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她-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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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有妞。”其中一个红发的男生跟前面爆炸头男生说。
爆炸头冲迟雾吹了个口哨,堵住她的去路,“小姐姐新来的?”
迟雾把篮子拎在手里,挡住他们继续往前,“让一下。”
爆炸头笑嘻嘻的,“叫声哥哥我就让。”
他话一落,其他两个人跟着起哄。
迟雾看着爆炸头,跟她差不多身高,看上去二十五六,咧嘴笑时露出一口大黄牙,浓烈的烟味扑鼻而来。迟雾往后退了半步,转身从货架另一边出去,但很快又被拦住。
“小姐姐别害怕啊,我们不是坏人,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黄毛说。
爆炸头从另外一边堵住她,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迟雾很不喜欢他这样的目光,脸色冷了冷,“要买东西随意,其他的就不必了,店里有监控。”
“有监控又怎么样?我们只是正常交朋友,又没做什么违法的事,警察还管人交朋友吗?”爆炸头上前来,逐步逼近她。
前后的路都被堵死,迟雾握篮子的手收紧,后背贴着货架,只要他们有任何过份的举动随时准备还手。
“欢迎光临。”
门口再次传来机械声。
有人来了!
迟雾心下一喜,抬眸,看见谢淮京出现在店里。
谢淮京双手揣兜,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买瓶水。”
迟雾“哦”了声,正要借口出去,黄毛回头语气很冲的骂,“别他妈在这里碍事,自己—啊!”
黄毛话没说完,手腕就被捏住,轻轻一转,就再无还手之力。
爆炸头此时也顾不上她,打他的小弟等于是他的脸,握紧拳头就朝谢淮京招呼,迟雾想也不想的伸腿拌了爆炸头一下。爆炸头一个踉跄,本钳制黄毛的谢淮京松手,把人往前一推,两人撞在一起,痛呼出声。
爆炸头捂着头,骂黄毛,“你他妈长不长眼。”
黄毛不敢还嘴。
骂完黄毛,爆炸头又骂站着的小弟,“你他妈是死了吗?不会帮忙?!”
迟雾出声打断他,“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一听报警,爆炸头骂的更凶,“行啊,报,今天你们这对狗男女一个都跑不了!”
迟雾面色一沉,还没说话就见谢淮京一把揪起爆炸头的衣领,就这样把他给拎了起来,将他头摁在玻璃上。
“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他声音清冽疏冷,素来上扬的眼梢下沉。
爆炸头被摁在玻璃上动弹不得,迟雾见他真的被惹怒,连忙过去,“别冲动。”
爆炸头奋力挣扎,边挣扎边骂:“你他妈知道老子是谁吗?”
谢淮京冷笑,“我管你是谁,把刚刚的话给我重复一遍。”
迟雾心尖一颤,“谢淮京,你冷静一点。”
本还在骂骂咧咧的爆炸头噤声。
“原来是谢大少,我有眼不识泰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爆炸头态度转变得判若两人,“我掌嘴,掌嘴。”
说着还真的扇自己耳光。
谢淮京嗤笑一声,像是觉得无趣的松开他,声音冷淡,“滚。”
爆炸头不敢再停留,招呼小弟头也不回的离开便利店。
见他们离开,迟雾松了口气。
她根本没报警,只是吓唬吓唬他们,就像他们说的,他们没主动动手,先动手的是谢淮京。
将玻璃门关上,回身,撞上谢淮京视线。他换了身衣服,黑短袖黑长裤,刘海随意垂在额前。
迟雾将地上散落的货物放回原位,从柜子里拿了两瓶水,扫码推到他面前,“今天谢谢你。”
谢淮京眉骨轻挑。
水蜜桃味的。
他拿了收银台小架子上的一盒糖,推过去给她扫码,“胆子挺大。”
他声音含笑,说不准到底是夸还是什么。
“事情因我而起,我不能袖手旁观。”她说。
她看着他。
鹿眼清澈灵动,头顶灯光落入她眼底,如散落的星子,皮肤仿佛浸了牛乳似的,自带唇色的唇自然微抿,说不出的乖巧,但目光坚定,如果重来,她还会选择伸腿把人绊倒。
看着温温软软,胆子倒挺大,也知道如何利用自己所处的优势。
薄荷糖被嚼碎。
“你叫迟雾?”他问。
迟雾点头,“嗯。”
谢淮京笑了下,将没开的那瓶水推过去,“这瓶还你。”
玻璃门打开又关上,便利店恢复安静。
迟雾看着面前的水。
他接受了自己的感谢,又将多的一瓶水还回来,既承了她的情又告诉她不用放在心上。
—
周六七点,迟雾洗漱好蹑手蹑脚的出门。
地铁站就在学校三百米外,周末清晨人比较少,她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把包里的书拿出来看,等到站又换乘公交。
公交一路驶离城市,高楼大厦不断倒退,在又转了一个弯后碧蓝色的湖泊映入眼帘,路边的指示牌写着“云湾别墅”。山路崎岖,但路况极好,两个多小时后迟雾终于下车,步行去目的地。
云湾别墅很大,迟雾花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大门入口,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远远看见一个穿着恐龙睡衣的小男孩过来。头发睡得立起来,满脸不高兴。
小男孩面无表情的跟保安传达家长的话,然后保安才给她开门。
“烦死了,好端端的给我找什么家教。”小男孩双手抱臂,不满溢于言表。
迟雾不太擅长跟小孩打交道,但为了能让这份兼职顺利,还是回答,“因为家长关心你。”
“切。”小男孩嗤声,在一栋楼前站定,朝里面扯了嗓子喊,“妈,人来了。”
迟雾站直,尽量给对方留个好印象,没几秒从屋里面出来一个人,见到小男孩就开始骂。
“臭小子,不知道带人进来啊?”
小男孩淡定的回:“你只叫我接回来,没叫我接回家。”
“嘿!我看你那些游戏机是不想要了。”
小男孩一听赶紧求饶,快步跑进屋,生怕晚一步自己的游戏机就没了似的。
“小迟是吧,我是周语琴,你叫我周姨就行。”周语琴约莫四十出头,一身月白色绣花旗袍,风韵十足。“刚刚那是我儿子,陆星河。”
迟雾礼貌的回,“周姨您好。”
周语琴邀请她进屋,“快进来坐,不好意思,我那儿子性子顽皮得很。”
“没有,他很可爱。”
周语琴家很大,迟雾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
“不用拘谨,随便坐。”周语琴笑说。
“悠悠,快去叫你哥下来。”
迟雾这才注意到沙发角落坐着穿公主裙的女孩,梳着两根麻花辫,快步跑过来一把抱住她。仰头,甜甜的说,“小迟姐姐,你好漂亮。”
迟雾被她萌到,“谢谢,你也好可爱。”
悠悠抱着她不肯撒手,跟周语琴撒娇,“妈妈,哥哥说他不要家教,让小迟姐姐教我一个人就好了。”
周语琴睨了悠悠一眼,“然后你哥被你爸打断腿?”
悠悠毫不在乎,“哥哥没事,有手就可以玩游戏。”
周语琴想了想,竟有些认同的点头,“有道理。”
迟雾被母女俩的幽默逗笑,悠悠看着她,“小迟老师,你笑起来更好看了。”
与此同时,一道声音插进来,“我就知道你们在背后说我坏话!”
陆星河站在楼梯口,一脸“我就知道”的样子,手里拿着一本书和游戏机。
悠悠偷偷跟迟雾说,“小迟姐姐,他又要找你PK,你只要赢了他就可以,他只会打狙。”
迟雾大概明白她说得是一种类似枪战游戏,她在宿舍看董尚熙和荀瑶玩过。
陆星河走到她面前,“你赢了我,我就听你的,不然你得听我的。”
他刚话说完就被周语琴揪了下耳光。
“臭小子,怎么跟老师说话的。”
陆星河理直气壮,“谢哥哥说的,胜者为王,赢家说了算!”
谢。
迟雾眼睫颤了颤。
周语琴跟她解释,“我们对面的邻居,也是饶京大学的,不过比小迟你大一届。”
对面。
迟雾回身,但对面空荡荡,篱笆墙的爬山虎都长满了。
“他现在不住这里了,偶尔回来一趟,待一晚上就走。”
原来如此。
陆星河邀请她PK的请求被周语琴驳回,几人到书房试课。迟雾先看了一下他们最近的作业,针对他们各自的问题开始辅导。周语琴对她很满意,家教的事就此定下来。
“时间就定在周末吧,你如果有事的话提前跟我说一下,价格在原有基础上往上提一百,你看怎么样?”周语琴笑说,“从学校那边过来不方便,我让司机过去接你。”
“不用麻烦,我坐地铁很快的。”迟雾委婉的拒绝,薪酬涨一百已经足够,她不愿再多麻烦别人。
周语琴笑脸盈盈,越看迟雾越满意,“我家那两个的学习你多费心了,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跟我说。”
“妈!”
周语琴回头看陆星河,“干嘛?”
陆星河直接跑到迟雾面前,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这个你帮我交给谢哥哥。”
周语琴不好意思的笑笑,“谢淮京,大二金融系的,这小子平时就很崇拜他,小迟老师你方便的话转交一下。”
迟雾有些犹豫,“我跟他不太熟。”
“没事,我一会儿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拿。”周语琴打开手机,给迟雾发了条消息,“这是他的电话,到时候我让他联系你。”
第7章 秘密
回去比来时轻松。
公交车上,迟雾盯着周姨发来的号码半晌,像是做梦般捏了捏自己手指,居然这样拿到谢淮京电话了。
【小迟老师,谢淮京没接电话,晚点我联系上了跟你说。】
周语琴发来微信。
迟雾回了个好,将号码存入通讯录。直到回学校,都没联系上谢淮京。
下午要去便利店兼职,整理好货物后,迟雾想了想,还是给谢淮京打了个电话过去。
陆星河的东西包裹得很好,万一不小心磕了碰了,她赔不起。
电话那头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
“谁?”他声音低哑,带着被吵醒的不耐烦。
迟雾将玻璃门关上,声音温和,“是我,迟雾。”
电话那头默了默,随即传来一声嗤笑,打火机“咔嚓”发出声响,连带他声线也质冷许多。
“挺有能耐。”他说。
“号码是周语琴阿姨给我的,陆星河托我带了东西给你,周阿姨给你打了电话,没联系上你。”
话落,她听见打火机“啪嗒”被扣上,谢淮京似在喝水,吞咽的声音很小,仿佛他就在身侧。
迟雾将手机拿开了些,低头看脚尖,等待他喝完。
过了一分钟。
“地址。”他说。
“我在便利店。”
“我晚些过来拿。”
“好。”
挂断电话,迟雾摸了摸耳朵,回到收银台里面。
晚上便利店生意高峰,迟雾忙完时已经快八点,谢淮京还没来拿东西。将包子放进微波炉打热,正打算再给谢淮京发个短信,玻璃门从外面推开。
“叮”—
包子热好了,迟雾先去拿放在里侧的袋子,有些重量。
谢淮京并未接过就走,从冰柜里拎了瓶水,“拿盒烟。”
他直接在玻璃上给她指了烟的品种,黑色的包装,两侧用金边镶嵌,是店里最贵的烟之一。
骨节分明的手拆开烟外面的塑料包装,磕出一根衔在嘴里。
迟雾开口提醒:“店里不能抽烟”。
谢淮京看着她,将烟拿下笑得散漫,“咬在嘴里过过瘾也不行?”
迟雾眨了眨眼:“可以。”
谢淮京低低笑了声,将烟在手中掐断,扔进柜台边垃圾桶。
迟雾以为他要离开了,却见谢淮京转身在收银台边上的凳子坐下,陆星河送的东西被他放在脚边,黑裤包裹下的长腿笔直修长。
他敛着眼,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淡淡的阴翳,薄削的唇抿直,情绪有些不佳。他手机微信不断在响,此时便利店只有他们两人,语音一字不漏落入她耳朵。
“你去哪儿总得说一声吧,我好歹是你女朋友,能不能尊重我一下。”
包子的热气冲上眼睛,迟雾眼睛被烫得有些难受。
谢淮京没回,衬衫袖子撩起来到手肘,小臂线条流畅,打火机在指尖打圈。
“你抽吧。”迟雾说,“一根没事。”
收银台有半人高,她坐在高脚凳上,小口小口吃着包子,面前放着红色封面的书。头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露出白皙的脖颈,随着她低头,隐隐可见皮肤下的血管。
安静又乖巧。
谢淮京心尖仿佛被羽毛蹭了下,胸口的烦躁奇迹消散几分。
迟雾起身,从收银台下面的柜子里拿出白绿色包装的糖,扫码之后上前几步,“抽完烟吃块这个糖,应该会好一点。”
因为离得近隐隐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不是任何一款香水,像细雨天盛开的栀子。
谢淮京眉心猛跳一下。伸手接过,桃花眼上扬,“谢谢小同学。”
声线慵懒,迟雾莫名听出几分缱绻,垂下的手背在身后,纠正他,“我叫迟雾,我有名字。”
谢淮京喉间溢出笑,起身。
玻璃门再次被推开,他站在台阶下,磕出一支烟。
他侧对她,打火机窜出青橙色的光。路灯柔和他的轮廓,掸烟灰时眼微垂,喉结随着吞吐的动作上下滑动,青蓝色烟雾从指间晕开。
似察觉她的视线,谢淮京看过来,隔着玻璃和夜色,莫名生出几分别样意味。
搁在一旁的手机响起,迟雾捞起来看。
爸爸打来的。
“喂,爸爸。”她声音很低。
“在上课吗?”
“没有,我在图书馆,不能大声说话。”
她不能告诉爸爸自己在做兼职,他会觉得是钱不够用,更舍不得她这么辛苦。要是爸爸知道了明天会起个大早去银行排队,给她汇钱。
“哦哦,咳咳咳,那好好学习,咳咳。”
迟雾眉头拧起,“你还没去看医生吗?”
“看了,就是普通感冒,吃了药也不见好。”
迟雾:“那就去医院看,挂个号。”
“感冒而已,去医院又得花几百块。”
迟雾咬了咬下唇,声音更低,“这个钱不能省,不能拖。”
“没事,我能吃能睡能跑的,过几天就好了,倒是你,我听说饶京很热,千万别中暑了。身上钱还够不够?”
几乎每通电话都会绕回到钱够不够上来。自己生病了舍不得看医生买药,攒的所有钱都给她。
“够的。”迟雾说,“学校食堂饭菜很便宜,比初中都便宜,而且还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吃好点,多吃点肉多喝点牛奶。”
“知道了。”
“那你好好看书,爸爸不打扰你了。”
“嗯,拜拜。”
挂断电话,迟雾在通讯录找寻着同村跟他们家关系比较好的叔叔。
“想把书撕烂?”清越的声线自头顶响起。
迟雾蓦地抬眼,发现谢淮京不知何时站在面前,而书的一角被自己的指甲刮得变了形。
谢淮京本就比她高整整一个头,将她情绪变化完全收入眼底。鹿眼清凌凌的,此时多了一层水雾,但很快又散开,坦然,自如。
这天晚上,两人是一起回学校的。迟雾背着书包不急不慢走在他身后五步远的距离。
像极原来他们放学一起回家的时候。
刚到篮球场,迟雾就看见计算机系花等在树下,几乎是立刻她停住脚步,将自己与谢淮京的距离拉得很远。
“回来了。”系花笑着说,目光却是越过谢淮京看向她。
迟雾没多做停留,脚下转了方向,从另一边绕着走。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