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被沉塘九次-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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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江离审毕,倒也确认,齐子蛰确实失忆了。
他沉吟道:“齐三私通魏家妇,在石龙镇这儿,是要浸猪笼的。”
“这样,咱们?通知魏家?人,让魏家人来处置他。”
“咱们?只要亲眼看着魏家人将他们浸了猪笼,此事便了了。”
毕竟武安侯不是好惹的,若以后查出?真相?,知道齐三死在他们?手底,也是一桩大麻烦。
如今正好假借他人之手,让齐三死于他事。
如此,还能摘出秦王那件事。
朱峰和潘雷自然没有异议。
自有人快马去通知魏家人。
严江离令人拎起李丹青,把她?放到齐子蛰身边,让他们?两人挨跪着。
他一脸怜悯道:“你?们?既然有情,当?成全你?们?。已通知魏家?来?接你们回去。相信魏家会让你?们?死在一起。”
又吩咐道:“拿掉他们嘴里的手帕,让他们?话别。”
“一对痴情人,愿为情所死,且听听他们?临死前有何话说。”
一对男女,快要死了,自然有话说。
这时候说的话,透露的信息最多。
且听听有没有其它异常情况。
也最后再确认一遍,齐子蛰真个失忆了。
李丹青看着齐子蛰,待嘴里的手帕子被拿掉,先幽幽叹了口气,方道:“要不然,就这样?”
她已被浸了七回猪笼,不想?再被浸了。
每回猪笼入水,河水漫过头脸,灌入鼻喉,那股窒息感和绝望感……
李丹青每回都想屏了自己的感知。
每回醒来?,都刻意屏了脑海那段被沉入河底的感觉。
如此,才能继续寻找出路,被捉住时,也能期待下一轮。
但是一轮又一轮,已被浸了七轮。
她?的勇气渐渐被消磨。
她对下一轮,信心不足了。
这地下坚硬,她?觉着,现下全力往地下一撞,应该会头破血流,当?场死亡。
如此,再不用浸猪笼,也不用轮回了。
一了百了。
齐子蛰知道李丹青的意思。
他沉默一下,道:“再坚持一次。”
“这一轮,我成功出?城,没有破绽。你的破绽,可在下一轮避免。”
“下一轮,我们定能成功。”
“再坚持一次,当?是为我!”
李丹青复盘今日之事,是的,假如不往脸上涂灶灰,不刻意扮丑,没?准,就瞒过去了。
还有,今日听宋大姐和桂娘说话,父亲还活着呢。
活下来?,可以到京城找父亲,有个依靠。
她咬着唇道:“只再坚持一轮。下一轮不成,就不坚持了。”
齐子蛰道:“下一轮一定成的。”
严江离听他们?对话,只觉一头雾水,喝斥道:“对什么暗号呢?”
李丹青抬头道:“官爷,我们?商量,下一世还在一起。”
严江离推敲他们适才的对话,都是痴言痴语,便不再作声。
两刻钟后,便有人禀报,说魏氏族人魏季同领人来了。
魏季同搜查齐子蛰和李丹青一整天,刚刚带着人搜到城门处,跟城守说了一声,想?出?城去搜,恰好严江离的人听见了,便领了他们上城楼。
一番言语交接手续后,齐子蛰和李丹青移交魏季同手中。
魏季同缚他们上马,押他们?回魏氏祠堂。
严江离和朱峰跟着他们同去。
这一轮,甚至不须季家?媳妇当?人证,就能定尔言和李丹青的罪。
早间,众人破门,目睹尔言在李丹青房内,衣裳不整。
且尔言挟持魏老太,剑刺魏二郎,拐跑李丹青。
件件桩桩,全是大罪。
族长审问李丹青和齐子蛰时,魏二郎和魏三娘来?了。
齐子蛰一见他们,当?即看向?严江离,喊了一声严爷。
严江离便上前,问道:“还有何话说?”
齐子蛰道:“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你?们?因何追杀我,但我觉着,严爷和我,应该是认识的。”
“既然是熟人,临死前,求严爷一件事。”
“求严爷护着我和丹娘,别让人伤残我们?身体?,让我们?体?面些死。”
严江离答应了。
审问?毕,族长判定齐子蛰和李丹青要浸猪笼时,魏三娘果然如前几轮一样发疯,拿剑要去戳李丹青的脸。
严江离拦住了她?,喝斥道:“魏氏宗族诸男子皆在,什么时候轮到小女子行私刑?”
族长也不快,喝止了魏三娘。
待齐子蛰和李丹青在供词上签字画押毕,族长便扬声道:“装笼!”
祠堂只有一只猪笼,这回夜深,也不及另置办一只,众人便把齐子蛰和李丹青装进一只猪笼内。
两人都清瘦,共装一只猪笼,还有余地,并?不显狭窄。
魏凌希上前,恨声道:“到头来,倒让你?们?同笼而死,便宜你?们?了。”
族长喊道:“起笼!”
外间黑黝黝,夜风吹得人心肝痛。
四个精壮男,抬了一只猪笼,疾步向河边走。
魏凌希跟在猪笼旁边,借着前面火把余光,瞥着猪笼内的李丹青,眼神痴痴。
待看向齐子蛰,瞬间又恨恨。
严江离和朱峰走在猪笼左侧,心情有点复杂。
齐子蛰,武安侯第三子,才貌双全,御前行走,颇得圣人恩宠。
若不出?意外,他当前途无量。
他们?这些人,见了他,也要低头称一声齐三爷。
可如今呢?
齐子蛰实是命运不济,才会落了这个下场。
他们听命于主子,只为主子好好办事,不能有怜悯之心。
齐子蛰,可惜了。
一众人到了河边。
猪笼被吊入水下,浸入河水中,很快消失不见。
李丹青知道自己正做着噩梦,但她?不想?醒来?。
因醒来?之后,是另一个更可怕的噩梦。
就这样吧,不醒了。
梦里,却突然响起齐子蛰的声音,喊道:“丹娘,丹娘,醒醒,醒醒!再坚持一轮,就一轮!”
李丹青“嘤”一声,动了动手指,睁开眼睛,醒了。
床帐高高撩起,床对面,是木头案几,案几上面,是木头窗扇。
李丹青摸了摸脸,滑如凝脂,没?有血洞,没?有伤痛。
她?猛然坐起,转过头看床边男人。
男人被子只拉到腰上,八块腹肌,活‘色‘生‘香。
“子蛰!”李丹青眼里盈泪,喊了一声。
男人猛然睁开眼睛,弹跃而起,抓衣套往身上,冲向?门边。
门“轰”一响,被人踹开了。
一堆人涌了进来?。
齐子蛰瞬间夺杨飞羽之剑,挟持魏老太,喝斥众人退后。
众人尖叫,魏凌希怒喝。 此时,李丹青飞速整衣套鞋,拢了两条发带在怀,再顺手拎起床边一对男式靴子。
她?哭叫道:“魏二郎,你?们为何害我?今日这样丢人,我不活了!”
喊毕,看准角度,撞向门边的墙。
跟前三轮一样,她撞进魏凌希的怀中。
这一轮跟前三轮稍有不同,她?其中一只手,拎着靴子,另一只手,去抢魏凌希的剑,作势架往自己脖子上。
下一刻,齐子蛰推开魏老太,剑刺魏凌希,踏伤杨飞羽。
李丹青则眼疾手快,抓住魏老太发髻,薅了满手珠钗,丢入靴子内。
再下一刻,齐子蛰左手执剑,右手抱起李丹青,狂奔出?门。
到了大门外,解马,上马,一骑两人,疾奔。
这一次,奔向?闹市,拐入商铺角檐下,方勒马。
两人下马,互整衣,扎发。
李丹青倒出靴子内的珠钗,示意齐子蛰穿靴子。
齐子蛰套靴子,发现这一轮,李丹青举着靴子,挡住了魏凌希肩膀溅出来的血。
靴子边沿,还有血迹。
他跃高,摘了树叶,把靴子边的血迹擦去。
前面,有马车声。
马车掀帘,香儿下车,吩咐车夫去买上等线香。
她?们?主仆起个大早,是打算去城外长生寺上香。
齐子蛰把珠钗放入李丹青袖内,抚一抚她?的脸道:“去吧!”
“到得?城外,马上雇一辆马车上京,不要回头,不要多想?。”
李丹青凝目,扑进齐子蛰怀中,在他胸口蹭了蹭,这才松手,朝前走去。
第28章
前几轮; 齐子蛰剑刺魏凌希,踏伤杨飞羽,魏家的人隔了一些时间才追出来。
上两轮; 甚至没有追到他们,是朱峰和严江离把他们送到魏家人手中的。
所以上午这个时间段; 只?要齐子蛰不碰见朱峰诸人,他们就是安全的。
因知道暂时安全; 齐子蛰适才策马时; 不像之前几轮那么急。
李丹青没有被颠得想呕,倒还能贴到他耳边,嚷了一句话。
说她上一轮,在长生寺看到洛兰主仆。
上一轮,李丹青在姜老丈的护送下出城; 因脸上刻意涂灶灰引起朱峰的怀疑; 以致功亏一篑。
这一轮,若再?让姜老丈护送; 总害怕出现同类问题。
比如她相貌太?出色,皮肤太?细嫩; 和姜老丈一道坐旧马车; 会显得不搭等等。
权衡利弊,她决定坐洛兰的马车出城。 她相貌偏妖媚; 跟洛兰一道,人只会以为楼里又来一个绝色姑娘,反不会生疑。
齐子蛰听得“上轮洛兰主仆在长生寺”这句话,便明白了李丹青的意思。
因策马往闹市; 拐到商铺前,送她去蹭洛兰的马车。
这次一别; 不知道能不能再?见,也依然不知道会不会被捉。
李丹青有些凄酸,只?忍着没有回头。
她怯怯走到洛兰马车旁边,轻轻喊道:“洛兰姑娘。”
听得声音,车帘掀开,露出香儿的脸。
香儿一看是一位陌生美?貌女子,长发随便缚着,没有梳髻,但瞧起?来是良家,当即警惕,悄悄挪身子,尽力遮住洛兰。
良家女子一向视她们如洪水猛兽,每得机会,总要喊打喊杀。
一大早的,这女子突然出现,总感觉不是好事。
香儿绷着脸,问?道:“小娘子找我们姑娘有什么事?”
李丹青道:“我从前识得你们姑娘,有些交情,只?多年不见,你们姑娘好像忘了我。”
香儿依然警惕,身后的洛兰却拨开她,看?向车外的李丹青,犹豫一下,试探问道:“是桃娘吗?”
李丹青不答是不是,只?盈了泪道:“洛兰,我也是不得已才过来找你。”
“我夫君上京了,留我在家中服侍婆母,可婆母疑我和小叔子……”
她一脸难堪。
“我今早起?来,未及梳洗,就被婆母赶了出来,现下走投无路。”
香儿听得这番话,恍然大悟,原来未及梳洗就被恶婆婆赶出家门,怪不得她衣裳不整,发髻也不梳。
天下女子,良贱都身不由己。
李丹青咬着唇,垂头道:“我适才在商铺角檐下站着,寻思要不要投河算了,正寻思着,听见马车声,见是你们……”
“我便想,你们这处境,都愿意活着呢,我凭什么要死?”
“我,我便过来找你。”
洛兰叹了口气道:“都不易,可我这样的身份,也帮不得你。”
李丹青道:“我想去投奔亲友,她家住在城外,只?我这样孤身出城,若被?登徒子盯上了,更加说不清。”
香儿看了看李丹青。
眼前这良家,虽衣裳不整,容貌却比她家姑娘还要出色,是一个绝色女子。
听闻现在一些贵公子,腻了楼里的姑娘,专门去盯孤身的良家,掳了去作恶。
像眼前这样的良家,若孤身出城,最易出事。
洛兰犹豫一下道:“我们恰好要出城去长生寺上香,你若不嫌,就上车,一道出城。”
李丹青道:“我自然不嫌,若不然,也不会过来喊你。”
洛兰一听,便道:“香儿,扶桃娘一把。”
香儿便伸手。李丹青搭在她手臂上,借力上了马车。
因车夫买线香还没回来,香儿趁机帮洛兰梳了一个髻,又问?道:“娘子素着脸呢,可要上些胭脂,上胭脂显得喜庆。”
投奔亲友丧着一张脸,可不礼貌。
李丹青便道:“如此,就劳烦香儿姑娘了。”
她提要求,“可否帮我装扮得普通些,不要太?惹眼??”
香儿了然,貌美?良家独自在外,确实要扮得普通些才好。
她点?头道:“小娘子且看我手段。”
说着揭妆盒,帮李丹青装扮起来。
香儿手快,一会儿就装扮好了,举小圆镜给李丹青看自己模样。
李丹青一瞧,眉毛浓了一些,鼻子大了一点?,脸上肤色也略黄,姿色大大不如前,一下松口气,忙跟香儿道谢。
她又转向洛兰,低声道:“还有一事相求。”
洛兰既许她上马车,就有心帮到底,当下道:“你说,只?要我做得到。”
李丹青期艾一下,从怀里掏出数支珠钗,摊在手中。
低声道:“婆母赶我出门时,我未及梳洗,也来不及拿钱匣子,只?抓了几支珠钗在手……”
“现下要投奔亲友,也不能空手去。”
“且不知道要住多久,若叨扰时间长了,会惹人烦,自己手边总得有点银子。”
“想请香儿姑娘帮着拿去当铺当了,换了银子,我也好傍身。”
李丹青计算着时间。
现下魏家诸人忙着医治魏二郎和杨飞羽,未及追出来。
待他们报到族中,季同领人出来搜她时,应该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而这当下,洛兰若立即出发往城外,正正会遇着郭靖安。
所以,须得再?拖一拖,过两刻钟后出发,就能避开郭靖安,或者还能避开朱峰。
且自己要上京,手边须得有些银子,用来雇马车,换些食用之物?等。
这处是闹市,相信有当铺。
让香儿拿珠钗去当铺换银子,不讲价,当了马上走,应该只?须两刻钟。
洛兰知晓出门在外没银子的难处,当下唤香儿道:“帮桃娘拿去当了。”
香儿便拿手帕子,包了珠钗,一边问?道:“死当还是活当?”
死当的银子多些,但死当易引起洛兰主仆怀疑。
李丹青低声道:“活当。香儿姑娘不须讲价,掌柜给多少就是多少,拿了银子赶紧回。”
香儿应了,包好珠钗,跳下马车,往前头闹市去。
当下正好车夫买线香回来了,洛兰想着李丹青一大早出来,只?怕还没用饭,另又吩咐车夫去买几只?胡饼并两碗饮子。
李丹青“咳”一声道:“洛兰,你让他多买十只?胡饼,回头我把钱给你。”
“亲友家中有几个孩子,喜欢吃胡饼。”
洛兰点?头,吩咐了车夫。
车夫见马车内多出一位女子,和洛兰相谈甚欢,以为是洛兰的朋友,也不以为意,拿了银角子就去买胡饼和饮子。
待车夫买了吃食回来,洛兰推给李丹青道:“你既不嫌我,就不用给钱,这些我请你的。”
李丹青抬起?头,眼泪滚了下来,拉起洛兰的手道:“洛兰,谢谢你!”
洛兰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你不嫌我是那种人,我,我也……”
一时却怅然,说不下去。
人家到底是良家,这会子有求于?她,才坐在她马车上。
过后,只?怕要撇清,免得被人说闲话。
李丹青道:“我知道你是逼于无奈,身不由?己,若不然,谁不想当个好人?”
洛兰沉默一下,轻叹道:“桃娘,今日得了你这句话,可慰我半生。”
说着让李丹青吃饼喝饮子。
李丹青也不推辞,吃喝起?来。
前路如何,是未知数。
当下还是要吃点东西,积蓄体力。 才吃毕,香儿回来了。
她上了马车,抖开手帕子给李丹青看银子,“喏,活当,只?能当这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