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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穿成反派他长兄(穿书)-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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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耷抱臂凝声道:“六座县衙的地势我跑了近一年,它们具体坐落于何处,这些我皆是知晓的,张挂榜文这事儿,包办在我身上就好,我不出一天,便是能够将这些榜文,张挂至六座县衙处。”
  周廉、吕祖迁和杨淳异口同声地道:“大理寺可以做第二个任务,同下面知县县令做沟通工作。”
  温廷安亦是点了点首,昨晌同吕氏叙话的时候,吕氏便是同她?提过,与县令沟通的这一桩事体,可以交给吕氏大族代为交办,吕氏大族一定可以熨帖办置妥当。
  所以说到时候,温廷安携大理寺官差,一起?同去?下面六座县衙的时候,吕氏大族一定会派遣一些长老,亦或是在族内煊赫有名?的一些人物,前来襄助大理寺,辅佐其相关的公?务。
  且外,吕氏着重说过,关于物资、关于钱资的事体,可以全权交付给御香茶楼,御香茶楼在大邺疆域之中分设有诸多?的店门,生意弥足兴隆红火,加之刘氏在茶楼之中说书,营造起?了不俗的声望并及口碑,凡此?种种,御香茶楼挣了个盆满钵满,丝毫不缺财用。吕氏说,御香茶楼愿意将近一年所挣得的钱财,悉数上缴充公?,权作赈灾、筹措物资之用。
  正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有母家在身后作为依仗与靠山,温廷安便是能省却不少人情上的面子功夫。不论?是与县衙知县打?交道,还是动员百姓,这些都有母家在为温廷安操持。如果没有母家的操持,温廷安觉得这种与各处县衙县令的事,会颇为棘手,因为混迹官场的人,性情多?半会变得有些油滑与玲珑,若是真?的想要让他们落实一些事情,亦或是谈论?一些公?务,怕是要跑很?长的一段流程,流程走完,地动一事也不一定能够真?正传至民间。
  纵任是行事雷厉风行的大理寺,面对这种繁冗的流程,以及油滑的、各具心机的、甚至与当地的匪商民寇有所牵连的知县,有时候也会束手无?策。
  但在今番,吕氏同温廷安说,她?已然去?信予吕氏大族,吩咐家里人尽己所能,务必教六县令听命于大理寺,发动平民百姓筹措物资一事,亦是要赶快提上日程。
  这厢,温廷安点了点首,道:“第二个任务已然是有了着落,那第三个任务……”
  温廷舜一错不错地望定她?,凝声说道:“交给宣武军来措办罢。”
  平心而论?,第三个任务其实非常有难度,甚或是说,是三个任务当中顶顶难的,要去?冀州周遭的府州,做一系列大量的勘察,亟于勘测出各处府州的人口容量,以及进一步清测出可以容纳多?少外来迁徙的平民百姓,很?多?东西皆是需要细致地丈算。
  告知民众一个月后很?可能会发生一场地动,亟需迁徙,但要民众迁徙至何处,如何迁徙,话多?长的时间来迁徙,这一场迁徙需要耗费多?少物资,这些问题,皆是要解决并且安置妥帖。
  温廷安深凝温廷舜一眼:“平心而论?,第三个任务其实是最?累的,你刚从漠北之地赈灾回来,在时下的光景之中,便是又要为我们去?冀州近处公?务,这般一来,会不会太累了?”
  温廷舜在温廷安的肩膊处,很?轻很?轻地拍了一拍,以示安抚,道:“冀州周边的府州,皆是我在近一年以来驻军短征之地,我对这些地方极其熟稔,亦是与各州府的知州有些来往,同他们打?声招呼,倒不必多?费甚么?气力?。”
  温廷安听至后半截话,到底是听出了一些端倪,眸底渐渐地覆落一抹光色,道:“你昨晌派遣郁清外出了一趟,便是去?冀州府周遭的府路么??”
  温廷舜点了点首,道:“正是如此?,教他去?搜集冀州周遭府路的人口基数。”
  魏耷纳罕地道:“但怕是也没这般容易罢,收容大量外来人口,这可不是什么?小事,难保一些知州不会存有一些旁的心思。”
  近侧的甫桑适时作出了解释,道:“魏巡按所言甚是,所以,昨日郁清外出之时,手执的牌符,乃是镇远将军麾下特有的黑白玉璜,此?玉璜乃是先帝时期的御赐之物,见者莫敢不从。”
  此?话一出,举座皆惊。
  温廷安有些震撼于温廷舜的办事效率,有些任务,她?是今晌才交代出来,但温廷舜昨晌就着手去?做了。
  她?心中有一小块地方,隐微地塌陷了下去?,虽然塌陷的痕迹,不甚显明,但它到底还是塌陷了。
  温廷安殊觉自己与温廷舜,甚至不需要交流,有些事情,有时只需要一个眼神,对方便是能够意会了。


第239章 
  在众人见不到的隐晦角落里; 温廷舜劲装袖裾之下?,伸出一截劲韧结实的胳膊,宽和温实的手掌; 紧致地牵握住了温廷安的手。
  青年的手指拂过她的手背; 撬开她指根之间的缝隙; 指腹逐渐渗入掌心腹地之中,两人十指相?扣之时,彼此皆是能够切身地感知到,对方掌心腹地的肌理; 是如此不同。
  因常年习剑,青年的掌心腹地之中,生出了一片柔薄且硬韧的茧; 而少女的掌心腹地里; 肌肤瓷白匀腻,像是一尊上好的、和田暖玉质地的瓷器。
  两人执手相?牵之时; 是极粗粝与极柔软的碰触,一种酥魂侵骨的颤栗; 贴抵在?温廷安的肌肤表层而绽开,她蓦觉自己的体温,陡地变得滚热沸烫起来。
  两人相?牵的手,俨似搅缠于一处的藤蔓; 任凭外力如何庞大; 都无法将?这种牵系于一处藤蔓植株拉扯开来。
  一直到众人叙完工作议题,两人适才窃自姗姗松开彼此的手。
  循照适才分配好的任务,众人兵分三路——
  魏耷与苏子衿执着一沓书写完备的榜文; 行?将?去冀州城,并及下?面的县城; 将?这些榜文布告张挂起来。
  温廷安亟于带着大理寺一众人马,前去六处县城,同各县县令商榷地动一事?,不过,出发前,他们需要先同吕氏大族所派遣出来一位长老级人物见?上一面,毕竟大理寺到时候要依托吕氏宗族,让这一支世?家大族疏通好各县的关系。
  温廷舜则是需要带着宣武军一部?分人马,逐一造谒冀州府周边的府州,进行?人口容量的勘察并及测算。
  三方人马的任务皆是并不算轻,时局委实刻不容缓,当下?的光景可谓是一丝一毫不允许延宕,众人很快上路了。
  温廷舜经此一行?,两人很可能又是数日见?不着面了,温廷安到底是有些不舍和眷恋的,似乎是能够感知到她涌动的情绪以及隐微的思潮,温廷舜俯眸注视她晌久,少时,俯躯倾身近前,自然而然地敞开双臂,借着一层半透明薄质纱帘的重重遮饰,他严严实实地揽她入怀。
  众人识趣地避开视线,权作避嫌了。
  温廷舜从?脖颈之上扯下?了一物,将?其置放在?了温廷安的掌心腹地。
  温廷安时下?仅觉掌心蓦然一凉,俯眸凝望而去,发现自己的手掌心处,不知何时竟是添了一块雕琢质地的玉锁。
  “幼时起,我体弱多病,晋廷太?医院的院正,常为我诊治体疾,但屡治不愈,直至母亲差人锻造了一柄长命锁,命我戴上,护我吉祥平安,我的身体情状,适才渐渐地好了起来。”
  一抹绵延的深色,浮掠过温廷安的眸底,她徐缓地捻紧这一块长命锁,一时之间,仿佛觉得它有千斤般沉重,质地硬实厚韧,沉得她庶几要接不住它了。
  温廷安捻紧了这一枚长命锁,将?其蜷紧在?掌心深处:“这一块长命锁,陪伴你?多长时间了?”
  温廷舜忖量了一番,尔后道:“自我出生时起,这一块玉锁便是随身配饰左右了,有它在?,总能有一份安心在?。”
  他一错不错地凝视温廷安,郑重其事?地道:“目下?我将?长命锁赠与给?你?,我不在?的时候,便是让此物护你?平安。”
  温廷安觉得这种东西,委实是太?过于贵重了,不太?想收,但温廷舜的动作,竟是比她要更快一些。
  他不疾不徐地绕至她的肩颈后,捻起那一块雕琢质地的长命锁,温柔地帮她戴了上去,动作极尽缠绵轻和。
  温廷安的后颈,并及耳廓背面的位置,逐渐弥散起一种不太?自然的粉晕,温度亦是有些身高,皮肤表层氤氲着一抹微微的烫。
  在?为她佩挂长命锁的时候,温廷舜粗砺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捻蹭着她的后颈肌肤,这教温廷安深觉一种持久的痒意,俨似绵绵无绝期的一池春日潮水,自四?面八方将?自己包裹入内。
  那一柄长命锁,便是悬坠于自己的锁骨地带,她俯眸下?视,藕白的纤腕轻缓地升扬而起,纤细的指根捻起那一块长命锁,目色在?长命锁的锁身纹理上往复逡巡。
  这一块长命锁,裹挟着独属于青年身上的气息并及体温——一团辛凉冷沁的薄荷气息,以及,若即若离的体温。
  温廷安的心脏,有一处地方,隐微地塌陷了下?去,虽然塌陷的地方不甚显明,但它到底还是塌陷了。
  “好了。”温廷舜温谨有礼地松开手,复绕行?至她的近前,嗓音低哑低沉,如磨砂似的,深深滚磨于她的耳根之处。
  不知是不是出于温廷安的错觉,她蓦觉温廷舜注视她的眼神,变得炙。热且专注。
  温廷安不太?自然地撇开视线,有风拂撩开了她鬓角,缭乱了她鬓角处的发丝,她拂袖抻腕,将?发丝撩挽至耳屏处。
  因是腆然,她的眼尾晕染起了一抹显著的胭红,薄粉纤细的眼睑轻轻下?垂,秾纤睫羽如蝶羽,在?熹微的空气之中静敛地下?垂,露出下?弦月一般的邃深眼珠。
  此一副样态,看在?温廷舜的眸底,便是相?当于小女儿家的憨居与腼腆了。
  看着分为可爱可掬。
  温廷舜一顺不顺地望定她,喉结上下?滚了一滚,隐抑地克制住将?她揉入怀中的冲动,静默片晌,他拂袖沉腕,劲韧平实的大掌,很轻很轻地伸过去,在?她的脑袋上温柔地揉了一揉。
  常谓『一切景语皆是情语』,在?时下?的光景之中,不外如是。
  温廷安拢紧了自己的衣衫,将?温廷舜所赠的这一枚长命锁,徐缓地拢入了内衫底下?。
  这一瞬,她蓦觉一部?分滚烫而潦烈的外来生命,融入了自己的躯体内。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处境好安心,好安全。
  温廷安抚紧了胸口,那一枚长命锁便是掩藏在?衣褶之下?,依和着时缓时急的心跳声,依和着时断时续的烛火,她对温廷安道:“我会?好生珍藏此物的。”
  …
  在?时下?的光景之中,众人兵分两路,各行?其事?。
  温廷安带着周廉、吕祖迁和杨淳,出城赴县之前,先是去了一趟御香茶楼。
  昨晌,吕氏曾遣人给?温廷安递去了一折口信,说是吕氏大族已然遣了人来,当下?便是在?御香茶楼候着。
  温廷安本以为要躬自去吕氏公府一趟,但母亲吕氏显然不想要麻烦她费多番周折,早就吩咐从?吕氏大族那处派遣出了人,到御香茶楼的二楼雅间静候了。
  一行?人抵达御香茶楼,因为不是第一次去了,他们已然是轻车熟路。
  搴开了雅间的薄纱门帘,仅一眼,温廷安便是有些发怔,众人看到在?雅间里的人儿,亦是怔愣住了。
  温廷安扬起了一侧的眉,纳罕地道:“眉姐儿怎的会?在?此?”
  温画眉着一个鹅黄色镶绒缠枝纹缎绣褙子,内衬一席齐胸系带襦裙,丱发双髻之下?,是一张清丽跳脱的面容,邃深的眼眸溜溜儿的圆,俨似轻熟剔透的一枚青梅,望着煞是可爱。
  温画眉正在?把玩着一柄双面桐皮鼓,纤细的指尖轻轻旋转着桐鼓的手柄,两枚桐丸大小的弹丸,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在?清脆的鼓面,发出一阵『当啷当啷』的声响。
  温画眉眉眼弯弯地道:“我来跟长兄还有长兄的同侪们,去各县衙。”
  周廉、吕祖迁和杨淳皆是知晓,温画眉是温廷安的胞妹,人小鬼大的,天性有些娇蛮,是不太?容易糊弄过的小姑娘。
  温画眉乃是刘氏所出,不算是嫡出,温廷安以往与温画眉的关系称不上热络,简言之,是称不上亲近的。
  但此去经年,她看到温画眉这位胞妹,竟是生出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温廷安柔声道:“眉姐儿先回府去罢,等?我忙完再去寻你?。”
  温画眉继续在?把玩着桐皮双面鼓,弹丸均匀地槌打在?鼓面上,发出一串颇有节律的声响,道:“长兄,是大夫人派遣我来的,大夫人吩咐我襄助你?前去各县县衙谈判。”
  温廷安:“……”
  周廉、吕祖迁和杨淳:“……”
  偌大的雅间之中,一时陷入了默契的沉寂之中,人籁俱寂如谜。
  一掬鎏金透银的细腻日色,偏略地斜射入内,穿过格纹檀木质地的支摘窗,洒照在?众人身上,其俨似一团金线缝住了众人的喉咙,众人心律随着日色偕同震落。
  温廷安一直以为吕氏所派遣的吕氏大族的人物,会?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级人物,结果?,吕氏竟是将?温画眉给?派遣出来了。
  这委实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一桩事?体。
  温画眉她本人也不姓『温』啊。
  似是洞悉出了温廷安的心理活动,温画眉眨了眨眼眸,问道:“长兄是不信我么?”
  温画眉从?杌凳之上徐缓地起身,双手闲散地负于身后,偏了偏首,一错不错地凝视温廷安:“长兄看着就好了,同各处县城谈判的事?体,我定是会?鼎力相?助的。”
  周廉、杨淳和吕祖迁,三人见?得此状,俱是面露一丝隐忧。
  温画眉她能行?么?


第240章 
  对于温画眉的出现; 温廷安颇感惊憾,在?她?的眼中,温画眉还仅仅是?一个稚龄的小姑娘; 性?情娇蛮; 需要让人宠着的; 她?从?未想过,温画眉能够给她提供这般大的一个帮助。
  大理寺时下最先去了一趟碧水县,碧水县的县令起初听闻地动一事,大为震悚; 是全然不信的。他在此处为官二十多年了,碧水县的民生?情状,他是?知根知底的; 虽不能说是?海晏河清; 但?至少可以说是承平日久。循照碧水县的地方志簿,在?过去百年以来; 碧水县其实发生?过蝗灾、饥荒、时疫,亦是遭罹过金兵蛮夷的犯禁; 碧水县每次皆能化险为夷,再者,此县遭罹这些灾厄的次数并不多。碧水县的县令什么大风大浪没遭遇过,但?地动一事; 端的是?闻所未闻; 见所未见。
  温廷安站在县令的立场上,也能表示理解。毕竟,大邺从?未发生?过地动; 现在?钦天监预测出未来一个月后将会有地动之灾,这是?一场超出所有人意料之外?、甚至是?理解能力范围之内的灾厄; 不曾发生?亦不曾见识,要让地方官在短时间内相信地动会发生?并宣诸于众民,召平民百姓迁徙他州,说句实在?话,县令极难接受。
  因是?难接受,对于大理寺的嘱告与安排,县令打算打太极,说一些虚与委蛇的话,便是?意欲糊弄过去了。
  伴随『当啷当啷』一阵敲金震玉般的轻响,温画眉从?温廷安的身后,不疾不徐地探出脑袋来,一晌慢条斯理地摇着桐皮双面鼓,一晌偏着小脑袋,一错不错地斜觑那碧水县的县令。
  起初,县令听闻那桐皮锣鼓的声响,便是?觉得不对劲,直至他的视线在?空气之中与温画眉的对撞上了,县令悉身觳觫一滞。
  在?众人惊诧的注视之中,这位县令吓得腿部发软:“今儿是?什么风,将小祖宗给吹来了?“
  当下连太极也不敢打了,稀泥也不活了,连忙吩咐近侧侍候左右的书记,速去上茶,将众人亦是?请上了座。
  这一前一后,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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