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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魅魔和狐狸精结婚了-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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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狱入口外,一队守卫试图劝返青年,说到一半,余五芒来了。
  余五芒不仅是审判院年轻一代势头正盛的人物,更是南域余家的大小姐,身份高贵。
  守卫让开一条路,对她行礼。
  其中一人说道:“余检察官,我们正在劝说湛实习检察官——”
  “我听见了。”余五芒点点头,淡然道:“你们出去巡逻一圈,这里有我看着,出事我负责。”
  “是!”
  余五芒等他们走远了,转过头,看了青年一会儿,没什么感情的问:“湛南,你多少天不来上班?饭碗不想要了?”
  湛南脸色苍白,形容憔悴,仿佛几天没睡好。
  他平静的说:“我已经提交辞职函。”
  “……辞职。”余五芒嗤笑,“辞职就能解决问题吗?”
  青年沉默。
  余五芒摇摇头,无意多说,又问:“来见林湘?”
  湛南说:“是。”
  余五芒看着他,许久没说话,目光透过他,望向更远处,望向更久远的时光。然后,她说:“我带你进去。”
  湛南与她视线交汇。
  余五芒在年轻的学弟眼里看见了惊讶,怀疑,不解……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沉淀为坚定而决绝的信念。
  就像一面镜子,镜里镜外,相隔十年岁月。
  湛南问:“你有什么条件?”
  “我对你能有什么条件?”余五芒笑了笑,“来吧,魔杖上交,戴上禁魔石手铐,这是规矩。”
  湛南不动。
  余五芒淡淡道:“你不遵守,我不好交代。”
  湛南点头,交出魔杖,又伸出双手。余五芒招手叫来一名守卫,替他上镣铐。
  她不想碰禁魔石,一碰就头晕。
  守卫走过来,低声说:“余检察官,是否要搜身?”
  余五芒打量立在一旁的青年。上完镣铐,他脸色更难看,更虚弱,额头已有一层薄汗。
  他穿着黑色的长袖衫和同色长裤,没带任何东西。
  余五芒说:“不用,我盯着他。”
  *
  韩谨岩让人送来了一只手电筒,一支钢笔,三张纸。
  ……小气鬼,竟然才三张。
  林湘腹诽了他几句便作罢。
  其实三张纸绰绰有余,她真正需要的只有一张。
  遗书是不可能写的,一辈子都不可能,真要死了她也不写。
  生而为妖,一世尽欢,走也要潇潇洒洒——她对这个世界,无话可说。
  林湘用笔在纸上画符,一笔一划,认真画完。接着,她把粗制滥造的符纸,折成小巧的千纸鹤。
  明天早上,这只千纸鹤将会找到它寄生的主人。
  才刚做完这些,外面传来动静。
  有人来了。
  林湘皱眉,关上手电筒,缩回墙角,安安静静,与黑暗融为一体。
  牢门一开,她闻到熟悉的气味,怔忡过后,眉眼瞬间舒展,唇角弯了起来。
  过道的灯光照进来,微弱的一点光芒。
  林湘像一只纯白色的小兔子,从黑暗中跳了出来,一下子扑进访客的怀里:“你来看我啦?”
  男人接住她,闷哼了声,咬紧牙忍住。他柔声说:“嗯,我来了。”
  几步之外,余五芒看着这对苦命的小情侣,若有所思。
  她想,林小姐的弹跳力真的很好,湛学弟的腰力也不错,不然总这么来两下,他早该进医院治疗腰病。
  她笑了笑。
  林湘看见她,问:“你是谁?不像看守。”
  余五芒说:“我不是看守,我是冒着丢掉工作的风险,让你们见上一面的好心人。”她拿出一包烟,抽一支点上。
  四周禁魔石环绕,她的手指有点抖。
  林湘蹙眉:“你也抽烟?”
  余五芒吸了一口,慢声说:“我也?还有谁抽?”
  林湘说:“韩总执事长。”
  余五芒笑笑:“年岁渐长,工作压力大,只能抽烟解闷,林小姐多见谅。”
  “我不见谅。”林湘往湛南身后躲,“你既然是好心人,那送佛送到西,去别处吸烟吧。我下午刚被带去洗澡,你不要熏的我臭烘烘的,我明天怎么出去见人呐?”
  余五芒又笑。
  她指着斜上方的摄像头,慢吞吞的说:“你赶我走也没用,到处都有监控,你跑不了,别害了湛实习检察官。”说是这么说,她的眼睛瞄向另一边的角落,无声的唇语:“那是死角。”
  *
  余五芒走了。
  林湘确定了两遍。
  那个女人真的出去了,就这么留下她和湛南在地下三层,她自己去了出口,心真大。
  这算什么意思?她自称好心人,她的灵魂却不良善。
  她有怨恨,又因为怨恨而变得坚强,坚定。
  ……奇怪的女人。
  林湘想不通就不想了,现在也没空多想。
  她被湛南拉进隐蔽角落。男人在阴影中紧紧抱住她,细雨般绵密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眉心、眼皮。
  这里太黑,光照不到,可林湘看清楚了他,因此皱眉。
  她抬手,摸摸他消瘦的脸颊,摸摸他下巴的胡茬,惊怒交集:“湛南,你怎么回事?韩谨岩说你几天不上班,你也不刮胡子,你都在忙什么?我讨厌不讲究的男人——”
  可她不讨厌他。
  他不修边幅,无故旷工,她还是喜欢他。
  她那么喜欢他。
  “……你怎么了,啊?”林湘的声音柔和下来,“韩谨岩说要开除你,我才不让他动你的大好前程。”
  湛南恨透了这四个字。
  他沙哑的说:“不要前程了,好的,坏的,都不要了。”
  林湘一惊,发脾气:“湛南你堕落了。我没把你教坏,你自己堕落了。不行,你现在马上回家,明天,不,后天开始准时上班。”
  湛南低头,亲吻她的嘴唇。
  他的胡茬扎到林湘,刺刺的,很痒。少女笑起来,笑了一会儿,又生气:“你不上班,你去哪儿了?”
  湛南不答,将长袖衫衣摆卷起来,一直卷到胸口。
  林湘素净的脸蛋飞起红云,云霞燃烧,脸上罕见的发烫。
  他一定以为她要死了,特地陪她玩一次牢房play,为她激情送行。
  她的人类长进了,他好可爱。
  林湘按捺不住地兴奋,又羞涩,在他耳旁低低说:“进我牢房,那里有床。”
  然而,下一刻,惊喜变成了惊吓。
  男人双唇之间含着薄薄的刀片,熟练地吐出,两指拈住刀片,干脆利落地割向左腹部的肌肉。
  那里有一条新缝起来的疤,缝线仍在。
  刀片顺着缝线切开,鲜血瞬间汹涌而出。
  林湘吓的不轻,刚张开嘴,便被他冰凉的手掌捂住。
  湛南说:“别出声,乖。”
  他手上戴着禁魔石的镣铐,做出这一系列的动作,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不在乎。
  他的手微微颤抖,他也不在乎。
  他从裂开的伤口取出一粒很小的红色石头,他的手指、手掌全被血染红。
  林湘容色发白,拉下他的手:“你干什么?”
  她语气不善,极度愤怒:“你这几天不上班,偷摸学怎么嘴里含刀片,肉里藏石头?湛南你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什么!”
  湛南以为她怕血,哄她:“转过去,一会儿就好。”
  林湘咬了咬牙,抱起双手,冷哼一声:“不,我就站这,我看你病的有多重。”
  湛南便把衣服放下来,遮住血肉模糊的伤口。
  林湘冷冷地看着,到底不忍心,一只手用力捂住血流不止的伤处。鲜血从衣服里渗透出来,她的手掌一片血红。
  他真的有病,他绝对有病!
  湛南从牛仔裤口袋拿出一张叠的非常小的纸,展开才能看清,那是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上面画着一个五芒星魔法阵。
  林湘明白了。
  湛南说:“这是——”
  “这是传送阵。”林湘漠然打断,“你抠出来的是元素宝石——”
  “能量宝石。”他说。
  “这石头不受禁魔石影响,可以激活传送阵。”
  湛南点头。
  林湘冷冷问他:“你要我走?”
  湛南又点头。
  他的脸色惨白,嘴唇失去血色。
  林湘的语气更凛冽:“这些天,你一直在忙这个?”
  她低头,看着他手指上的血,又看见自己手指上的血。她的眼圈有些红,气红的。
  “……我饶不了韩谨岩!”她气极了。
  “林湘。”湛南的声音低沉、温柔,“你听我一次,离开这里以后,你到安市郊外,自己想办法,我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
  林湘不忍心责怪他,只怪他老师:“韩谨岩不配当导师,他怎么把你教成这样?我恨死他了!”她闭上眼,心绪难平,好久才问:“石头和羊皮纸哪来的?”
  湛南没说话。
  她又问:“哪来的!”
  湛南说:“……学校。”
  “你当小偷。”林湘静静地看着他,“够了,你走吧。今晚你就把东西还回去,然后去医院包扎伤口,回家洗个澡,睡一觉,明早来看审判。”
  “林湘——”
  “我不会离开,我千方百计进来,为什么要走?我有自己的计划,我不要你救我!你总是自作主张,你的身体卖给我了,谁给你的权利在身上动刀子?你是最不听话的人类,你总是吃醋,你也不聪明,我怎么偏偏选了你?!”
  她发脾气,她骂他,她心疼他。
  心疼的难受。
  林湘发泄完了,脸还是阴沉沉的,问他:“刚才我扑你身上,撞到伤口了,是不是?”
  湛南笑了笑:“不是,不疼。”
  他握住女孩按压在他伤口处的小手,又说了一遍:“不疼。”十根血染的手指紧紧交握,他轻叹,“所以林湘,别难过。”
  林湘低着头。
  他不聪明,却固执、死脑筋。
  他也许永远做不到乖乖听她的话,不要擅自行动。
  可他是她最想要的人类,是她认定的人,全世界只他最好。
  林湘平淡道:“不疼就好,接下来会疼,你忍一忍。”
  湛南一怔。
  林湘踮高脚尖,牙齿咬住他颈侧的肌肤。
  她的眼底浮现猩红血光,那艳丽的红色扩散开来,黑眸转为妖冶的血瞳。
  她咬破了他的皮肤,舌尖卷走血珠。
  湛南拧紧眉,颈侧烧灼似的火辣辣的疼痛。
  他问:“你做什么?”
  林湘又在伤口上亲一亲,舔一舔,懒洋洋的。
  良久,她慢声答:“标记你。”


第64章 。黎明之前(下)正牌男友。
  湛南一怔。他抬手碰了碰颈侧;因为突如其来的强烈刺痛而拧眉。
  林湘交代:“今天小心别沾到水,晾晾,明天就好了。”
  湛南心里一紧:“沾到水标记就没了?”
  林湘清凌凌的眼神看他:“你以为这是贴纸;进了水就粘不牢了?沾到水,你会痛,痛的死去活来——我的标记才不会有事。”
  湛南失笑,抱住她。
  “……唉。”林湘靠在他怀里,她的白裙子也沾上了血。她叹了口气,慵懒的说:“湛南,便宜你了。”
  “嗯,便宜我了。”
  “你也不问怎么便宜你?”
  湛南便问:“怎么便宜我?”
  林湘眯起眼;在他胸口蹭了蹭,得意的说:“我的标记和你们这里的恶魔、魔物可不一样。对男人来说;那是天赐的恩德;千年修得的福气;做梦也不敢想的礼物。”
  湛南又说:“便宜我了。”
  林湘气的发笑。
  她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了标记,留下专属于她的痕迹;他只需要知道这一点便高兴。
  他根本不在乎那是做什么用的,对他有什么不良影响,是否会危及到性命。
  ……算了,总有一天,他会知道。
  林湘看着他带来的羊皮纸,慢慢道:“我刚才说的;你听见了?传送阵和石头还回去,今晚就还,明天我不会有事,你要信我。”
  他不言语。
  林湘想了想;严肃的说:“我已经标记了你,万一我真的被他们烧死,你会跟我一起死,怕不怕?”
  湛南不答,立刻反问:“真的?”
  果然,他的语气没有恐惧。
  他不怕死,却因为同生共死的信念而喜悦,期待。
  多么可怜又可爱的人类。
  林湘郑重的撒谎:“真的,你也会死。”
  “好。”湛南捧起她的脸,在她唇上吻了吻,“一起死,我们不分开。”
  “……”
  林湘沉默一会儿,抬眸,笑睨他:“……嘴里含刀片,可真有你的。”
  她的指尖按在他唇上,声音软了下来,似笑似怒,娇气的埋怨:“……难怪不肯好好亲我,这么敷衍。”
  她一软下声音,便让人酥了骨头,意乱情迷。
  湛南脸上微红,轻咳了声。
  林湘搂住他的脖子。
  “你嘴里藏别的东西了吗?”
  “没有。”
  “那让我瞧瞧有没有被刀片割伤——”
  话没说完,湛南重重亲了下来,唇舌缠绕,肆意掠夺。
  林湘闭上眼睛,温顺地迎合。
  *
  余五芒带湛南出去,走之前,丢给他一条毛巾,让他把手上的血擦干净。
  她没问他血是怎么来的,她视而不见。
  过了一会儿,她又回到地下三层,带来一件干净的女巫囚服。
  余五芒放下烛台,说:“你衣服上沾到血。”
  林湘洗干净手,拿着新的囚服,坐回床上,盯着对面的女人。她问:“你和湛南的关系很好么?”
  “点头之交。”
  “那你为什么帮我?我不认识你。”
  “林小姐,你的存在本身已经帮到了我。”余五芒一顿,微笑,“明天的审判,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满意。”
  林湘看了眼摄像头,说:“监控只有画面,没有声音,你有话可以直说。”
  余五芒诧异:“你怎么知道没有声音?”
  林湘睨她一眼,缓缓道:“因为韩总执事长也在这里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还做了不该做的事。
  林湘怀疑他把监控录像销毁了。
  “确实没有声音,有时也没有画面。”余五芒说,“地下牢住的都不是人,禁魔石比监控有用,设备坏的差不多了。”
  林湘不语。
  余五芒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突然说:“你的这间牢房,上次派上用场,还是在十年前。”
  林湘:“这么久?”
  “对……太久了。”余五芒静默了下,突然道:“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林湘挑眉。
  余五芒淡声道:“任何传送阵都不能带你离开,只会把你带向刑讯禁闭室。那样一来,湛实习检察官就要遭殃了。”
  林湘:“听不懂。”
  余五芒笑笑,并不介意被指控为女巫的囚犯装傻。
  她抬起头,环顾这间狭小的牢房,很久很久,才说:“十年前,住在这里的囚犯成功越狱,传送阵出去的。”
  林湘怔了怔。
  “从那以后,刑狱新添了一道专门对付传送阵的结界。”余五芒遗憾的说,“林小姐,你运气不好。”
  林湘说:“我遵纪守法,从没想过逃跑。”
  余五芒笑了声,目光落在墙角一个六芒星图案上,线条很浅,某人用指甲生生划出来的。
  岁月侵蚀,记忆褪色,它还在。
  她感到久违的安心。
  余五芒问:“你猜前一位房客怎么逃走的?”
  林湘答:“传送阵,你说了。”
  “嗯,传送阵——”余五芒点头,“直接传送到无主之地。他女朋友在姑姑的地下室外求了几天,眼泪哭没了才求到手,偷偷带进来给他。”
  林湘没说话。
  余五芒笑了笑,低头凝视无名指上的戒指:“……用的湛南一样的蠢办法。”
  人呐,一旦走投无路,发起疯来总是惊人的相似。
  林湘淡淡问:“韩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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