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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穿成反派他长兄(穿书)-第2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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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在此刻,温廷舜委实有?些听不下去了,对郦老?道:“舅舅,您此前也知晓这些事,为何要?重问她一回?”
  这是在为着温廷安撑腰了。
  温廷安心神悄然?一动,抚于膝面之上?的纤纤素手,越了过去,在温廷舜的掌心腹地一处,很轻很轻地捏了一捏。
  她是在示意他?不要?帮她说话。
  结果,却被温廷舜误解成了「谢谢」的意思,他?修长纤细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与虎口处,在她的掌心腹地之中很轻很轻地揉了一揉。
  郦老?这一幕,纳入了眸中,他?拿了一个簟竹的竹签,慢条斯理地剔了剔牙,鼻腔之中嗤出?了一声笑,听不出?什么喜怒,道:“就这么护着,太子帮外不帮亲了?”
  温廷安:“……”
  气氛又开始剑拔弩张起?来。
  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温廷舜薄唇轻轻抿成一条细线,弧度凉冽了些,他?用空置的一只手,替郦老?斟了一盏清茶,正色道:“舅舅可是酒劲上?了头?喝盏茶,醒醒酒,等您消了气,我们再叙话。”
  言讫,他?顿了一会儿,说道:“晋朝永远都在,温廷安永远都不是外人。”
  此一句话,如沉金冷玉一般,震荡在听者的耳屏上?,掀起?了不轻的水澜。
  温廷安静缓地写在下一行字——
  「别为我说话。」
  温廷舜给了她一个温然?而安定的眼?神,修直的手指在她的掌心腹地,一笔一划地勾写道:“放心。”
  温廷舜与郦老?虽说彼此说话都不能用『客气』来形容,如果摒除两人的身份,纯粹听他?们二人的对话内容,真的很惊心动魄。
  郦老?继续抛出?各种问题,从她的出?身和家世,持续转移至两人今后的发展与规划上?。
  这些事,温廷安有?一个飘渺的轮廓,但着实没有?想得这么细,但郦老?隶属于过来人,就问得特?别细致了。
  他?问得很多事,其实她并没有?考量过,甚至也没有?想过。
  诸如,两家人何时用个膳,两人何时成家,云云。
  温廷安对于这些问题,仅仅是有?一个笼统的影子在,但郦老?要?得是一个具体而明晰的答覆。
  趁着她思而惘之际,温廷舜逐一代她答了。
  ——比及地动一事得到了真正解决,大邺疆土平安之际,便?是温家与郦家聚晤之时。
  ——两家聚晤之后,便?是能够论议成家之事。
  郦老?听罢,不置可否,转眸凝向?温廷安:“你是怎么想的?”
  温廷安故作一副深忖熟虑之状,迩后,轻微地点了一点首,温声道:“这方面的事,他?素来比较有?主张,我尊重他?的想法和意见。”
  温廷安言讫,便?是明显地觉知到,酒案之下,那一只牵握住她手的大掌,力道紧了一紧,男子粗粝的指腹蹭磨着她的指甲和手背,教她不自觉掀起?了一阵隐微的颤栗。
  温廷舜在她的掌心腹地之中,继续写了三个字——
  『谢谢你』。
  温廷安抿了抿唇角,唇畔上?的弧度深了几许。
  她不曾告诉过温廷舜实情,其实她之所以会说「他?素来比较有?主张,我尊重他?的想法和意见」,其实是因为,她真的不太擅长绸缪这些事,她一个现?代人,对婚姻的概念一直是驻留于现?代的,她不知晓大邺的婚姻制度,是一个什么样的情状,原书的内容亦是极少科普这些知识,为了避免说多错多,她不得不多谨慎一些,然?后,温廷舜代她回答了这个棘手的问题。
  一直横悬于温廷安脑袋之上?的长剑,此一刻,淡淡地消弭了去。
  绷紧的神经,亦是轻微地舒缓了去。
  ——「还好,蒙混过关了」。
  温廷安如此作想着。
  此后的光景之中,郦老?没再问什么问题了,晚膳用毕,便?是派遣一位亲随,将温廷安、温廷舜二人,接去已然?安排好了的天字号上?房当?中。
  是两间房。
  温廷舜:“……”
  温廷安:“……”
  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各自面露异色。
  一个忧虑。
  一个喜悦。
  喜悦的人,自然?是温廷安了。
  当?下的光景之中,倒是静静地舒缓了一口气,不必再同温廷舜栖住于同一处寝屋之中,他?太会折腾她了,若是同他?栖宿于同一座屋宇之中,她定当?是无法安然?睡下的。
  至于处于忧虑之中的人,那自然?莫提了。
  温廷舜的面容,沉浸于半晦半暗的暗影之中,鸦睫低低地垂落了下去,一错不错地注视着近前朝着他?眨眼?的少女,她的眉眸像是起?晕的胭脂森林,透着一线淋漓的水光。
  温廷舜的喉结,不由?地有?一些发紧干涩。
  氛围变得蒙昧而隐谧。
  酒倌和长随识趣地四散告退而去。
  温廷安拂袖抻腕,伸出?了一截皓白纤秀的手腕,很轻很轻地拍了一拍温廷舜的胳膊:“今夜同你一起?用膳很揄扬噢,晚安。“
  言讫,便?是转身,意欲逃之夭夭。
  人未行出?数步,自己的胳膊反倒被人揪扯了住。
  温廷安刚欲反向?挣扎,哪承想,她的掌心之中,陡地覆落下了一抹温腻薄凉的东西。
  “此物是给你的,收着罢。”温廷舜的嗓音低哑地从身后传来。
  温廷安显著地怔愣了一番,回过身去,视线往温廷舜身上?细细探看。
  ——『什么东西,是要?给她的?』
  温廷舜颔首,示意她去看看手掌上?的东西。
  温廷安眸色闪烁了一下,遂是循照他?的意思,视线静缓地落于自己的手心上?。
  是一个仅有?半个巴掌大小的妆奁匣子,檀木质地,弥散着一阵好闻的凉冽冷杉松香。
  温廷安隐微地怔然?了一下,心中微微生?出?了一丝异样,缓了好一会儿,适才抬眸看着他?,问道:“这是什么?”
  温廷舜笑着望她:“你不妨打开看看。”
  温廷安心中亦是好奇得紧,亦是意欲打开看看。
  但碍于场合不太对,她朝着温廷舜眨了眨眼?眸,说:“能去你屋中么?此处不太适合。”
  温廷舜闻言,唇畔笑意深了些许,当?下便?是做了一个延请的仪姿。
  温廷安就这般入了他?的屋宇之中。
  他?一晌延请她落座,一晌给她斟茶。
  温廷安微微阻住了他?的动作:“我不饮茶了,饮太多无法歇息,你且将这个匣子打开。”
  温廷舜仍是淡淡地笑,温声道了一句:“好。”
  他?便?是在她近前坐下来,将这个匣子揭了开去。
  烛火飘渺,如梦如雾,俨若打碎的一盒琉璃,泛散着一圈玲珑的纤薄光泽,洞照在了奁中物里。
  借着滢滢微晃的一簇烛火,温廷安看到了这一样物事。
  是一枚如意纹嵌玉指环。
  搁放于前世当?中,那就是戒指。
  温廷安眼?睫剧烈地颤了一颤,不可置信的望着温廷舜,声音不受控制地紧了一紧:“你送我这个,是要?做什么?”


第270章 
  一簇橘橙色的烛火; 纤薄且幽微,覆照在?了彼此的面容之上。
  顷刻之间,便是照出了彼此的心事。
  温廷安的眉庭之间荡漾着一抹异色; 眸瞳里浮泛着一线粼粼的波光; 眼褶的尾稍; 泛散着一片淋漓洇漉的水色,这一枚置放于掌心当中的指环,俨如一只炙手的山芋,让她颇为不知所措。
  温廷舜走近前?来; 一晌捻起了指环,一晌捧起了她两只手,哑声问道:“按你?们那边的规矩; 指环是戴在哪只手上的?”
  温廷安脑子有些讷然; 当下,只能怔然; 片晌才说道:“男左女右,你?说戴哪一只手?”
  温廷舜了然; 当下执起了少女的右手,如捧着一枚珍宝一般,将指环小心翼翼地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温廷安蓦觉指腹之上,弥散着一阵温凉之意; 她俯眸低眉; 看了一眼指右手指根,指环之上所镶嵌的玉石,在?烛火的烛照之下; 泛散着一团莹润透白的光泽。
  戴着指环的那一根手指,被一团温腻凉冽的触感; 所深深地裹拥着。
  温廷安忍不住摩挲了一下手指的指根,素来空荡荡的手指指腹处,倏然被一个薄凉的环状物,圈住了,她一时有些不太习惯,另一方面,她又是?有一些祈盼和欢喜在?的,一种莫能言喻的颤栗和悸动,适时攫住了她。
  一抹弧度出现在?了她的唇畔,但很快,又被温廷安镇压了下去,明面上,她仍旧维持着一副淡寂澹泊的容色,但心底之下,已?然是?掀起了一片万丈狂澜。
  温廷舜行?至她近前?,两只大掌包笋衣似的,严严实实地包裹着她,口?吻显得温冽,却?又肃正,说:“给你?这般一样物事,确乎是?显得很仓促,待官府卒务真正解决之后,我会正式给你?补回一个,目下就先戴着这个罢。”
  温廷安澹泊的神情上,出现了一丝动容,她听见自?己微微颤栗的声音,道:“这一枚指环,是?什么意思?”
  她非常在?意这一点。
  温廷舜闻罢,微微地失了一笑,大掌静缓地摩挲着温廷安的面颊,粗粝的指腹,俨似一只细密温腻的工笔,温柔地描摹着温廷安的五官。
  从她的额庭,途径她的眉、眸、鼻,最终抵达她的唇瓣。
  这是?极温柔与极粗粝的碰撞。
  青年的手掌,虎口?处那一层厚厚的茧,捻蹭于她的唇涡和唇畔处。
  温廷安蓦觉自?己的腰肢,有些软酥,小腿亦是?跟着软下了一截。
  男子的嗓音,贴着她的耳屏肌肤,绽放开来:“是?真的不知道我的意思,还是?故意不知道,嗯?”
  温廷安下意识攥紧了袖裾,指根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指根透着一层淡淡的白,筋络深深地凸了起来。
  男子的尾音,是?酥在?她耳根处的风,她蓦觉自?己的肌肤,潦烈地滚烫了起来。
  温廷安意欲推搡开他,但触碰他的胸。膛,却?是?如触碰铜墙铁壁一般,男子女子二?者之间的力量,委实悬殊,她挣扎了数次,未果,也只好放弃,在?当下的光景之中,有些负气地道:“这种事,我是?生平头一回经历,如何能知道?你?突然送此物,我整个人都有些懵,心中虽有些猜测,但仍旧有一些弄不明白你?的意思。“
  气氛有一瞬的静谧。
  两人彼此对望,默而不语。
  温廷舜看着温廷安,执起她佩戴指环的那一只手,放置于嘴唇边,轻轻地吻了一吻,说:“温廷安,以此戒为誓,以一生为期,如若不弃,执手相依,矢志不渝。”
  男子的嗓音,就像是?沉金冷玉,一丝不扣地敲入温廷安的骨髓之中,她心中原本是?一潭平静的湖水,那些话就像是?巨大的磐石,坠落入她的心湖,掀起了不轻的千万涟漪与狂澜。
  温廷安眸睫剧烈地震颤了一番,怔怔地抬起眸,看着温廷舜。
  她嘴唇动了一动,道:“你?方才说什么?”
  温廷舜道:“温廷安,你?可?愿嫁我?”
  温廷安蓦觉这个世间,陡地失了声,人籁岑寂,除了温廷舜的话音,她听不到其他的话音了。
  心跳在?剧烈地怦然跃动着,噗通——噗通——,她紧紧捂住着胸口?,想要阻止它跳得过快,但竟是?无济于事。
  温廷舜在?等着温廷安的答覆,
  温廷安张了张嘴唇,却?是?发觉自?己有些间歇性失语:“……”
  她感觉自?己好搓。
  在?短兵相接之间,温廷安感觉自?己并没有那么游刃有余。
  她静定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尝试让自?己能够平静下来,正常地与温廷舜对话。
  可?是?,比及她望向温廷舜的时候,兜盛于眼眶当中的热泪,仿佛拥有了自?主意志一般,正向迸溅而出。
  在?她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眼泪便是?自?然而然地来了。
  温廷舜见状,眸色黯到了极致,倾身近前?,一举将温廷安搂揽至怀中,下颔抵在?她的鬓角一处,一个大掌揉摁住她那不堪盈盈一握的的腰肢,一个大掌抚住她纤细的后颈,削薄的嘴唇不住地亲吻她的泪渍,温声哄道:“别哭。”
  可?他越是?这样说,温廷安眸眶之中的泪渍,便是?愈发不受控,奔涌得更凶了,
  ——凭什么他给一枚指环,她就要立刻应承他?
  ——这便是?他的求亲么?
  温廷安脑海里晃过了这些心念,也将这些困惑,逐一同温廷舜道了来。
  温廷舜闻罢,将少女搂得更紧,温声说道:“这般求亲,确乎是?简陋了些,教你?失望了,对你?也挺不公平的。不若这般,这一枚指环你?且先收着,我下回再准备一个更充分的。”
  温廷安怔然,这一回轮至她失笑了:“你?要再准备一个?”
  温廷舜点了点首,『嗯』了一声,“准备让你?更满意的,直至你?答应我为止。”
  温廷安本欲想说『其实我现在?已?然答应的了』,话行?将付诸于言语,但听得温廷舜此话,她便也改变了主意,淡淡地点了点首:“好,那今后便是?看你?的表现了。”
  她左手徐缓地摩挲着右手无名指的指环,垂眸伫望着这一枚指环的轮廓,在?鎏金日色的烛照之下,这一枚指环显得格外幽淼。
  它是?如此的轻盈,轻盈得她仿佛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和重量。
  它是?如此的沉重,沉得仿佛有千斤重,上面承载着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厮守一生的承诺。
  温廷安静谧地垂下了眼睑,将这一枚指环攥握在?了掌心腹地之中。
  很早很早以前?,在?刚刚穿书至大邺的时候,她那个时候一心只求苟住自?己的性命,从未想过其他。
  在?那个时候的她眼中,温廷舜便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反派,疯批大魔头,她是?避他唯恐不及的,从未想过要与他发生什么样的羁绊和牵连。
  但两人历经了这般多?的遭际并及生死磨难,她对温廷舜改观很大,在?这一过程当中,两人暗生情愫,最终,竟然是?演变至厮守终身的境界。
  这般的事情,是?温廷安此前?从来都不敢想象的。
  畴昔的她,对于『成家』一事,从来都是?有些隔阂的。她素来是?以『立业』为主,女子唯有立业,才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安身立命。
  可?现在?,她立业了,竟是?也萌生出了一个『成家』的心念。
  生出了与一个人长相厮守的心念。
  前?世的她是?有一些恐婚的,但是?在?目下的光景当中,恐婚的心念,逐一被与温廷舜相处时他所带给她的那些悸动、小确幸所冲淡。
  她觉得自?己可?以尝试一番。
  虽在?前?世的时候,很多?人说所谓『成家』,不过是?成立一座围城,把两个人困进去,时间长了,围城内的人拚了命的想要出去,而围城之外的新?人,则是?拚了命的想要进去。
  搁放在?前?世的话,温廷安可?能会选择信服这般一句话,而拒绝去接触『成家』这么一桩事体。
  但在?当下的时刻之中,她的心念发生了一些变化,对一些事物的看法?也有所嬗变,觉得自?己一定要去亲身尝试一些事情,才能对一些看似真理?的言论,进行?检验和祛魅。
  温廷舜在?温廷安的额心上,缠绵悱恻地亲了亲。
  除了额心,他也亲吻了她的嘴唇,迩后,道:“那先早些休息罢,今夜的晚膳,教你?受了惊。”
  温廷安知晓,温廷舜是?在?说晚膳食案上,他与郦老针尖对麦芒的那些场景。
  她笑着摇了摇螓首,说:“我没吓着,反而觉你?们的谈话很有意思。”
  就感觉像是?祖孙俩闹口?角。
  而不是?在?堂堂的太子殿下和国?舅。
  温廷安看到这般场面,大多?数时候,是?颇感啼笑皆非的。
  温廷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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