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心-第10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胡岩只能称是,但要求留下五人守着。
齐誉目光眺望远处,片刻后唇角勾了一下:“不用,来了。”
第90章
雨水过后,宫中的树木都展开身姿,露出赏心悦目的春意。太子游走在御花园里,看着勃勃生机的花花草草,脸上带着笑意。
“春色正好,叫赵盈盈过来赏景。”
“是。”
御花园里摆放了桌椅,还有防风的帷幕,太子坐下后,立刻有宫人上前倒茶,将做好的精致糕点摆放在桌子上。
等了一会,宫人脚步匆匆的回复道:“殿下,赵侧妃说身子不适,就不耽误殿下赏景了。”
“哪里不适?”太子端起茶盏浅啜一口,问道:“请太医过去看了吗?”
“请了,奴婢到的时候太医正在诊脉。”
“嗯,”太子放下茶盏,又坐了一会,这才起身甩了甩袖子,“走,去看看。”
太子到的时候,赵盈盈正在呕吐,他听见声音后皱着眉头快步进屋,被赵盈盈虚弱的呵住:“殿下先别过来。”
太子脚步只是顿了一下,依旧朝着内室走。扑面而来的味道让太子屏住呼吸,但他还是走到赵盈盈床前。
“怎么吐成这样?”
赵盈盈脸色不大好,瞧着虚弱极了:“殿下,妾身没事。”
“苦胆都要吐出来了还说没事,”太子回头厉声道:“太医呢?叫太医过来!”
“刚来过,说只是妊娠反应罢了,没事的。”赵盈盈努力扯出一个笑容道:“之前怀着源儿也这样。”
也就是说,这胎很有可能是男孩。
太子的眉头眼见舒展开,赵盈盈继续道:“母后曾给我炖过一个安胎汤,喝完就没那么难受了,妾身想着让人去母后那问问方子,但是母后一直不在她的寝宫,说是陪着父皇。”
赵盈盈发现太子的面色古怪,她拉着他的衣袖问道:“殿下,虽说您不让过去打扰父皇,但是妾身只是问母后方子,应该不算打扰吧?”
“叫宫人去就行,还用得着你亲自去?”
赵盈盈摇头:“那怎么行,不合规矩,宫里人多嘴杂,妾身要事事小心才是。”
太子冷笑:“谁敢说你什么,孤拔了他的舌头!”
赵盈盈赶紧捂住肚子,惊慌失措道:“殿下莫要这样说,免得孩子听见了害怕。”
一提到孩子,太子果然不说了,沉思片刻道:“孤亲自过去。”
但赵盈盈不肯,说什么也要跟着,太子到底同意了,二人朝着皇帝的寝宫走去。
到的时候,赵盈盈发现防守的侍卫换了一批,不是之前的羽林卫。羽林卫是皇帝直使的侍卫,为何不在?
赵盈盈只是扫了一眼就垂下视线,走到门口时候,太子让赵盈盈等在外面,他自己进去了。
皇帝殿内自然是大的,所以说话声音朦朦胧胧,她没听的真切,但隐约听见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
过了一会,太子出来了,阴沉的脸很快转晴,揽住赵盈盈的肩膀道:“已经告诉母后了,过一会她就派人熬汤给你送来。”
他揽着她往回走,赵盈盈频频回头,担忧道:“妾身不进去行礼好吗?这恐怕不符合规矩。”
太子神色坦然扳着她的肩头走:“无碍,你有身子,母后不会多想赵盈盈哦了一声,就乖顺的跟着太子走了。
太子监国,他要做的事情自然不少,陪了赵盈盈一会等汤过来之后他就离开了。
“娘娘,验过了,您喝一些吧。”
赵盈盈没什么胃口,躺下后闭着眼睛想事情。过了会,她长叹一口气,心想事情似乎全照着父亲所料在发展。
赵盈盈从刚开始的慌乱到镇定,她掐着手心,分析这件事情。
如果真的按父亲所说,那太子所为乃大罪,若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和孩子们该怎么办?
深思熟虑之后,赵盈盈叫来贴身丫鬟,吩咐道:“传话给父亲,说宫中一切正常。”
丫鬟抬头看她,赵盈盈点头,又重复了一遍:“一切正常,明白吗?”
丫鬟:“是,奴婢明白。”
消息传到相府后,赵相爷缓缓松了口气。
当天晚上,大火烧山秦王被困的消息传到太子的耳朵里,他笑了笑,浑不在意的将那张纸条点燃,随意的扔在地上。
“没关系,到时候孤会派人将他的骨灰扫回来,不会让他流落在外。”
太子每天审阅奏折累的厉害,深更半夜也要喝浓茶提神,否则事情堆积到做不完。
但今天他心情好,索性早早休息。夜里叫来那个叫石榴的侍女,声音委婉动听,太子舒坦的很快就睡着了。
可睡到半夜他被人叫醒,说皇帝醒了要见他。
“什么?父皇醒了?”
皇帝一直在床上瘫着,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怎么可能恢复?
太子心下一惊,半点困意都没有了,立刻起身穿上衣服就往外走。
“是,突然来的消息,说陛下坐起来说话了,要见殿下。”
太子皱眉道:“昨日没针灸?”
宫人道:“郑太医每日都给陛下针灸,药也一直喝着,但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皇帝本该一直躺着的啊!怎么突然就能坐起来能说话了呢?不对啊!
太子不再言语,行色匆匆的往前走。
到了之后,门口守着的侍卫低垂脑袋行礼,太子嗯了一声往里进。往常只要他进来,他的那个好母后就会训斥他,但今天半点声音都没有。
殿内灯火通明,屋里安静的却吓人,太子步伐迟疑了一瞬,但还是迈步往里走,像是以前那样喊人:
“父皇,儿臣来迟了,儿臣……”
待脚步转到卧房,这才看见屋里齐刷刷的站着几个人。
“你怎么在这?”
白日里还收到他要被烧死的消息,深夜却看见他在屋里,太子脸色青白转换。
为首之人长身玉立,眉眼清隽,斜扫太子一眼,似笑非笑道:
“怎么?本王该在哪?”
“太子,”这时床榻上的人说话了,声音含糊不清,带着像是破风箱的声音。
太子身子一颤,视线转到了床榻上,就见皇帝果然靠在床头坐着,浑浊的眼睛盯着他,像是发现了什么。
“父皇,您醒了!”
太子激动的上前:“太医,快叫太医过来!”
“太医方才来过了。”这时说话的竟然是也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大公主。“太子,父皇有话和你说。”大公主面上没什么表情,一时叫人看
不透她的想法。
太子心如鼓槌,但面上不显,对着皇帝道:“太好了,父皇,您终于醒了!”
皇帝满脸憔悴,眸色深深的看着太子,喘了好一会才道:
“你有什么想说的?”
“什么?”太子迷茫道:“父皇,儿臣不明白您的意思。”
“朕虽然不能说话,但是朕没老糊涂!”皇帝情绪激动,口水喷了太子一脸,他指着太子的鼻子骂道:“你个不孝子!”
“儿臣不懂父皇说什么,对了,”太子视线转了一下,“秦王按理来说该返回封地才是,为何在这?深夜入皇宫,谁给你的权限?还有你,皇姐,你是怎么进来的?”
“门口的羽林卫放我进来的,不行吗?”大公主笑了笑,“别转移话题,听父皇说话。”
“父皇,儿臣觉得秦王秘密返京,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太子一脸的义正严词道:“来人,将此逆贼抓起来!”
屋里顿时涌进来不少侍卫,太子指着秦王的方向道:“擒此逆党!”
话音落下,那些侍卫动了,只是片刻后,被绊住的人却是太子。
“父皇!”太子挣扎,“父皇,该绑的人是秦王!”
皇帝粗喘着气,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似的,浑浊的眼球露出锋利的光。
谁会嫌坐在龙椅上的时间长?虽说皇帝年岁已高,但他还是想将权利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被自己的儿子觊觎,更不想被他取而代之。
皇帝逐渐老去,皇子们却越发强盛,心里的慌乱很快被愤怒所替代,他拿起玉枕朝着太子砸了过去!
“逆子!”
玉枕通体翠绿分量不轻,若是被砸中定然会头破血流。太子想躲,但他双臂被羽林卫牢牢抓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它砸过来。
咣当一声,玉枕落地,上头沾着红色的血迹。这么大的动静,将昏迷的皇后吵醒,她本来是歪在椅子上的,抬眼看见屋里这么多人时,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看见太子满脸是血。
“儿子,你的脸,”皇后站起来,却因为身子发软差点摔在地上,皇帝则是阴沉着脸道:“这时候你还心疼他?忘了这几日他是怎么对你的?”
皇后发现端倪训斥太子,太子索性将她和皇帝关在一起。
若不是皇帝之前有过遗诏,怕是早就性命不保了。
狼子野心的东西!
事已至此,太子却依然装傻:“父皇,母后,儿臣做错了什么?这些日子儿臣代理监国,可有做错的地方?”
皇帝气的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皇后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跪下道:“陛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望陛下明察。”
“误会?”
本不想在秦王和大公主面前说这些,但皇帝火气上头,直接痛骂道:“来让郑太医过来!”
皇帝每说完一句话都要喘上一会,脸色不太好看。但太子的脸色更加难看,甚至身子脱力,若不是被架住,怕是当即跪在地上。
皇后也没好到哪里去:“陛下,夜深了,您先休息。”
皇帝沉默的看她,皇后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很快,郑太医就来了,快到让人以为他就在门外等着。
事实也确实如此,大公主早就派人将他按住,就等皇帝传唤。
皇帝已醒,郑太医哆哆嗦嗦的和盘托出,最后哭喊着磕头道:“陛下,是太子拿微臣的家人威胁微臣,臣没办法啊!”
皇帝厌恶的挥手:“拖出去杖毙。”
“陛下!陛下!”
捂住嘴的郑太医已经说不出话了,但他的呐喊犹在耳边。
这时大公主又道:“不止如此,太子还派人追杀三弟,没办法,三弟只能暂时回京避一避。还有,我发现了一些东西,想请父皇过目。”
一个箱子,打开后全部都是太子的罪证,皇帝越看眉头越皱。
“你们先出去休息,至于太子,关到偏殿。”
从头到尾,皇帝都没看秦王一眼。
大公主和秦王往外走的时候,小声道:“多亏了你。”
秦王嗯了一声。
当天夜里几个朝廷肱骨大臣都收了消息,睁着眼睛坚持到天还没放亮,便急匆匆的收拾妥当,入宫了。
赵相爷也往宫里赶,在宫门口几个老臣们对视一眼,默契的点头。
皇帝有份遗诏在他们手中,而如今皇帝醒了,传消息说让他们将遗诏拿来。
消息是真是假无从分辨,只能见招拆招。
明明是万物复苏的春季,深宫大院里却充满了萧瑟的感觉,安静的犹如坟墓,只剩下脚步声。
赵相爷几人进入殿内,果然见到皇帝,但他气息萎靡,瞧着状态不好。
“陛下!”
齐刷刷的跪了一地,皇帝挥挥手,咳了几声才缓缓说话:“东西带了吗?”
一刻钟后,赵相爷等老臣含泪退了出去,有侍卫去请秦王过来。
昨夜就睡在宫中,很快齐誉就来了。进去后刺鼻的药味混合着难闻的味道,但他面无表情,朝着皇帝行礼。
“好孩子,坐下吧。”
太子处置一事,至今没有消息,齐誉昨晚就和大公主说了,十有八九是要被压下来。大公主笑笑说无所谓,作为儿女她尽力了。
对此,齐誉也是如此,他尽力了。
“一转眼,你都长这么高了,”皇帝精神似乎好了不少,就连眼睛
都没那么浑浊了,甚至说话都清楚不少。
他感叹的看着齐誉,笑道:“你长的像你母亲。”
在皇帝和秦王谈话的时候,阿烟也在宫中。本来齐誉不想带她,但阿烟不放心,还想着若是碰见什么危险,她也能帮上忙。
但没想到什么危险都没有,齐誉早就和大公主布置好了一切,顺利返京,还揭穿了太子的真面目。
孩子们由决明带着在宫外的王府里,安全的很,不过阿烟有些闷闷不乐。
胡岩凑过来,扶着自己的左肩,吡牙咧嘴道:“姑娘放心,王爷不会有事。”
阿烟转头看他:“你肩膀有伤不可乱动,我没担心他,我是在想,怎么就让詹长宁趁乱跑了呢?”
原本可以抓到他的,但是太子的人一来詹长宁等人借机溜之大吉,估计往南疆去了。
胡岩满不在乎道:“跑就跑,就算他跑回南疆,我们的人也可以抓住他。”
“等这些事结束,我们是不是就该启程回漠城了?眼看着二月就要过了,等我们到漠城时,估计要入夏了。”
胡岩哈哈笑,和阿烟说着漠城的趣事,就在这时,听见震耳欲聋的敲钟声。
几声过后,隐隐能听见哀嚎声音,阿烟茶盏没拿稳,差点掉在地上。“这是怎么了?”
胡岩面色紧绷,朝着皇宫中心的位置眺望:“皇帝薨了。”
齐誉的父亲去了?
阿烟放下茶盏,跟着紧张和难过起来。胡岩叫她在屋里等着别出去,他则是去探情况。
没过一会,到处都是哭声,哭的阿烟也难受起来。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嫩黄长裙,心想穿这个不合适,于是从包裹里找了件月牙白色
的裙子换上,还将首饰都摘了,只剩下一根银簪子。
只是这一等,直到下午也没见到齐誉,倒是胡岩回来带给她消息。
“宫里现在乱着,王爷正在主持大局。”
阿烟瞪大眼睛:“什么意思?难道王爷被立为”
“哎哟,别瞎说,”胡岩赶紧打断她,“不是,遗诏说废了先太子改立七皇子为太子。”
竒 書 蛧 ω W ω 。 q ì δ ん ū 玖 ㈨ 。 C ǒ m
“那这么说,七皇子马上就是皇帝了?”
胡岩点头。
阿烟出自村野,实在不明白帝王家。明明很多事情都是齐誉做的,怎么就不是他呢?一样都是儿子,为何不能是他?
夜里的时候,齐誉总算是抽空回来,匆匆和阿烟说了几句话。
“你要一直在宫里?”
齐誉脸上没见泪痕,但气色不好,嘴唇干裂的不成样子,阿烟心疼的给他倒了一盏热茶,看着他喝下。
“对,先皇让几位老臣组成内阁辅政,立我为摄政王,所以我们暂时不回漠城。”
“摄政王,很厉害吗?”
阿烟不太懂这些,她小声的问齐誉道:“齐誉,你父亲挑选太子的原则是什么呀?难道是年龄吗?”
废太子排行老五,现在的新皇排行老七,都比齐誉小。
齐誉握着茶盏的手收紧,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阿烟以为说到他的伤心处了,连忙握住他的手安慰他:“没关系,留在京城挺好的,还有什么摄政王,听起来就很厉害。等春暖花开了,我们再找机会回南疆。”
“阿烟,”齐誉的手冰凉,反握住她的手,声音也不太对。他垂着
眸子,半响之后才道:“父皇和我说了母妃的事情。”
当时皇帝看着他,却像是看向另外一个人。
“你长的可真像你皇叔。”
第91章
◎正文完◎
先皇驾崩; 新皇登基。
登基这日年仅十五岁的新帝大赦天下,减免税赋,老百姓们听着震耳欲聋的鼓声,直直的跪下去; 喊:“谢主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持续了整整一天的登基仪式总算是结束; 小皇帝见齐誉要走,连忙开口挽留:“三哥; 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