝着他叫了两声,亲昵地蹭过啄了他两下,发出鸟喙敲打在金属上的声音;
  是更早的时候,有香鬓云丛之中的雀鸟歌舞,觥筹交错之中有一个躲在铜鼎后偷偷哭泣的小雏鸟……
  被他遗忘的,数万年被封印在深海之中的记忆飞速倒退着让他温习,这是死去的魔君都未曾翻开过的记忆,此刻却深刻地一幕幕烙印在席潮生的脑海中。
  剑吟一直在催促席潮生站起来,它重新凝聚在席潮生身前的护罩已经有了裂痕,而它的剑身也隐隐渗出黑血。
  所有回拢的记忆全数终结在一片混沌之中,耳边是死一般地寂静,席潮生从一片窒息般的寂静中寻到了自己的出处。
  万千嘈杂之声收紧的一刻,他脑海一片空白,空白之后便是彻骨的冷静和清醒。
  “诀天!”席潮生终于想起了那把剑的名字,他慢慢地站了起来,鸣啸的长剑受召回到他的手上,原本破碎的护罩瞬间光滑如新,诀天剑也在他握上了一刻发出血色的华光。
  席潮生拨开护罩,像是掀开了一片银色的帘子,孤身站在了青鸾的万千箭雨之中,飞羽到了他的周遭都弯曲成奇怪的形状,纷纷跌落。
  席潮生漠然地抬起头,额间的恶纹顺着眼角长满了半边脸,像是破碎的血瓷,他执剑一劈,巨大的水刀冲破金色的羽毛削掉了青鸾的半边翅膀。
  “尊者,好久不见。”完整的席潮生对万年不见的故人发出问候。
  青鸾跌落在地上,巨大的羽翼铺了满地,鲜血顺着断裂的翅膀面流淌。
  作者有话说:
  打起来!打起来!


第127章 圣子往
  远在万里、漂浮在海上的昆仑山正殿中,巍峨的圣子神像忽地断了一只翅膀,已经往殿门外走的西王母顿了步子,回头看了一眼破碎一地的碎裂石块,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顺着雕像的位置慢慢坐了下来,任凭华丽的袍子拖曳了满地。
  殿中一片寂静,只有西王母一人。
  这安放历代圣子神像的殿宇一直只有西王母和圣子能够进入,如今昆仑山已经失去庇佑他们许久的圣子,而新的圣子还没有被选出,常年来便只有西王母一人过来。
  每一代选出的圣子都是承天道功德,有庇佑之责的青鸟,这些久久陪伴着西王母的青鸟就像是她的孩子一般,原先,青鸾也只是其中最普通,最不显眼的一个。
  神的一生漫长而孤寂,女娲因此造出始人陪伴自己,而她也承担了始人叛乱带来的反噬,早早身陨,西王母没有这样大的胆量去创造一个新的生物出来,便常年与自然动物为伍,昆仑山中多奇绝树木,加之梧桐生得极为壮大,就连凤帝也曾来此休养生息,追随凤帝而来的鸟类便越来越多。
  长久以来,西王母得了天道庇佑,可选青鸟为圣子,保佑昆仑山长常年青翠,远离战火。
  在上一任圣子身陨之后,西王母重新在众多青鸟中进行濯选,而他们的考题便是围坐在他们时常浣洗羽毛的青莲池旁,看着池中难得一见的青莲,从中找出光影照射在哪片花瓣上。
  据说,只有被天道看中的、有大因果大造化的人才能看见那团光影。
  那次的濯选时间意外地长,五个时辰过去了,依旧没有青鸟能说出光影照在那片花瓣上。
  光影每隔一段时间就自由变动,西王母看着那团光已经绕着青莲转了好几圈,对上的依旧是几百只青鸟茫然无知的眼神。
  若是六个时辰过去还没有青鸟能看见那团光影,就说明这一代青鸟中没有能担圣子职责的人,西王母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等到最后一刻,终于在时间快到尽头的时候,听见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重重青羽中传过来,落在西王母的耳畔。
  “最边上耷拉着的花瓣上。”
  那是一只瘦弱的,被一群青鸟挤得最后头,甚至让人怀疑他是否能看见莲池的小鸟,他甚至连庇护自己的羽毛都没有长全,青鸟本该最漂亮的尾羽他一根都没长出,此时看着众人正看向自己,胆小的把秃尾巴藏在屁。股后面。
  一阵寂静之后,百余只青鸟窃窃私语起来,从他们的眼神中,西王母看出没有一只青鸟相信这只弱小的青鸟能看出光亮所在,可是他确实说对了。
  怕是凑巧,西王母特意等了一会,光团在最后走向花蕊旁的第三个花瓣,她才开口问道:“现在呢?”
  小青鸟嗫喏着,小心翼翼地说出了正确的答案。
  西王母松了一口气,而后眉间又涌上一丝忧愁来。
  有天道承认的圣子固然是好的,可这么瘦弱的青鸟真的能担起庇护昆仑山的重任吗?
  她抱起那只弱小的青鸟,把他带回了主殿,开始亲自教他术法,教他修炼,教他化形,她从来没有花费这样多的精力和时间在圣子身上,因为过去的圣子被选出的时候就已经出类拔萃,足够独当一面。
  可这只青鸟的胆子实在是太小了,西王母能感受到他无时无刻都存在的惶恐,即便他的地位已经被拔高,原先欺负轻视他的青鸟都不敢再正视他,可他还一直战战兢兢的,就连取名也没敢褪。去本相——往常的青鸟成了圣子之后都巴不得早点摆脱青鸟的身份,取一个配得上这神殿的名字,而这只青鸟却说自己叫“青鸾”就行。
  西王母一点一点的教导下,青鸾成长得很快,他的术法学得很好,只是在众多青鸟中算不得最拔尖的,他的化形也很顺利,只是因为本相孱弱化得要比旁的青鸟晚一些,唯一能够远远比得过其他青鸟的是他化形后的容貌,一天比一天清丽,极有圣子的模样——这些比较不是西王母眼中在意的,只是青鸾总是下意识地还同那些青鸟比较,似乎还没能摆脱过去被轻视的阴影。
  平日了除了见西王母,青鸾不与任何人结交说话,他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后来他的身边多了一把木剑,西王母看着是他自己削出的手笔,便猜想是青鸾自己给自己做了一把木剑陪伴,她知道这个孩子性子孤僻,极难同人交心,便也未曾过问。
  青鸾同他唯一的朋友——那把没有任何生气的木剑玩得极好,恨不得时时都抱着,时常还会轻轻地用鸟喙啄着它晚,漫长的修炼时光中,这把用普通神木做成的剑也在时间中变得坑坑洼洼,最后当中断裂。
  青鸾默了许久,第一次求了西王母一件事——他想用昆仑山中的矿石重新打造一把剑,请求西王母准许他进入山脉中选矿石。
  昆仑山乃是神山,用它的矿石造剑可万年不坏,坚硬异常,只是这山中采矿需要缘法,有缘法的随意进山就能捡到矿石,没有缘法的挖地三尺也寻不见半分。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西王母便允了。
  自此之中,修炼的空隙时间青鸾便会去山中寻矿石,那个时候他才化形不久,经常累得维持不了原型,便扑棱着翅膀,一点一点把他看中地矿石从山脉中啄出来,再亲自画图纸,用爪子刻模,用了许久时间才练出了一把剑,名唤“潮生”。
  西王母还开玩笑说过他给自己的名字那般草率,给剑的名字却起得大气,青鸾却说这把剑配得上“潮生”这样大的名字。
  剑铸成之后不久,青鸾便修炼到了能主持祭祀的时候,这也算是被天道选出的青鸟的第一次考核,寓意着被选出的青鸟并未荒废时光,对昆仑山有庇护之能。
  就在祭祀的前一晚,西王母久违地在青鸾的身上看到了慌张,青鸾躲了起来,青鸟们把昆仑山都翻了个遍,最后还是西王母在主殿的圣子像旁找到了青鸾——第二日祭祀成功之后,这座圣子像就会变成青鸾的模样,他会成为昆仑山真正的圣子,可西王母找到他的时候,他却抱着剑在角落里发抖。
  他对西王母道:“不是我看出神谕的。”
  西王母心一沉,刚想温声细语宽慰他的话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她在心中反复回想那天濯选的流程,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心想难道真的是青鸾运气好,猜了两次都猜对了?
  “怎么会?只有你说出了圣光照花的准确位置。”万般怀疑到了嘴边,西王母还是决定相信青鸾能看见。
  “我……是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位置的。”
  西王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问道:“是哪只青鸟吗?”
  她暗自懊恼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怎么会没看出有青鸟私下传递消息,可哪只青鸟能抵挡得住成为圣子的诱。惑,把这个位置让给一个孱弱的青鸟呢?
  “不是。”青鸾抱着剑怔怔道:“是我的脑海中,有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只有我能听见……我……一听见那个声音便能看到那团光亮了……圣主,明日的祭祀若不能成功,我会不会被天道……”
  他怕极了,声音都在抖,西王母却反而松了一口气。只要是青鸾看到的,圣子便就是他,至于什么声音提醒,很可能是他自己的缘法,并不会影响祭祀的进行。
  西王母细细地同他说了其中缘由,青鸾又反复向着她确认了,这才放下心来,第二日的祭祀也顺利进行,此后,青鸾一日一日地成长起来,再没有过去的胆怯,甚至于在之后天降魔气,他还主动协助中洲之主凤帝平定魔乱,镇压魔族在深海之中。
  只是镇压事了,他的心气也泄了一般,不愿久待在昆仑山上,主动向西王母请辞,云游四海。
  西王母留不住他,便只能放他远走,此后再听到他的消息便是他纵。情声色,放肆风。流的名声。
  而自他走后,昆仑山也未能再选出新的圣子,主殿中的圣子雕像还是青鸾的样貌,神像就像是青鸾的分神,青鸾出事,神像也会有所警示。
  如今神像的翅膀断了,青鸾他……
  西王母默默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石,将它们整整齐齐地摆在神像下,走出了主殿,望向夜空中一颗淡淡金黄色的命星,它微弱却执着地亮着——那是青鸾的命星,昭示着他的主人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重物坠地的声音后,青鸾动了两下,抬起脸来。
  青鸾双目怒睁,眼底隐隐青火乍现,细微的绒毛自他的眼睑生长出来,覆盖住他的眼周。
  鸟类的特征迅速在青鸾的脸上出现,断裂的羽翼随着他外泄的灵力飞速修复,很快便在断截面上长出新的,青鸾抹了抹嘴角溢出的鲜血,站了起来,看着席潮生,轻蔑一笑:“你全都想起来了。”
  “我只怕你记得不清楚。”席潮生漠然看着羽毛上鲜血流淌的模样,忽地想起了当年青鸾刚长出尾羽,兴奋地绕着自己炫耀,激动地把木剑都啄了一个坑。
  只可惜时移世易,之前那个胆小的、甚至需要自己在暗中提醒才敢在圣子濯选上说话的小青鸟已经成长得能面无表情地刺穿他的胸膛,剥开他的魂体,将他的野心和狂妄全数封印在深海之中,把他的儿女情长带在身边教了一个只能依附他人的魅魔。
  “我早就知道,这个圣子之位不属于我,你迟早要向我讨回来的。”青鸾下移目光,磅礴的灵气自周身散开,精纯的净化之火烧得席潮生外层的魔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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