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被沉塘九次-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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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侯正踱步,书?房外传来大儿子齐子涵的声?音。
书?房门推开,齐子蛰嗅得?熟悉的墨香,喊道:“父亲!”
武安侯一眼看去,便发现小儿子眼神不?对,他失惊问道:“眼睛怎么了?”
齐子蛰听得?父亲的声?音,心头那根紧绷的弦,终于稍松,他喊齐子涵道:“大哥,且关上书?房门,接下来的话,不?宜让别人听到。”
片刻后,武安侯握紧了拳头,又惊又怒。
小儿子出京一趟,一个多月未有消息,归来时,双眼失明,满脸沧桑。
说秦王害他。
齐子蛰斟酌言词,先从自己无意间看见秦王幽会?美人开始说。
他开口提及秦王,记忆突然全打开了。
今年三月初二?日。 他早上去白马寺找慧觉论经,及后在白马寺用午膳。
和尚们歇午时,他记起白马寺左侧有一处地方遍种桃花。
此时刻,正是桃花初绽,美不?胜收的时候,值得?溜过?去一观。
遍种桃花的地方,另建有几间静室,平素不?接待人。
齐子蛰看完桃花,仗着和慧觉诸人熟悉,也不?问一声?,跳窗进了静室,在静室佛龛后的浦团上小睡。
他睡到一半,隐约听得?有声?响,便打个呵欠,站起来探个头朝佛龛外看,一边问道:“谁?”
下一刻,便呆了呆,佛龛外有一男一女?。
男的是秦王殿下,女?的极美,有点眼熟,但?一时认不?出是谁家的姑娘。
齐子蛰说到此处,呆了一呆。
他的记忆,全部恢复了!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说。
秦王见到静室内竟有人,当?即把美人拉到身后。
继而认出齐子蛰,便喝斥一声?道:“怎么藏在此处,无声?无息的?”
齐子蛰忙分辩,说自己只是在此小睡,并不?是故意冲撞他们的。
说着,忙忙告退,溜出寺外。
他当?时没有认出美人是谁,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本来么,秦王风流,出宫幽会?美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只是万万没料到,那个美人,是被圣人瞧上,即将要进宫为嫔的董家女?儿。
齐子蛰继续往下说。
说至自己出京办事,半路被严江离和朱峰诸人追杀。
两?个侍从死?于严江离刀下,他滚下山坡,昏迷过?去。
醒来失忆,被魏三娘所救的经过?。
提起魏三娘 ,齐子蛰顿了一顿。
没错,魏三娘于他,有救命之恩,有收留之义。
但?在一轮又一轮的轮回中,魏三娘的所做所为,已抵消所有恩义。
他觉得?自己再不?欠魏三娘任何。
齐子蛰接着提及魏老太设局陷害之事。
“我当?时失忆,不?知道自己是谁,便暂居魏家。”
“魏三娘从话本小说中择了一个名字,安在我身上,叫我尔言。”
“我感恩魏家收留,对诸人皆客客气气。”
“那一晚,正要安歇,却有魏老太身边的婆子前来,送了一碗银耳汤。”
“我不?疑有它,便吃了。”
“吃完困意重重,自上床安歇。”
“一入睡,却是连连噩梦。梦里,有人在追杀我。我心焦,想着要赶紧跑。”
齐子蛰说至这里,脸上有怒色。
“待醒来,发现不?是在自己房中,上半身赤着,身边还有一位女?子。”
“那女?子,便是李丹娘。”
“我在梦中本一直想着逃脱之事,一醒来感觉不?对,马上就如梦中那般,迅速反应,准备出逃。”
“当?时门被踹开,魏二?郎领着一堆人涌进来。”
“我当?即夺了其中一人之剑,刺伤魏二?郎。”
“回头,见李丹娘要撞墙自尽,想着她一死?,我更加洗脱不?了嫌疑,便挟持了她,带着她逃出魏家。”
“我没料到,李丹娘虽体弱,却十分聪慧。”
“她告诉我,十日前,有京城来人见了魏老太,她偷听到一句话,她的夫婿魏凌光高中状元,被荣昌公主瞧上了。”
“她猜测,魏老太想要污她清名,处置了她,好让魏凌光去攀公主。”
“正好我失忆,无亲无故,便进了魏老太局中。”
“我们出逃时,遇见严江离和朱峰,他们追杀我。”
“李丹娘帮着出谋划策,制定调虎离山之计,让严江离和朱峰去了城西。”
“之后,我们逃出城外,至长生寺……”
齐子蛰描述他和李丹青如何跑上长生寺后山,如何系绳索下山,如何跑掉的经过?。
他再强调李丹青如何聪慧,如何配合他,两?人方能?一路逃至京城。
武安侯和齐子涵,听得?目瞪口呆。
半晌,武安侯道:“你且好生养病,先治好眼睛。”
“其它的事,有我。”
齐子蛰站起身,“父亲,我在路上认了李丹娘为义妹,请父亲也照应一下她。”
武安侯道:“知道了。”
一时人报方御医来了,齐子涵忙扶齐子蛰回房,喊人领方御医进去。
武安侯拧眉,回思齐子蛰所说的事。
正想着,谢夫人来了。
谢夫人一脸着急道:“子蛰眼睛怎么了?方御医在帮他诊治,我要进去瞧瞧,却被拦下了。”
武安侯示意她坐下。
把齐子蛰出京遇见的事儿,拣重要的,简短说了。
谢夫人一听大惊失色,“得?罪了秦王殿下,刚带进府的女?子李丹娘,竟是新科状元郎的妻子!”
武安侯道:“子蛰对这位李丹娘,十分依恋,还求我帮着照应。这女?子,不?简单。”
谢夫人恼声?道:“自己失明了,还记挂什么李丹娘?”
武安侯道:“他说路上亏得?李丹娘智计百出,方能?逃脱。”
谢夫人没好气道:“一个弱女?子,再如何智计百出,也有限。子蛰夸大了罢。”
“再说了,她是状元郎之妻,子蛰把人家妻子领到侯府来,万一状元郎来寻人,如何应对?”
这个时候,魏凌光正领着一行人,往武安侯府来。
这一行人,是同门进士。
他们这一届,座师是方宰相。
数日前,他们这一批“新贵”去宰相府拜见方宰相。
师生相谈甚欢时,秦王殿下来了。
从宰相府出来,他们便知道,从此同进共退,一道谋富贵荣华。
他们这数人,自然以?状元郎魏凌光马首是瞻。
魏凌光才貌双全,金殿点了状元后,不?久圣人还亲自接见,特?意赐了状元府,令即日搬进去,何等的恩宠。
现魏凌光说其妻李丹娘被武安侯之子齐子蛰拐了,请求同门一并去声?讨,自然要一道去。
今日这一战,是替状元郎讨回被拐的妻子。
也是寒门进士挑战勋贵势力之一战。
他们希望这一战,能?闹大,最好闹到圣人跟前去。
道理?站在状元郎这一边,武安侯府再如何权势滔天,这一回,只怕也要认栽。
魏凌光也很笃定。
来之前,已着人禀了秦王殿下。
相信秦王殿下会?马上进宫禀圣人。
武安侯纵子拐人之妻,这条罪名,是实打实的。
今日,他们寒门进士,就是要咬下勋贵一块肉。
相信,这块肉,一定十分十分香!
第44章
李丹青泡在浴桶里; 长长吁了口气。
终于能好好洗个澡了。
一路逃亡,餐风露宿,葫芦里的水要省着点喝; 脸都不?洗,更不?要说洗澡了。
在医馆里; 只草草擦了擦,根本擦不干净。
当下; 谢娘子吩咐下人给她换了第二桶水; 还?让小丫鬟来帮她撩起长发,放在盆里洗。
单是一头长发,估计就能洗出半斤泥。
两?个?帮她濯发的小丫鬟果然笑道:“小娘子这是在泥溏里打过?滚吗?这盆里的水,成了泥水。”
李丹青倚在桶边,任两个小丫鬟帮她搓泥; 一边道:“何止打过?滚; 还?在泥溏里睡过?呢。”
小丫鬟觉得李丹青很有趣,笑问?道:“泥溏里有泥鳅吗; 会不?会往怀里钻?”
李丹青吓她们,“不?单有泥鳅; 还?有水蛭。水蛭专钻进人的皮肤; 吸人?的血。”
两个小丫鬟“咯咯”笑,“小娘子吓我们呢。”
李丹青风寒未清; 到底不敢在水里泡太久,感觉洗得差不?多了,就自?己扶桶站起来。
两个小丫鬟忙给她擦干身体,穿上衣裳。
扶她到床边坐着; 另拿了干毛巾给她擦头发。
又夸她,“小娘子洗干净了; 可真好看!”
谢娘子则是端了粥进来,笑道:“小娘子病着,不?宜大鱼大肉,先吃粥,好了再?吃肉。”
又道:“刚打听过?,方御医给三爷诊了脉,正往这边过?来,要给小娘子诊一诊。”
李丹青忙打听,“三爷如何了?御医怎么说?”
谢娘子道:“御医说,三爷伤了头,积了淤血,一路劳累,吃不?好睡不?着。”
“心头那根弦一直提着,见到家人?时,那根弦突然放松,淤血流向另一侧,就导致失明了。” “还?说,将养一段日子,不?要见外人?,不?要激动,就能好转。”
李丹青点点头,嗯,这句不?要见外人?,应该也包括她。
她是魏家妇,暂时寄住武安侯府,宜安安份份,等寻到父亲,马上走。
谢娘子又指挥小丫鬟道:“擦完头发,先喂李娘子吃粥。”
李丹青头发半干,吃了半碗粥时,方御医来了。
方御医给她诊了脉,沉吟一下道:“小娘子伤寒未尽,身上且有些积劳,再?不?调理,也是要出事的。”
他开了药,叮嘱道:“这三帖药先服着,过?半个?月,另诊了脉,再?开新药。”
李丹青忙道谢。
谢娘子送方御医出去,悄问?道:“她的病很重么?”
方御医道:“也不算重,只是体质太弱,不?调理的话,不?易受孕。”
谢娘子闻言若有所思。
送走方御医,她抬脚去见谢夫人。
谢夫人?才?回至寝室,听得谢娘子的话,蹙眉道:“到底是魏家妇,若还?留在侯府,恐引人?诟病,更怕影响三郎说亲。”
谢娘子是谢夫人陪嫁,比旁人?不?同,有话也敢直接说。
当下道:“侯爷怎么说?侯爷不置可否的话,夫人?就该拿主意。”
谢夫人?头痛,摆手道:“人才进府,也不?能马上送出去,显得无情?无义。”
“我想着,明日使人往状元府送信,状元郎得了信,自?然来接她。”
“他们夫妻的事,我们外人?,不?能干涉。”
谢娘子点头,“是这个道理。”
谢夫人?说着话,又蹙眉,“刚进房瞧了三郎,他自己眼睛看不见了,还?一味问这位李丹娘如何了,御医可给她瞧过?了,叫人?……”
她有些难以启齿,儿子和这位李丹娘一路上京,也不?知?道被如何迷惑。
李丹娘已嫁人?,通了人?事,一路上孤男寡女,若她放些手段……
越想,就越惊心。
谢夫人有些坐立不安。
不?行,得去探问一番。
她站起,跟谢娘子道:“走,去看看李丹娘。”
李丹青吃了粥,正等小丫鬟给她煎药,就听得谢夫人?来了。
她忙下地,让小丫鬟扶着她去迎谢夫人。
谢夫人?进了门,一摆手道:“李娘子么,你病着,快躺下快躺下!”
李丹青也觉脚步虚浮,站不?稳,且起猛了,有些晕,便道歉一声,上床躺着。
谢夫人?坐到床边,带笑道:“适才去瞧三郎,他一径念叨你,说你们一路上京,同甘共苦,情?比亲兄妹。”
“又说不放心你,怕你病着,有事儿不?敢说,大家怠慢了你。”
“我说傻孩子,过?门是客,侯府的人哪会怠慢客人?”
“看他还?是不?放心,我便亲过来瞧瞧你。”
“你觉得怎么样?”
李丹青咀嚼谢夫人?的话,轻声道:“有劳夫人关怀。御医刚给我诊了脉,说只要好生养一养,便无碍的。”
她再?撇清自己和齐子蛰的关系,“三爷在魏家时,被冤枉了,这事儿总归要澄清。若我有个?好歹,他可水洗不清。”
“三爷就盼我好好的,到时有人?质疑,我便能说个清清楚楚。”
她伏在枕上轻轻叹息,“我受尽委屈,也没处去诉。如今只希望早些找到父亲,让父亲为我做主。”
又拜托谢夫人?,“还?请夫人?劳心,帮忙寻访我父亲。”
谢夫人?凝视她一下,承诺道:“定尽快帮你寻到父亲。”
“有名有姓的,总能寻着。”
她见李丹青一脸倦容,便站起道:“你好好歇着。”
出了房门,谢夫人问谢娘子道:“你觉着她说的那些话,可信么?”
谢娘子道:“哎哟,我的夫人?,您不?会因为她几句话,就要长留她,直至寻到她父亲为止吧?”
“明儿还是赶紧给状元府送信罢。”
“人家夫婿来接人,三爷难道能说不??”
谢夫人一笑,“也是。”
她领着谢娘子回房。
两?人?才?进房,却有婆子慌张来禀道:“夫人?,不?好了,一帮子狂生聚到府门前,说咱们三爷拐了状元郎的妻,让侯府把人交出去。”
谢夫人?脸色乍变。
这会子,武安侯脸色也很不好。
他和齐子涵道:“魏凌光的妻子确实?在咱们府中?,只这会子若把人?交出去,便落了口实?。”
“不交出去的话,也麻烦。”
“过后难以收场。”
齐子涵脸色同样不好。
“子蛰会不?会中了魏家人的计?”
“这头才携魏家妇进府,那头魏凌光就知?道了。”
“这个?李丹娘,会不会是魏凌光安排的?”
又生气,“这帮狂生最近正要寻我们把柄,现下寻着了,哪肯轻轻放过??”
“父亲,现下不?若让人带着李丹娘出后门,先送到别处。” “不能让这帮子狂生拿住把柄!”
武安侯想了片刻道:“罢,你带着谢娘子去送。”
“送到戚家去,让她在戚家住着。”
“让你姑母好生照料她。”
“回头赶紧帮她寻访到父亲。”
齐子涵答应,忙忙去换衣。
他才?换好,杨管家来禀道:“大爷,后门出不?去。”
“那帮子狂生,分了几个?人?守着后门,说要防着我们把人转移了。”
齐子涵气得捶桌。
“今日难道要栽在他们手中?”
他定定神,“走,找父亲商议商议。”
当下,谢夫人?却是先进了书房,和武安侯道:“此事不好善了,闹大了,传到圣人?耳中?,可不?好办。”
“年前,安乐侯儿子强占一个?民妇,民妇的夫婿硬是闹大了事情?,安乐侯要保儿子,差点被削了侯位。”
“侯爷,圣人这阵子有意削勋贵的权柄,咱们可不?能授人?以柄。”
武安侯摆手,“待我想想。”
谢夫人?急道:“还?想什么?让那个李丹娘自己出去告诉狂生,一切与三郎无关。”
她双眼灼灼。
这形势,李丹娘就该走出府门,喊一声是魏凌光负她。
然后一头撞死在台阶上。
如此,侯府便能说,是魏凌光和狂生上门,逼死李丹娘。
第45章
正?商议; 一直守在府门处的侍卫匆忙进来。
侍卫禀道:“侯爷,那帮子狂生?吵嚷得太?过,又?引了一些人来围观。”
“还听到人高声喊; 说三爷色胆包天,竟拐了状元郎之妻; 此事须得禀了圣人,请圣人给状元郎做主。”
谢夫人听得这?些话; 脸色发白; 看着武安侯道:“越闹越大了。”
武安侯怒极反笑,捶桌道:“狂生?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