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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穿成反派他长兄(穿书)-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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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抑的、剧烈的痹麻之?中。
  这种疼楚教她庶几快陷入昏厥,却又教自己的意识,冥冥之?中,保持着一份潜在的儆醒。
  视线掀起了一片盛大的眩晕,眩晕之?后,她的眸瞳教江水浸泡得发胀,视线从恍惚变得明晰,那江水之?下的环境,是一片教人毛骨悚然的黑黯,教她根本?看不清任何,这一片黑黯,原本?是非常广袤无垠的,但在这一瞬,她深刻地觉知到了逼仄、幽黯,那未知的黑暗之?中,俨似生出了诸多?黑色质地的触脚,严丝合缝地缠住了她,拖拽着她朝下兀自沉坠。
  温廷安丝毫没有?松开软剑,右手牵系的人是温廷猷,左手牵系的人是周廉。
  但她发现,一片昏黑之?中,他们挣扎的力度渐渐小了,庶几牵握不住她的手。
  温廷安死死扣紧牙关,紧紧回攥住他们的手,始终咬定不放松。
  一直在勉力尝试唤醒他们的求生欲。
  ——温廷猷,醒醒!
  ——周廉,不要昏迷!
  ——吕祖迁,握紧!
  ——杨淳,别昏!
  ——大家千万清醒一下,莫要放弃挣扎!
  但唯一回应温廷安的,姑且仅有?一片冗长的死寂。
  一时之?间,竟是毫无一人响应她。
  俄延少顷,温廷安意识到了什么,身若雷殛,悉身的血液凝冻成了霜,眸瞳瞬即睁缩于一个细小的点上。
  大家都?怎么了,为何不回应她!
  黎明前?的珠江,江水猛击长岸渔火,俨若一柄繁冗的玄色绞索般漫长,如此教人万念俱灰。
  她迫切地想要去?看清他们,去?呼唤他们,让他们莫要放弃挣扎。
  但水下那沉疴的重压,剧烈地撞挤于胸腔之?上,五脏六腑如若陷入漫长的刀绞之?中,迫得她根本?无法呼吸,满腔的字句,酝酿在喉舌之?中,将言未言,末了,竟是一句话也道不出。
  她身上的诸般气?力,正?在给江水一丝一毫地吞噬、消磨、殆尽。
  直觉告诉她,她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奔劳了一整夜的身躯,俨似一个被不断抽打的陀螺,悉身俱是绷紧,她脑海之?中一直紧缩的神经,庶几快要崩裂了开去?。
  温廷安后槽牙紧了一紧,面沉似水。
  破晓时分以前?,她便要这般交代在珠江里了吗?
  温廷安欲要奋力挣扎,她徐缓地仰起螓首,望向了覆照在水面上的炯炯天光,万千光尘麇集在水面之?上,犹若有?数以万计的鱼群,载着簇簇暖光,悠然地浮游其上,那是曙光所笼罩的世界,但不知为何,在目下的光景之?中,竟是距离她这般遥远。
  温廷安意欲伸手去?触碰,可于短瞬的触指之?间,她姑且只能触碰到一片阴冷森寒的江水。
  被划伤的手,渗出血水弥散在了江水之?中,仍旧在剧烈地作疼,真的好疼,阿夕那几刀,刀刀不留丝毫情面,既快且狠,扎入她指根的血肉之?中,疼得温廷安眼角渗出了生理性的眼泪,明明珠江水这般寒凉了,为何她身体会感到如此冷烫,身躯仿佛被燃烧到了极致。
  不仅如此,她的身躯仍在兀自朝下沉坠,也不知晓这珠江水会将他们席卷至何处。
  暴雨滂沱,水流湍急,他们的尸体,会随着水流漂泊至何处?
  最终,会教何人发现?
  这一桩案情,又会如何收尾呢?
  明明寻觅到了一切案桩的最终真相,在这节骨眼儿上,她却被凶犯狠狠拿捏住了把柄,还一径地拖累大理寺的官差,拖累了周廉、吕祖迁和?杨淳。
  尤其是周廉,他的手掌之?上,刚不久,便落下一道狸猫的咬伤,伤情并不浅,刘大夫曾对她
  耳提面命过,这几日,他的伤口丝毫不能触碰寒水,她对此也做出过了承诺。
  但是,周廉为了救她,对伤情丝毫不管不顾,竟是还教伤口开裂了去?。
  今时今刻,居然还被一同拖累下了水。
  温廷安心?中,潜藏着一阵莫大的愧意。
  还有?吕祖迁和?杨淳,跟她一同并肩作战的同僚,连夜不休地协同她一起查案,从未喊过半句苦,从未喊过半句累,今朝亦是被她拖累了去?。
  沉珠江以前?,吕祖迁所述的那一句话,堂堂皇皇,掷地有?声,温廷安一直历历在耳——
  『别逞什么英雄主?义,我们不准你死,要活一起活。』
  『要死,就一起死。』
  这就是九斋少年,同生共死的精神啊……
  一直被延续至今,她真的好感慨。
  温廷安逐渐失去?意识以前?,脑海之?中,像是进行着一出皮影戏,她回溯着生前?种种,最先回想到四弟温廷猷。
  真的,好对不起他啊。
  他一直全力以赴地帮她查案,给她提供各种各样的襄助,信任她,鼓励她,面对来自族亲的各种非议和?指责时,是他挡在了她面前?。
  她这个长兄,可真是窝囊,为何连自己的族弟,都?保护不好。
  居然还教阿夕钻了空子。
  想起温廷猷那一张迷失了神智的面容,她屡呼不应。
  平心?而言,温廷安恨不得被下蛊的人,是自己,她愿意用一己性命,来换取温廷猷一具康健的身躯。
  但,据目下的情状而言,一切都?已然太迟了……
  还有?温廷凉,她好不容易与三弟的关系破了冰,他算学?极是精湛了得,给她所勘察的公案提供了不少的效力。
  抵今为止,她一直都?记得,他前?几日在刘家铺子所说?过的话——
  『别以为,我就这件事跟你道歉,就彻底原谅你了,你且听好,我还没完全原谅你……我还是在生你的气?的,你办好案后,这些人情,得慢慢还给我们。』
  她答应过,要给三弟负荆请罪,要真正?让他消气?的,结果,人算弗如天算,以她当下的处境,怕是很难躬自到他面前?请罪。
  三弟,长兄就先在此处,同你道一声『不是』。
  温廷安接着,回想过崇国公府里的族亲,诸如温善晋与吕氏,她都?未曾来得及去?看他们,更没有?亲自报答过他们对自己长达十七年的养育之?恩。
  ……父亲,母亲,是女儿不孝。
  但愿能够来世来生,再?次做你们的女儿,届时定当结草衔环,好生报答你们的生恩养恩。
  温廷安继而追忆起了温青松。
  仍旧记得初来广府的翌日,她想要去?拜谒老太爷,却被对方?冷漠地赶了出来。
  ——『老太爷说?不记得,自己有?个叫温廷安的嫡长孙,若是无事,请少卿大人回吧。』
  这句话,其实……真的,很是伤她的心?啊。
  当时温廷安听到了这一番话,整个人仿佛被硬生生地钉在了原地,五脏六腑变得极是脆弱,势若岌岌可危的一座危楼,只消有?一双手略微施力一推,她心?上的这一座危楼,即刻便会溃不成军地轰然倒塌。
  在人间世之?中,还能有?被至亲拒之?门外这一桩事体,更残忍的事么?
  倘若说?,她人生有?两桩憾事,其中一憾,便是希望能得到温青松的宽宥与鉴谅,重新修葺好祖孙两辈的关系。温廷安希望能与温青松达成和?解。
  这一桩憾事,或许会成为真正?的遗憾罢。
  至于另外一桩憾事……
  在不经意之?间,温廷安眼前?坠入一片强烈的恍惚,隐微之?中,她似乎又回溯到了一道暌违经年的衣影。
  少年身影颀秀修直,着一身白襟银带的儒生袍,端的是仪表堂堂,如若一株倜傥的玉树,静静地伫立于洛阳城的月影清辉之?下,温廷安似乎见?着了她,他转眸朝着她遥望而去?。
  因是逆光而立,过于强烈过曝的光,逐渐吞没了少年的五官线条与神情神态,使得他的身躯处于极致的一种朦胧之?中,仅是余下一片昏晦模糊的剪影轮廓。
  『温廷舜……』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温廷安骤地想起他来。
  第?二桩憾事,便是没能遵守与她的两年之?约。
  她当初应承过他的,要等到他从漠北平安归来,她要等着他远践曩约。
  可是……
  最终她好像是爽约了。
  真的、真的,好不甘心?啊。
  她和?他之?间的纠葛和?联结,怎么可以,就因为这一场意外,而潦草仓促地落下这一通休止符呢?
  一时之?间,温廷安的脑海之?中,俱是被少年的衣影深深地占据。
  不知为何,竟是有?一种极为玄妙的感觉,似乎因为想到了他,原是陷入剧烈疼痛的身体,一时之?间,疼痛悉数消泯了去?,他正?朝着她缓缓行来,自然而然地敞开臂膀,是想要深深抱住她。
  温廷舜身后,是一片没有?疼痛的、光明而灿烂的理想世界。
  陡然之?间,温廷安眼眶温热濡湿,心?扉之?上骤地涌上一份明晰的暖流,她整个人被醇和?柔润地包裹在一个暖茧之?中,甚或是,她还听到他在不停地轻唤她的名字——
  『温廷安,醒醒。』
  『醒醒,温廷安。』
  『温廷安……』
  『醒醒——』
  如此温暖地轻唤,仿佛是某种神谕般的感召,就这般,她受到了牵引,慢慢朝着他走了过去?。
  其实,温廷安做梦也梦到过温廷舜,但从未有?过这般一刻,她觉得他的拥抱如此真实而深刻,他拥她在怀的时刻,她能明晰地浅嗅到他身上的气?息。
  是记忆之?中的桐花香气?,清郁而不荼蘼,极是好闻,蕴藉好了她身上的每一处毛躁的角落,她原是绷紧的神经,亦是逐渐松弛了下来。
  温廷舜的怀抱,真的是,出乎她意料的温暖。
  温暖得简直让她想要坠泪。
  冥冥之?中,她好像听到他一直在轻唤她,一直温声喃唤着她的名字。
  嗓音仿佛从轩高渺远的云端传来,显得如此幽远而空灵,抵在她耳畔时,就如淋漓了一场盛夏的沛雨,它成为了一场舒适熨帖的曲音,轻拢慢捻,未成曲调先有?情。
  长达连续数个日夜的不眠不休,她真的,好累啊。
  真的,有?一丝丝撑不住了。
  就暂先,在梦中人的怀中,歇息一下罢。
  一片苍青色的江水之?中,温廷安徐缓地阖上了眼眸。
  …
  破晓时分,广府北岸,夕食庵。
  雨势收持,远东的穹空虽是被日色照亮了小半边,但这广府的天候,倒是丝毫没有?转晴的征兆,依旧是黑云压城城欲摧,今昼的天候仍旧是一片翳云密布,望鹤徐缓地起了身,不知为何,她今日的心?口一直在忙不迭地跳动着,甚至是腹中的胎儿,亦是变得躁动不已,时不时就要抻足踹她几下。
  望鹤发觉自己的精神状态比寻常皆要黯萎一些,这是为何,莫非是今朝的天时陡地转凉的缘由?么?
  望鹤推开支摘窗,便是能感受到一阵飕冷的霜雾,窗沿之?下俱是蓬勃腥潮的雨水,隐隐约约地,她好像嗅到了一阵熏鼻的血腥气?息。
  望鹤感受到一阵不太安稳的预感。
  她梳洗罢,便是一手扶着小腹,一手推开了阿夕院子的屋门,照例去?喊她起早。
  “长姊——”
  话尚未来得及出口,她看到阿夕静立于廊庑之?下,掩藏在左袖之?下的手,延伸出一柄匕首的轮廓,刀尖在滴答滴答地,慢腾腾地滴着稠血。
  听着望鹤的步履声和?轻唤,阿夕转过来一张温和?柔润的面容,朝着自己的妹妹,在对方?凝滞失色的注视之?下,她寥寥然地牵起了唇角:“阿朝,我将大理寺外遣的官差,一并地解决掉了。”
  阿夕捋起潮湿的一截袖袂,那一柄匕首,便是齐整地展露在了望鹤的目色之?中。
  头?一眼,望鹤悉身如罹雪殛,饶是有?了一些心?理上的预想,但她委实没料到,长姊竟会真的,真的将人给杀了。
  匕首之?上,锋锐的刃面之?间,一半的稠血,由?猩红转成了深紫,另一半稠血,还是濡湿着的,未曾干涸,血渍沿着刀面的纹理,一路往下,跌宕在了阿夕沾满雨水气?息与夜霜气?息的袍裾上。
  须臾,阿夕的衣衫便是湿红了一角。
  阿夕莞尔道:“妹妹可晓得这匕首之?上的血,是谁的么?”
  望鹤不知不觉红了眼眶,猛地抬起眸,一错不错地望定她。
  阿夕伸出修长的结着薄茧的手指,本?欲揩掉刀尖血,但见?着望鹤此般面目,她心?中生疼起来,眸底充满了怜惜,温柔地揩掉望鹤晕湿的眸角,但所述的话辞,却是残忍至极:“这血,都?是大理寺少卿温廷安的,当时,她整一具身躯悬在了桥外,一只手撑在桥面上,一只手拖着温廷猷,我为了让她沉落珠江,便用了这一柄匕首,连续扎了她三刀,本?是要切裂她的一截手指,但她终于松了手。”
  “并且,温廷安和?温廷猷坠落下去?之?时,为了他们二人,周寺丞、吕嘱咐和?杨主?簿,这些人亦是一并沉了珠江而去?……”
  空气?凝滞阒寂了一瞬,望鹤凝着眸心?,喉头?俨似教一只手潜在地摁住,没了声息,她深深望着这一柄匕首,晌久没有?回应。
  廊庑之?下,氛围宁谧得针落可闻,仅有?冷雨穿檐打瓦之?声,以及不远处扎脚尼洒扫庭除的细微声响。
  阿夕的话未毕,她前?去?拭泪的手被拍掉,继而是前?襟教望鹤抬腕捻紧了去?。
  望鹤整一张白瓷般的面容,隐藏在廊庑的翳影之?下,五官淡到丝毫没有?起伏,情绪不见?矜喜,嗓音维持着克制且自持的沉静,沉声道:“长姊,你为何这般做……”
  望鹤一错不错地望定阿夕:“长姊可忘了我规训过你的事吗?你一年前?已然背负一条人命,为何,还要去?殃及大理寺,温少卿他们,明明都?是无辜之?人……”
  阿夕轻轻哂笑,一字一顿地道:“无辜么?他们已经秘查出了全部的真相,破晓以后,他们便会联袂官府,派遣衙役前?来抄封夕食庵,假若我未出手,到时候,大理寺便会将你我押入诏狱。”
  “那个诏狱是什么地方??是比广府牢狱更惨绝人寰的地方?,阿朝,你待在诏狱之?中,也必定会动胎气?,我绝对不会让你受此等委屈。”
  漆檐之?下的雨水,幽幽地打落在望鹤的高襟雪衫之?上,她忍不住打了个一个寒噤。
  阿夕想要搀扶住望鹤进屋休憩,望鹤却是后撤了一步,沉默地避开了阿夕的手,提拎起裙裾,朝着前?院踱步而去?。
  阿夕追上前?,柔声道:“妹妹是要去?何处?今昼的天候冷了,妹妹得多?添几些衣才是,我先陪妹妹回院可好?”
  行在前?端的女子,微微顿步,俄延少顷,一阵平淡如水的话辞传了来。
  “我要去?广州府衙,投案自首。”
  望鹤嗓音温淡如水,但其所述之?话,却如春夜里抛掷在大地上的惊雷,教人极是振聋发聩。
  “长姊,你我皆不能一错再?错了。”


第166章 
  黎明时分; 曙色清明,暴雨初歇,翻覆在广府上空的狂云骤雨; 逐渐消散; 原是薄冷僵凝的空气; 一时变得潮湿辛凉,一片江水滔滔声中,官船正式驶入珠江下游。
  温廷舜正?在伫船首而立,一个时辰过去了; 他心中的那一份不安感抵达至最顶峰,心?脏一直不安地在心腔之中四处乱窜,悸颤之感?攫住了他; 俨若一只隐秘而无形的罗网; 他试图平寂呼吸,但收效如此甚微。
  温廷舜掩藏滚镶袖袍之下的手; 左手指腹徐缓地抚挲住右手虎口,冥冥之中; 好像有一根丝线,深深缠缚住了他的吐息。
  那个案子,不知她勘察得如何?
  是否顺意地将凶犯缉拿归案?
  她是否遭遇了危险?
  又能否化险为?夷?
  温廷舜垂敛住秾纤夹翘的鸦睫,深绒绒的眼睑因是半下垂的动作; 浅浅拢成了一片翳影; 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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