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娇枝-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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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舒窈刚落地都还未站稳,一只铁臂就环了过来; 一把将人搂进了怀中:“能下来我就抱不得了?”
方舒窈身子?一紧,连忙挣扎起来:“你放开我; 这是在外面!”
卫司渊咧嘴笑了起来,手上使劲,却也?把控着力道没有弄疼她:“外面怎么了,是外面抱不得自己媳妇,还是在屋子?里?你就能乖乖给我抱着了?”
都不是!
方舒窈气恼得涨红了脸,吃力地扒拉着腰上的大掌,但显然?是拗不过这力大如牛的男人。
就这么被抱着走了一路,好不容易逮着空隙挣脱了开来,又被卫司渊一把抓住了手腕,顺着那纤细滑嫩的手背,就又抓住了她的小手。
骨骼分明的手指强势挤入与她十指相扣,气得方舒窈险些背过气去。
她就没见?过这般厚脸皮之人。
卫司渊一路上倒是乐此不疲与她玩着这样的追逐游戏,见?她终是无可奈何地放弃了挣扎,嘴角一直便勾着的笑意又放大了许多?。
心情大好地给她介绍着:“这儿同样有很多?外来人口,瞧见?那边扎堆的卷毛了吗,那是隔壁闽南国的人,那小破国别的没什么让人瞧得上眼的,但那一地山河秀丽,还真是个让人忍不住心痒痒想占为己有的地方。”
方舒窈闻声朝那边看了去,目光落到那些闽南国人身上一瞬,又转回头来:“据我所知,闽南国似乎并无太强的实力,你怎未将其收入麾下呢?”
辽疆的实力毋庸置疑,如今本也?是胜者?为王的天下。
在方舒窈看来,卫司渊乃至整个辽疆,都不像是会讲理喜睦的主儿。
辽疆好战,生性?就是如此,闽南国这样的实力弱小的宝地,就在辽疆旁边,按理说卫司渊是没理由不去攻占的。
卫司渊闻言嗤笑了一声,像是在笑方舒窈的话有些傻,又好像不是在笑她。
默了一瞬,才叹息道:“技不如人,愿赌服输,我倒是喜欢闽南国这地方,但也?没机会动?它了。”
卫司渊说得坦然?,除却眸底一抹飘远的暗色,似乎并未叫人看出?什么异样。
方舒窈听得不明白,追问道:“何事愿赌服输了,你曾败给过闽南国吗?”
即使方舒窈很是抗拒卫司渊,更讨厌他的蛮横不讲理,但却不得不承认他的强大。
能让这个男人落败,她实在想不出?会是怎样高难度的对决。
卫司渊抬起外侧的手,伸出?一根手指轻戳了一下方舒窈的脑门?:“怎么,想打听我的弱点?”
方舒窈不可理喻地看着他,分明是他先提起这个话题的,怎就变成?她别有用心了。
可很快,方舒窈忽的又当真在心底生出?一个想法来。
是人皆会有弱点,卫司渊自然?也?不例外,她若真能知晓他的弱点,是否就能有机会逃离他身边了。
“我不过是好奇问问,你不愿说便罢了。”方舒窈表面如常地收回了眼神,心底却是千回百转。
她当然?没傻到在这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但既然?有这样一件事,说不定还真能成?为她的机会。
卫司渊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嗓音却在捕捉到她眸底的一抹算计后,又咽回了肚子?里?。
之前她虚假的演技不知收敛,如今明显的算计更是全写在了脸上。
真当他傻吗?
身旁审视般的目光太过强烈,令方舒窈不得不转过头去,果真见?卫司渊在一直盯着她看,心虚的情绪就瞬间在心底蔓开了:“看、看我干什么,我真没别的意思?。”
卫司渊没蹦住脸上的表情,轻笑一声破了功,无奈地摇了摇头,也?顺势收回了眼神,只是手下攥着的力道又收紧了几分,像是生怕她这会就会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一般。
“饿了吗,有看到什么想吃的没?”
话题虽是转移得有些生硬,但方舒窈的确是有些饿了,正巧瞧见?街角一家装潢还算不错的馆子?,伸手指了指道:“去那儿看看可好?”
卫司渊没什么意见?,领着她进了馆子?,便吩咐了二楼一处雅间。
坐着等待上菜的期间,方舒窈忽的感觉自己肚子?闹腾得厉害。
她抿着唇不适地动?了动?身子?,那感觉却并没有缓解多?少,反倒叫她涨红了脸,面上也?显然?露出?了异样的神情。
“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卫司渊突然?的发?问令方舒窈好生尴尬,她大抵是知晓自己这兴许是闹肚子?了,可又在他面前难以启齿。
扭捏了好一阵,连带着后背都激起了冷汗,她才忍无可忍小声道:“我……我想去茅房……”
那声音微不可闻,却又娇娇柔柔软得不行?,就着那一张红苹果似的脸蛋,叫卫司渊愣了一下,随即朗笑出?声:“你想出?恭就直说啊,在这憋半天,我以为你那儿又疼了,怎么这么容易害羞,这事也?不敢说。”
“你!”方舒窈当即瞪大眼抬头去瞪他,简直不敢相信这男人竟这么不要脸,什么话都能张着一张嘴毫无顾忌说出?来。
“别想着跑,要去就快去快回,我让店小二慢些上菜,等着你。”
“你别和旁人胡说八道!”
方舒窈一张脸红得快冒烟了。
这种?事本就羞于启齿,在大梁,更是不会有人将这等事直言说出?,实在是不雅。
卫司渊却笑得更欢了,见?她羞得不行?,还凑近了些道:“还不去,等着我给你带路呢?”
“我……我这就去,你别和旁人胡说八道!”
说完,方舒窈蹭地一下起身就走,根本没法再和这男人说半句话。
那模样当真是可爱得紧,卫司渊目光灼灼地盯着少女落荒而逃的身影,直到房门?被她不轻不重地摔上,这才隔绝了他的视线。
总算是解决了腹中的不适,方舒窈这才松了口气。
独一人站在馆子?后院的小道上,她忽然?意识到,这会周围空无一人。
不仅周围空无一人,就连今日他们出?行?,也?并未有其他人跟着。
卫司渊还在二楼的雅间中,那个位置,并不能看到馆子?大门?出?入的情况。
此处是辽疆四通八达的交通枢纽地,她若从此处离开,即使是卫司渊有本事追,一时间也?根本找不到她离去的方向?。
如果她能搞到一匹马,就能逃离。
方舒窈心跳骤然?加快,伸手摸了摸头上的玉簪。
她身上没有银两,但这成?色不错的玉簪多?少还是能换一匹马的。
方舒窈加快了步子?,一路朝着馆子?大堂而去。
就在她绕过柜台,刚要走到门?前时,一旁突然?一阵议论声蹿入了耳中。
“王真会来此?那若是运气好,岂不是能一睹王的真容,说起来,我还从未亲眼见?过王,那该是多?么威风俊逸啊。”
“想什么呢,这等好事就能让你碰上了?不过到底是什么消息这么重要,竟要王亲自来查探,大老远来咱们百里?镇这儿了。”
“不知是真是假,听说是在找一个大梁的人,难不成?是和王后有关之
人?”
方舒窈脚下步子?一顿,屏息凝神起来。
那几人聊得火热,仍在继续说着。
“王后什么身份,堂堂大梁公主,能有什么与她有关之人会跑到咱们百里?镇这边来,这不是胡扯吗!”
“我倒是得一小道消息,兴许是真的。”说到这,这人压低了些许声音,但仍是被就站在一旁的方舒窈听了个清,“听说,王后并非真正的大梁公主。”
“不是公主?那这事就说得通了,王还当真在为王后寻人,找到百里?镇来了?”
方舒窈无心去关注这几人为何有了她并非大梁公主的猜测后,重点仍在卫司渊来此寻人上。
但卫司渊在找什么人,一个大梁的人,与她有关。
那便是……
“在这干什么,又迷路了?”身后冷不丁响起一阵低沉的男声,叫方舒窈顿时浑身一颤。
她慌乱转回头去,就见?卫司渊高大的身形出?现在眼前。
他一副淡然?模样,却叫人颇有种?做坏事被逮了个正着的心虚感。
坏事了。
她本是要寻机会跑路的。
“没、没迷路,正打算上去。”方舒窈垂眸掩住了眸底的心虚,转了身就略过他,先一步踏上了上二楼的楼梯。
待两人重新回到雅间内,桌上已是上了几道前菜。
可方舒窈心事缠绕,压根没了胃口,拿着筷子?心不在焉地思?索着什么,半天也?不见?夹一筷子?。
卫司渊时不时抬眼去看她,却一直耐着性?子?什么也?没说,只在她出?神时,给她夹上几筷子?菜,但不见?她吃,很快她碗里?就堆起了一座小山包。
方舒窈心中难耐,踌躇了许久,终是忍不住抬头,打断了沉默。
“卫司渊,你……今日说得到了消息来此处,可是在寻找,我父亲的下落吗?”
方舒窈问完这话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她屏着呼吸直视他,眸底有隐隐蔓上的不安,却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望。
她不知卫司渊若真是在寻找她父亲的下落的目的是什么,或许是以此来牵制她要挟她,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但无论如何,父亲的消息是她眼下最为在意的事情。
若是卫司渊真能找寻到父亲的下落,那她……
“对。”卫司渊出?声打断了方舒窈的思?绪,他挑了挑眉缓声道,“本是没打算提前告诉你的,没想到外头消息走散得这么快叫你听了去,但现在让你知道也?无妨,因为确实有了些眉目,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你父亲了。”
方舒窈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眼眸在瞬间有了惊喜的光亮:“当真?”
卫司渊微微颔首,说得轻描淡写:“本来朝着更临近大梁的西边方向?查了一段时日,但并没有什么收获,转而换了个方向?查探,倒当真查到些消息。”
“在哪?我父亲如今身在何处,他可还好,大梁那边可有查到什么,何时能找到他,要去何处寻他?”
即使知晓卫司渊不可能平白无故做这些事,定是另有所图,方舒窈也?实在难忍激动?的心情,一股脑问了许多?。
卫司渊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在喉间噎了一下,看着因激动?而下意识朝他这边凑近了些许的身影,心底颤了一下。
他静静地看看了她片刻,灼热的视线落在她嫣红的唇上。
因他的沉默,那张嫣唇微张着,似乎又想说些什么追问他。
卫司渊缓缓抬了手,指尖轻点了一下自己的唇,忍不住卑劣地引。诱她:“窈窈,给点甜头。”
第32章
方舒窈骤然从心急中回过神来; 拧着?眉头抗拒地看着?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傻乎乎地在向一个明显有所图的男人寻求着?什么。
方舒窈无声?的回答表示了她的拒绝,却又执拗地盯着?他; 仍是想要知晓父亲的下落。
到底是卫司渊先?败下阵来,轻笑一声似是自嘲打破了沉默:“娶个媳妇想亲一下还得讨价还价,整个辽疆都找不出比我更憋屈的男人。”
即使心虚; 方舒窈还是松了口气?,以为卫司渊就要就此别过此事。
却没曾想男人突然?伸手扣住后颈,叫她全然?来不及反应; 就先?被他凑上?前来重吻了她的双唇。
那湿热温软的唇舌还趁此吮吸了她的; 若有似无地朝里探入; 又很快抽了回去。
激起脊椎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在她还没缓过神来时?; 卫司渊已经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厚脸皮的男人自取了报酬心情大?好; 扬着?唇角看她一副气?急的模样,又继续开口道:“你父亲具体的踪迹还需再查探一阵; 不过倒是可以确定他的确往北边的方向去了; 既然?留下了踪迹,想必他也?定是安然?无恙; 大?梁还查不到这么远,赶在大?梁找到他之前将人找到便不会出什么岔子了。”
方舒窈从羞恼中抽出一丝思绪来,怔愣地看了卫司渊一瞬,好半晌才动了动唇:“谢……”
话未说完; 又对上?了那双栗眸,带着?意味深长的神色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叫她一下便想起上?一次向他道谢时?的场景。
他要的,可不是这种口头上?的谢。
方舒窈表情僵住了; 憋了好一会,到底是把那句谢谢咽了回去,抿着?唇不吱声?了。
卫司渊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也?没紧逼着?她,收回手又拿筷子给她夹菜,嘴里语气?也?轻快了不少:“赶紧吃,待会吃完带你一起去那听听消息,要是晚了,人就走了。”
方舒窈一听,哪还吃得下去,恨不得现在就能直接到那知情人面前,让他事无巨细地把线索都给她说清楚。
可卫司渊显然?没打算就这么顺了她的意,一门?心思投喂那心急如焚的小姑娘,自然?舍不得将她饿着?。
一口菜接一口的夹,就没让她碗里空闲过。
“我真吃不下了,咱们走吧……”方舒窈放下筷子,微皱着?眉头转头去看他。
她本也?食量不大?,还许久没有这般大?鱼大?肉过了,她是真的有些?吃撑了。
俏丽的脸蛋因皱眉微微聚拢,眼尾泛着?撑住了的微红,那看向他的模样焦急又隐忍,若是换一个场景,便不像是在说着?吃不下了。
而是在说,受不了了。
卫司渊目光一沉,手上?夹菜的动作也?顿住了,难掩眸底蔓上?的灼热,连带着?喉结也?滚动了一下:“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是还嫌我憋得不够难受是吧?”
方舒窈一怔,顿时?收回了视线,也?不知自己就一个转头看过去的功夫,怎能又叫这个男人胡言乱语。
咬着?牙想发火,最终还是隐忍下来,耐着?性子同他说:“我是真吃饱了,能走了吗?”
卫司渊有些?后悔自己图一时?之快说了心里话,不然?那模样他还能再多看两眼。
勾人的眼神不在,但她那倔强的小表情仍让人心痒。
默了一瞬,卫司渊才当真收了筷子,起身去拉她:“走吧,瞧你那心急的样儿,先?说好,也?不定能有多少消息,到时?候没问出下落可别哭鼻子。”
这回卫司渊牵她的手她也?没躲了,心中满是心虚的情绪在乱窜。
她没想过真要靠卫司渊,更没想就这么完全放心地信了他。
这个男人强势贪婪,急色又蛮不讲理,想要的定不止是她一句谢谢或是别的什么甜头。
那些?事她不愿意,更不想被他强留在身边。
她原本,也?是无知地信任了大?梁三年后会将她救走,她可没想过要永远待在这。
父亲的下落于她而言很重要,只要有些?许信息,她便也?能有一个大?致的方向。
若是父亲当真往北边的方向去了,她大?抵,也?知晓他究竟是要去何处了。
而后,卫司渊带着?她去了一个市场,在市场隐秘的角落中见到了那个带来消息的人。
一个外域的情报贩子,说着?一口口音极重的语言,但方舒窈还是吃力地听懂了不少重要的信息。
旁人,不管是卫司渊还是大?梁大?抵在知道这点信息后还不能确切找到父亲的位置。
但方舒窈听完这些?后,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父亲还当真是去了那里。
那是她母亲的故乡,病逝的母亲如今也?安葬在那里。
虽是路途遥远,但地点太过明显了,若是有心人查到了其中的端倪,父亲的踪迹很快就会被找了去。
她必须要快些
?找到父亲,带着?他一起远离这一切。
办完事返回到王宫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但两人在外已经吃过晚饭了,回宫后便也?没再传人来伺候。
方舒窈站在屋中犹豫了片刻,视线余光瞥向一旁的屏风,动了动唇还没说话,身后的男人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