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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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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家位在白玉巷的巷尾,院子不大,屋舍也已然有些破旧了。但这地方打理得却格外井井有条,整个院子和芫娘的摊子一样,瞧起来都是干干净净的。
  故而这蒋家小院哪怕是坐落在破旧的巷子中,也格外显眼。
  芫娘这头方一进门,便忙不迭将拿来摆摊的家伙事稳稳立在门边。
  锅盆早已洗得干干净净,可芫娘却并不敢歇息。
  她又转身马不停蹄地打了下午要用的水,还趁着余下的时间,将晚些时候要用的面团重新和好,放在一旁醒发。
  眼见得诸事皆毕,芫娘这才擦擦额角的汗珠,忙不迭擦干手,抱起早晨收钱的方盒兴冲冲地进了屋。
  她拨弄着盒子里头那一枚又一枚的铜钱,草草地算着本钱。
  扣掉做糖饼不得不买糖,还有买面的花销,再扣掉五个铜板的油炭钱,今日卖了朝食的铜板,足足还剩下四十多文钱。
  芫娘将这四十多文钱放进原本攒下的铜钱盒子里,端起来都是沉甸甸的。
  芫娘忽然便不觉得累了。
  她摸着圆滚滚的铜板,忍不住喜上眉梢,将铜钱一枚一枚仔仔细细地串成了一个长串。
  而后便从柜子里翻出一张纸,又用炭棍在纸上划下一道儿。
  一百文铜钱便是一钱,十钱就是一两。
  这大一串铜钱,明日便能拿到当铺去换成一钱的银锞子。
  芫娘翻来覆去地数了三五遍,也算得这纸上已经整划有一百个道儿。
  就这样早出晚归地攒着,不管是糖饼还是肉龙,包子还是炊饼,各色各样的东西她都卖过,虽都只是几文钱的东西,可如今竟也已经一文一文地挣够了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这钱说多不多,可也是起早贪黑才有的辛苦钱。在香海这样的小县城里,足够一个人衣食无忧地过上好些年头。
  芫娘盼这一日,已经足足盼了三年。
  她想,只等着今日卖完午食,她也能像这白玉巷子里头旁人家的女儿一样,饱饱地睡上几个囫囵觉。
  只要过了今日,她便再也不必赶夜起床,揉面搅馅到胳膊酸困,不必去前头的粮店搬沉甸甸的米面,更不必披着夜色推起那辆沉沉的江州车。
  只要攒够了眼下的十两银子,等她再花些时日打理好香海的事,便能往朝思暮想的顺天城去了。
  思及此处,芫娘忍不住脸上的喜悦,又喜滋滋地把纸上的道儿数了一遍,数得的的确确是一百整,这才安心收好铜钱炭棍。
  时辰一点一点地慢慢推移,芫娘起身正欲去瞧瞧醒在盆子里的面,便见房门被人“吱呀”一声朝外推开。
  “红芍姐姐?”灼眼的光芒顿时倾进屋中,芫娘不由得伸手遮了遮,半晌方适应下刺眼的光线,瞧见那门口站了个人。
  来人高她好些,也比她壮不少,年岁自然也是大。
  他穿一身细麻的道袍,又戴方巾,和巷子里头往来的邻居实在没有半分相似,俨然一副读书人模样。
  这人不是红芍。
  世上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姜家有个读书人,都巴不得旁人知道,能穿作这般模样的,自然正是芫娘名义上的兄长姜禄无疑。
  芫娘眯了眯眼,待到终于看清来人,便免不得疑惑地朝着来人问道:“禄哥?怎么是你?”
  姜禄似是也没有料到芫娘会在家中。
  他怔一怔,忙慌慌问:“你面卖完了?还不去巷头卖午食。”
  “等得过阵子过了下工的钟,可就没认顶着这毒辣辣的日头吃面。”
  芫娘摇摇头:“今儿到巷子头上的酒楼里去帮厨,耽搁了些时辰。”
  “那面倒不要紧,晚上再去摆摊,肯定也能卖掉的。”
  “倒是禄哥你,今儿不是在县学上课吗?今日不是休沐的日子,你怎么现下回家来了?”
  姜禄模模糊糊地“嗯”一声,支支吾吾半晌总算是挤出一句解释:“我要买笔墨,回来拿钱。”
  他说罢,也不管芫娘,随即自顾自走到钱箱子跟前,打开钱箱掏起钱来。
  芫娘见状,不由得蹙蹙眉:“三日前我不是才买了笔墨送去县学里头?上次你说这些时日笔墨废用,我还特地买的比往常要多好些?你这么快就都用完了?”
  “既然用完了,怎么不和我说?”
  当初往这银箱子里头存钱时,他们分明是约好的。
  芫娘赚回来的钱都存进这银箱子里,刨除掉平日的吃喝用度单算,若是没有急用,谁也不能随随便便去动那钱箱里头的银子。
  可如今姜禄却随意拿着个蹩脚的理由,便当着她的面堂而皇之地从这银箱里头掏钱。被她问起来竟然也只是含含糊糊地“嗯”一声,再多一句解释都没有,恍惚这钱拿的是天经地义。
  眼见得姜禄掏了银子,转头便要出门离去。
  芫娘终于忍不住心下的疑惑,索性跟着他追出院子想问个究竟:“禄哥,你站下。”
  话音未落,一阵浓浓的酒气便朝着芫娘扑面而来。
  芫娘一愣,连忙拽住姜禄的袖子又闻了闻,顿时发觉这酒味不是来自旁出,正是来自姜禄身上。
  芫娘越发怀疑:“禄哥,你去喝酒了?”
  “你这不是要去县学,你到底是要到哪里去?”
  姜禄不成想自己竟一下就被芫娘看穿了谎言,他又急又气,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你先把我的衣裳松开。”
  芫娘却寸步不让:“我不松,你先说清楚,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禄见打发不开芫娘,不免生出了满脸的不耐烦。
  说时迟,那时快,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恶狠狠地推在芫娘肩头。
  他眼见从芫娘的手里头抽出了袖子,便冷声斥责道:“叫你松开就松开,谁让你抓我的,这家里头也轮得到你管我?”
  “我堂堂一个秀才,去不去念书习文关你什么事?我喝酒怎么了?少在这耽误我,赶紧卖你的面赚钱去。”
  “过几日我休沐回来,记得把饭给我做好。”
  芫娘被推了个趔趄,等到站稳身子,罪魁祸首却早已经溜之大吉。
  她又急又气,好在头脑还算清醒,便也不再匆匆去追姜禄的脚步,只是转身回屋,急急忙忙去打量那只被姜禄翻腾过的钱箱。
  这事情总透着些异常。
  为着顶起姜家,多年以来都是芫娘在外赚钱补贴家用。
  只不过她不似姜禄一般能识文断字,故而从一开始,管钱的账目便都由姜禄来收理记录。
  久而久之,开钱箱成了姜禄的专属。
  如今这钱箱子上明晃晃的锁,自然也只有姜禄能打开。
  芫娘望着钱箱,一时不由得有些发怔。
  钱箱子里头分明盛着她起早贪黑的辛苦钱,可直到如今,她才察觉自己竟连这些辛苦钱看都看不得一眼。
  哪怕姜禄背着她做些什么,她也全然不知。
  这对她不公平。
  芫娘定了定神。
  这只钱箱子,她今天一定要打开。


第3章 
  芫娘再也顾不上她早已准备好的面了,她又撬又拧,忙活了个满头大汗,只顾得想辄弄开这钱箱。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门口才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几个姑娘前前后后鱼贯进了姜家门。
  她们穿的艳丽,又满头的朱翠,脂粉盈盈一路笑闹,一颦一笑皆是熟稔得恰到好处,瞧着便不似寻常良人家的女儿家。
  他们人倒还没进门,脆生生的笑问便先传进了屋里。
  “芫娘,今儿你可帮了大忙了,那牛舌实在烹的可口,掌柜方才还连声谢你呢。”
  “酒楼的掌柜送了好些东西,连我们都跟着你沾了好些光。”
  芫娘被这声音打断了神思,后知后觉抬起头朝着门边望过去。
  来得倒也不是旁人,正是红芍带着白玉巷前头那远萝楼里的几个姑娘。
  红芍缓步跟来,捏一大把铜钱搁在旁边:“这个,都是掌柜给你的谢礼钱。”
  “芫娘,听说那牛舌可是做给一个极难伺候的大爷吃呢。”
  “你连这般人物都打发过去了,你这手艺,果真是厉害。”
  “掌柜还叫我们跟你打听打听,可愿意到酒楼里头做活去?”
  几个姑娘又笑又闹,一时将芫娘团团围住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只是没说三两句,大家便发觉芫娘脸上瞧不出半分喜色。
  红芍自是蹙了蹙眉头,示意大家静一静声,方瞧着芫娘问道:“芫娘,你这是怎么了?”
  芫娘扁扁嘴,指着桌上的钱箱子无奈道:“箱子里头的钱,全都被禄哥拿去喝酒了。”
  “我如今不知道钱还剩下多少,锁又打不开,这才一时犯难。”
  红芍闻言,便勾着唇角泠然一笑:“姐姐在呢,哪还能让你犯难?”
  她说着便从头上取下簪子,勾进锁孔里,三两下将锁撬了个大开。
  芫娘还顾不得惊叹红芍这手起锁落的本事,目光便被钱箱子勾了去。
  里面哪里还有她夜以继日省吃俭用攒出来的十两银钱?
  左不过只一块碎银和两个铜板。
  “啊……”芫娘被气得哑然,“怎么会?怎么会只有这么一点?我明明……明明攒够了十两的。”
  “我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数过的。”
  姑娘们见状,方才眉飞色舞的神情一时之间也纷纷消失不见,各个都面面相觑,替芫娘忧心起来。
  姜禄名义上虽是芫娘的兄长,可他待芫娘实在说不上亲厚。
  芫娘的身世,在香海的白玉巷里头不是什么秘密。
  她并非姜家亲生,而是姜家夫妇早些年捡回姜家来的。
  当初姜家刚捡芫娘那阵,芫娘瘦得好似个小猴儿,病病歪歪差些没气。姜家夫妻跑前跑后,寻了好些偏方,才堪堪救下她一条命。
  只可惜姜家的大叔大娘三年前意外身故,姜家一夜之间便只剩下了姜禄和芫娘这一双儿女。
  养家的重担落在了芫娘肩上,她起早贪黑牵着摊子,想方设法地做些新奇吃食。似这般不辞幸苦,风雨无阻地叫卖,前后也不过三年时光,她不仅还清了给姜家夫妇下葬借来的钱,还供起了姜禄念书的花销。
  姜禄的运势倒也不算差,去年才第一次考,他就过了院试,顺顺利利地进县学读了大半年。若是再往上考,做个举人老爷那也是指日可待。
  为着供姜禄那不菲的县学束脩,芫娘从来舍不得私下里挪用积攒的银子。
  芫娘知道,姜禄心下对她有成见,嫌弃她是没爹没娘的“野种”。
  但姜家的大叔大娘毕竟于她有救命之恩,而姜禄从前瞧着尚且不算太过出格,故而平日里即便姜禄买书买纸时常挥霍,她也从不多话,免生口角。
  她耐着性子吞下委屈,正是因为当初姜家的大叔大娘下葬时,姜禄当着邻里的面儿说过,只要她拿出十两银子,他便不拘着她再往何处去。
  从那时起,芫娘心下就只想着攒够了银子去顺天。
  为了去顺天,她不惜拒绝了天香楼那画下长契的邀请。
  可如今之状,那银箱中缺失的银钱足有七八两钱,怎么可能只是被用去买了笔墨纸砚?
  她往顺天去的打算,俨然就要化作泡影。
  “没了这些钱,我可怎么去顺天呢?”
  姑娘们见状,一时竟也不知该怎么劝慰芫娘。
  冬及三伏,夏至三暑,白玉巷口没有一日少过芫娘的身影。要说芫娘的辛苦委屈,大家心里最是清楚。
  只是如今谁也没个法子,自然只能噤声。
  还是红芍先兀自思忖片刻,一把拉住芫娘的手:“你想去顺天?也是,你有这般手艺,留在香海才是埋没了。”
  “依我看,芫娘,你今儿索性拿着这一丁点,我们再替你凑些,你一走了之得了。”
  “顺天城那么大,谁都找不着你,再耽搁下去,保不齐连这最后一点钱也没了。”
  “红芍姐姐说的是,这姜家的恩情你也换了这么多年,可不欠着姜家的。”
  “衣裳在哪?我们现下就帮你装包袱。”
  大家也纷纷出声应和。
  芫娘咬了咬唇,便也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
  京城顺天,她是一定要去的。
  她本图报答姜家的救命恩情,可姜禄将那些钱都无度挥霍,再这样下去,她只会越陷越深。
  芫娘连忙打开衣箱,顺手去翻她压在衣箱底下的菱花小匣。
  这匣子比她掌心还小,因着做工精细,比往常那些纸糊的要贵好些,是她专程买回来搁贵重物件的。
  匣子里放着一副白玉连环,便是她最宝贵的东西。
  然而待到打开小匣,芫娘方发觉那匣子里已然空空如也。
  白玉连环不见了。
  芫娘眸子一缩,脑海里一片空白,登时就好像掉了魂一般。
  可衣箱翻了个底朝天,生是没见到半瞥熟悉的影儿。
  那菱花匣子她收得一贯是小心翼翼的,如今匣子尚在,里头的东西却不翼而飞,而家中财物又不曾失窃,这玉连环的失踪俨然也同姜禄是丢不脱的关系。
  “姜禄……姜禄拿走了我的白玉环。”芫娘忍不住懊恼起来,一时欲哭无泪,“若是寻不见这玉环,我可怎么去京城呢?”
  红芍闻言,登时眉头一皱,忽而又先啐了一口:“呸。”
  “亏他姜禄还是个秀才,读书的就没个好东西。”
  她望着芫娘斩钉截铁道:“这帮狗种子全都是挨千刀的,姐姐我也不是空长的岁数。今儿这头姐姐替你出定了。”
  她说着便作势要往门外头去。
  芫娘一滞,连忙往前跑几步,一把拉住红芍的手:“好姐姐,我知道你是为着我,可姜禄有功名,这事咱们得先从长计议,等合计好再动身,急不在这一会。”
  红芍戳了戳芫娘的脑门:“你这丫头,是不是替人攒钱攒傻了?这都什么时候?哪还顾忌得上这么多?”
  “他是个秀才又怎么?秀才就能随便欺负人?你这是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你别拉着我,我就不信,咱们这么大的香海县城,难道还能这么明晃晃地不讲理?”
  ————————
  入夜。
  白玉巷。
  色幽幽地在头顶上轻荡,灯火也一盏连着一盏亮堂起来,星点亮影很快连成片,更胜庚星昴宿,荧荧照室。
  芫娘晌午没拉住红芍,四下里既寻不见姜禄,又寻不见她们,心下不免担忧。
  眼见晌午醒的面快要坏掉,芫娘只好先将摊子在巷头摆好,零零散散卖了一下午面,一心就想等着红芍回来。
  谁知等到夜色已黑,却没见到想等的翠翠她们再来。
  早春倒寒,入了夜更是冷得人难耐。
  卖面的小摊既无排面,四下又格外嘈杂。即便偶有食客,也是来得匆匆,去得急忙。
  白玉巷里终究不比白日里人多,没有锅汽的蒸腾,冷风更一下子变得肆无忌惮起来。芫娘才擀过面,手上沾水,冻得难耐,忍不住便往呵两口气摩挲取暖。
  寒意肆无忌惮地攀附在人身上,芫娘打了个寒噤,被冻得几乎要站不住脚。
  她往巷子深处轻探脑袋,仍旧见不着往日的熟悉身影,终于动了收摊回府的心思。
  谁料江州车打理到一半,她忽得发觉这巷口还立着个人。
  这般冷的天,芫娘本来没心思关注旁的人。只是略显空荡的巷子中忽然多出一个生人,俨然是错过宵禁被押在这巷子里头无处可去的倒霉鬼。
  如今天寒地冻,流落街头实在可怜,便也不由得人不多几分同情。
  芫娘一边轻呵一口气往手上取暖,一边推己及人,热切地招呼一句。
  “郎君是在等人?别等了,现下已经夜禁,巷子里头的人出不去,外头的人也进不来。”
  远处的人显然听见了她的言语,慢吞吞地回过神朝她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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