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夫人打断腿后我重生了 [强推]-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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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夫妻心有灵犀,顾诚好好的坐在外厅说话,没来由感到叶善在叫他,他做了噤声的手势,屋内一静,后面的吵闹声就传来了。
有人笑道:“今年尤其热闹啊!”
顾诚起身,打算去后面看看。男人们都还没给老太君拜年,打算同去。
却说,后院内,老太太被孩子们吵得偏头疼都快犯了。
她是喜欢孩子不假,以往顾府贵重,就算带孩子来也都是挑拣家里懂事的长子,来来去去。今年老太太留她们一并用膳。又加上众人得了消息,生怕落了人后,把家中大的小的都带了来。
这边的,大的小的打了起来,哇哇的哭。那边淘气的孩子推翻了花盆,踩坏了草坪花园子,还有不小心放了老太太宝贝的画眉儿,摘光了腊梅花儿。
老太太心里已经后悔了,她就不该留饭,说什么让各家都聚一起,她留神观察,慢慢挑。她都已经猜想到了,她那个好孙子一定在背地里耻笑她呢。
不远处,涌过来一堆人。老太太眯眼看去,顾夫人伸长脖子看了会,有些被惊道:“是善善!”
她怕善善发脾气。顾夫人站起身想阻止。
老太太也跟着起身,她倒不慌,待看到善善被挤在人中逃也逃不脱,柔弱可怜的样,忽然就笑了。
顾诚带着人过来给老太君请安的时候也看到了这一幕,大概是也没见过善善这副无措的样子,跟他祖母一个反应,没想着去帮忙解救,反扑哧一声笑了。
男人们开始给老太太磕头拜年。
从善善那边到顾诚和老太太那边,中间隔了一座小桥,桥下有水,结了一层冰。
叶善跳起脚,也看到了顾诚,她急着摆脱这些人,就往对面走。
女人们有倒退的,没留意脚下,又不肯让出叶善身边的位置,还是挤在一起。忽地咔嚓一声,冰层断裂,有人落了水。
顾诚原本一直注意着这边,看女人们都往河边走,就想高声提醒了,谁知她们落水更快。
小一半人踏在冰上,落了水,还有一大半仍站在路面上,互相拉扯。
原本像这样的小意外根本不会发生在叶善身上,即便她被人扯到了斗篷,但以她的本事,一脚踹到人骨折,都有本事叫自己不沾上一星水。让顾诚大感意外的是,她非但没有踹飞那个拽她斗篷的女子,反而拉了她一把,移行换位,将她猛得拉到身后,自己反落了水。
顾诚本来奔跑过来救人,见到这一幕,忽地停住了步子。
那水不深,只四五个人掉了下去,湿到了膝盖处。唯叶善最狼狈,整个的跌坐在鹅卵石铺就的水底,水淹到了胸口处。
很莫名的,顾诚很想笑,然而他就真的笑了,很大声。
老太太也看见了,愣了会,砸着拐杖斥骂,“有没有良心?还不赶紧拉你媳妇上来!”
顾诚这才回过神,仍是满脸笑意,脚步轻快。
也有女眷想拉叶善起来。
她拢着手,神情不大好看。
顾诚几步纵跃到了她面前,正要抱她起来。
叶善出声阻止,“等会儿。”
顾诚不解。
叶善又缓了缓,就刚才摔了一下,感觉有些不适。
顾诚可没想到这茬儿,二人在一起那么久,叶善就没生过一次病。伤筋动骨更是不可能,人是看着软如棉,实则是铁打的身子。用她的身体去撞铜门,铜门会破出一个洞,她都不会有事。
顾夫人着急喊道:“顾诚,你干嘛呢?”
顾诚伸出胳膊,将叶善一把抱起。拥在怀里,说:“我知道你不会生病,可湿成这样,还是要注意健康,我送你回去沐浴更衣。”
叶善靠在他怀里。
有妇人惴惴不安,胆怯的开口,“小顾侯,少夫人没事吧?要不要请个郎中,开一副驱寒的方子?”
“没事,”顾诚大步离开,他可不好跟别人说,去年他夫妻俩个大冬天还敲开过半尺深的湖冰,潜水比赛捕鱼。
虽说他对叶善的身体一千个放心,还是等她换了干衣,又亲自去厨房端了午饭给她,才去了前厅应酬客人。
老太太不放心,问了几声,顾诚都说没事。
等送走了宾客,天都黑了,老太太整个的累瘫了,她也不怕被人嘲笑了,锤锤自己的膝盖肩头,说:“你们都说说看吧,可有哪家小子入了你们的眼?说说看吧,这事真不能拖了,再拖下去,等不了,我就要先嗝屁了。”
顾国公一脸虚张声势的咋咋呼呼,“老娘!混说什么呢!”
老太太白他一眼,“你们倒是说说啊,早点把这事定下来啊!”一眼瞥见自己的盆养腊梅,带着哭腔道:“我的腊梅呀!一群可恶的小崽子,要是让我知道谁干的,非砸断他的小手手不可!”她是真的心疼那株腊梅。
一家三口对视一眼,只挤眉弄眼,没敢吭声。
门口有脚步声匆匆传来,婢女进来禀报说:“回老夫人,老爷夫人,少夫人仿似落水着了凉,鼻子不通,正闹情绪。”
老太太哦了声,问:“去请府医了吗?”
婢女回:“许嬷嬷已经去请了。”
顾诚的反应却很奇怪,“你说善善生病了?怎么可能!”就算所有人病死,她都不会有事。二人这么多年了,他对她的体质还是很了解的。
婢女回说:“刚奴过来的时候,听到了几声咳嗽。少夫人应是受凉伤风了。”
顾诚还是一脸惊讶的样子。
顾国公看不下去了,踢了他一脚,“你这什么反应!还不去看看!”
顾诚是要回去,脸上还是难以置信的样子。
老太太叫住他,“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善善。”
外头天寒地冻的,顾诚不想祖母受累,说:“您老人家还是不要去了,都早些安置吧,我夫人什么身体我知道,牛犊子一样。无妨的,大概是我一直没回去,想我了。我这就回去。”
国公爷又踹了他一脚,“就你废话多!”
老太太还是过去了,同国公夫妇一道。半路上遇到府医刘大夫。入了明哲院,果听得断断续续几声咳嗽。
顾诚心头一跳,不由加快了脚步。
进了门,叶善半靠在床上,一手拿了条帕子,不断的吸鼻子,一副呼吸困难的样子,见到他,冲他伸出一条胳膊,“顾诚,我吸不动气了,好难受,我快死了吗?”她的语调是有些奇怪的,隐隐透着让人难以理解的欢欣。然而她这副柔弱可怜的样是最直观且极具冲击性,先夺了人眼球倒没人意识到她语调的不正常。
顾国公老直男了,一见小丫头这样,顿时满心怜惜,先迈了一大步,“哎哟,小乖乖……”
顾夫人揪住丈夫的后腰就扯了回来,横他一眼。什么小乖乖大乖乖的,真当自己亲闺女啦?刘大夫和婢女们都看着呢!
顾诚坐到床边,拉住她的手,仍是不大相信的样子,“真生病啦?”
不怪顾诚再三怀疑,皆因叶善有过前科,有回为了刑部的一桩案子,他让叶善假装受重伤遇害骗过刺客,好家伙,不仅骗到了刺客,还有在场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被骗到了。那一顿恸哭,青筋毕现,癫狂失态,现在回想起来都丢人现眼。好在叶善无恙,他也能找遮掩说是配合演戏。后来案子了结,他夫妻二人的演技也一直被人津津乐道。还有人以此为灵感,编了一出戏,戏名就叫《哭妻坟》,真他……大爷的,日了狗了!
顾夫人真是有些看不上顾诚了,这要不是他亲儿子,她要第一次去别人家看到这样的,一准心里要犯嘀咕,暗骂:王八盖子狗东西!
明眼人一看就是生病了啊!
“刘大夫,您去看看。”顾夫人发话。
顾诚让开,抱胳膊靠在一边,还冲叶善眨了下眼。乐呵呵的,浑不在意的样子。
老太太也有些奇怪,她不会质疑顾诚对善善的感情,就是有些奇怪,这小夫妻俩唱的哪出呢?
刘大夫上前,搭了一条薄纱盖在叶善的腕上,细细诊治。
顾夫人站在床边,没好气的瞪了顾诚一眼,静静等待,她没那么多心眼子,表达关心也很直白。
顾夫人看一眼叶善,又看向刘大夫,眼睁睁看着刘大夫从气定神闲到眉头一耸双眼大睁,眼角眉梢似乎露出狂喜之色,又压平,似乎是眼角瞄了顾夫人一眼,又沉下眉头,面色渐渐凝重,额角似乎还冒了汗……
这诊的可真有点久了……
老太太和顾国公坐在圆桌的凳子上还在商议过继的事。“刘大夫,善善怎么了?”顾夫人忽然一声拔高的声音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几人纷纷看去,连吊儿郎当靠在床柱上的顾诚都直起了身子。
“善善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顾夫人急了。
刘大夫的表情很奇怪。欲言又止,仿佛藏了个见不得人的大秘密。
叶善张口便道:“我是要死了吗?”她会老死会伤重而死还从来没有病死过,多少次轮回都没改变过的容颜竟然开始发胖,她还长了一根白头发。这一切是不是说明,她无尽的轮回将在这一世终止?她可以永远闭上眼了?
她是那样欢喜,顾诚看着她的眼,不由也跟着乐了。虽然不知她乐什么,但是她高兴他就高兴。
老太太呵斥道:“什么死不死的!大过年的说什么鬼话!刘府医,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怎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伤风咳嗽嘛,快开药。”年纪大了,最不喜欢听到不好的事情,自己说自己没关系,小辈们嘴里冒出生生死死的,她非生气不可。
刘府医还是神思不属的样子,“少夫人午时着了凉,寒气入侵,并无大碍,只是……只是……”
老太太急了,“只是什么呀?你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刘府医忽然一个躬身下拜,“请老夫人让张府医再来看诊。”
一句话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顾夫人:“可是张府医家在岷县,早就回老家去了呀。”
刘府医是顾府老人,以前是顾家家奴,后来因妙手回春被抬了身份,放了奴籍,但家小都住在府内。
刘府医一着急倒忘了,他额上冒汗,左右就是不说,又要请孙医女。
顾国公急性子,让人赶紧去叫人。
被刘府医来这一下子,顾家一家子都跟着紧张起来了,面色不对。
顾诚坐过去,揽过叶善小声道:“你跟我说,你在耍什么把戏?你也别吓人了。我晓得今天府里来了一堆人吵到你了,你心里不高兴,你放心,明儿就不会了,我会派人守着院门口……”
“咳咳,”叶善咳嗽两声,双手搭在他的臂弯,“顾诚,我是真的生病了。”
顾诚敛了笑容,拉紧被子,俯身看她,“真的很难受?”
“嗯,”叶善又猛得吸鼻子。
“你这样,鼻子吸不动,张嘴呼吸。只是鼻塞而已,喝点药,暖暖身子就好了。”他贴贴她的额头。
叶善轻声道:“顾诚,我要死了,原本我还挺开心的。我想我这次终于可以彻底安眠了。多好啊。可是……现在我又不开心了,我好像并不想这么早死,顾诚……”
刘府医贸贸然插了一嘴,“不是,不是这样,少夫人千千万万不要忧虑,您可不能伤身伤心啊。”
顾诚瞪他,搞什么装神弄鬼的。他正要撵人走。孙医女到了。
老太太一努嘴,“你去看看,这老刘头也不知搞什么名堂。”
孙医女是一路小跑过来的,心脏砰砰跳,气都没喘匀。上前道:“我都听说了,少夫人午间落了池子,受了凉,无妨,开两副汤药灌下去,保管药到病除。”她是爽利的性子,说话带笑,看见叶善在咳,已下了诊断。看样子这就要去煎药了。
刘府医急道:“你先诊个脉再说。”
顾夫人抚着胸口。老太太啐道:“老刘头,你又在吓人!”
孙医女爽朗的笑,“少爷,略让让。”
顾诚这次没走开了,只挪出一人的位置。
孙医女切上脉。刘府医也凑过去,抻着脖子,一动不动,看样子比所有人都紧张。
顾诚心里是有些气的,他本是一点不担心,给刘府医这样一搞,他也跟着提心吊胆了。这种感觉非常不舒服,他暗暗下决定,要没什么事,他非将这姓刘的撵出府不可!
孙医女也是表情一变,眼睛大睁,嘴角裂开,像是中风之状,“呀!”得忽然喊出了一声,又消了声,倒将顾家人都吓了一跳。此刻所有人都围在床边,一脸懵逼。
老太太简直要被气死。
孙医女的目光却诡异的扫了顾诚一眼,有点一言难尽的意思。顾诚被看得莫名其妙。她又去看刘府医,二人对视,各自点头,喜悦在彼此脸上蔓延。落在旁人眼中,倒像是互相看对了眼,明目张胆的调。情了。
在顾诚要发怒的边缘,孙医女在得到刘府医肯定后,身子一歪,脸朝上,面上狂喜,大剌剌道:“恭喜主家贺喜主家!少夫人有喜啦!”
顾家人没反应,刘府医先激动的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
屋内伺候的下人也是一脸欢喜,躁动起来,她们是真心替主家高兴,主家有喜,那就是她们的大喜事啊。几人也都跟着下拜,一通恭贺道喜。
顾诚先回过神,很不高兴,拧了眉,“混说什么呢!胡说八道打出去!”
孙医女被吓住,难以理解的看向顾诚,整个人一抖。
刘府医也看向他。
一时间屋内噤若寒蝉,大家都不知道这急转直下的变故是因为什么。
顾夫人拉住孙医女,“孙姑姑,你是说我家善善怀孕了?此话当真?”
孙医女偷看顾诚,整个人都在发抖。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之前跟锯嘴葫芦似的刘府医这时候胆子壮了,一叩首,大声道:“先前老朽就诊出少夫人怀有身孕了,只是老朽心里清楚主家多年盼孙心切,又偶然听老夫人抱怨过少夫人不愿又或许是不能生。这才不敢贸然说出来,怕误诊了叫主家空欢喜一场。现下孙医女也是这般诊断,老朽就放心了……”
孙医女也急了,快速道:“看脉相少夫人已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了,早显怀了……”
话未说完,老太太绷着一张脸,连拐杖都不要了,一个箭步冲到床前,一把掀开被子。
厚厚的棉衣脱下,只着了中衣,这确实已经很明显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又是一阵静悄悄。
顾国公忽地一拍大。腿,狂喜道:“哎呀!我这是要当祖父啦!”说着就往床前挤。
顾夫人激动的捂住胸口,也往前挤,猛地反应过来,狂拽丈夫,“你个公爹挤什么挤!后退!后退!”
老太太颤着手,又慌忙将被子盖上,手在被子里悄悄摸了吧,是肚皮没错了,不是塞了个枕头什么的糊弄她!
哎哟,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心肝宝贝蜜糖儿一叠声的喊,听叶善咳了几声,又着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刘府医,你快给瞧瞧,这都有了身子的人了生病了该如何是好!要不要开什么安胎药?快!快!盼儿,快去拿我私库的钥匙,什么千年人参,百年灵芝,冬虫夏草的,统统都给我搬来。孙医女,你也跟过去看看,看需要什么,只管搬来。”
顾国公不敢太靠近,只吼吼大笑,合不拢嘴。
顾诚大概是用了天大的劲才压下这突如其来的震惊,他原都做好了这辈子不可能有亲骨肉的准备,忽然告诉他,他要当爹了!过不了几个月父子(女)就要见面了!
顾诚独自冷静了好一会,脑子里的血急速流动,终于,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在心口嘭得一下炸开。
“善善,”他也挤了过来。他娘和他祖母挡在床沿。谁知刘府医忽然高亢的叫了起来,“少爷,你想干什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