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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脆弱性-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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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约了慕朝谈点事情。”商行箴在后面虚扶了把时聆的后背,可惜隔着塞满一整个周末作业的书包,他摸不到那片单薄的脊背,“看路。”
  这条路时聆闭着眼也能走过,不听劝地继续边走边回头:“秦玄哥也去吗?”
  商行箴干脆走快两步跟他并肩:“去,他们俩黏一块儿的。这么关心你秦玄哥呢?”
  时聆蹦上门廊的台阶,说:“秦玄哥长得比较亲和,程慕朝有点凶神恶煞。”
  商行箴将时聆晃来晃去的书包拽下来勾在臂弯,玩笑道:“好歹程思韵指导你那么久,你就这么诋毁她弟弟啊。”
  “我没诋毁,就是真实评价嘛。”时聆一闪身,给商行箴让出道儿开门。
  商行箴按开智能锁:“说了给你录个指纹,你不听。”
  时聆说:“我就乐意喊孟叔开。”
  正说着话,时聆没注意脚下,被躺在门厅地毯上的拖鞋绊了一下,商行箴适时扶住,把人摁在玄关柜上稳住身形。
  玄关柜在前段时间单方面成了时聆的禁忌物品,等商行箴松开他,他极快地撤开与柜子的距离。
  商行箴心如明镜:“这么敏感啊。”
  鞋子是杨纳瑞叼出来的,它咩咩叫着像是邀功,时聆出了糗,说不出夸奖的话,揪了揪它的耳朵。
  饭后商行箴带杨纳瑞到庭院溜了一圈算作消食运动,但他没什么耐心,不到十分钟就把羊赶回屋里去,勾上钥匙前往灰鹤俱乐部。
  俱乐部坐落水系沿线,雪茄馆在五楼朝江面的位置,三面环窗,在临窗的卡座品雪茄很有意境。
  固定的卡座已坐了人,那俩嫌装饰的鲜花碍事,将花瓶挪到了边上,最新刊的雪茄杂志也不看,压在几本文件底下。
  一盒大卫杜夫摆在桌角,程慕朝看见商行箴过来,打手势让侍者过来伺候。
  几人当中程慕朝最常来,侍者抓着雪茄剪先给他剪烟,俯身为他点燃时轻言软语道:“程先生,您看合不合适。”
  程慕朝没动,秦玄先冷眼,装作不小心碰了下侍者的手,后者没抓稳,昂贵的雪茄掉进了没喝过的咖啡里,作废了。
  “怎样剪不影响口感和香味,合格的侍者自有分寸,不会问合不合适的废话。”秦玄说,“重剪吧,咖啡等下再换杯新的。”
  侍者战战兢兢地道了歉,稳着戴手套的双手为客人重新点烟,商行箴想起时聆今晚才说过秦玄为人亲和,没忍住扬嘴自乐。
  秦玄看向他:“怎么没带时聆过来?”
  “他得备考。”商行箴捏起雪茄,“巧了,我跟他提过一嘴要跟慕朝小聚,他还问我你去不去。”
  秦玄轻挑眉尾:“这么惦记我呢。”
  侍者帮三位都点上了烟,端着酒水单温声问商行箴想喝些什么,商行箴要开车,只要了杯冰茶。
  等侍者一走,程慕朝嬉皮笑脸地揉秦玄耳廓:“宝贝儿醋起来可真够带劲。”
  “滚吧。”秦玄拂开他的手,轻嘬了口烟,呼着缭绕的白雾整理了下茶几上的文件,“行箴,你说说最近的情况。”
  正题切入直接,商行箴凛神:“齐晟最要紧的几个大项目被封锁,现在他们是公章用不了,工程工资也没法正常发放,这导致什么,齐文朗最在意的楼盘回拨出现问题了。”
  程慕朝道:“他现在处处欠着钱,这么大的数目,唯一能回本的只有那些项目,现在最稳妥的路子被截了,相当于陷入死循环。”
  “对,齐文朗别无他法,除非找到人肯给他借钱。”商行箴分析,“我下午跑了两个银行打探消息,齐文朗可不止向锐鑫银行借过钱,在别的银行也有贷款记录。”
  齐文朗填了一部分绘商集团这边的债务,可如果其它银行的续贷出现问题,就会面临失信的情况,只要出现多米诺现象,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那位侍者端着托盘过来,先在商行箴面前放下褐色的冰茶,冰块碰撞上杯壁发出清脆的叮当响,中止了茶几上的谈话。
  程慕朝的冰咖啡也来了,侍者在程慕朝和秦玄之间看了看,秦玄说:“放下啊。”
  侍者这才放下杯子离开,商行箴喝了口冰茶润嗓,立马续上话题:“秦玄,接下来该你出马了,既然他走投无路,他就给他铺一条路。”
  程慕朝恶劣一笑:“而且是回不了头的死路。”
  又有声音打断几人之间的交谈,这次声音源于商行箴兜里的手机,他掏出来,时聆给他发来两条消息。
  一条是查到的艺考分数截图,一条是纯文字,感叹号与语气词将对面人的欢喜传递到极致:叔叔,我过分数线啦!
  秦玄却不容说话接二连三地中断,正色道:“行箴,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提一下——在我做好打算联系齐文朗之前,他先一步找上我了。”
  微信上的消息还没回复,商行箴眼见着屏幕在没被触碰的半分钟后自动熄灭,他骤然抬脸:“你跟他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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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听完再睡
  雪茄蓄了长长一截烟灰,秦玄垂手掸落在烟灰缸里:“都是些陈年往事,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我跟他不算常规意义上那种见个面打个招呼的普通同学关系。”
  程慕朝思想不太端正,“操”了一声:“宝贝儿你他妈别吓我。”
  秦玄奉劝:“你最好别乱想。”
  念高中时秦玄是班长,虽有组织能力,但性子沉闷好欺负,笨重的粗框眼镜挡住一张出众脸庞,与现在的意气风发判若两人。
  “齐文朗读书时就仗势欺人,他的值日任务是我替他做的,作业也是我模仿字迹帮他写的。”秦玄说,“就算他周末落了什么在学校,我大老远也得往学校跑一趟取好给他送过去。”
  “……那孙子,腿干嘛使的?!”程慕朝登时火冒三丈,“你怎么不早说,我要打断他的腿!”
  尽管秦玄已尽量长话短说,但仍有些当初寻不见因果的片段在与秦玄的叙事重合,商行箴问:“你那时候就见过时聆了?”
  “嗯,八九年前了,瘦瘦小小的一个,晾着肚皮躺在花园里晒太阳。”秦玄淡笑,“记起冷餐会那次我喊他弟弟了?”
  当时秦玄说跟时聆只有一面之缘,那一面定然构不成时聆全部的曾经,商行箴知道此时不该为这种事情分心,他用清冽的冰茶凝神,回归正事:“你说齐文朗找上你了,是怎么回事?”
  “很蹊跷是吧?跟我们计划的时间太吻合了。”秦玄说,“今年初我发起过同学聚会,他也参加了,但我跟他整场下来没有一句交流,他看起来不像对我有借钱需求的样子,谁知现在一开口就是四千万。”
  程慕朝发现疑点:“而且你是程信的股东,我才是拿权的,我们办的小额贷款,他要是借那么大一笔资金,应该找我才是,怎么会求一个以前被他欺压过的人?”
  四千万刚好是齐晟欠绘商的剩余数额,商行箴问:“秦玄,你隶属程信的事,齐文朗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不知道,聚会我没给他递名片。”秦玄从名片夹抽一张推给商行箴,“何况我职称写的是顾问,对外只充当咨询。”
  除非有人向齐文朗保证秦玄拥有程信小额贷款公司的话事权,商行箴道:“你是怀疑有人在暗中唆使他这么做?”
  “对,”秦玄说,“现在就不确定那人是真心给建议,还是有意进一步把他往火坑里推,如果是前者,那就歪打正着了。”
  商行箴用指节抵着下巴沉思:“但知道这个火坑的人不多,我们三个,清姿他们,还有高权,大家都有利益牵扯,绝不会在不打商量的情况下擅自行事。”
  “你确定吗?”秦玄突然笑了,“行箴,还有一个人啊。”
  从灰鹤俱乐部出来,商行箴驾着兰博在行车寥寥的公路上开得飞快,夜风没月初时刺骨了,他降下窗让沾在衣物上的烟味儿随风淡去,也意图厘清自己纷杂的思绪。
  秦玄没把话说全,实际上也是留了可反转的余地。
  然而假设一旦提出,商行箴就难以抑制地继续深入剖析,这个计划时聆并不了解全局,甚至连秦玄会出马的部分也一概不知。
  既然排除推波助澜的可能,难道真像秦玄所说,时聆是真心为齐文朗提建议?当中有否隐衷?
  如果不是时聆,而是另有其人呢,这人又是谁?
  跑车滑进车库后乍然熄火,雪茄没抽尽兴,商行箴又咬了根烟,一路晚风白费了工夫,他的衬衫又染上了厚重的气味。
  家里的人都睡了,只有台阶的踏步灯驱赶着室内的昏黑,以防细微动静惊扰了睡客厅的杨纳瑞,商行箴没在门厅换鞋脱外套,悄无声息上了楼。
  时聆的房间黑着灯,但门留了缝儿,商行箴轻轻推开,皮鞋底踩在地垫上被过滤了多余杂音。
  床上人影微动,商行箴撑在床畔:“还没睡?”
  时聆过分数线的喜悦在轮番给多人分享过、又在唯独没得到商行箴的回应后便消弭了八成,他朝商行箴翻了个白眼,随即意识到没开灯对方看不见,他卷着毛毯往大床另一端滚去。
  才翻了个身,腰身就受了阻力,时聆闷哼一声,被商行箴抓着毛毯一角连人带毯子拽了回去。
  毛毯缠得太紧了,商行箴一只手掌插入时聆后背与床褥的间隙,将压在他身下的毯子扯出来丢在一边:“气我不搭理你?”
  时聆推商行箴为他整理衣摆的手:“你身上烟味儿好重,出去。”
  “不出。”商行箴说,“现在把你纵坏了,以后再嚷嚷着让我出去,我置若罔闻,你是不是还得当场撒气儿?”
  “我现在就撒。”时聆扣住他的手腕,“你弄我一身烟味儿我还得去洗澡,睡晚了明天起不来上学。”
  商行箴手腕一转便反擒住对方,将时聆推拒的手压到枕边:“喜欢晾着肚皮晒太阳?”
  时聆就剩一张嘴能动:“你应该去问杨纳瑞!”
  商行箴不再说话,低头辨别时聆微乱的气息是因为被掌控动作的不悦,还是心怀鬼胎的慌张,可没等他得出结论,他自己的也乱了。
  眼下状况,唯有谈一些让人毫无欲望的事才能扭转不轨的心思,商行箴说:“今天齐文朗用齐晟的账户给绘商汇了一笔钱。”
  果然时聆不闹了,陷在床被间平缓了下呼吸,问:“用来还他欠你的那笔钱吗?”
  “嗯,不过他没还清,那些项目就只能维持封锁状态。”商行箴说,“过几天我就派人拿资产委托协议让他签字。”
  时聆不懂商场上的事:“只要他签名了,那几个项目就归你了吗?”
  “可以这样理解。”商行箴道,“是用来抵消他欠的那笔债。”
  时聆问:“如果他不签呢?”
  “那就逼他啊,把他的脑袋摁协议上,看他敢不敢反对。” 商行箴笑了,“就像我现在摁着你的爪子,你是不是就听话了?”
  才乖不到几分钟,时聆又开始心生不满,然而压制在两个手腕上的力道太大,他挣扎不成,说:“不许把我跟齐文朗混为一谈。”
  再欺负下去恐怕受罪的还是自己,商行箴松开时聆的手:“不弄你了,还有什么要问的?”
  时聆用脚掌踩着商行箴的胸膛让那股烟味儿远离自己:“他到底还欠你多少?”
  商行箴忍着解皮带的冲动:“四千万。我下午跑了两个银行,打听到的消息都是齐文朗的续贷期限马上要到了,如果他还不上银行的债,只要在一家银行出现失信,其它银行也会相继抽贷停贷,齐晟整个资金链遭受毁灭性打击,他要面临全面暴雷。”
  时聆如闻天书,打了个呵欠:“听不懂。”
  抵在商行箴胸膛的那只脚掌抽了力气慢慢下滑,商行箴生怕它砸中某个正精神的部位,及时出手托住他的脚跟:“那说点你听得懂的?”
  时聆蓄起倦意:“我想睡觉。”
  “听完再睡。”商行箴将时聆的脚塞毛毯里去,拽着毯子边缘往上拉,堪堪盖住时聆的下半身后停了,“今天我走完银行后还跑了个地方。”
  肚皮没盖上,时聆伸手想拽,商行箴的手落在他腰际,勾住裤腰后松手,皮筋回弹碰上皮肉时发出“啪”的一声。
  “我顺路去商场逛了一圈儿,给你买了泳裤。”商行箴自认提示得足够明显,“一条泳裤太单薄了,我又买了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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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很不舒服,篇幅少了点,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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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对我负责
  时聆入眠快,这事商行箴第一次跟他共枕就知道了,说完这话没得到回应,再低下头确认,时聆的气息已然轻缓,也没再不知轻重地拿脚踹他。
  将毛毯拽至时聆上半身,商行箴回了自己屋,床尾榻扔着两只纸袋,他拆开其中一个,从里勾出一条面料轻盈半透的白色内裤,裤腰两边缀着小巧的黑色蝴蝶结。
  拿给孟管家洗指不定要用什么眼神瞧他,商行箴先不管,拎进衣帽间挂进自己的一排高定当中,决定接下来的日子就琢磨该在办公室用,还是等夏天来了在泳池里用。
  想起了什么,商行箴从口袋摸出手机,挨着首饰台打开聊天界面,滞后地给时聆回复了消息:晚安,未来的小提琴家。
  发完退出来再点进秦玄的头像,商行箴打下一行字,少有此般游移不定的心态,思量过后还是删掉字句关掉了微信。
  秦玄猜测计划涉及人群之外还有个人给齐文朗做出了指示,无论有利与否,目前都为他们这方推足了进度。
  五月初的法定节假一过,商行箴马不停蹄去了趟律所,从沈律师手中拿到一份受他嘱托拟好的资产委托协议,资产内容包括齐晟被封锁的那几个项目。
  受托方一栏商行箴已经利索地签好字,齐文朗作为齐晟代表人,对此还不知情,商行箴把协议书合上,不疾不徐地回公司后把文件锁进柜子里。
  傍晚接时聆放学,商行箴看着校服衣摆飘动从校道远处奔过来的人,将手里一沓资料倒扣在大腿上。
  副驾门开,商行箴递过去一杯从绘商楼下打包的桑葚冰沙:“几点了才出来,越来越放肆了吧,等下喝一嘴冰水别怨我买得早。”
  春夏交际的天气,动一动身子就热出薄汗,时聆自习要小测,下课晚了,跑出学校时带过来一股热气。
  他趴在空调出风口片刻,没什么效果,接过沙冰喝一口:“真的融了好多。”
  商行箴问:“解暑么?”
  时聆点点头,又改主意般摇头,一鼓作气喝下半杯:“教室里四十多个人共享六台电扇,热死了。”
  是挺惨,商行箴却毫不怜惜:“真热得受不了,就学商宇把上衣脱了吹吹冷气。”
  时聆咬着吸管回头,不是不相信商宇会做出在街上脱衣服这种伤风败俗的行为,主要是他的体质跟商宇哪能比:“不行,吹感冒了会影响高考的,就算你对我负责我也不接受。”
  商行箴算盘没打响,却被时聆的一句“负责”抚慰了得不到的心思:“对着车里的空调不能脱,那在办公室是不是更不能脱?”
  时聆问:“我为什么要在办公室脱衣服?”
  商行箴心里有了权衡,自动忽略了这位准高考生合理的疑问,打开阅读灯将腿上扣着的资料翻过面来搁扶手箱上:“看看,有遗漏的话告诉我。”
  时聆还以为商行箴从哪里搞来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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