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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美艳的他-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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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老人,一个偏瘫一个中风,全都去了医院,都是治不好的病,我好不容易赞起来的积蓄,想要为以后做一个小家的积蓄,全都送了医院。”

    “后来,医院竟然不肯收了,没得治的病他们嫌占床铺……没办法,我只能托人将两老人送进疗养院,两个老人一个完全没有自理能力,一个痴呆,都需要专门的护工看护,一人配一个护工还不够,日夜都得有人守着,不然怕出意外,所以我请了三个。三个护工费,疗养院的费,老人的生活费,还有不时的医药费,诊疗费……程程你知道,这个数字累积起来有多可怕?”

    “我拼命的工作,希望多拿点奖金,可这个费用像无底洞,永远填不满……甚至我还得背负十几年,甚至几十年……”

    詹程程呆呆听着,他竟然隐瞒了这么多,原来他家里出了这么多事,她知道他难,却不知道他这般难。

    家里有一个偏瘫患者就能拖垮全家,再加一个痴呆的中风老人,且这些病患的费用还不是一时的,甚至要持续十几年甚至二三十年,直到些人离世为止。这是怎样的一笔巨债,她都不敢想象,才出社会没几年,年轻的陈默安身上就背了那么重的包袱。

    陈默安还在笑,他终于将目光投到了她身上,许是这几天的病情,反而让他有了破釜沉舟的意味,那些隐瞒太久的痛苦与纠结,他不想再瞒了。

    “我知道,如果我跟你坦白这些,凭你的性子,你肯定不会介意,甚至你还会跟我一起承担,可是我怎么能做得出来?”

    “我不敢想象这个场景,我的收入全部填补我的家庭,就连你的也要投进去,你大好的青春,别的女孩子在这个年纪,享受爱情,纵情恣意,吃大餐用品牌,你却省吃俭用跟我一起填这个无底洞。”

    “程程,我怎么舍得呢?跟你在一起,是我在这世上最快乐最单纯的时光,那么好那么好的你,我怎么舍得!”

    “爱一个人不就是要给她世上最好的吗?哪有我这样的呢?”

    “我挣扎了很久,后来,你跟盛星河在一起了,我就想,这样也好,我不能拖你去受苦,你跟着他,也许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可人心就是这么矛盾,我希望你幸福,可看你们甜蜜,我的心又像被利刺一样不断的扎,我想远离,不要再看你,可是我的心不受控制,它还是像一样,总是想靠近你,想关心你,想知道你有没有吃好,有没有睡好……我想念以前每天晚上,我们打完电话,你跟我说晚安……”

    “我无数次痛恨这个命运,但凡它给我一点点喘气的机会,我也不会挣扎,这么绝望……过去,我无数次站在西郊看到的那个楼盘上,想象着还有多久可以付个首付,欢欢喜喜在房产证上写上你的名字作告白,然而,那一天却离我越来越远了……跟着你一起,越来越远了……”

    “如今,你都要结婚了……呵……再一分开,就是一辈子了……”

    陈默安扶着床头,像是千言万语找不到任何词来形容这一刻的感受,只能摇头笑:“呵……”

    这一晚亢长的一番话,虚弱中的他像是用尽了力气才说完,这压在他心底的话,压在他心底的枷锁,太久太沉了。他笑着,笑容苦涩,满目凄怆。

    詹程程也沉默着,久久不语,只觉心里异常沉重。

    诚然她对陈默安已不再如从前,可她的内心深处,他永远是那个跟她一起亲密长大的男孩,那么多岁月,他们曾是彼此的陪伴,也是彼此的倚靠,那些年,他的苦,他受的磨难,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她这一刻说是悲伤,倒不如说是与他命运的共鸣。那个站在命运最痛苦底层,不断想往上爬,却又不断被践踏下去的男孩。太苦了,这些年,命运对他太不公平了。

    忽然间眼角一热,竟有湿润感冒出来,她不想让他看见,扭头,看向身后的窗户。

    六点半的天,已经黑了,窗外浓云密布,空中竟然还有雨丝飘摇。

    下雨了?!

    雨丝纷纷,也淋向了商业街。

    大多围观的路人已经跑了,求婚现场空荡荡。

    只有盛星河还在站那,目睹着雨中越发狼狈的场景。

    雨是十多分前下下来的,那会他还盼着她来,想尽一切办法护住这表白的一切,然而无济于事,她没有来,大雨也淋湿了这里的一切,精心布置的鲜花墙被雨打东倒西歪,风还将不少花吹落,地上摆着的巨大粉烛阵浸泡在地上的雨渍里,天上为了助兴的飞机早就不见了,就连请来的上百名手握气球,一起放飞求爱誓言的粉丝阵也都散了去。

    这原本热闹浪漫的场景,在这一刻的风雨中,毁了个七七八八。

    只剩盛星河站在雨中,面对满目狼藉,而他要的等的人,至今都没有出现。只有江奇撑着伞,在旁边说:“要不,再打个电话试试。”

    盛星河又拨了一个过去,嘟嘟嘟的忙音,没有人接。

    方才大雨落下之时,他再顾不得什么偶遇的惊喜,开始拨电话,可他等的人不仅没有来,甚至连电话都没人接。雨丝打到他身上,冰冷冷的,他身子似乎都等麻木了,全然不想避。

    江奇担忧地看着,他懂盛星河这会的感受。

    这本应该甜蜜相拥的一幕,东奔西走,筹备两天,满腔欢喜,结果在这猝不及防的大雨以及对象失约的接踵打击中,荡然无存。他几乎是看着盛星河的期待渐渐变成失望再变成阴沉。

    雨渐渐淋湿了盛星河的衣服与头发,他仍然不肯躲避,只握着手机,面对着满目疮痍,一遍又一遍的打。

    无人接听,他呆站了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他突然扭头,在雨幕里问江奇,“你说,我是不是也跟你那个同事一样?”

    “什么意思?”江奇没反应过来。

    盛星河目视着雨丝,失魂落魄:“就是结婚的前夕,对象跟前任跑了啊?”

    “不会。”江奇赶紧安慰,“不可能,小蘑菇不是那样的人。可能真是什么事耽误了,你别瞎想,咱再想想办法,去哪找她……”

    盛星河神色微变,甚至看得到眼里的脆弱。

    他嘴上这么说,心底终是希望如江奇所说,像是濒临绝望的人,怀揣着最后一丝希翼。

    可就在这时,一直无人接听的手机终于通了。

    盛星河赶紧出声,詹程程的声音也同时传出来:“盛星河,你怎么打……”

    她话没说完,那边传来一声叫,然后便是紧张在乎的一喊,“默安!”

    电话便断了!

    只这一瞬,江奇能明显看到,盛星河脸色大变。

    最后一丝希翼彻底被捏碎,在这未婚夫满怀希望求婚的日子,未婚妻当真跟情敌在一起。

    江奇都能感受得到盛星河的震怒与绝望,他张口想劝,可“砰”一声大响,盛星河猛地砸了自己的手机,冲向雨幕。

    那边,公寓里的詹程程还在试图扶起陈默安。

    方才陈默安说了那些话后,虚弱的身子经不起耗,竟然剧烈的开始咳嗽,止都止不住,咳得面色涨红不说,像是快要把肺咳了出来。

    詹程程见情况严重,赶紧打电话叫医。

    可一摸手机竟不在兜里,应该是刚刚在客厅放优盘时,随手放到茶几上,她便去客厅拿,这一拿起手机,才发现盛星河竟打了十几个电话。

    她立马回拨过去,结果还没来得及跟盛星河说话,房内原本半靠在床头上陈默安突然一倒,软软瘫了下去。

    她吓了一跳,冲过去察看,果然陈默安太过虚弱,厥了过去,詹程程吓得厉害,迅速打120,可电话似乎被其他人占了线,一时拨不通,她又急得回去掐他的人中,混乱中她想起以前某个学医的同学说过,如果是太虚弱了而晕厥,喂一点生理盐水会有好转,要是没有,就在温水里兑一点糖盐同样有效,她马上去厨房弄了点糖盐水,喂给陈默安。

    陈默安这会完全没有意识,她只能将他扶起来,他个子比她大,她一时扶不起来,折腾半天才将他拖起来靠在床头,然后捏开他嘴巴,将糖盐水慢慢喂进去。

    陈默安闭着眼,许是病太久无人照料,嘴唇干裂,遇到了温水,本能的往下咽,可他一边喝,一边仍是浑身无力,毫无知觉,身子不由自主又往下滑,渐渐就靠到詹程程肩上。

    詹程程坐在床头,急着喂他,没顾这么多。身子被这么重的男人靠着,好不容易喂了半碗下去,詹程程也累得额头出汗,就将碗搁在了床头柜,打算缓一口气,接着喂。

    这时忽然听得外门一响,有脚步进来,特别重的声音,“剁剁剁!”像是携卷着滔天的怒意。

    詹程程一惊,这才想起来,自己进来时急着放u盘,外门都忘了锁,是虚掩的。

    她抬头想看看是谁,目光倏然定住。

    “盛星河……”

    可眼前那个面孔是,气质又不像。

    不再是往常对她言笑晏晏的盛星河。眼前的盛星河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浑身湿漉,衣服、头发、鞋子都在滴着水……听着屋外大雨噼啪响,难道是大雨淋过来的?

    詹程程刚想问,却被他的模样骇住。这一刻的盛星河,浑身凛冽,散发着骇人的气场,红着眼,捏着拳,像是十几年前,她第一次见他,那月下恐怖暴走,灭了一条街的修罗少年。

    他慢慢往前走,越逼越近,气场越来越强,詹程程第一次觉得他这么可怕。

    她在看看身边,陈默安还靠在她身上,两人并肩倚在床头,怎么看都容易让人误会。詹程程赶紧解释,“盛星河,不是……”

    可话刚出口,眼前人影已经一晃,冲入了卧室,随后詹程程身子被撞得一晃,身边陈默安已被盛星河一把拽住胸口,直接拎了起来。

    这要放在平日,两男人正常情况下动手,陈默安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可现在病中的陈默安压根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盛星河拎着他,砰砰两拳过去,快得让人目不暇接。

    詹程程惊的扑过去,死命去拦。

    “盛星河你住手!”

    “住手!”

    “他病了!”

    “病了?你们两在床上病的?”盛星河暴怒出声,“在床上治病吗!!”

    他拎着陈默安,剧烈地晃着他,“少装死!给老子起来!”

    “老子忍你太久了!!”

    陈默安在这样重的击打下,还真睁开了眼,可他半点力气都没有,挣扎了下,似乎十分痛苦,詹程程吓的心慌,试图拦在两人之间。

    “盛星河,你停!你给我停!!”

    可她这样一拦,盛星河怒火反而更盛,如果说方才打陈默安还有最后的克制,那现在全都没有了,他眼眶通红,暴怒的狮子般,冲过去将地上的陈默安揪起来,拳头砰砰砰落到陈默安身上,砸得都能听得到声音。

    “起来啊!孬种!!”

    “起来!!!”

    随着这声震彻屋顶的咆哮,詹程程吓得心狂跳,她看到陈默安脸色发青,呼吸像是都不能喘过来,再这样下去真要出事了!

    “停!!”詹程程猛地扑过去,用尽全力拽住盛星河,便是这一下,她扑倒了他,激烈中似有什么东西清脆一响,有暗影飞出去,砸出破碎的声音。

    而她的情绪也再忍不住,吼道:“盛星河你疯了!!”

    她声音从未有过的激烈,紧盯着疯狂中的男人。

    这吼叫的过后,却是骤然而来的安静。在这刚刚疯狂的激烈中,静得让人心慌。

    有“滴答、滴答”的声音响起,在寂静中如此清晰刺耳。



    第90节

    詹程程呆呆低头,就见地板上一滩红色,顺着那红色往上,是盛星河的胳膊,白皙的手腕竟有十来厘米长的血口子,血不住往下流。

    而他身边不远处,是摔了一地的瓷片。

    詹程程刚才扑过去拦他,衣服带动了床上给陈默安喂水的碗,碗几乎是借詹程程前扑的力气,重重砸向盛星河,又在地上摔裂,飞溅的碎片直接将盛星河的手腕割伤。

    詹程程不知道那碎片具体割了哪些筋脉,但看那伤口极深,血越来越快的往下涌,比电视上割腕的画面还吓人。

    地上很快汇集了一滩红色,狰狞而刺眼。

    詹程程吓到了,她上前想帮他捂住,可盛星河却退后一步。

    跟方才激烈的打斗不同,眼下他脸色苍白,像是绝望到极处。不知是伤口痛极还是心口痛极,他紧盯着她,语气缓慢而森冷:“詹程程,你说过,你会永远把我放在第一位。”

    他举起他满是鲜血的手,“这就是你的承诺?”

    詹程程有些无措的摇头,“不是这样,我不是有心……”

    盛星河却听不下去,他不住后退,脸上甚至在笑,有撕裂的痛意在他眸中浮起,这阵子所有恩爱与痛苦仿佛在刹那破碎幻灭,他紧盯着她,最终表情一冷,满眼决绝。

    “既然你最在乎的始终是他。”

    “那詹程程,我们分手!”

    “不……”詹程程一瞬睁大眼,伸手去抓他,可盛星河已经转身走了。

    “盛星河……”詹程程追在后面,拼命想拦他,盛星河回头看她,可也是最后一眼,那双眼睛什么温度都没有,除了冰凉,只剩决绝。

    接着他用力拂开她的手,冲出了屋子。

    第93章 求婚

    詹程程在医院守了个通宵。

    昨晚跟盛星河发生争执后; 他撂下一句分手就走,完全不给詹程程解释机会。詹程程想追过去拦住他,又担心屋里的陈默安出什么意外; 最后还是去喊120。

    救护车要求她作为亲友陪同,她又跟去了医院。

    陈默安被盛星河打伤; 詹程程心里过意不去,所幸去了医院医生说皮外伤无甚大碍; 倒是高烧让人担忧,陈默安已经烧了好几天了,医生说有些严重。

    一面担忧着陈默安,詹程程另一面担心着盛星河; 不知道他伤势如何; 恨不得长翅膀飞去他身边; 奈何陈默安这边无亲无故,她必须留下来。

    坐在医院的长廊上,她给盛星河打电话,可一个接一个,就是没有人接。

    想着多半在气头上; 不肯接电话; 詹程程便想着等天亮回家,再慢慢跟他解释。

    就这样在医院坐了一通宵; 直到早上郭姐他们得到消息,从公司来了几个同事帮忙照料,詹程程才得空回家。

    站在门口; 她准备了许多解释的话。

    可推门便是一愣,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息,再往前一看,房里异常空荡。

    ——所有关于盛星河的东西,全都消失了。

    从衣服到生活用品,盛星河将他所有东西,统统搬走了。

    詹程程环视着空荡荡的屋子,不敢相信,她拿起手机,迅速拨盛星河电话,始终没有人接。

    她又去拨江奇的,可江奇也不接。

    詹程程不死心,开始出门找。

    她去了盛星河的公司,没有,去了平时盛星河爱去消遣的地方,也没有,末了还去了盛宅,同样没有。

    一无所获的詹程程回到家,天已经黑了,屋外暗沉沉的,盛星河的电话仍旧打不通,她看着深浓的夜,有些沮丧。

    想了想,她又去拨江奇的,好拨歹拨,江奇终于接了。

    “哎!”那边江奇接了后却是长长的叹气,并不告诉詹程程盛星河去了哪,只是说了下盛星河的伤没什么大碍,昨儿夜里已经去医院包扎好了。

    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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