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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脆弱性-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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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背一暖,时聆覆上来,雨水砸在伞面声声清晰。
  时聆圈着商行箴的脖子,腿弯被勾住,他的双脚在商行箴的身子两侧晃,才不管自己的鞋子有没有蹭脏人家的衣物。
  他枕在商行箴的肩膀,距离近得他眨个眼,睫毛就会扫到对方的脸庞。
  “叔叔,”时聆用指尖拈去商行箴发丝尖儿倒映城市光影的水珠,像从他身上取走一盏灯,“你不能把我捡回家,又把我丢掉。”
  ……………………………………………………
  又到了每篇文我最没信心的节点QAQ明天休息,周六入v更两章,感谢大家的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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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先别激动
  这句话自时聆说完之后就一直盘桓在商行箴的脑海里,顺带的还有时聆说这句话时拂在他耳畔的湿凉气息。
  车辆驶入赋月山庄时雨已经停了,回家的时间比往常稍晚,孟管家让厨房重新热了菜,并亲自下厨为时聆做了热腾腾的牛奶南瓜羹。
  商行箴本来想赔时聆一顿饭的时间以弥补对方今晚遭受过的寒风,尽管他在饭店已经吃得很饱。但时聆看了看他衬衫上洇湿的双肩,拒绝得很委婉:“叔叔,我想要一只乌龟陪我吃饭。”
  挺离谱的要求,连孟管家都在一旁微微瞪大双眼,可从时聆嘴里说出来,商行箴却觉得合乎情理,毕竟这人连穿个香水都与众不同。
  他让孟管家把最不闹腾的那只捧过来,期间问时聆:“你怎么想出来的让龟陪你吃饭?”
  金钱龟被孟管家擦净放到桌上,时聆捏了捏它的脑袋,说:“因为它比淋雨的锦鲤珍贵。”
  商行箴感觉时聆有在内涵他,他撑着桌沿,问:“用不用把生态池挪到餐厅?”
  好一项大工程,吓得孟管家眼皮直跳,幸亏时聆否决了商行箴的提议:“不用,其实你也很珍贵。”
  商行箴又卡壳了,如果他和时聆中间横亘着一张谈判桌,他感觉自己拥有再好的口才也会被这个未来的小提琴手堵得无话可说,毕竟谁都会甘拜下风于艺术家的浪漫。
  相反孟管家听出时聆的言下之意:“商先生,小聆是希望你少加班,多回家吃饭。”
  商行箴扬眉:“那为什么现在不需要我陪?”
  时聆用摸过乌龟的手拽松了他的领带:“因为你淋雨了,要换一身衣服。”
  商行箴上二楼洗澡了,寒秋的气温对他来说没什么,他却在开了恒温系统的浴缸里泡足半个小时,直到壁架上的手机振动。
  他按下排水按钮,披上浴袍后接通来电:“抽出空了?”
  “稍微为兄弟你抽出了一点,聊完就跟老婆去看电影。”程慕朝很重情重义的样子,“说吧,什么事?”
  商行箴把今晚跟顾清姿说的计划原封不动给程慕朝又陈述了一遍,那边摩拳擦掌的同时又有些不解:“为什么我老婆要比我先出面?”
  商行箴道:“你的手段太臭名昭著了,齐文朗不是傻子,脑子一转弯就猜得出我们在联合搞他,你更适合在他黔驴技穷的时候给他当头一棒。”
  “操,说得你自己好像很干净似的。”
  “不干净啊,”商行箴低笑了声,“对付齐家那帮小人就得使阴招儿。”
  程慕朝也笑:“你真行。”
  正事谈完后电话里一段长长的沉默,程慕朝最先忍不住:“不是,你没事儿就挂了呗,搞得咱俩难舍难分似的。”
  隔壁房间传来瑟瑟琴声,商行箴从浴室出来,摁亮落地灯,坐进临窗的小沙发里,这个位置离时聆房间的露台近,能把琴声听得最清晰。
  冷不丁地,商行箴问起程慕朝过去的私事:“慕朝,你之前不是跟一个刚成年的大学生好过一阵子么。”
  刚才聊正事时涉及到秦玄,程慕朝特地打开了免提让正在削苹果的人一块儿听,此刻手忙脚乱关掉,捧起手机往书房里走:“你他妈,这可不兴现在说啊。”
  商行箴也没想好要不要问,索性趁此打消念头:“那算了吧。”
  “你问都问了,一次性问完吧。”程慕朝警告道,“下次别提了啊。”
  没认识秦玄前程慕朝跟别人谈过,是一个债务人的儿子,人家里宠上天的宝贝小孩被他拐上床折腾了小半年,那人商行箴见过,程慕朝带他出来喝酒的时候他就伏在程慕朝的肩膀一句话也不说,像个听话的宠物狗。
  “你跟他不是挺合得来么,后来怎么分了?”商行箴问。
  “操,”程慕朝好喜欢骂脏,“能不分吗,一开始多招人稀罕呐,结果都他妈是装的!”
  这段感情在外人看来就是无疾而终了,连商行箴都不明真相:“怎么没听你说过?”
  不提还好,程慕朝气急败坏道:“这么丢面子的事我能往外说吗,妈的,他看中什么我就给他买什么,后来怎么着,他私下全倒卖了,捞够了钱拍拍屁股走人了!”
  是有够丢人的,商行箴说:“依你的个性不该是把人绑回来折个胳膊断个腿再扔出去么。”
  程慕朝道:“算了吧,耍是被耍了,但我那几个月也是真的舒服过,何况后来我遇见我老婆了,那小子算个屁啊。”
  听得出来对方的口吻带着些许不甘,并且这种不甘不为被耍弄的感情,纯粹是为赔进去的钱,商行箴握着电话闷笑,笑了一会儿猛然止住,抓过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
  程慕朝知道他想什么:“不是我说,我第一眼见到齐家那小儿子就觉得那感觉有点像,看着没什么城府,都是特乖特粘人。”
  商行箴本意不是想听这些,他皱眉道:“我跟你能一样么,我拿他干什么你不最门儿清?”
  “你自己听着能信?”程慕朝问个简单的,“你给他砸过钱没?”
  商行箴屈指蹭了下鼻梁,林林总总的不说,他最先想到楼下的娃娃机。
  “是不是?”程慕朝幸灾乐祸,“还说拿他来牵制齐家,屁吧,别到最后被狼崽子反咬一口。”
  商行箴被一通电话搞得心烦意乱:“你不是要去看电影么,还不去?”
  “靠,刚才谁不肯挂电话的?”程慕朝叨叨,“挂了,有空约。”
  电话里空余短促的忙音,混进隔壁未断的琴音里。
  商行箴撂下手机,站起来理了下衣服,把睡袍腰间的绑带随手一绑,穿过走廊到时聆房间,倚着门框等对方琴弓顿住,才叩响了门。
  时聆回过头,将小提琴从肩头撤离。
  “练完了?”商行箴问。
  时聆把谱架搬回室内,搁下琴几步奔到商行箴跟前:“歇一下,刚才练的是《海滨音诗》。”
  商行箴问:“不练帕格尼尼了?”
  那本弄出了折痕的书被时聆塞到书架上了,就夹在两本精装图书中间。他抿着嘴笑了笑,摇头:“先不练了。”
  从他眼神中看出什么,商行箴不提那茬了:“天冷了,别在露台上练。”
  “好。”时聆低头看他腰间的绑带,“叔叔,蝴蝶结不是这样绑的。”
  不管打领结或是束武装带,商行箴都要比系蝴蝶结要在行,他问:“想教我?”
  “可以吗?”时聆问。
  商行箴没动,语气有点欠:“你倒是教啊,不过我这边没学费支给你。”
  “又不难。”时聆突然伸出手,攥住绑带尾端轻轻一拽,原来的结顿时松散,商行箴身前两片交叠的布料因没了束缚而敞开。
  挺猝不及防的,商行箴还没抬手遮挡,时聆先着急忙慌薅住两片衣襟掩盖回去,赧然抬脸:“你怎么这样!”
  “我怎么了,现在谁吃亏?”商行箴眼见着时聆冤枉人,“我刚洗完澡就去接来电了,哪顾得上穿别的?”
  时聆抓着商行箴的睡袍松手也不是不松也不是,最后一闭眼,摸索到他腰间的两根绑带。
  他闭眼,商行箴便明目张胆地打量他,想他确实没什么城府,心思都写在脸上;还特乖特粘人,放学没见着他就非要等到他一起回家,趴在他背上伞撑得比谁都稳,一滴雨水都不让他沾上。
  那要是狼崽子反咬一口会变成什么样,不再追在他身后喊叔叔,给他发消息不再附带pleading face,每天练完琴不会分享曲子的名字……
  等商行箴漫无边际设想一堆,又想起自己跟程慕朝的本质并非相同。
  一番未雨绸缪,商行箴被收紧的腰间扯回神,时聆打好了蝴蝶结:“好了。”
  商行箴问:“跟同学约了几号出去?”
  时聆答:“二号。”
  “上午?”
  “应该是下午吧,”时聆不知道张觉他们定没定,“我觉得他们上午起不来。”
  商行箴正色道:“上午我要去洽谈,老周会过来载我,你也一起去,让他顺路送你。”
  “好,”时聆说,“是跟公司的副总谈吗?”
  商行箴心道怎么总揪着顾清姿不放:“不是,不过她也去。”
  前一晚的坏天气,隔天便放了晴,四人群聊临睡前约定过早上九点线上集合连麦做作业,谁迟到谁二号请吃饭,于是还没到九点,几人就纷纷扣1。
  张觉:1,刚陪我姥打完太极。
  陈敢心:1,刚遛完汉堡,帮它捡了两次屎,气死。
  夏揽:1,辛苦憨宝,时聆儿人到了没,再晚一分钟请吃饭。
  张觉发了个摆烂一分钟倒计时的动图。
  时聆因名字谐音而更喜欢别的数字,每次签到都独树一帜:0,刚逗完叔叔的大乌龟。
  夏揽:……?
  陈敢心:张觉上次说……
  张觉:我没说!时聆儿我啥都没说!
  夏揽:听着,咱四个没有秘密。张觉,你先别激动,把你从恐同群体拽出来,时聆儿功不可没。
  时聆:?
  张觉:你他妈能不能别颠倒黑白啊!
  夏揽:总而言之,时聆儿,上次张觉说你被那个叔叔包养了,看来他所言不假。
  ……………………………………………………
  晚上九点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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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叔叔加油
  摆烂一分钟的动图已经循环了不知多少遍,群里静得出奇,夏揽的总结一度让群聊陷入冷场状态。
  受害人之一张觉发了长长的文字上来:时聆儿你听我说,我的原话绝不是揽子说的那样,上回咱四连麦不是说起你的叔叔吗,后来揽子私下问是哪个叔叔,我说“非亲戚关系的叔叔,时聆儿还开玩笑说自己被包养了”。
  夏揽火上浇油:看吧,那我上面也没说错啊。
  张觉快崩溃了:你快少说两句吧……我说了时聆儿是开玩笑,你做总结好歹带上狗头啊。
  为免酿成绝交事故,陈敢心赶紧蹦出来缓和气氛:连麦连麦,都写作业!
  她最先发起视频邀请,其余三人陆续入镜,几人齐齐观察时聆的反应,看他撑着脸笑,都松了口气。
  张觉心情历经大起大落:“妈的,时聆儿你不出声是在看笑话呢。”
  时聆摸了张卷子摊开,写上姓名学号:“我不懂你们话题怎么莫名其妙跳到这上面去了。”
  夏揽说:“你不是说了你刚摸完大龟回来么,可能是张觉误会了什么,把咱几个都带歪了。”
  张觉:“又他妈赖我!”
  时聆迟滞地反应过来,无语了:“我走开一会,你们等等。”
  他把手机往新买的支架上一搁,跑下楼把昨晚陪他吃饭的乌龟抱上来凑到镜头前:“是这只,叔叔家里有八只,据说这只最听话。”
  夏揽说:“哦……还真挺大的。”
  一阵兵荒马乱,终于能开始写作业,各自进度不一,但两小时静心做下来效率都还算高。
  陈敢心设定的闹钟响了,她一手关停,屏幕中气氛松动,像考完试交卷后。
  张觉扔下笔抓过手机:“妈的,好烫。明儿约几点啊,在哪会面?”
  夏揽:“还是在校门口吧,十二点集中,然后去吃附近的黄焖鸡米饭。”
  陈敢心托着下巴噘嘴:“可我想吃它隔壁的烤肉小酒馆,他家酿的桂花酿可好喝了。”
  夏揽坏笑:“吃什么烤肉小酒馆啊,晚上我带你们去点有新意的地方。”
  “晚上?”时聆俯身把爬进桌底的乌龟抱出来,“有多晚啊。”
  夏揽摸摸鼻子:“应该?也不用很晚。时聆儿你叔叔有给你设门禁吗?”
  时聆心里打着算盘,只要他又劳烦商行箴来接他,那他门禁的时间就相当于商行箴把他送到家的时间。
  晚上睡觉前时聆把明天出门要穿的衣服挑出来放在床尾榻,不知是商行箴授意还是孟管家闲来无事,他的衣帽间被填充得越来越满,但凡他穿过的每套都意外的合身。
  除此之外,风格迥异的鞋包配饰也分门别类摆满了整面柜子,时聆平时穿着打扮没那么讲究,但首饰台上未拆封的香水他多看了两眼,还特地打开闻过,香水前调跟那天他在商行箴身上蹭过的别无二致。
  他后来上网了解到,它是高定私藏系列的阿拉伯玫瑰,如果当时他在商行箴身上闻到的是偏甜的后调,也许他会情不自禁拥抱对方更久。
  今晚商行箴迟迟没有过来,时聆坐在床尾榻发了会儿呆,随后跑上露台趴栏杆上冲商行箴房间的露台张望,那边儿黑漆漆的,他不确定商行箴是睡了,还是留在书房里伏案忙活。
  房门没落锁,外间的灯也留着,时聆从衣帽间拿了香水回来朝被窝里喷了喷,带着倦意蜷了进去。
  冷天总催人入眠,何况包裹全身的香气会令人构想一堵温暖的胸膛,昏昏欲睡间时聆似乎感觉到有人逗弄了一下他的眼睫毛,他难辨梦境和现实,但第二天醒来发现外间的灯已经关了。
  白天十六七度的天气,时聆穿牛油果绿的圆领毛衣,图方便背一只黑色斜挎胸包,肤白的人在人群中会很抓睛。
  他昨晚没机会问商行箴上午几点出发,以免耽误对方时间便起了大早,换好衣服过去发现隔壁的房门敞着,站在门外却窥不到床上有人。
  时聆隐隐听见衣帽间细微的响动,他掌着门框朝里喊:“叔叔。”
  “起床了?过来。”商行箴没探头,在里间招呼他。
  纵然日夜经过,但这是时聆第一次踏入商行箴的房间,跟他那边的有所区别。
  这边没有以墙间隔的学习室,网格落地窗前空间宽敞,小型电子恒温酒柜置放在落下一半的简欧窗帘后,临窗是小沙发和圆桌。
  桌上摊着份文件,酒杯中的红酒还剩底部的浅浅一口,时聆猜测商行箴常常亮上这里的灯,借月色和红酒醒神,跷腿坐在沙发里处理未完的工作。
  商行箴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却久不见人影,他系着扣子走至门边,正巧见着时聆在昂首对着他的酒柜神游。
  “发愣呢?”商行箴说,“看上哪瓶酒了,改天教你喝两杯。”
  时聆转过身,商行箴差不多穿搭好了,白衬衫打底,深色马甲凸显比例优越的宽肩窄腰,等他回答的间隙,商行箴又披上一件灰色西装,沉稳又干练。
  还住在齐家时时聆也频繁看见齐文朗在穿着上下功夫,但他才不屑多看一眼。
  听得出商行箴的语气中带了戏谑的意味,时聆走过去,逞能道:“我怕你喝不过我。”
  “懂行?那不用我教了,今晚就请你尝尝你没喝过的。”商行箴站在首饰台前挑配饰,“过来帮我看看哪个胸针更合适。”
  搭配得这么考究齐全,时聆问:“要见很重要的人吗?”
  商行箴发现时聆看问题总是很简单:“比起人重不重要,洽谈更看重对方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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