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娘子山里汉-第3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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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妧想过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与其在这胡思乱想,还不如自己躺去辽东。
可是这种紧要关头,她没法撇下大宝……
而且军中有女人不得入内的规矩,纵然她不屑一顾,规矩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的。身为统帅却带头破例,今后又该怎么服众?
何况她去了辽东也帮不到什么,还有可能害关山分神……
季妧下意识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关山出发前一晚,情到浓时,有些禁忌也顾不得了。
事后季妧忘了喝药,等想起来,最终也没喝。
她想,若是真有了,就生下来。
谁知并没有。
心里隐隐有些失落。
但短暂的失落过后,老实说,她是松了口气的。
毕竟还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而且眼下四面楚歌的,根本不是好时机。
本来牵挂就够多了。
最大的牵挂是关山,这个毫无疑问。
除了关山,还有小舟。
不知道军中生活适应的怎么样了?听说已经过好几次战场,还立了一次小功。
除了小舟,还有小曲。
贞吉利来信说人已经找到了。由于小曲是女的,他没敢跟任何人说,送又送不走,怕她闹起来两个人都得被处置,只好暂时留在军医所,在他手底下打杂。
还有狄嵘……
唉,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难道后半辈子都要如此?
算了,还是先把眼前的槛跨过去再说吧。
和以往一样,胡思乱想到了最后,季妧不得不逼迫自己去想些别的来转移注意。
这半年以来,她一直通过季氏味业和达天下的渠道收集各方消息,重中之重是郑贵妃的消息。
小皇子满月宴时她已经亲眼确认郑贵妃孕产过这一事实,也通过景阳宫的突发**意识到了小皇子应非郑贵妃亲生。
也就是说代替的孕母是必然存在的。
冯恩搜遍宫中也没有找到破绽和线索,季妧直接将目光锁定在了相国寺。
按照原本的推算,郑贵妃二月中旬就该临盆的,可她迟迟不发动,兼之噩梦频频,这才有了后来的相国寺祈福之行。
不早不晚,偏偏在祈福时生了。
过于巧合的意外就不能称之为意外了。
要么祈福是真。为了以防万一,她们随时带着孕母。
这个可能性不大,
要么祈福是假。她们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这个孩子会在、且一定是在相国寺出生。
寺庙藏人可比皇宫里安全多了。
她能想到的,冯恩自然也能想到。
然而暗查的结果再一次让人失望了——相国寺并无异常。
季妧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送贞吉利去辽东那天,临行之际,贞吉利附耳跟她说了几句话,也是关于郑贵妃的。
他从聂士荣处偶然听得,郑贵妃待字闺中时,曾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后来郑国公棒打鸳鸯,硬是将女儿送去了恭王府,给当时还是恭王的万德帝为妾。那个竹马也就此失踪,据说是被郑国公给处理掉了。
如果真是处理了,那么这不过就是一段已经过去的恋情而已。
可如果这段恋情是现在进行时……现在这个小皇子究竟是不是郑贵妃亲生,她反而不敢确定了。
可能不是——不止郑贵妃现在这个孩子不是皇子,就连她亲自生的那个孩子也未必是万德帝的。换言之,万德帝被绿了。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现在这个孩子确实是郑贵妃生的,也确实是万德帝的。正因是万德帝的,所以心系情郎的郑贵妃才会对其心生厌恶。
想要证明事实究竟是哪一种,唯有找到郑贵妃的情郎。
而找到郑贵妃的情郎,不管孩子是不是万德帝的,都不重要了。
滕秀追查到的结果是,郑国公当年并没有杀他,只是将他赶出了京城。
有人说他流落去了南方,后来剃度出家了。
但是按照传说的地址找过去,根本查无此人。
由于“出家”这两个字,季妧甚至大胆猜测过,那个情郎会不会就在相国寺中。
将想法告诉滕秀,滕秀派暗中人手将相国寺下下筛选了个遍也没找到目标人物。
到底这个情郎有没有嫌疑?是不是关键?
季妧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跑偏了。
第750章 蛇蝎毒妇
翌日,诚意伯寿辰。
季妧陪大宝用完早饭,给他布置了作业,等他去了前院书房,自己在院子里待到二半晌,才乘车去了东城。
她可不是去参加寿宴的。
就现下这形势,谁敢把帖子往闵王府送?
何况诚意伯屡次向郑国公府示好,这次遍邀京中勋贵,独独漏掉了闵王一派,站队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其实也无怪他这么沉不住气。爵位毕竟不是世袭的,传到下一辈荣华风光几乎不剩什么,这种情况下自然是早站队早好,反正局势已经如此明朗。
马车在距离诚意伯府最近的那条街停下,季妧带着帏帽下车后进了一家茶楼,在二楼临窗处拣了个位置,边喝茶边听书,倒也自在。
诚意伯府,宾客满门,非富即贵。
诚意伯和万氏一个在前院迎接男客,一个在后院接待女眷,忙而不乱,十分周到。
万氏的小儿子已经一岁半了,虎头虎脑的,十分招人喜欢。
由于前年和去年接连发生的“不幸”,这个孩子成了诚意伯府唯一的男丁,诚意伯夫妇看的跟眼珠子一般,走到哪都前呼后拥,生怕他出一点点意外。
对于这种情况,最不悦的是狄悦。
原以为踢走了狄嵘可以出一口多年恶气,自打这个小崽子降生她才发现,那些年的恶气算什么?
爹娘原本还能分些注意给她,如今有了儿子,且是府上唯一的儿子后,她直接就成了透明的,谁还记得有她。
狄悦看着人群中备受关注的小崽子,一张脸板的死紧。
万氏气色很好,听着儿子奶声奶气的叫娘以及众人交口不绝的夸赞,眼角的每一道纹路似乎都渗透着母爱。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乡下婆子。
也不知怎么混进来的,她拨开人群,噗通一声跪在万氏跟前。
“夫人!你行行好,你既是有了亲生的儿子,就把当初从我手中买走的那个男婴还给我吧!”
大抵是近两年的日子过的太顺了,万氏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她身边的姜嬷嬷,盯着婆子沟壑纵横的脸和斑白的头发,缓缓睁大了眼——当年就是她从人牙子手中亲手抱来的狄嵘!
姜嬷嬷遽然变色,正想叫家丁来把人拖走,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那婆子似乎早有预料,往前膝行几步,紧紧揪住万氏的裙摆不肯松。
“……当初在邺阳,夫人生的大公子因病夭折,恰好我新收了一个男婴,你身边这位姜嬷嬷找到了我……”
“……都说你有了亲生的后就不愿意养那孩子了,还将他送还了本家。我打听过,没有啊……”
“……那孩子的爹娘一直在找他,找了好些年,死都不瞑目,我实在于心有愧……”
“……有人跟我说夫人你将他卖了,卖到南边的百技班子去了。你就算用不着他了,也不该卖了他啊,你的良心能安吗……”
“……恳请夫人将地址告知于我,老身亲自去找……”
“……人老了,不想再作孽,想为子孙积福……”
“夫人你就行行好吧……”
话一句接一句的从婆子口中蹦出,砸晕了万氏,也砸懵了在场所有人。
终归还是有反应快的。
她们想到了去年被送走的狄嵘。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看向万氏。
万氏脸上已经彻底没了血色。
姜嬷嬷一把将乡下婆子扯起,向门外拖拽而去。
“哪里来的疯妇!跑到这里说甚疯……”
话音戛然而止。
诚意伯寒着脸,正站在月洞门处。
“接下来怎么样了?接下来怎么样了?”
“那个乡下婆子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茶楼里不似往日安静,都在议论诚意伯府的突发事件,喧闹声已经盖过了说书先生的声音。
“十有**是真的。宴席都没开,客人就走了……诚意伯当时的脸,别提多难看了。”
“天呐!这也太……吓人了。不是说伯夫人常年吃斋念佛?还以为是个善性的。”
“吃斋念佛的不一定都是心善的,也可能是心虚,缺德事做多了……”
“那她真把大儿子……就买来的那个,给卖了?”
“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八成是卖了。”
“这也太毒了!好歹养了恁些年,猫啊狗啊的也该有几分情分了,怎能做到说卖就卖?还卖进了百技班子……”
“你们记不记得,去年诚意伯府小公子洗三那天,那孩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偷偷潜入小公子房里,要摔死小公子……”
“怎么不记得?当时一边倒的指责那孩子恶毒。伯夫人非但不怪罪于他,反而要送他与生身父母团聚。满京城都夸她慈母之心、菩萨心肠、以德报怨……敢情都是装给外人看的!”
“可不是?谁曾想竟是个蛇蝎毒妇……”
“那孩子估计也是被设计了。十多年认贼作母,到头来还被一脚踢开……”
“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百技班子那种地方可不好呆,不知还能不能找到……”
“亲生爹娘一直在找他呢,可怜最后也没能见着……”
季妧无意再听下去,起身下楼。
罗兰结好账,跟在季妧后面出了茶楼。
“之后那苗大娘该如何处置?”
年前温如舒的人就将梅大娘带到了京城,一直在温如舒的别苑关着。她一直拖到现在,就是为了挑一个宾客满门的好日子,让万氏想掩都掩不住。
至于苗大娘,所谓的良心发现是假的,今天之所以这么配合,不过是怕牵连到儿孙。
“她做牙婆那些年,暗路的生意可没少做,罪有应得,那就送去她该去的地方。”
她只答应了罪不及后代,可没答应事毕将她放还。
对于人贩子来说,大牢才该是她们的去处。
“交给温如舒,这方面他熟。”
温父是刑部尚书,年后温如舒也进了大理寺,处理个牙婆轻而易举。
罗兰点头应下,继而说起诚意伯府。
“恕奴婢直言,那毕竟是多年前的事了,万氏如今又有子傍身,诚意伯再是愤怒也不会把她怎么样,顶多冷落一些时日。”
“可不要小瞧了长子嫡孙对这些人的重要性。”季妧似笑非笑,“就算因为时日久远无法对万氏造成实际影响,也没关系,还有就近发生的事,诚意伯绝对印象深刻、记忆犹新。”
第751章 神秘卷宗
从茶楼出来,正欲上马车之时,罗兰扯了她一下。
季妧顺着她的示意看向街对面,视线扫过一对老夫妻时,倏地顿住。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卫老大人和他的夫人。
看着卫老大人,季妧心情复杂。而当目光移到他身边的夫人身上时,心情更加复杂。
卫老大人和外公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卫老大人的夫人……并不是她的外婆。
或许真的只是巧合吧。
哪里真有什么转世呢?
就算真有转世,这一世为夫妻,未必生生世世都是夫妻。
季妧心里几许怅然,但很快也便接受了这一现实。
卫氏肖母,所以即便那张脸不是外婆的脸,她每每看了,依旧有股没来由的亲切。
慈眉善目的卫老夫人,一看就知是个很慈祥的人,就是眼睛……
此刻,他们也看着季妧。
确切的说,是卫老大人在看季妧。
卫老夫人似乎在向他询问着什么,得到确切的答复后,神情顿时急切起来,转过头,摸索着朝季妧这边走来。
卫老大人没有拦她,反倒搀着她一起。
季妧见状,收回视线匆匆上了马车,催促罗勒快走。
马车很快启动起来,将两位老人甩在了身后。
季妧紧紧握着拳,到了长街尽头,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放松。
转弯之际,她松开紧攥着的手,掀起车帘一角。
那两道苍老的身影仍旧伫立在原处,离得这么远似乎都能感受到那种落寞……
季妧心口一紧,放下了车帘。
“姑娘……”罗兰话不多,此情此景下也忍不住劝说,“何不见见?”
季妧摇头:“不能见。”
这样的场景并不是头一回了。
送走狄嵘后没多久,季妧曾回过一趟桐花巷。
狄嵘是卫氏唯一的孩子、是卫家二老的外孙……虽然“她”也是,可他们不肯认。
十几岁的孩子就被送去从军,季妧到底还是怕二老怪罪她,也怕他们过于担心。
但她也只是在自己院中隔墙望了望,并没有登门。
离开的时候,在巷口遇到了一个人。
是卫府的小厮,当初不肯让她进门的那个,好像是叫卫喜。
卫喜应是已经知道了她和卫家的关系,态度客气了许多,就是说的话有些含糊。
到了饭点、府中饭菜都已做好、老爷老夫人吃不完……如此这般扯了一气,季妧才勉强抓住重心。
她有些意外,也有些受宠若惊。
卫家二老肯让她进门,还肯给她留饭,这意味着什么,她心里清楚。
原本还羡慕狄嵘,就因为长得像卫氏,轻轻松松便得了二老认可。而她,因为流着汉昌侯的血,更因为这张脸随了汉昌侯,一直被拒之门外。
季妧还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被卫家接纳了,他们永远都不会承认她……没想到卫家的大门,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早已经向她打开。
喜出望外,可还是拒绝了卫喜。
只让他带了句话回去,好叫卫家二老放心,狄嵘在军中有人照顾。
卫喜没想到她会拒绝,以为她还记着自己不许她进府的事,一再赔罪道歉。
季妧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放下了车帘。
马车驶出很远后,她透过后壁的小窗,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双苍老的身影,站在卫喜后面,云英巷口,望着她离去的方向。
此后在街上又撞见过两次,每次季妧都是掉头就走。
近半年来闵王府的形势愈发不好,人人避之不及,卫喜反倒多次上门求见。
季妧连面都没露就叫人将他打发了。
她心理清楚,所谓的偶遇并非巧合。
老人终究是心软的。
若她真进了汉昌侯府,做了汉昌侯的掌上明珠,卫家二老可能真就不会认她了,一辈子都不会。
偏她进了闵王府、入了火坑,再往下走就是死路……这种情况下,他们“逆行”朝季妧走来,或许是想将季妧从这个漩涡中拉出去,又或者只是想告诉她,她没有众叛亲离。
怎能不叫季妧百感交集?
二老这种时候挂记着她,她却不能在这种时候拖二老下水。
等以后……以后再给他们赔罪。
季妧一遍遍巩固着心防,然而想到那两个凄凉的身影,心里还是十分难受。
“罗兰,你暗中跟着……务必将他们平安送回家。”
“是。”
罗兰领命而去。
季妧吐纳了几息,压下心口翻涌的情绪。再睁开眼时,目光变得格外坚定。
寿宴无疾而终,诚意伯府关门闭户,内里闹翻了天。
然而正如许多人猜测的那样,诚意伯震怒归震怒,事情毕竟已经过去十多年,长子死了,小儿子还需要母亲……
而且姜嬷嬷还把罪责都懒到了自己身上。
她说这一切都是她的主意,是她不忍见万氏一直沉浸在丧子之痛中,才自作主张把孩子抱了来,之后万氏都是听了她的怂恿。
所以吵过闹过之后,在万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