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心-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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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是。”
翠红柳绿当即跑了。
“王爷,丫鬟小不懂事; ”汤伯擦了擦头上的汗; 笑着给俩丫鬟求情; 闹的齐誉无奈的摇头。
“汤伯,本王没说责罚她们; 只是问问方才在说什么。”
汤伯哑然; 这事闹的; 他远远看过来; 还以为俩丫鬟冲撞了王爷; 原来是这么小的事情啊!
“那……老奴再将她们叫回来?”
“不必,”齐誉淡声?说了一句; 抬腿便?要走。汤伯见他走的方向?,瞬间明白?了; “王爷,您这是要探望阿烟姑娘?”
“阿烟姑娘如今多大?瞧着倒像是刚及笄似的,她家里还有什么人,住在哪里?”
齐誉的步伐缓了下来,后头跟着的汤伯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絮絮叨叨道?:“那姑娘模样生的好,老奴还未曾见过长的这般貌美的小姑娘,比赵家那个……”
齐誉停下脚步,汤伯则是立刻噤声?。
赵相?爷的嫡女本来是要许配给齐誉的,但?在定下婚事之前?,赵姑娘落水被太子救了,这婚事就落到了太子头上。
后来陛下又挑了个家世还算可以的姑娘,可那姑娘体?弱,竟然没了!
本来齐誉没了母妃,在宫里的处境就尴尬,出了这样的事情后,婚事也变得艰难起来,尤其是皇帝似乎不再想插手之后,那些豪门大家纷纷避之不及。
待后来领了秦王这个头衔,划了漠城这块封地,那些世家更不可能将娇娇女嫁到这样的荒凉之地来。
心思百转,汤伯明白?齐誉为何听见赵家会如此?反应,毕竟齐誉是赵相?爷的学生,来往于赵府,怕是早就见过那位姑娘了。
汤伯觉得,他对赵姑娘大约是有感情的,只是现在赵姑娘成了侧妃,且孕有一子,俩人永远都不可能了。
“汤伯,往后这样的话莫要再提。”
齐誉背着身子,汤伯看不见他的表情:“是,王爷,都怪老奴这张破嘴!”
非要提到赵家干什么!这不是揭王爷的伤疤吗!
见齐誉走了,汤伯追上去,问道?:“王爷,阿烟姑娘状态比之前?好了不少,听翠红说已经不做噩梦了,还多亏了王爷在身边守护着。龙子龙孙,身上自带镇邪之气,所以阿烟姑娘才能睡的好……”
汤伯又说了很多,齐誉捏了捏额角:“汤伯,库房里是不是还有不少补品?你也喝一些,免得时间久了糟蹋东西。”
“哎哟,”汤伯被人关心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王爷,老奴吃的够好了,那些补品留着给阿烟姑娘喝。”
张口闭口都是阿烟,齐誉终于回头看他:“汤伯,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汤伯嘿嘿笑,脸上的褶皱挤在一起,瞧着更加慈祥了。
“也没什么,就是问问王爷,阿烟姑娘到底怎么安排?听胡岩说,您和她已经拜堂了,虽然她是南疆人,但?到底和寻常姑娘不一样了……”
他的意思是,总得给她安排个身份。
齐誉听懂了汤伯的暗示,他沉吟片刻,道?:“汤伯,你也知道?同心蛊的事情,现在还有两?个月,之后同心蛊便?可解开。”
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浓密的睫毛垂下,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到时候本王自会妥善将她安排好,不会亏待于她。”
“王爷的意思是,阿烟姑娘只是……”汤伯急的抓耳挠腮,“可是王爷,您当真没有半点旁的心思?”
颀长的身影站在晨曦微光里,半边脸在暗处,半边脸被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半响之后,他才道?:
“没有,同心蛊作祟罢了。”
汤伯惊愕,齐誉则是没有再谈的意思,甚至脚步一转,朝着书房的方向?去了。
。
汤伯还在那皱着眉头想:王爷说的可是真话?
所以他没看见,不远处的树后站着一个人,将他们的谈话听的清清楚楚。
南疆人……
那人眼?里的恨意止不住的往外流露,甚至双拳握紧,恨不得立刻让王爷杀了那南疆人!
儿?子死前?的痛苦惨状犹在眼?前?,他身上冒出脓包,又痒又疼,挠过之后脓包越发的多,药石无医。
满脸满身的血丝,死了之后都闭不上眼?睛,无法瞑目!
越想越恨,钱先生的牙齿紧紧咬在一起,发出咔哧咔哧的响声?。
这头汤伯琢磨过味了,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处理?罢了,他转身打算去库房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给阿烟送去。
“咦,钱先生?”
树后站着钱先生,汤伯紧张起来,因为王爷说阿烟姑娘的身份不让旁人知道?。
“钱先生,你怎么在这?站了多久了?”
钱先生年岁比汤伯还要大一些,不过精神抖擞,双目炯炯有神,比汤伯更有精神。
“我刚来采景。”
他脸上带笑手里还捏着纸和笔,汤伯不疑有他,又说了几?句话就各自离开。
走到月牙拱门的位置,钱先生回过头朝着主院看过来,眼?神讳莫难辨。
。
“阿嚏!”
阿烟打了个喷嚏,荷花笑着道?:“姑娘,是有人念叨你呢。”
荷叶则是歪着脑袋,天真的问:“姐姐,是谁念叨姑娘呀?”
翠红捂嘴笑,柳绿也跟着偷乐。
王府里唯一的女人,还是王爷亲自带回来,亲自抱到屋里的,关系自然不言而喻。
那念叨姑娘的人,也自然就是王爷了!
在荷花要说话之前?,阿烟赶紧红着脸,支使道?:“荷花荷叶,你们去院里给我采摘回一朵花,要开的最盛最漂亮那朵。”
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了,当即高兴的应下,欢快的跑走了。
可孩子走了,屋里还有两?个大人呢,尤其是柳绿,笑不掩饰,直勾勾的盯着阿烟,看的她脸热的都要冒烟了。
谁说齐誉会惦记她?才不会。
昨晚那人还坏心眼?的给她盖被子,那么热的天气盖被子肯定会上火。
脸颊恢复了血色,瞧着明艳动人的小姑娘嘟着嘴巴,哼了哼。
翠红和柳绿对视一眼?,笑的更欢。
早膳很丰盛,甚至比前?些日子样式还多了,好多菜色阿烟都不认识,还是翠红一一介绍道?:
“牛乳羹,莲子糕,莲花酥,人参鸡茸粥……”
一连串的菜名报下来,香气萦绕,让阿烟咽了咽口水。之前?她状态不好,甚至都不吃什么东西,今日难得的食欲大动,看什么都觉得好吃。
“姑娘,先尝尝粥,刚熬好的,上面还有粥油呢!”
香喷喷的鸡茸粥,入口绵密,肉香浓郁,她连着喝了两?口,赞同的点头,“好喝。”
东西太多,阿烟自己吃不完,再说她也不适应吃饭时候旁边有人站着,所以拉着翠红柳绿,还将荷花荷叶都叫来,五个人围着桌子吃饭。
荷花荷叶吃的香甜,翠红和柳绿则是拘谨不少。阿烟是主子,她们是仆从,坐在一起吃饭不合规矩。
“没那么多规矩,”阿烟笑着用公筷给俩人夹菜,道?:“人多吃饭香,再说这么多我自己也吃不完,你们也不想好东西浪费吧?”
一顿饭吃完,阿烟心情愉快不少,正在漱口擦嘴,就听荷叶童言童语的道?:“为什么大多数是甜的呀?”
翠红立即答道?:“王爷吩咐过,说姑娘不喜欢苦,所以让厨房做些甜的冲散药味。”
阿烟一怔。
过了会,她问:“他在哪?”
“王爷总是在书房,想必这时候也是。”
“正好许久未出门,带我去找他。”
“是。”
。
齐誉确实在书房,底下幕僚们正在各抒己见,以文?冶为代?表的支持派和以钱先生为代?表的的反对派,两?方有来有往,好不热闹。
只是,文?冶到底年岁轻,他们这方的人也比对方少了几?个,人少嘴少,说话气势就短,尤其是钱先生今日也不知怎么了,满脸涨红,痛斥南疆。
“他们就是诡计多端喜怒无常!若是开市,普通百姓定然会遭殃,在不知不觉中身中蛊毒,最后无药可医,郁郁而终!”
“钱先生,”与钱先生的气急败坏相?比,文?冶就显得镇定多了,还摇了摇扇子,更显风流倜傥,“南疆人不是洪水猛兽,再有,无缘无故他们为何要对百姓下手?凡事都要有动机,他们这样做动机是什么,好处是什么?何况两?国交好,南疆王室也会约束百姓们。”
眼?见着齐誉点头,赞赏似的看文?冶,钱先生急的吹胡子瞪眼?:“他们本性就坏,管你什么人管会获得什么,只要他们不高兴,一个蛊虫,直接让你归西!”
文?冶笑容淡了:“你这就是胡搅蛮缠了,钱先生,说话要有理?有据,不可妄自揣测,徒增烦忧。”
意思就是,别在这杞人忧天了,瞎想啥。
一方情绪激动,一方平静如水,所以很容易看出来谁会被气着,钱先生大气喘着,手哆哆嗦嗦的指着文?冶:
“你、你……”
“文?冶,”齐誉开口了,“道?歉。”
文?冶听话的上前?行了个晚辈礼:“抱歉,我说话重了。”
到底年岁大了,他一个年轻人让着点没什么。
钱先生哼了哼,索性直接问齐誉:“王爷当真要开市?”
早就听出来了,秦王心意已决,叫他们来讨论也只是为了将事情更加完善罢了。
“是,”齐誉答道?:“开市,势在必行。”
“既然如此?,那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臣突然想起来家中还有急事,王爷,臣先走一步。”
钱先生的面色不好,齐誉直接同意,钱先生拂袖离开。
文?冶摇头:“钱先生啊,心里还忘不了那件事。”
胡岩来的时候短,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便?小声?的问文?冶:
“什么事啊?”
文?冶悄声?告诉他:“钱先生的独子被下了蛊,后来没救过来死了。”
下蛊?那肯定是南疆人干的啊!怪不得一提到南疆,钱先生就没好脸色,原来如此?。
胡岩道?:“太过分了。”
文?冶叹气:“是他先调戏人家已婚之妇在先,对方丈夫半点不客气,直接当街下蛊,本来去找对方能解蛊的,但?钱先生不同意,非要让大历的大夫治,可蛊毒之术本就诡异,普通的大夫又如何能解?拖来拖去,最后治不了了。”
胡岩懵了,啊?
这头钱先生气呼呼的往外走,也是巧了,走出去没多远,就见道?路那头过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面容甜美娇艳,走路袅袅婷婷。
王府里没有女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所以这个面生的姑娘,定然就是秦王带回来的南疆女人了。
阿烟踏在青石板路上,见前?面站了一个老者挡住去路,她朝对方微微一笑,想要绕开他过去,只是老者踱步,直接将路堵住了。
“麻烦让一让,谢谢,”她不认识这人,但?想着既然在齐誉家里,应当就是他的人,所以阿烟很是客气,面上的笑更甜了。
“我要去找王爷。”
老者眯了眯眼?睛,阿烟能感受到对方似乎对她抱有敌意。
为什么?阿烟记得自己好像未曾见过他,更别提得罪他了。
“南疆来的?”老者突然问话。
阿烟没多想,还以为齐誉告诉他的,于是点头:“是。”
老者露出森森白?牙,笑容让人毛骨悚然:“这里是大历,姑娘最好安分些,当然,该去哪里就去哪里,该回家就回家。”
阿烟一头雾水,那老者说完就走了。
“翠红,他什么意思啊?”
翠红也不知道?,只能提醒道?:“听说这位先生性格古怪,往后见到他还是莫要多说。”
顺着路走到书房附近,门口有好几?个士兵守着,阿烟没直接过去,想了想,去附近的亭子坐下等?。
等?了将近一刻钟,才看见不少人从书房里出来,大家瞧见阿烟,都下意识的多看两?眼?。
尤其是文?冶,摇着扇子直奔阿烟来了!
“姑娘,在下文?冶。”他规规矩矩的介绍自己,眼?睛不着痕迹的打量阿烟。
只见她穿着一身藕色的衣裙,看着和大历姑娘没什么两?样,但?她样貌出众,芳姿昳丽,眉眼?如画,光是坐在那就吸引人的目光。
尤其是一双若含春水的眸子,清澈的如山间清泉。
阿烟站起来,随着她的动作,银铃声?叮当作响:“文?公子好,请问王爷在书房吗?”
说话婉转如莺啼,让人身心放松。
文?冶笑容更加诚恳了:“在的,姑娘请。”
俩人从亭子里出来,就见本来应当在书房里的齐誉站在不远处,他照旧穿着玄色的衣裳,负手而立压迫感十足。
深邃的长眸扫过文?冶,文?冶一哆嗦。
胡岩抿嘴偷笑,心道?文?冶胆子还挺大,没看见他三哥脸都黑了吗?还敢站阿烟身边。
也多亏了阿烟姑娘的银铃,一听见铃声?,三哥就起身出来了,正好碰见文?冶献殷勤。
不过,阿烟姑娘似乎和他相?谈甚欢,有说有笑的。
其实胡岩误会了,阿烟只是看文?冶长的好看罢了。但?一转头看见齐誉那张脸,顿时将文?冶比了下去。
论好看,还是齐誉长的好。
如芝兰玉树的男人,即便?他冷着脸,也将满园的景色压了下去。
“阿烟,”他淡淡开口,“过来。”
王爷带着那姑娘走了,文?冶不明所以的问胡岩:“哎,你有没有觉得,方才王爷一直在看我?”
因为他总觉得头皮有点发麻。
胡岩上下打量,更让文?冶摸不到头脑。
“看我做什么?”
“我是看你胆子肥,想着你这小身板也放不下那么大胆子啊!”
文?冶:……
。
进了王府有一段日子了,这还是阿烟第一次出来,也是第一次来到他的书房。
占地很大,甚至比她家里的堂屋大上许多,阿烟估摸着,若是这间书房改成住人的屋子,大概可以变成三间卧房。
桌椅板凳都是统一的色调,阿烟不大认识这种材质,不过瞧着油润光滑,想来是好东西,她好奇的伸手摸了摸,手感不错。
屋里还立着书柜,上面满满登登都是书,看起来有新有旧,不过旧的居多,估计是被齐誉看旧的,因为在村里的时候他也喜欢看书。
小姑娘脑袋转来转去的看环境,齐誉则是沉着眸子看她。
大概是身体?舒服心情也好,状态瞧着比昨日好不少,面色红润透着青春活力。
“哇!”
她忽然感叹一声?,忍不住朝着百宝阁置物?架走过去,抬头看上面摆放的小玩意。有镶着宝石的珊瑚树,有袖珍样式的琉璃瓶,有通透翠绿翡翠如意扣……
“齐誉,这个是什么?”
她没敢去碰,怕不小心弄坏了,所以手指着问他。
屋里翠红柳绿赶紧低下脑袋,心道?:姑娘怎么如此?大胆!还敢称呼王爷的名讳!
就在这时,听见秦王冷淡的声?音,“你们两?个出去。”
“是,王爷。”
屋里的门开了又关上,阿烟嘟了嘟嘴,不情不愿的喊道?:“王爷。”
之前?翠红告诉她了,让她称呼他为王爷,只是她给忘了。
“王爷,这个是什么?”小姑娘手指纤细若葱,指着手掌大小像假山一样的石头问。杏眸清澈,睫毛扑闪几?下,露出好奇的神色。
“未开的玉石,看形状好看就留下了。”
他说着将其取下来,用帕子将上面不存在的灰尘擦了擦,才交给阿烟。
这块石头和普通的石头没什么两?样,都是粗糙的表面,只不过它形状好看,像是一座山似的。放在手里沉甸甸,阿烟双手捧着,仰起头露出为难的表情。
“王爷,我害怕拿不住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