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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穿成反派他长兄(穿书)-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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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廉囿于此,最终还是没有说话,薄唇崩抿成了一条细线。
  沈云升注意到了这一个细节,但没有说话。他同周廉交集并不多,只?知道,他是温廷安在大?理寺当值时期的?同僚。
  就这般,众人?各怀心思,开始取道于漯河,经途步入水路。
  下过了一场暴雨,水势调转了一个方向,由?南往北疾然流淌过去。
  筏舟乃是顺势而行,这亦是大?大?节省了朱常懿操桨的?气力。
  真正抵达漠北,是在两日之后的?光景。
  一路上,众人?途经了多个沿海的?府州。
  温廷安有去特?地?了解过那些府州的?情?况,没有靠近战线地?区的?府州县村,受战事牵连并不大?。不过,在近时以来,避免不了会受到霜冻和荒灾。就拿前阵子的?冀州来说,它就受到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地?动。再往前一段时日,则是从岭南运送去漠北的?一批粮食,出现了纰漏。
  思绪回拢,温廷安的?目光望向了那些遭受兵燹、亦或是迫近战线的?府州,那些地?方,就呈现出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景观。
  哀鸿遍野,生灵涂炭,百姓叫苦不迭。
  不少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愈是迫近漠北,这一片疆土的?人?口,便是变得越发稀薄寂寥,当地?百姓的?生存境况,愈是愈发堪忧。
  温廷安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百姓的?生存境况,远比她所想象的?糟糕。
  如果不是出走这一趟,或许,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何为真正意义?上的?「生灵涂炭」。
  抵达漠北军营后,她看到了一望无际的?黄土。
  当下不由?想起一首边塞诗。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苏清秋大?将军本尊,这是一位颇有威严的?九尺男子,披坚执锐,手执长枪,教人?望之生畏。
  苏清秋对九斋少年的?到来,并没有予以多大?的?欢迎。反而觉得他们这些人?,是来添乱来的?。前线战事已然吃紧,今夜在白水寨便有一场硬仗要打,本就教苏清秋头疼不已,加之温廷舜身身中剧毒,昏厥不醒,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温廷安:“苏将军能否带我去看一眼温廷舜?”
  “你是谁?”苏清秋看着眼前这个人?儿,虽是女子骨相,却是穿着三品大?员的?官袍,一行一止之间,渗透着柔韧而温定的?气质,就连谈吐,也是从容不迫的?。
  苏清秋乜斜了此人?一眼,比及听到对方自报家门,苏清秋的?眼神?顿时变得古怪起来,来来回回打量了温廷安好一番,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就是温廷安?”
  温廷安抬起螓首,迎上了苏清秋峻肃的?目光,拱了一拱手,淡声说道:“在下正是。”
  苏清秋没有说话,眉心微微蹙紧,仿佛陷入一场沉思,迩后,他望向了朱常懿。
  朱常懿正在顺走了苏清秋贮藏在军营之中的?一壶酒,觉察到了一道沉冷灼灼的?视线。
  朱常懿有恃无恐地?将这一坛酿酒据为己有,迩后,若无其事地?回望苏清秋:“苏老,你待小?姑娘去见那温廷舜啊,干嘛一个劲儿盯着我?”
  苏清秋太阳穴突突直跳,直呼对方全?名,道:“朱常懿,你他么把?酒给老子放下!暌违这么多年了,你这嗜酒的?臭毛病,怎么还没改!”
  朱常懿无所谓地?笑了下,非但没把?酒放回去,只?道:“你把?这些孩子留下,我就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不给军营添堵,如何?”
  苏清秋与?朱常懿长达三十余年的?交情?,当下,他觉得朱常懿这一番话,有些不太对味,感觉挑不出什么毛病与?错处,但他又不能完全?说他是对的?。
  其实,苏清秋的?实力并不弱,恰恰相反,他当年统领过八十万禁军,不论是调兵遣将,还是家底武学,能力根本不算弱。
  质言之,他与?苏清秋是不分伯仲般的?存在。
  苏清秋在『峻拒』与?『应承』二者之间,来回横跳了一番,迩后,他又望向了那一群青年,青年正直直凝视着他,眼神?掺杂着光。
  这一会儿,苏清秋终于不好再妄自峻拒了,态度松弛了些许,终于说道:“本将军就暂且留你们一夜,看看你们表现如何,本将军忙碌得很,你们自个儿寻事儿做罢。军营生活简陋凄苦,你们能适应的?就适应,不能适应的?现在就可以走了——”
  苏清秋话锋一转,道:“当然,能帮上忙的?,自然最好,若是添乱生事儿的?,本将军一律按军法?处置!”
  苏清秋声如铙钹,话辞振聋发聩,字字句句俱是震荡在听者的?耳鼓之中。
  青年们面面相觑,面容之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退怯之色,反而跃跃欲试,当下逐一谢过苏清秋。
  苏清秋转眸望向温廷安:“你也一样?,明白否?”
  温廷安气定神?闲,骨子里渗透出一股雅炼的?气质,禀声应是。
  …
  苏清秋先带温廷安去了一趟北区军营,温廷舜的?营帐就在那处。
  负责看守的?人?是一位副官,苏清秋负手在背,道:“林实,温廷舜目下情?状如何?”
  这位名曰林实的?副官,头一回看到将军带新人?来,不由?纳罕地?多望几眼,但没有多问,忙不迭将两人?双双请入营帐,且悉心解释道:“少将的?情?状,暂且是控制住了,但仍旧不算乐观,毒素已然深入四肢百骸,今夜非常关键,如果能得到解药的?话,那就救命的?药了。”
  苏清秋蹙了蹙眉心,凝声问道:“没有得到解药的?话,他会死吗?”
  林实没有说话了。
  这就是默认的?意思了。
  温廷安也是在这样?一个时刻里,看到了温廷舜。
  青年披坚执锐,卧躺于一张由?狐绒质地?的?白毡铺就的?长榻上,于酥油烛火光映照之下,她逐渐看清了他的?面容。
  男子峻肃冷隽的?面容之上,浮泛着一层冷白,衬得他容色苍白若纸,血色尽无。
  温廷安视线移开,落在了他肩肘处那醒目的?创伤。
  哪怕林实没有解释或是还原战争动乱所生发的?种种,但温廷安已然能够想象的?到,温廷舜到底是在什么样?的?一种场景之下受伤的?。
  她掩藏于袖裾之下的?手,很轻很轻地?牵握住他。
  身体跪伏于他近侧,牵上他的?手后,温廷安冷然发觉,他的?手冰若寒霜,近乎毫无一丝温度。
  他的?吐息极其孱弱。温廷安把?耳屏轻轻贴近他的?胸口处,谛听着他飘渺的?心律,她的?心在一点点地?下沉。
  “知晓我为何会同意带你入营帐么?“身后传来苏清秋的?声音。
  温廷安回过身去。
  镇远将军的?下半截话,适时传了过来:“因为这小?子,病得厉害,发起高烧的?时候,口中一直在呼唤你的?名字。”
  温廷安的?眸睫,在温暖熹暖的?空气之中,隐微地?震动了一番。
  ——喊她的?名字么?
  她回望了榻上的?男子一眼。
  “就在昨夜的?时候,本将军尽力爱看他,他害了体热,意识有些不太清明,口中一直轻念着三个字,起初,本将军并不知晓他在低唤什么,直至今日,苏老狗带你们一行人?前来,听到你的?名讳,本将军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子,一直在念叨着你的?名字。”
  温廷安肺腑弥散上了一片溽热的?暖流,眸眶微微地?热了起来。
  转过身去。
  她与?温廷舜十指相扣,情?不自禁地?,把?他的?手指覆在她的?面容上,她低低地?垂下了鸦睫。
  “傻瓜,我来看你了。”
  “今夜我会把?药夺回来,你在此处等我。”


第285章 
  抵夜; 温廷安换上一席夜行衣,离开军中账营。
  今夜,没有月光; 没有阴雨; 没有辰光; 没有疾风,与以往任何一个稀疏寻常的夜晚一样。
  因为九斋人都替她作?掩护,所以她?一路通畅无阻。
  轻松绕过了琅琊十二骑,温廷安径直潜入了金军的军营之中。
  完颜宗策就在帐帘之中务公; 案台上燃有一株粗烛,烛火潦烈,映照出金帝的身影。
  温廷安蛰伏了好一会儿; 大致了解了一番情状; 趁着守卫换班,她?自袖裾之中摸出一柄火折子; 遥遥朝着远穹之处抛遥过去。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远处的草场响起了一阵轰裂之响; 烈火燎原,滚滚浓烟直矗云天。
  帐帘之中的金帝觉察异状,急忙步出帐帘,麾下的万户侯争相同他禀告情状; 大火所燃之处; 正是大金的军饷。
  若是军饷一夜之间?被烧没了,那金军自然?是无仗可打。
  少顷,金帝便是指挥军户救火去了。
  温廷安目睹金帝的身影; 消失在草场的近处,迩后?; 趁势闪入了军营之中。
  温廷安急切地觅寻着解药。
  帐中堆放了不少公文和案牍,北隅处还有一座沙盘,上面是大邺与大金两?国交战的战局,看样子,金帝是已经筹谋好了下一场战争的谋略了。
  温廷安淡淡地扫了一眼,接着继续寻找解药。
  这一处帐营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许是完颜宗策把解药藏在较为隐秘的地方,温廷安找了半晌,俱是遍寻无获。
  这时候,一道人影如游弋的墨鱼一般,出现在了帐帘前。
  沉寂的空气之中撞入一阵窸窣的动响。
  温廷安正找寻着解药,闻此动响,心下微微一凛——
  『有人回来了!』
  她?感到不妙,遽地抽离身躯,速速引入帐帘背后?的一角阴影之中。
  回来的人,不是旁的,正是完颜宗策。
  身后?的万户侯正同他说话,用的是金国语言,温廷安此前在九斋系统地学?过金语,此时能够粗略听懂对方在禀述些什么。
  万户侯的大致意思是,说草场上的火,是有人故意纵的,他认为这是大邺的一场调虎离山之计。
  末了,万户侯说,很可能这一座军营之中已经潜入了人,来窃取剧毒的解药。
  温廷安闻得此话,掩藏在袖裾之下的纤纤素手,紧了一紧,虎口?微微绷紧,忍不住攥紧了软剑。
  若是他们真的发现了她?,她?也?只能硬闯了。
  只不过,完颜宗策的反应,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他道:“兹事我已然?是预料到了的。”
  万户侯很震惊,道:“那陛下该如何应对?”
  完颜宗策笑了笑,说道:“解药在我身上,并不在帐营之中,若是大邺那边派遣暗探来寻,如何能够寻到?”
  这厢,温廷安背脊处,蓦然?浮上了一片阴毵毵的颤栗。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完颜宗策已经发现自己了。
  甚或是,他那一双眸瞳隔着细微的烛火和冷燥的空气,遥遥远睇了过来。
  温廷安故作?平静地深呼吸一口?气。
  尽量不让自己往最糟糕的可能去想。
  那厢,完颜宗策同万户侯交代了什么,万户侯领命出去了。
  偌大的营帐之中,剩下了明处的他。
  以及暗处的她?。
  温廷安其实另有准备,她?的袖囊之中,暗藏着催眠之用的一味香,只消她?将香物散放在空气之中,便是能让完颜宗策睡上半个时辰。
  温廷安正准备使用香物,翛忽之间?,昏晦的光影里?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猝然?攥住了她?的骨腕。
  温廷安抬起眸,撞上了一双邃深晦暝的眸子。
  这一刻,她?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完颜宗策已经发现了她?。
  温廷安想要反抗一番,但女子的骨骼力量,终究与男子有所差异。
  完颜宗策一晌箍住她?的手腕,一晌用汉话说:“你是想要解药的罢。”
  温廷安一错不错地看着他,从腰带里?摸出一个小宝瓶,红穗圆口?,悉身泛散着一派剔透质朴的光泽。
  完颜宗策莞尔,说道:“不妨直接告诉你,解药就在此处。”
  温廷安道:“那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罢,得到这一瓶解药,需要什么条件?”
  完颜宗策眸色沉寂,道:“知晓我为何一直铭记着你吗?”
  温廷安不懂对方为何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话,她?薄唇崩抿成了一条细线,听着对方继续说下去:“上一次,也?就是第一次见到你,是在汴京城京郊的采石场上,那个时候,你还没有这么高挑,身子骨还非常孱弱,不知不觉间?,就长成这般亭亭玉立了。”
  温廷安觉得对方很诡谲,这一个开场白,不像是谈判,更是在谈情。
  在目下的光景之中,她?是毫无这般闲情逸致的。
  既然?对方不亮出真实目的,她?也?不欲拖延时辰,每多延宕一分一秒,就意味着温廷舜多了一份生命危险。
  情急之下,温廷安速速施展武功,意欲劈手夺过完颜宗策掌心上的解药。
  这几年,她?的武学?功底成长了不少,与完颜宗策斗起武来,丝毫不落于?下风。
  完颜宗策的面容上,始终保持着温和玉润的笑意,不过,眸底也?渐渐露出了一丝凛意。
  他行入案台之前,拨弄开了解药的药瓶,意欲将解药斟入火盆之中。
  完颜宗策似笑非笑地道:“再?打下去,你所关切的那个人,其性命,真的要不保了。”
  温廷安蓦然?收持住了动作?。
  她?觉得对方非常狡黠,行止并没有看上去这般温润谦和。
  完颜宗策道:“想要解药,那便是陪朕玩一场游戏吧。”
  温廷安蓦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她?乜斜了对方一眼,颇为警惕,道:“什么游戏?”
  完颜宗策一晌将解药纳藏好,一晌行至北隅处的沙盘前,说道:“陪我玩一局沙盘游戏罢。”
  军营之中的氛围,变得有些缓和了。
  温廷安将软剑纳藏于?袖侧,快步行过去,凝声问道:“怎么玩?”
  “很简单的,”完颜宗策:“涑山的山阳处,是你们大邺,山阴处则是我们大金,目下两?军力量持衡,明日行将进行一场战役,对方调兵遣将的计策,也?在沙盘上展示出来了,现在,请你告诉我,金军该如何排兵布阵,才能稳操胜券?”
  温廷安听出了一丝端倪,心律剧烈地颤动了一番。她?的眸底,顿时浮现出一抹荒唐之色,道:“你是让我教?你打胜仗?”
  完颜宗策言笑晏晏地挥了挥手掌心间?的小瓷瓶,道:“可不是,你给?我张良计,我给?你过墙梯,这不是很划算么?”
  温廷安:“……”
  她?这算是明白了完颜宗策是怀着什么计策了。
  完颜宗策能够给?解药,但前提,她?必须指导他打一场胜仗。
  更精确而言,是为金国打一场胜仗。
  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这根本就是卖国贼的行径!
  温廷安敛了眸色,峻肃地望着完颜宗策:“我不可能会做这种事。”
  完颜宗策点了点首,淡笑道:“我也?没强迫你做。”
  他做了一个请姿:“看在畴昔旧谊的份儿上,我就不计较你今番的闯营之举了,你回去吧,往后?再?让我发现你,你就很可能出不去了。”
  温廷安道:“我也?不可能轻易离开。”
  温廷舜命在旦夕,她?不可能见死不救。
  完颜宗策失笑道:“所以说,你不接受我的条件,你仍旧打算硬碰硬是吗?”
  温廷安踯躅了片晌,最终道:“好,我可以给?你们一些指点,我刚来漠北其实并不久,对苏清秋将军的筹谋,其实算不上有多了解,但是,这两?日有听到他们在商议一些战略和计策,我可以话与你知。”
  完颜宗策皮笑肉不笑,道:“我怎么知晓你的情报,是真是假?”
  温廷安听罢,笑了一下,道:“即使如此,我又怎么知晓你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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