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长兄(穿书)-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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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祐帝费解地挑紧眉庭,“你?说什么?”
赵珩之勾唇浅笑,顺手执过了零落在砖地之上的朱笔,重新匀墨,捻起奏折之中的一份名单。
那是?今岁进士科前十名的名录。
恩祐帝不知道赵珩之要做什么。
直至他亲眼看到赵珩之搦笔蘸墨,在一个名字上,重重画下了一道圆圈圈。
新科状元郎,『温廷安』。
恩祐帝再是?迟钝,此刻也?看清楚了赵珩之的意图,一抹震悚之色如藤蔓般攀爬上了他的脸:“你?疯了?!”
赵珩之面?不改色:“陛下,您应当是?还?不知晓罢,温廷安是?女扮男装在族学读书,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欺君之举,精心筹谋这一切的,可是?崇国公府。”
此话一出,恩祐帝苍朽的面?容上满是?骇愕之色:“怎么可能?!……”
恩祐帝摇了摇头,表示不能相信赵珩之的片面?之词。
“陛下果真是?很震撼,所以,崇国公府这种祸患必须尽早祓除。”赵珩之拿起了一个空白的奏折,在恩祐帝愤懑的注视之下,很快草拟了一份奏折,“状元郎因纠察崇国公府欺君之罪,拔擢为大理寺少卿,而崇国公府居家流徙千里,下放到哪里好——”
赵珩之是?一副若有所思之色:“让温善晋等男丁流放至岭南,女眷统一发卖,至于温廷舜……”
赵珩之眼角牵起了一丝深深的笑弧:“就等温廷安自己来处置罢。”
恩祐帝的骨缝攒着莫大的悲戚与费解,他这一生抚养了十一个儿子,其中两个早夭,七个平庸无葩,较为出彩地,只有赵珩之和?赵瓒之。
两个儿子一个崇文,一个尚武,皆是?极为出类拔萃的皇位预备役,但储君之位,有且只能有一个,在后宫之中素来是?端水大事的帝王,却无法在帝位这种事情上,给?儿子们一碗水端平,一个朝廷之中,总不可能出现两个帝王,总要有一个皇子得登大宝,一个皇子封为藩王。
他已经预料到,赵珩之会是?未来的帝君,但大晋太?子的出现,成为了这个局势唯一的意外。
对于恩祐帝而言,这个夺嫡的人选,出现了第三?个选择,这是?一个隐藏选项。
倘若可以,恩祐帝是?想?培养温廷舜一段时间,看看他所做出的政绩,并?让他同赵珩之做个对比,并?从两人之间挑拣出最适合的储君人选。
恩祐帝有这样的一种想?法,让赵珩之感到了一阵浓深的危机感,他必须尽快下手,否则,若是?将来等温廷舜成势,他很可能就再无还?手之力了。
这一场宫廷之变,就是?在全洛阳城的百姓都在围观新科进士策马御街的时刻发生的。
赵珩之借刀杀人,将赵瓒之徇首城门?的同时,还?夺走了他的虎符和?兵权,他不仅在文官集团里颇有威信,现在,他还?掌舵了兵权,纵任帝王,也?无可奈何他了。
在洛阳城外,已经有数万精锐在逐渐靠近了,饶是?禁军要反抗,凭那屈指可数的几千人马,也?只是?螳臂当车罢了。
恩祐帝不可置信地盯着赵珩之,从未有过这般一刻,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看清过自己的儿子,他从未看清过赵珩之究竟在筹谋着什么。
赵瓒之倏然?抽出了蹀躞带上的长剑,一步一步地朝着恩祐帝行过去?。
“内廷混入刺客,意欲行刺陛下,我前来救驾时,发现您已经身中刺刀——”赵珩之说出这番话时,高?高?扬起了掌心之中的长剑。
那近处的画屏之上,一道黑影贯穿了龙椅,一霎地,血迸素绢,一股血腥的气息,徐缓在空气之中弥漫开来。
案台之上的烛火,正在不安地扭来扭去?。
细微的烛火,照彻在两个人身上,一个是?执剑冷立,一个是?横死龙椅。
静守在外的鱼公公,看着鸿胪寺尚在传唱。
这大邺,很快要变天了。
第130章
极目霁霭霏微; 暝鸦零乱,萧索江城暮,洛阳画角; 又?送残阳去。
乾清宫变了天的事; 正在策马巡街的温廷安; 自当是?不?知情的,她心中一直想?着寻温廷舜陈情的事情,整个盛大的巡街过程之中,她想?要寻找机会同他?搭话; 但一直苦无?合适的机会。
焦灼的心情,一直延宕到了今夜的家宴上,因为?是?今岁的登科状元郎; 温廷安的应酬一夜之间如洪荒暴涨; 因为?是?身份和地位的提升,不?论是?相识或是不相识的族亲或是宾客; 都会前?来寒暄并敬酒,她不?胜酒力; 也?不?喜饮酒,意欲能拒则拒,但这样的做法,放在这个大喜之日并不?合适; 容易开罪人。毕竟; 酒是官场上联络感情的利器,假令拒绝了对方的一番心意,摆明是不想在未来的官场之中跟对方处了。
但原主的体质极是?特殊; 她是?对酒过敏的,再喝过了几盏温青松拿出来的陈酿以后; 温廷安微醺的同时,殊觉皮肤起了一阵难捺的痒,身体已经有些不?适,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一位看起来眼熟但又?真的想?不?起是?谁的远方亲戚,眼看拿酒敬她,温廷安想?要拒绝,但看着偌大的家宴之上,她一举一动,很多人都看在眼中,她若是?拒绝对方的敬酒,那场面该是?有多尴尬,温廷安松开泛散着晕红颗粒的腕部皮肤,保持言笑晏晏的君子仪风,抬手行将接过对方的敬酒。
“长兄的酒,我来喝。”温廷舜低沉矜冷的嗓音,不?疾不?徐响在了左侧,温廷安略显朦胧的视线之中,伸出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起了对方递呈近前?的酒盏。
这是?……要替她挡酒的意思么?
温廷安的思绪变得很钝了,目色循着这双手去寻根溯源,视线落定在温廷舜身上。
少年的侧颜棱角分?明?,这厮的酒量应当胜过她的,酒过一巡,漆黑深邃的眼眸,仍旧湛明?清醒,宴席上的烛火落不?进他?的眸心,因于此,他?的眼神显得淡,窥探不?出真实的思绪。
这个人不?是?在刻意疏离她么,怎的会做出庇护她的事情呢?
温廷安刚要接酒的动作,就这般僵在半空之中,温廷舜拿过她指尖开外的酒盏时,两人的腕部肌肤触在了一起,是?极柔软与极粗粝的碰撞,静蹭起一阵微不?可查的颤栗,温廷安蓦觉肌肤不?知是?痒了,还无?法克制地滚烫起来,整个心在体内四处乱跑乱窜,思绪剪不?断理还乱了,当下只好局促地敛回手。
干嘛装作一张生疏的扑克脸,还做出让人误会的举动,真是?的。
众席掀起了一阵善意的笑声,评议声此起彼伏,话茬从论议温廷安的重心,转到论议温廷舜身上来,这位温家二少爷,可是?今岁名副其实的榜眼之位,论面目,出落的极是?俊逸倜傥,论气质与修养,亦属人中龙凤,不?少人起了一些蠢蠢欲动的心思。
温廷舜替温廷安挡却第四杯酒的时候,有人开始问他?议亲的事情。议亲的不?仅有族亲,还有老太爷、叔伯们在官场上往来的同僚与上峰,人脉遍及六部,比如问温廷舜可有婚议的人,官拜吏部侍郎,官品可不?低。
温廷安宁谧地坐在旁侧,虽然感激于温廷舜替她解围,但听到有人议亲,不?知为?何,她竟是?清醒了几分?,耳根子悄然尖尖地竖起了,想?听温廷舜是?如何回答的。
结果,这厮将皮球甩到了她身上,说按长幼论,长兄唯有成?家立业了,他?才好论议亲事。
于是?乎,本来歇口气的温廷安,就遭受接踵而至的相亲炮轰。
温廷安不?可置信地用余光斜睨温廷舜,这厮摆明?是?故意的吧,明?明?知晓她身份特殊,不?可能妄作婚议,居然在这种事情那她当挡箭牌,还做出落井下石的行止,本来在挡酒这件事上积攒起来的好感,一下子就在这种事情上败光了。
家宴持续到夤夜才将近尾声,温青松很高兴,吩咐数位族亲聚在一起,对她和温廷舜耳提面命了一番,主要是?在说,今后温家的顶梁柱,将真正落在她和温廷舜身上了,温廷安不?由想?起了赵珩之对她嘱告过的话,这位未来的储君,已经借刀杀人过一次了,接下来这种伎俩一定会再使用一回,温廷安就是?他?的第二柄刀,刀刃所要对准的,正是?崇国公?府。
但现在,看着温青松一干长辈信任的眼神与忠言,温廷安心中不?知为?何,竟是?生出诸多的罪恶感。
生她养她的温家,送她上了青云路,现在,她要过河拆桥,亲手毁了它么?她竟是?感到一丝畏葸。
待侍仆送温青松去崇文院休憩以后,这个晚宴才从真正意义?上算是?结束了,温廷安和温廷舜携同走回了院子,分?道扬镳的时候,温廷安心中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先开口说话,但又?害怕会遭致冷遇。
骨子里明?明?是?一个成?年人了,但面对年岁比自己小的少年,她却觉得自己逐渐丧失了陈情的勇气。
她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呢
人果真是?,越长大越胆怯么?
“记得回去吩咐下人寻些药膏搽手。”分?道扬镳前?,温廷舜倏然提醒了他?一句话。
原来他?已然知晓她的难处,才替她挡了酒么?
为?什么会知晓她的难处呢?
她的手掩藏在袖裾之下,除非他?一直在观察他?。
能观察到她手上那一处过敏的地方,不?消说,他?还观察得真是?细致。
温廷安耳畔复又?回溯起吕氏曾经对她所说过的话,那是?教诲也?是?鼓励,温廷安仿佛有了底气,遂是?步子拐了个大弯,朝着温廷舜所在的文景院疾走而去。
她走得又?急又?快,脸上是?微醺的神色,看着温廷舜就近在眼前?了,一个不?慎,鞋履上被绊着了一小块碎石,眼看要跌落下去。
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未应景地出现,温廷安发现温廷舜抻臂扶稳了她。
这一瞬,她的鼻腔触在了他?的锁骨处,俯仰之间呼出的温热气息,喷薄在了少年的肌肤上,温廷安眸睫瞠了一瞠,可以近距离地看到他?脖颈处虬结的青筋和微晕的肤色。
目下是?三更夜,两人停驻在竹苑近旁一株高大参天的槐树之下,暝蒙的长夜筛碎了皎月的光,风拂过,槐叶旋着飞坠,空气里弥漫着微凉的气息,二人的距离近在咫尺,温廷舜身上那一阵清郁的桐花香气就这般缠搅住她的身躯,连篇累牍的月色静静揉着一团微燥的风,从两人的吐息之间穿插而过,惊落了一树的粉白槐花。
温廷舜本是?要松开她,殊不?知,他?的袖裾被一只纤细的手紧紧攥住,他?感受到她的不?同寻常,刚想?问她是?否有碍,下一息她抬起雾漉的眸,一字一句地问他?:“为?何这段时日,一直在回避我?”
温廷舜喉头一紧,一份露霜雾水,不?偏不?倚地蹭过他?的肌肤,一抹凉薄的烫意贴着他?的颈部肌肤滚落下去。
刚要说话,却被她适时截断了去,“最近一直对我忽冷忽热,每次要寻你说话,就故意摆出一张冷脸,一副不?想?让我去寻你说话的样子,但在酒宴之上,却又?处处照顾我的身心状态,替我挡了酒——”
温廷安隔着袖裾,捏紧了温廷舜的骨腕,力度渐然地收紧,“你这种人,真的一点?都不?讨喜,春闱那夜结束,你开始一直若即若离,难道就因为?我摆出长兄的态度和架子,就这样将你劝退了吗?可是?,你明?明?心如镜鉴,我们之间连一丝亲缘关系都没?有。”
什么礼义?廉耻,都暂时不?要了。
“你性?格就是?一个捂不?热的石头,是?荷罪之身,无?法做出切实的承诺,未来赵珩之很可能不?会给?你留下一条康庄大道,但那又?怎么样呢?你这几天回避我,却又?默默对我好,还在家宴上旁敲侧击让我议亲,你这样擅做主张的行为?,真的很讨厌。”
她的声线跟着漫天的星辰一同落下,温廷舜的呼吸从这一刻开始凝滞了。
他?不?动声色地收紧揽在她腰肢上的手,另一只空闲的手捂住她的后脑勺,微醺的氛围,让温廷安腰窝软了一截,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膊处,用软糯的声音对他?说:
“温廷舜,我想?过了,你还记得我以前?对你所做过的种种混账事吗,因为?嫉妒你,所以我做了很多恶事,但你比我所预料之中的要隐忍太多,在三舍苑三番五次同你接触,你是?一个兼容并蓄、极有修养的人,一直默默做了很多事,但又?不?会主动声张,我也?是?从那一段时间重新认识你。”
“你虽然故作高冷,也?不?好相处,但我知道你是?清醒、克制、坦率的人,所以,当你的真实身份在赵珩之面前?暴露时,我有些慌了,怕你无?法昭雪,所以才擅做主张跟赵珩之做了一场交易,这件事我没?有顾虑你的感受和想?法,对不?起。但是?,在这个过程当中,我逐渐审视清楚自己的心,不?论是?看书还是?习字,都能想?到你,看任何景物?,都仿佛是?在看你。”
“之前?总是?给?我使绊子,拿走我的襟围还极为?理直气壮,外冷内热,嘴有时很毒,腹黑、装冷淡,但是?——”
温廷安捏紧他?身上的衣襟,小脸从他?怀里抬起来,嗓音缠着颤瑟的水腔,“我喜欢你。”
“不?论你是?畴昔的谢玺,还是?现在的温廷舜,我都喜欢你。”
第131章
温廷安尚陈情毕的一刻; 人籁无声,万物?静默如谜,温廷舜眸瞳黯沉; 喉结滚动; 眼睑烧烫; 原是揽着她?腰肢的手,沿着她?窄瘦的纤背一路蔓延往上,指腹捻蹭过褙子的茧绸蚕丝,落定在?她?的面容上?; 不知是酒还是羞赧,她?颊面肌肤竟是滚烫如沸,肌理细腻瓷实; 他指腹触碰其上?; 是柔软与?粗粝的糅合,比及温廷安的小脸被朝上仰起一个弧度; 她?望见少年眼睫下垂,目色俯近; 映照在树桩之上的两道人影,此一刻重叠在?一处。
月色俨似一头忠实白驹,绕着两人不辍地打?转儿,温廷舜偏过眸; 深深锁住那张脸; 鼻子先蹭碰上?对方的,接着,嘴唇沿鼻梁的轮廓一路溯游; 流连过她?的眼睑,面颊; 耳根,辗转反侧,最终停栖在?那柔润濡湿的檀唇处。
近乎是梦寐以求的触感,温热绵软到了极致,少年躯体绷紧如锻铁,一手掬起她?的脸,一手握紧她?左侧肩膊,因是掌中?力道紧劲,他的指腹在她身上褙子蹭出四道凹陷下去的褶痕,整个人的理智,似是也剧烈地拽曳下来,一同烧毁沉沦。
槐树之下岑寂无声,蓊郁的树影投在?斑驳的地面,筛略下屏住息声息的风,温廷安眸色在?半晦半明的光影之间缓缓瞠开,当时光顾着借用酒的催迫,进行轰轰烈烈的一番陈词,倒忘了怎么收尾,鬓发?之下彰显出一截雪颈,细细如桃枝的筋络,掩藏在?肌肤之下,衬出一种近乎无措的紧张与?拘谨,这般腼腆的造相,看在?温廷舜的眸底,反倒激起一种狠狠戏弄的心念。
被摁入怀中?的一瞬,温廷安与?他严丝合缝地贴紧在?一起,彼此的衣衫在?碾磨之中?撩出燎原般的山火,她?想要说?些什么来纾解紧张,但一开口,他便是偏过首,进一步加深了这个亲吻。
纤薄的空气之中?,灌入了排山倒海的桐花香气。
还有清郁馝馞的酒香。
温廷安本是下意识有些抵触,但这一切的章程,是循序渐进的。
少年的吻,温柔且耐心,反而吸引她?一步一步引入春夜的漩涡里。
与?春闱科举的那一夜迥乎不同。
现在?的温廷舜,每进行的一步,都会循照她?的意见。
在?尊重她?意愿的情状之下,偶尔显出强硬的棱角。
明明她?说?过,蜻蜓点水就很好,他偏要加深这个吻。
说?过不要亲吻耳根,他偏让细密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