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杀美人-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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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行动组的待遇比较好,配备单人间,虽然不大,但够用了。我关上门,掂了掂浸了血的白金色长发,径自走到桌边拿起剪刀,将及腰的头发削到了齐耳。
染血的发丝落了一地,我面无表情地点燃一张纸条,扔到了头发中,白的红的转瞬变成了黑的、焦糊的一团。
真丑。
又臭又丑。
…
第二天我去武装部报道的时候,昭瑶见到我的新造型,有点磕巴地打了个招呼:“宁宁宁宁红尘,你怎么换发型了?”
我摸了摸头发,笑着望向他:“我想了想,战斗时留长头发还是有点不方便,所以就把它剪短了,怎么样,帅么?”
昭瑶这别人说什么他信什么的憨货,果真不疑有他。他摸着下巴打量半天,中肯的评价道:“虽然还有点娘,但不会一眼看上去让人以为你是芭比成精了,不错。”
说着,他的目光掠过我的头发,停在我的脖颈上。那里系着那根他送给我的粉色发带。
他又一次重复,耳根有点红:“咳,我的意思是,很不错。”
昭瑶今天的心情明显很好,我明知故问:“头儿,遇到什么好事了,这么开心?”
他愣了一下:“有么?我怎么没发觉?”
真是个傻子。
我摇了摇头,跟他打招呼:“今天恰好要重新录磁,我现在去巫先生那里做报告汇总,狗瑶你这记得及时交接签字,别把我拦在门外面了。”
玉京春总部作为军事基地级别的重要指挥中心,保密措施是很严密的。总部大门的信息一周就要重新登记一次,像特别行动组这种保密级别仅次于情报部的部门,除了虹膜指纹等验证手段以外,记录着身份信息的磁卡更是两天就要重录一次。
巫商对我借调就是截止到这个任务结束,我给那垃圾做完汇报以后就可以返回原职了,所以才提醒昭瑶别忘了补录我的信息。
他今天这么高兴,也是因为这个。可笑这家伙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明明信息素里已经是满得快要溢出来的兴奋了。
要不是我对外一直宣称自己未分化,而未分化的人无法感知到信息素的存在,我都想拽着他的领子,让他收收自己身上那股发情的味道!
真是的,这孩子到底是被什么样的人教出来的啊,怎么迟钝到了这个地步!?
昭瑶伸手接住我甩给他的身份卡,无意识地捏着嗅了下——我看得眼角一抽,昭瑶,你再闻也闻不到信息素的——然后把它收进了口袋里:“我送你。”
“……”我十动然拒,“还是不了吧,头儿,这段路我都走熟了。”
昭瑶却已经拽着我的手腕,不容置疑地往前走了:“这叫有始有终。”
我:“……”行叭。
作为遵循着社交规则活动的人类,为了免除尴尬,常会进行些没有必要的对话。或可称之为“寒暄”。
现在我和昭瑶在进行的,就是这种低效且无聊的无效对话。
“在玉京春还习惯么?”
“还行吧,反正都这样嘛。”
“啊……哦,那,这两天怎么样,我是说,在巫商手下怎么样?我没有打探情报的意思,只是……”
“没事没事,我懂你的意思。巫先生嘛,你懂的,反正我是你的人,他总不至于直接整死我。姑且算是不好不坏吧。”
“瞎说什么‘我的人’啊你这人,既然是混血就把语言学好再说话!……咳,我的意思是,嗯,这样啊。”
“嗯嗯,是的。”
我回给他一个营业性满满的爽朗微笑,果断结束了这段令人不耐的寒暄。
快到情报部的时候,昭瑶踌躇再三,再次挑起了话题:“喂,宁红尘,一直没来得及问,你最近都住哪?”
“宿舍啊,怎么了。”
昭瑶高高挑起一边眉毛:“以你的职位…单间?”
“单间。”
他满脸迷惑:“我们部来钱那么快,为什么你不住套房?”
“因为想攒钱。”
我老老实实道。
“你给我搬出去,找个好房子住。想买什么?我给你买。”
“啊这……不好吧。”
他满脸写着不以为意:“你是我的手下,有什么不好的。”
这蠢货,明明在用Alpha追马子的态度在养我,还硬说自己照顾手下。
“可我要攒钱买的东西,就是想送给你的啊。”
有了巫商这人间垃圾的衬托,越发显得昭瑶多么可怜可爱,一个月之前,我就决定给他件礼物了,只是看重的那个有点贵,我得攒攒钱。
“……”
昭瑶愕然地望向我,耳朵陡然红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答应过来,咬牙切齿、斩钉截铁地说:“你给我搬出来——我出钱!在刑房受过多重的伤,你自己没点数么?宿舍那么阴冷,你也不怕得关节炎。”
忽然被凶,我:“……啊。”
“‘啊’什么‘啊’!”他像是恼羞成怒一样,语气愈发暴躁起来,“明天就搬,知道么!账单我来签!”
……他真的给的太多了。
…
昭瑶是部长,他的权限足以进入情报部本部里。巫商的活动地点,大部分时候都在那个王府的主院,那里就是他的地盘,昔日的书房就是他的办公室。
别说其实跟这人还挺搭。
昭瑶走到主院的庭院里就不肯再走了,这又是另一个我很想吐槽的点。求偶方面另说,他在划地盘时真的很有Alpha自觉,无论是在医疗部门口挑衅傅白雪那个Beta,还是不肯进入巫商这个未分化者的地界——领域意识也强得有点过分了点吧。
我带着通宵赶出的报告,独自进入了巫商的办公室。年头太久的建筑总有种阴森感,每次我抬步迈入门槛,总觉得自己是迈入了巨兽的口中。
巫商早就在里头等着了,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看我进来了,还托着腮笑吟吟地打了个招呼:“早上好,阿宁。”
好恶心。
我忍住反胃感,对他行礼后,开始进行任务汇报。
“……他确实是我们查到的那样,是通过沽口的走私船运送激发剂,可那只是那批货中的九牛一毛。根据我的判断,阿詹此人,只是被扔出来迷惑视线的烟雾弹,他对更深的内幕一无所知。不过,他所掌握的定向转化剂的来源,倒是很值得玩味。”
“据他所说,那是两个月前,有人主动上门提供的,说是要将他那里培养为一个‘直销站’。但我怀疑,那里其实只是被幕后的人当作了试验场,为的不过是要收集更多是实验样本。那些药剂我检查了一下,明显是半成品,我判断阿詹租用的地窖附近,应该有盯梢的人员,昨天我们的行动比较隐秘,他们应该还没有发现,现在去抓人的话……”
在我汇报的时候,巫商一直在用水彩笔涂抹一本厚厚的填图册。
这是他的爱好,每次我过来,都能看到他的案头放着不同样子的填图册——还不是神〇花园这种面向大人的,而是那种很幼稚很简单的,印着黑白线条的袋鼠之类卡通图的幼儿类。
对此我毫无感觉。我汇报工作是我的事,他不想听是他的事,反正我做了我的工作就行。
但这次他难得打断了我。
“阿宁不用说啦,不好意思昨天忘记跟你讲,其实这些事我早就知道了来着。”
“……”我看着他,心中渐渐涌出不好的预感。
巫商假惺惺地说:“说起来有点对不起你啦,其实那些情报,我们早就探查得清清楚楚了。再派你过去,其实是老大的特意交代,要我发给你的任务来着——因为阿詹这个人实在是太蠢太好笑了,大概因为他蠢得不可思议,所以还挺有趣的。”
“所以我猜,老大是想要把这么好玩的人分享给你吧。”
他双手合十在胸前,脸上挂着清浅的笑意,莲味十足道:“对不起啦阿宁,请原谅我吧。”
我脑袋嗡嗡作响,一时全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任务,而是对我的“考验”。
巫商提前在总部里散播些似是而非的流言,就是为了孤立我,好叫昭瑶松口,把我调到情报部来。这样,我没了依仗,也没了获取信息的来源,等于是个瞎子聋子。接着,他又精挑细选出这么一个任务,就是为了观察我的反应。
恐怕傅白雪也是他们派来监视我的人,一旦我有威胁玉京春的举动,傅白雪绝对会第一时间把枪口指向我!
所以傅白雪才说“只是在印证一个猜想”,所以巫商才说“任务不重要”——
这帮……畜生……
巫商温温柔柔的话语传进我的耳里:“不过道歉也只是走个形式而已,因为你只是个不懂人心的人偶嘛。”
不懂人心……?
对了,上次巫商也这么说过我,虽然对死物的观察很敏锐,却对人心的了解太粗浅,才会三番四次地翻车。
这些王八蛋,三番四次地把别人比成人偶,到底是什么垃圾爱好?
他们难道不也是他人手中的提线人偶么!?
…
下一话:残酷天使④
“巫先生,您倒是……出乎意料地记仇啊……”我断断续续地笑道,“初见时揍您的那一顿……被您记到现在……终于还给我了……是不是很开心?”
他按上针头,轻巧地将那管药剂推进了我的后颈。
作者有话说:
我错了没想到字数又爆了。
下章阿宁就要分化啦。终于分化了操,有哪个abo文像我一样写到20章主角才分化的啊!
第23章 二十一、残酷天使④
二十一、残酷天使④
“阿宁看起来好生气啊,天啊,我好怕啊~~~阿昭在外面吧,你猜我要是现在叫的话,他会救你还是救我?”
一提到昭瑶,我几乎被怒火烧化的大脑勉强降了些温。
……对,昭瑶,还有昭瑶。一直那么可怜可爱的昭瑶。
巫商看得啧啧称奇:“你还真是喜欢阿昭啊。”
我总算明白每次昭瑶被他叫“阿昭”时,那副吞了苍蝇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了。这垃圾在情绪表达上很有问题,就像他的行为那么Drama那么白莲那么婊,并不是为了获得同情换取好处,纯粹只是为了恶心人。
他对好感越高的人,称呼得就越尊敬,比如傅白雪,两个人认识超过十年了,他还一口一个傅先生。但是对那些他带着恶意或恶感的人,他就会取绰号,比如我,比如昭瑶。
那绰号绝不是亲昵,而是为了恶心我们。他大概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何等扭曲的一个人。不,他根本不配称之为人。
他的视线逡巡一圈,落在了我系在颈间的粉色缎带上,眼中浮现出微妙的笑意。
“被套牢的滋味很不好吧?明明这里烂透了,是你最讨厌的地方,可为了昭瑶,你不得不像条狗一样,被栓住脖子,由着我们对你呼来喝去,任打任骂。”
“……”
大概是仗着我不敢当场杀了他(要杀也只会暗杀),他愈发肆无忌惮地戳我的伤疤,话语里是满带着恶意的好奇。
“说起来,刑房那些人可全都还活得好好的呢。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你来情报部报道时,你们有没有在一间电梯里遇到过?”
当然遇到过。还遇到过不止一次。
他们每个人……每个人的脸,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眼中笑意加深:“——好惨啊,昭瑶的小狗狗。因为成了昭瑶的狗,所以一点爪子都不敢露,只乖乖地袒露肚皮,迫切地展示自己的无害么?”
只听“咔嚓”一声,我手中的钢笔,硬生生被我捏裂了。
“啊呀,好可怕。”
巫商夸张又虚伪地抚了下胸,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阿宁是恼羞成怒,想要对我动手了么?”
……他真的好爱演。
尽管心里已经快气炸了,但理智告诉我,这局是我输了,所以更要保持仪态,绝不能让他再看笑话。
我学着他的轻柔口吻开口。
“怎么会,我可是昭瑶的狗啊。昭瑶又是您兄长的狗,我怎么能对主人的主人动手呢?”
“噗……”巫商笑喷,他还给我鼓了鼓掌,“昭瑶是巫参的狗——说得好,继续。”
一副我看你准备怎么反击的样子。
他歪在宽大的办公椅上,而我站在他面前。为了和我对话,巫商不得不仰着头看我,但就算是这样弱势的姿势,他也非常游刃有余。
在我的视角,能看到他好整以暇、兴致勃勃的笑容。
我的手指搭在办公桌的扶手上,轻轻敲了两下。
被单方面输出那么久,我终于决定以更加恭敬的姿态回击。
“我倒觉得,巫先生比我更可怜来着。”
巫商是情报部部长,按理说,这是份要求尽量隐秘的工作。再加上根据我的观察,他也不是渴求外界注意的性格——这两个方面决定了,他不可能会穿着招摇的桃红色外褂到处晃。
而且——他根本不喜欢这个颜色。
这不应该,以他对他那件外褂的宝贝程度——除非那不是喜欢,而是珍重。
一个人为什么会这么珍重一件衣服?
再考虑到那外褂明显大了一号的尺码,和巫商是两年前忽然穿上它的。
两年前啊,多微妙的时间。
我在刑房待了三个月,不算后面被关禁闭的两个月,前面的第一个月,我可是在刑房那群下三滥身上套出了不少东西。
两年前,从前寂寂无名的巫参忽然登位;两年前,几乎从不出二区的昭瑶出了趟远差,回来就成了部长;两年前,前超能力自卫队第二队队长傅白雪加入玉京春;两年前,巫商的衣服忽然换成了桃红外褂。
更微妙的是,这四件事发生的时间,都不超过一个月。
答案很明显了,两年前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底层人员无缘得知的大事,改变了这几个人原本的生活轨迹,造成了一些不可磨灭的影响——比方说,死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而这件衣服,就像傅白雪拇指上的扳指一样,就是那人留下来的遗物。
我脸色挂着恶意笑容:“我虽然是昭瑶的狗,但最起码,昭瑶还活着呀……不像某些丧家之犬,我可是有主人的——”
“——砰!!!”
我心道不好,只来得及微微偏了下身子。那颗子弹险险避开心脏,击碎了心脏下方的肋骨。
在刚才那一瞬,巫商几乎是瞬间拔出别在后腰上的枪,毫不犹豫地向我扣下扳机。一枪过后他还不过瘾,又砰砰冲我的双腿开了两枪。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手部没有一丝颤抖和晃动,快得不可思议。
这是近距离的枪击,不存在缓冲的可能性。子弹进入人体后,产生巨大的冲力,又从我的后背和腿部透出。我踉跄一步倒在地上,大量鲜血从弹孔中溢出,不过几秒,剧痛和失血就让我头晕目眩。
在影视作品里,经常有被射中数枪而不死,或挨了一发枪子宛如吃了颗糖豆的强人。
但在现实里,一颗射进躯干里的子弹,就足够要人命了。就算是射进四肢,子弹的冲力也会震碎骨骼,伤者也往往会面临截肢的下场。
超能力者比普通人的体能素质好得多,我自身的能力也能保证我不会出事,所以我还有五分钟的余裕来思考和急救。
五分钟。足够了
看巫商开枪时那股狠劲我就知道,这人又在演。他根本一点都不柔弱,无论是射击的角度、力道、时间,都非常精妙,是绝对的高手水平。
看他射击后面无异色,连手腕都没有揉一下的行动就知道,以他的体格,三发连续射击的后坐力,他轻轻松松。
……啧,巫商这垃圾,他还有哪怕一个地方,不是装的么?
我抽动手指,艰难地拉出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