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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辅帝阁-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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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朔雪微微歪了头,看清他眼中带着恳求、期盼、难受的复杂神情,似是不能理解他的转变。
  最大的转变是,赵珩的手从裴朔雪的手腕上松开,握住了刀刃,阻止了裴朔雪的逼近——顺从的引颈受戮变成一个抵抗的姿态。
  最后的奢望很快被裴朔雪打破——在裴朔雪往前送了一寸匕首,赵珩死死抵住的同时,他终于看见裴朔雪额间显现出的三花金印。
  清玉山、大雪行山、人迹罕至。
  平都、月夜喜宴、人声鼎沸。
  此时恰如彼时,斯人便是今人。
  一直认贼作父的人是自己,一直深陷情。欲的人是自己,因此癫狂苦痛、辗转反侧、难眠枯坐的也只有自己。
  赵珩极轻地笑了一下,轻笑中带着自嘲,却又似历经辛苦后的尘埃落地,那样轻快的叹息不是因为得偿所愿,而是错路难回。
  他不顾掌心的鲜血,顺着刀刃一寸寸握了上去,直到鲜血落在裴朔雪的手背上,染红了他素白的手。
  赵珩以一种不抗拒地力道从裴朔雪的手中夺下了那把匕首,扔在了地上。
  “嘭——”地一声清脆响声,同时砸在两人的心上,裴朔雪眸子微缩,似是才发现赵珩手上的血,眸中的紫色变淡,他眉头轻皱,刚想说些什么,赵珩附身过去,在他耳边落下一句冷漠而歹毒的话。
  “清玉山上一别,竟已十多年,别来无恙啊。”
  裴朔雪耳尖传来刺痛,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一般,他从耳垂到全身都随赵珩的一口颤栗了一下。
  “你记起来了?”裴朔雪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赵珩看着他耳尖垂下的血珠,舔了舔自己唇边沾染上的血,尝到了血的腥甜,轻蔑一笑:“这点痛看来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裴朔雪对他这样轻视的神情十分陌生,一时心中涌出一种陌生的恐慌,他猛地掐住赵珩的下巴,面带薄怒道:“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想起来了多少?”
  裴朔雪想起在清玉山上的那个男孩哭着要宋明轩的场景,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他该怎么解释,怎么告诉赵珩宋明轩早就咽了气,怎么解释自己和宋明轩之间的因果……
  这样的念头猛地窜出来,又很快卡在喉间。
  他凭什么要和赵珩解释?凭什么要和一个卑微的、不过几十年寿命的人类解释?尤其在裴朔雪清晰地意识到——站在面前的再不是那个对自己乖乖俯首帖耳的小徒弟,而是清玉山上抱着仇恨又不得不暂时忍耐的小男孩。
  此时的沉默无异于是默认,赵珩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你就那么怕我想起来?”
  他嗤笑道:“当年的我应当没有一处是你能看得上的,也难为你把我带在身边养了这么多年。所以,你想从我这里拿到什么?这条命?还是这个身份下的权势荣华?”
  裴朔雪收回了本相,瞳孔重新变回了琥珀色,这清澈得本应该是温和又纯真的眼,却总是带着一丝戏谑的调侃,迷得赵珩一直忍不住跟着他的眼神走,可此刻他是那么痛恶对裴朔雪产生感情的自己,更痛恶这双迷惑了自己的眸子。
  为了什么?裴朔雪顺着他的话想了一下,只觉心中仅存的一点怜惜也荡然无存:“你确实没什么特别的,这样的孩子在黎国随意都能找到,若非说我为什么要把你养在身边,可能当时我一时迷了心窍疯了吧。”
  疯了才把你这样觊觎师尊的人养大,疯了才放任着这个注定会杀死自己的人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裴朔雪突然发现,自己也寻不到当时他要收留忍冬的原因了,就像是他所说的一样,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种下昔日之因,才换来今日之果。
  “疯了?呵。”赵珩眼中略过一丝苦笑,咬着牙轻声道:“疯了的是我。”
  “不管是命,还是权贵荣华,所有你想要从我身上拿到的,我都不会再拱手奉上。”赵珩点上他的唇,在他白皙的面庞印下红手印,将自己的血抹上他的唇,叫他也尝尝这血腥。
  “你要,就自己来拿。”
  他奉若神明,高高在上的心中人终于沾染上了他恶意的血污。
  经久的恨意涌上后,让这张清隽的面庞印上脏污,将是他余生唯一的信仰。
  作者有话说:
  打起来!打起来!正式打起来!


第56章 入麾下
  强忍着喉间的腥甜,赵珩转身的时候微有踉跄。
  “殿下。”岑析一直没敢上前,被赵珩的背影一挡,他没瞧见一点裴朔雪的衣角,只知道他们两人相谈并不愉快,直等到赵珩转过身来岑析才发现赵珩顺着掌心往下滴的血,忙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赵珩气急攻心,面上却还装着绝情冷淡的样子保持住在裴朔雪面前的最后一点颜面,此时已是脑中昏沉,心情起伏,一时间爱恨交杂,架得他整个人像是在冰火之间似的。
  闻声而来的前院宾客来得晚,本就没看到什么,又兼刚过来就瞧见院中赵珩和岑析,更是没敢上前,全缩了回去。
  此刻敢吱声的也只有明摆着就不想给赵珩面子的人,赵珩眼见着章淼大摇大摆地从自己的身边走过,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后,竟然直直朝着裴朔雪去了。
  他知道自己和裴朔雪的这场闹虽没什么人敢大肆宣扬,可涉些朝堂的官员们自有获取消息的渠道,不消过夜,他和新科状元不和的事便会传到各家府邸。
  新科进士都是各方势力拉拢的对象,更别说裴朔雪这么一个状元,如今他人还没走出院子,章淼已经忍不住过夜要去宽慰一番,等他走了,说不准两人一拍即合,未等明日太阳升起,裴朔雪便入了赵璜麾下。
  这些赵珩都懂,可此刻他连回头的力气都没了,更别说再费心力去阻拦他们。最重要的是,若是之前他还抱有幻想,觉得自己只要顺着裴朔雪的心思,他就能考虑投入自己门下,此刻赵珩只会觉得当初自己的想法太幼稚了。
  早在一开始,在裴朔雪的考量中,他赵珩就已经出了局,现在又当着裴朔雪的面暴露了自己知道他本相的事,他更是恨不得致自己于死地。
  所幸,如今的赵珩抱着的是同他一般的想法。
  ——
  果如赵珩所料,章淼主动替赵珩张罗了宴席的尾声,陪着他送走宾客后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仍有一茬没一茬地搭着闲话,裴朔雪便知他有私密话要说,命人备了好茶和茶点,两人进了书房。
  这宅子是陛下赐的,书房也未曾多装饰,只有一个书柜、一张主桌和四个椅子,就这样的格致,章淼也能欣赏地看了半晌,说出“简朴大气、自有风韵”的场面话来。
  裴朔雪将茶点往章淼的面前推了推:“我初来乍到,也不知平都的哪家糕点铺子做得好,随意找了一家买了些,不知章大人可吃的惯?”
  章淼瞧着盘中的荷花酥,捻了一个在指尖细细瞧了一番,道:“是永福斋的荷花酥,他家换季节糕点总是上得最快的,如今不过是春日里,就开始上夏日的糕点了。不过这荷花酥还是去年的夏日上新,放出来引客,你且瞧着,等夏至一到,今年的新品便出来了。”
  裴朔雪笑着说是,顺着这话赞了几句。
  “荷花酥配竹叶青茶,裴大人的口味倒是和舍妹很是相似,下次见了,必定投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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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闺阁女子怎能轻见外人,章淼话说得暧。昧,裴朔雪心中一紧,以为他要和自己结亲,可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他还有哪个适龄的妹妹。
  “舍妹未出嫁时最爱永福斋的糕点,后来进了宫口味也未大改。晋王随了他母亲的口味,也喜食这些糕点,去岁上了荷花酥后,他便带去宫中不少,舍妹尝了一直念念不忘。”章淼嘴角扯开一抹浅笑,注视着裴朔雪的眼睛眸光微动,意有所指道:“真是没想到裴大人和舍妹与晋王殿下的口味如此相似,只是不知道裴大人喜尝鲜,还是总是保留着老口味。”
  章淼的妹妹是皇后,晋王便是赵璜。
  借糕点来试探,裴朔雪一下子知道了他的来意。
  他本想着在陛下赐予官职后,在官场上行走个一年半载,慢慢地靠近赵璜一党,这样既不显眼,也能让赵璜更信自己是真心辅佐他,可今日赵珩这么一闹反而加快了进程。
  想起赵珩临走前放得狠话,裴朔雪隐隐有些头疼,此时找一棵大树遮蔽着养精蓄锐才是上上之策。
  “在蜀州的时候,在下贪食花饼,之后年年都买,未曾少过。”裴朔雪斟酌了一下,回道。
  两个聪明人谈话就是便利,只一个来回便各知对方心意。
  得了裴朔雪的应答,章淼也松快不少,甚至抬袖给他倒了一杯茶敬他,更是敬他们在这短短几句话后变更的身份:“晋王殿下今夜瞧了先生风姿很是钦佩,特意吩咐了我,请先生得空去晋王府坐坐,我回了他,说,先生近日忙着呢,等陛下赐了官位,大人有空了再见。”
  “哪里敢劳烦殿下久等,只是在下如今还未得裨益,早和殿下亲近,对殿下无甚好处。”
  裴朔雪何尝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说晋王赵璜对自己赏识有加不过是个由头,章淼是在提醒自己还未曾得官之前切莫张扬,更不要以晋王殿下的名头出去招摇。
  不过两三语,章淼便知他是个懂规矩的,当即对他的欣赏又多了几分,笑容也实了。
  “殿下惜才,先生自是能得展抱负。”
  “谈什么得展抱负,能安安分分地多活一日便是多赚一日了。”裴朔雪苦笑道。
  “怎的?”
  “章大人今日也瞧见了,在下得罪了瑞王殿下,以后在平都日子恐不好过,也不知能在平都留多久时日,更别说成为晋王殿下的助力了。”裴朔雪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或许是同届的缘故,在蜀州的时候,在下和瑞王殿下便不算亲近,或许是命中不和吧……”
  此时裴朔雪简直庆幸赵珩在蜀州的时候莫名地看自己这张皮不爽了,这般他正好搬来这个由头叫赵璜晓得今夜之争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他和赵珩的积怨已久的爆发。
  章淼呵呵笑道:“这个我倒没听说过,本还以为先生在蜀州应当和瑞王殿下更亲近些,因此也不敢凭白叨扰。”
  裴朔雪很配合地解释了两句,他知道章淼必定是派人去蜀州查了自己之后才会来招揽的,什么嘴上的不知道不过是托词。不过查出什么来更好,要是章淼的人查出自己和赵珩在蜀州关系不错,今日的闹剧他只会觉得是自己和赵珩做戏叫赵璜往里钻。
  既然他能这么大喇喇地坐在自己面前,便知已经知道自己和赵珩无半点关系。
  “岑家军功无数,和皇室联姻颇深。岑慎老将军有一嫡子,一嫡女,嫡子娶了陛下的嫡亲妹妹华阳公主,生了岑析,嫡女嫁给陛下为贵妃,生了瑞王殿下。”章淼娓娓道来:“于公于私,岑家在朝堂上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先生还未正式拜官便和瑞王殿下起了冲突,以后的日子确实会难过一些。”
  章淼稍稍顿了一下,话锋一转道:“不过事在人为,先生也不必多悬心,既然平都中不可一时容两位,出去一位便是。”
  “章大人的意思是叫在下上奏陛下,请求一个地方官,先避一避瑞王殿下的锋芒?”裴朔雪皱了皱眉,从平都出去容易,从地方上调回平都难,他要是去了地方,消息闭塞,于心中大计实在无功。
  章淼轻笑两声,道:“殿下如今正是风华正茂的好时候,就算先生动了游山玩水的念头,殿下也是不肯的。”
  既不是自己,那就是要把赵珩赶出平都了……
  章淼倾身过去,轻声道:“事在人为,瑞王殿下虽身份贵重,可身份贵重自有身份贵重应当承担的责任。瑞王殿下刚来平都不久,想必是不懂这个道理的。可巧,如今便有一个能解先生之围的方法,这法子的关键处还正落在先生的身上。”
  “在下虽忝为状元,陛下赐官也不过从五品做起,蚍蜉撼大树,怎可成功?”裴朔雪心念一动,知章淼这么说了,必有七八分把握能将赵珩逼出平都,可面上还是装作为难的样子,想要从他口中套出更多的话来。
  “就在这两日,先生只要微微开一开口,即有成效。”章淼暗示道:“四月十二日,先生和同宿唐济一同出去喝酒,是否?”
  四月十二日……是宋明澄身死的那天……
  唐济曾说过他来平都就是来投奔本姓,而据他说平都唐家正是三世家之一,也就是赵珩的左膀右臂,唐济入狱,章淼办案……
  唐济的身后是赵珩,章淼的身后是赵璜……
  从得知唐济入狱后一直隐隐觉得有什么对不上的裴朔雪猛地在此时灵台一片清明,什么唐济为了功名失手杀了宋明澄都是借口,是不是唐济动的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要坐实唐济杀人这件事。
  “为了考生能睡好,礼部安排两人一间屋子,两间屋子为一院。院和院之间隔得不近,除了同院之人,谁也注意不到同房的人去了哪处,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章淼循循善诱道:“那夜岑析不在院中,柏崇也不在院中,只有先生和唐济在。”
  “先生不妨好好回想一番,那夜是否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或许酒醉之后,先生忘了唐济在半夜是出过门的……”
  作者有话说:
  裴裴:一时杀不死的就赶走吧
  珩珩:……又赶我


第57章 祖孙峙
  裴朔雪极轻地扬了下嘴角,眼中划过一丝嘲讽。
  章淼不知道那夜赵珩就在自己屋中,裴朔雪能攀咬唐济半夜出屋的同时赵珩也能证明唐济的清白。
  命运兜转,无形中早将他们二人推到了对立面上。
  “好。”裴朔雪摒弃脑中感叹命运的无用想法,对上章淼的眼睛:“殿下什么时候需要,知会在下一声就行,在下必全力相助。”
  赵珩留在平都只能带来无尽的麻烦,而他现在地位不稳,自然是能避就避。
  “好。章淼很是满意他的回答,眼角眉梢都扬起笑意:“届时自有官员前来问先生当晚境况,先生斟酌着回答就行。”
  裴朔雪明白,这是让他回答时莫要将话说死,两头留些模糊之处,以备突发之事。
  裴朔雪只和赵璜打过照面,并未深谈过,听得坊间说他是一个温和敦厚的皇子,可如今见章淼这般懂得官场之事,一时间真不知是赵璜在扮猪吃老虎,还是正因他的无甚心计,身边的人才多做考量。
  不过这也不急着分辨,以后的时日很长,他有的时间慢慢地将这个皇子打磨得能配上储君位置的样子。
  ——
  往昔欢声笑语的岑府如今像是丢了魂一般,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更没有人敢往主屋的院子靠。
  岑家军中精锐青羽军一早入了府,把守住岑府上下,重点看住了主屋的院子。
  青羽军是岑慎老将军账下的一支心腹,所传之话便是岑慎亲言,府中上下无人敢违逆,即便在听见院中传来用刑的声音,府中管家也不敢进去置喙一句。
  岑析咬着一块布,趴在刑凳上,额间全是豆大的汗珠,任凭后头的板子一下又一下地下,也不肯哼一声。
  行刑的都是军中好手,也没有偏私的行为,不消一会,岑析的声息便弱了下去,连眼睛都睁不开,一副要昏过去的样子。
  倪书容看着他后背一片鲜血淋漓,不忍地撇过头,朝李为道:“李将军,再打下去师兄恐怕要撑不住……”
  岑析虽会些武,体质却不能和沙场中征战的人比,那些人受了军棍尚且要伤好些筋骨,岑析已经受了二十棍,此时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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