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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风流债-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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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初姒其实也只是之前听宋怀慕隐隐约约说过这么一件事,见他现在这样促狭; 羞恼地咬了咬下唇; “……你不知道算了。”
  她说完; 就准备离开这处是非之地。
  沈初姒才刚刚起身; 手腕却被他捉住,略微用了一点儿力; 她倏然重又倒在他身上。
  甚至比刚刚,还要……暧昧。
  谢容珏闷哼一声,随后手指绕着她的头发; “殿下怎么出尔反尔?”
  “我哪有; ”沈初姒抬眼,“分明是你自己非要问。”
  谢容珏轻声笑了下,“我只是好奇,殿下怎么会想到这件事,嗯?谁教殿下的?”
  沈初姒如实回答:“宋怀慕从前告诉了我不少; 我刚刚见你神色实在不好; 就想着问问。”
  虽然她确实不知道应该怎么帮。
  谢容珏敛眉; 手指在她发梢处顿了顿; “……殿下以后少与她说起这些。”
  “嗯?”沈初姒略微抬头; “怎么了?”
  谢容珏俯身靠近了一些; 靠在她的耳畔。
  “因为; 求知若渴的是殿下; ”他顿了顿,“但是最后深受其害的,是我。”
  他温热的气息惹得颈侧带着细密而陌生的触感。
  沈初姒往后退了一点,“刚刚我不是说了可以帮你,分明是你自己说不要。”
  她说到这里,才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谢容珏,我发现了,你这个人,总是喜欢恶人先告状。”
  谢容珏认同的点了点头,随后看着她道:“那殿下知不知道,一旦上了恶人的贼船,是下不来的?”
  沈初姒此时坐在他的身侧,感觉他身上的热意不减反增。
  他其实面上不见分毫,只是呼吸变得稍显急了一些。
  眼尾沾染着欲气的绯红,他眼眉生得极好,此刻沾着欲念,更为靡丽。
  其实沈初姒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帮,只是见他现在应当是很难受的样子,就想着试试。
  她想了一会儿,才接着小声道:“所以,你到底要不要?”
  这话,实在是让谢容珏有点儿天人交战。
  他素来很少囿于选择之中,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可是现在却陷入了两难境地。
  往日里他很少会有这样血气上涌的时候,可是与沈初姒在这里不过这么些时日,就觉得实在是……有点儿折磨。
  以至于,听到她说这话,那点儿气势汹汹的热意让他霎时间喉间发紧。
  身上那点儿伤,远远不如他此刻来得痛苦。
  他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拨开她散落的头发,“算了,我怕吓到殿下。况且,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为好。”
  谢容珏克制地在她额头上碰了碰,“殿下,我从前那点儿所谓的自制力,在你的面前,是溃不成军的,所以——”
  所以,现在她坐在这里,就是对他自制力的最大考验。
  沈初姒手撑在床榻上,听到他说起这话,那点儿倔强之心骤起。
  “我又不是年纪尚小,而且,你是不是就像宋怀慕说得那样不行,所以现在才百般推辞,怕被我发现端倪?”
  谢容珏听她说起这话,挑了挑眉。
  “……不行?”
  沈初姒直觉自己刚刚说出口的话有点儿危险,但是现在木已成舟,索性破罐子破摔,点了点头:“你若是当真想掩饰,也无妨,身有隐疾也不是全然无法痊愈,你若是实在不想,那我就早些回去歇息了。”
  谢容珏的手指在她肩侧极其细微地蹭了蹭。
  只觉得自己的理智瞬间坍塌殆尽,燎原的火势在片刻之间蔓延开来。
  他发现心动时,其实从来就算不得是清白。
  清心寡欲了这么多年,打马过路章台柳,从来都没有发现,自己也会有把持不住的一天。
  永远都想将她私藏,不让他人染指半分。
  一想到曾经金銮殿上他与林霁对视而过的眼神,一想到独孤珣见到她时觊觎的目光,就生出连他自己都从未设想过的嫉妒心思。
  但在她没有想明白之前,不会碰她分毫。
  即便,那点儿理智实在是残存无几。
  谢容珏手指微抬,问道:“殿下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做身患隐疾?”
  沈初姒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
  谢容珏声音喑哑,接着问道:“殿下可知道自己碰在什么地方?”
  沈初姒骤然觉得他现在不似刚刚那般,其实她也只是一知半解,模模糊糊的懂一些,但是毕竟从来都没接触过。
  但是直觉,现在的谢容珏,比起方才要更为危险一点。
  “殿下说要帮我,知不知道应当怎么帮?”
  沈初姒摇头,如实答道:“不知道。”
  谢容珏拉着她的手腕,“……我教殿下。”
  其实现在是早春,屋子中不算是热,沈初姒向来畏寒,但是现在发间却又带着一点儿薄汗。
  在说出之前那句话之前,她并没有想到现在这样的境地。
  她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些,刚刚一时冲动,现在进退维谷,偏偏谢容珏却又不让她撤离分毫。
  他的情动,远比之前要更为分明。
  谢容珏的手指碰在沈初姒的手腕处,任她动作,只是眼眉间似有隐忍之色。
  窗外的风卷过还在抽芽的新枝,屋内散着原本不该有的热度,沈初姒抬手,突然听到谢容珏闷哼一声。
  她刚刚,下手略微重了一点。
  沈初姒仔细想了想方才说过的话,带着一点儿疑惑地问道:“你是不是很介意旁人说你身患隐疾这样的话?”
  不然为什么她刚刚说完这句话以后,他的眼神就倏然变得幽深。
  她思来想去,好像也只有这个可能。
  她问得直白,谢容珏听到她的话语,眼睫垂下,就这么看着她。
  “其实,旁人怎么说,我没有什么所谓。”
  他顿了顿,接着道:“但殿下若是这么想,我自然是……要证明一下。”
  沈初姒嗯了一声,然后问道:“那我帮你,会有什么不同吗?”
  她的唇一张一合,分明没有用丝毫口脂,却又不点而红。
  谢容珏沉默了下,反问:“殿下觉得呢?”
  沈初姒小声,“我感觉也没有什么不同。”
  ……
  昏聩的热意逆流而上,似晚来风骤,其实他幼时在道观长大,素来知晓纵欲不可。
  可是,自他对自己的心动洞若观火以后,就实在是,不可自控。
  谢容珏在她唇上碰了碰。
  “殿下还不明白吗?”他停顿了一下,“殿下在我这里,即便什么都不做,都足以让我把持不住。”
  “更何况——”
  他的指尖碰了碰她的腕骨,尾音绕着不明的意味。
  沈初姒最后去沐浴了一下,因为她走的时候没有关窗,所以被衾全都被寒气浸染。
  谢容珏让沈初姒睡在自己的屋中,自己前去她的屋中睡。
  其实床榻宽大,足够睡得下两个人。
  沈初姒实在是困乏,又觉得单独让他去睡寒衾并不合适,便想着问问他要不要一同睡在这里。
  晦暗的灯光下,她身穿着单薄的衣衫坐在塌边,因着刚刚沐浴过,再加上困乏,所以眼中带着一点儿雾气,谢容珏只觉得她毫不设防,实在是……
  谢容珏直觉自己现在实在是不宜再与她一同了,食髓知味的道理,他熟谙于心。
  更何况,对上沈初姒,他实在是贪得无厌。
  与她共眠,受苦的只会是自己。
  谢容珏挑眉,“殿下难道还想再帮我几次?”
  即便是已经沐浴过,沈初姒还是觉得自己手腕酸痛,听到他问这话,连忙摇了摇头。
  谢容珏笑了笑,转而去往沈初姒的屋中。
  来日方长,应当徐徐图之。
  沈初姒此时躺在床榻之上,原本还有点儿困乏的,此时屋中再无旁人,还是突然觉得有点儿睡不着。
  早知道就不应当和他说起那些。
  后来进退维谷的人,就变成了她自己。
  实在是不应该。
  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之前他在净室,为什么能停留这么久。
  原本一知半解的事情倏然明了,即便是现在,想到刚刚,还是觉得带着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意。
  之前那点儿寒气顿消。
  她抱着被衾,只觉得自己耳廓上的热意未曾消散。
  *
  翌日。
  晨雾未散,沈初姒刚醒的时候,就闻到了香味。
  她起身洗漱,只穿了一件寝衣推开房门,看到谢容珏已经备好早膳。
  他垂眼看到沈初姒只穿了这么件衣物,捞过一件外衫套在她的身上。
  他挑眉,笑了一声,“殿下昨夜睡得如何?”
  沈初姒:“……你还笑。”
  其实睡得也谈不上不好,但是因为被衾上带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所以她昨夜辗转反侧,还是觉得那点儿热意持久不散。
  不然现在,也不至于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寝衣就出来。
  沈初姒话音刚落,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嚣声。
  有点儿嘈杂。
  谢容珏略微皱眉,小院的门却被人猛地踹开。
  来者身穿深色衣衫,各个身形高大,看着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谢容珏拉着沈初姒的手让她站在身后,抬眼看着面前的来者。
  来者的目光在谢容珏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轻声嗤笑,转而看到了身后的沈初姒。
  “同福客栈的掌柜报案,说店中丢了一个镇店之宝,名叫引龙盏,店中上下遍寻不得,那段时间离开的房客也只有你们两位,麻烦——”
  来者顿了顿,“与我到官府里面走一趟吧。”
  在他身后,是数十位手拿长刀,身形魁梧的侍卫。
  将整座院落包围得水泄不通。
  作者有话说:
  明晚八点更新~


第64章 
  官吏办案; 缉拿嫌犯,从名义上来说,并无错处。
  沈初姒之前就觉得那处客栈不宜久留; 但是搬离之后一连数日都没有什么波澜; 虽然心中还有疑虑,但终究还是稍微安下了心。
  但是却没有想到; 现在居然是借口财物失窃; 想要自己前去官府。
  若是栽赃嫁祸; 那所图又是什么?
  谢容珏挡在沈初姒身前; 指间滚动着一枚铜板。
  这么几个人,要杀死并不是问题。
  但他现在却轻轻皱了皱眉; 总觉得这件事并不是这么简单。
  之前沈初姒就说过此地虽然是在邺朝境内,但并不全然安全,毕竟靠近西境; 况且又是新君登基之际。
  之前沈兆缠绵病榻; 不少地方的官吏都在趁着那段时间,暗中发展。
  并不能全然知晓,是不是生出了不臣之心。
  若只是简单的盗窃案,并不会是这样的阵仗,现在来到这里的人; 好像是生怕他们从中逃脱; 也好像是有恃无恐; 面上都带着势在必得的笑。
  恐怕那黎城当地的州牧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谢容珏杀死这么多人确实不难; 但是现在; 他还要护着沈初姒。
  离开黎城或许不难; 但是离开整个西境却不容易; 没有全然的把握; 他不想沈初姒也随着落入险境。
  现在这里不比之前独孤珣的队伍,虽然独孤珣刀势狠绝,但是那行人数并不多,况且他们当时还是在邺朝境内,多少都会受制于人。
  但若是此处官僚一手遮天,还能调动城中守卫的话,确实要比独孤珣更为棘手一点。
  这样的境地之中,若是官吏当真心怀不轨,那么即便是知晓了沈初姒的身份是公主,恐怕会直接杀人灭口。
  毕竟若是让她回到盛京将这里的境况传回去,只会更麻烦。
  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谢容珏手中的铜板轻轻转了两下,眼睫垂下,思忖着现在的境况。
  面前的人生死皆在他一念之间。
  到底是杀了这些人直接离开更为稳妥一点,还是跟着他们前去官府看看到底是什么意图稳妥一点。
  而在此时,沈初姒站在他身后小幅度地拉了拉谢容珏的衣角。
  他侧身,指间滚动的铜板顺势滑入掌心。
  “不必动手,”沈初姒靠近,“我刚刚想过了,你的伤还未痊愈,并不适宜现在动手。况且现在还不知晓他们到底是什么意图,等发现事态不可转圜再做打算也不迟,贸然动手反而会陷入被动。”
  “西境不太平,现在落了罪名离开恐怕还会更为棘手,况且我猜测隐卫应当也快找到这里了,既然是怀柔政策,应当不会很快撕破脸面。所以现在不必打草惊蛇,受制于人。不如先随着他们去看看,再随机应变。”
  虽然她也明白,现在前去所谓的官府,恐怕也是多有不妙。
  毕竟那点儿不安感,很久之前她就察觉到了,总觉得此处有点儿说不出来的诡异。
  所以她才想着早早搬离,却没想到,现在还是会找上来了。
  该来的总是躲不了的。
  他们现在在西境,没有车马,即便是走,恐怕也并未能全然逃脱。
  即便是有公主的身份,但并无任何佐证,况且若是有心作乱,这身份反而会成为催命符。
  她向来不喜欢赌,但是现在,却又是不得不再赌一次了。
  沈初姒想了片刻,随后轻声,“况且,擒贼先擒王。”
  至少,要先看到黎城州牧,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谢容珏指尖抵着那枚铜板,看着站在不远处列卫手中锃亮的刀刃。
  “……好。我听殿下的。”
  *
  官兵带他们前往的,并不是所谓的官府,而是州牧私宅。
  一路上,有人看到有官兵带着人前往私宅,面上都是难言之色。
  旁的地方的人或许是不知晓,但是身在黎城的人,哪里不知晓这黎城州牧马裕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白玉为堂金做马,热衷美色,养名伶,即便是已经成亲的妇人,只要被他看上的,也都是同样强抢不误。
  恐怕江南那带养出来的纨绔膏粱子弟,比起这位所见识过的美色,也要甘拜下风。
  这么些年来,自然也不是没有不从的,但是这马裕在黎城都可以做到一手遮天,不知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又养着私兵,即便是有人想要上报,也很难逃得过这马裕的手掌心。
  这么多年来,不知道多少如花似玉的姑娘香消玉殒在这州牧府中。
  州牧府占地极广,一砖一瓦都能看得出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虽然还未曾进入里面,但是单单只是从外面看,就知晓这座宅邸造价斐然,远远不是一个地方州牧可以出得起的数目。
  而进入院中,则远比院外所见更为奢靡,不少草木都是从未出现在西境的,都是江南道特有的草木,恐怕池边那几株花树,就已经价值千两。
  这样造价斐然的私宅,恐怕即便是不贪墨,也必然是与商贾勾结。
  就连铺地的砖石,都是兖州官窑烧制出来的上等货,每一块都是价值不菲,铺这样得一条小道也是价值高昂,即便是在盛京,除了宫闺,沈初姒也只在仁明巷中见过。
  走了一段路,才终于走到了主厅中。
  领着他们前来的官兵上下看了看他们身上有没有私藏武器,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随后看着沈初姒,“姑娘,请吧。”
  马裕也时常打赏美人给他们这些官兵,说不得日后他玩腻味了,这位姑娘就落入了他们手中。
  沈初姒抬眼看向主厅。
  此时坐在主厅之中的,是一个身穿姜黄色锦衣的中年人,坐在主座之上,面色蜡黄,手上戴着玉扳指,目光在谢容珏和沈初姒两人之中梭巡了一下,随后落在了沈初姒的身上。
  屋中灯火不盛,此人眼珠浑浊,几乎要落在沈初姒的身上。
  随后,缓缓的笑了下。
  这样的目光,到底是在打什么意图,谢容珏只看了一眼就知晓了。
  啧,还真是……胆大包天。
  怎么总是有人不懂,色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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