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娶了敌国质子-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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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殿,柳太医抹抹湿透的鬓角,望向富丽堂皇又静匿的巍峨大殿,他知道自己也该到了告老还乡的日子里了。
今日,他知道了四皇子的秘事,不管这个秘密何日会被人知晓,但是那一日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男子有孕,还是当朝皇子有孕。
简直是荒天下之大唐。
早晚,他会成为疯魔的那一个。
抽了抽微酸的鼻子,柳太医向着奉先殿走了过去,他还要复命要辞官。
看了大半辈子的皇家繁华,柳太医这才想清楚一个道理,要想活着颐养天年,最好的办法就是急流勇退。
苏扬舲冷着脸看柳太医走出了殿门,又看向自己那尚且平坦的小腹,这里面真的已经有了另外一个生命吗?
从前他没觉得怎样,可是一旦有人引着他往这个地方去想时,便会发现,任何的事情都不会是无缘无故的,而是有迹可循。
他的小腹中每每端坐时,总觉得有什么硬东西在咯着自己,说大他根本摸不到任何异样,说小他又常常在不经意的某个瞬间,感受到那个东西。
现在想来,难道是未成形的胎儿?
苏扬舲根本想不通,他一个男子就算与卫南寻有了事实,可也不该有孕吧?
怎么想都是荒唐而无法接受的。
更何况,此时此刻这个孩子的父亲,正在异国他乡的险境之中,还不知道过程会是怎样的凶险可怕。
他就那样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沉默了许久,终于过了最初的震惊,决定还是先回自己府中,后面的路走一步算一步。
若是真的瞒不住了,那便不瞒了,若是这里容不下他们,那便换一方天地吧。
这样冷静之后,他又忽然觉得也不一定是坏事。
他和卫南寻有孩子了。
苏扬舲早就断了什么延续香火血脉的想法,他知道卫南寻也同样放弃了这些,但是一旦有些东西你接受了这个设定,那就又是另一番天地。
能有个孩子,好像也不错。
姜帝不放心苏扬舲独自回府,便让老五将人送回去,临走时老皇帝张着嘴忍了又忍,最终还是皱着眉挥了挥手,什么都没说。
苏扬舲知道他想说什么,也知道他想要什么,可是他自己还没想好。
在知道有孕之后,震惊之余,他也开始了些许动摇,若是他能阻止这场战争呢?
“四哥,你脸色太差了,感觉好些了吗?”
马车缓缓行驶在盛京城的大街上,苏星熠为了方便照顾苏扬舲,并未单独骑马,而是坐在他的马车之内。
苏扬舲扫了一眼,他坐在卫南寻常常坐在的那个地方。
心里莫名就不舒服。
他伸腿踢了踢苏星熠的脚,看向一个较远的位置,道:“你坐那里去。”
苏星熠努努嘴,没动反问:“为何四哥要让我挪到那里?我就喜欢这个地方,能看见车外的景致,心情都好了几分。再说,我是来照顾四哥你的,坐的离你那么远,怎么照顾你啊?”
苏扬舲摇头,执意道:“坐过去。”
“为何吗?”
“五弟你该沐浴更衣了。”
苏星熠怔愣住了,脸突然涨的通红,这言下之意,是嫌弃他衣服穿的久了,有味道了吗?
再说别的似乎也不合适,苏星熠挪了挪屁股,让开了那个位置。
苏扬舲向后斜靠,盯着那个位置,看了许久才说:“你知道有些位置,只能是某一个特定的人坐,若是别人坐了,那个人会不高兴的。”
“不就是一个位置吗?还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苏星熠才是不高兴的那一个,还管别人高兴不高兴?
苏扬舲忽然转过脸,看着苏星熠,问道:“星熠,打仗的事情你比我懂,我只想问你,我们与景国是否非要一战?若是现在去战,有几分胜算?”
一说到这些话,苏星熠马上露出了神采,捏住手掌道:“依我之见,我们与景国虽是同根同源,但却并不是非要一战的。”
“我难以想象父皇为何要对景国开战,首先来说,景国直面北辽,他们与北辽之间甚是相熟,也彼此打了数十年,我们则不同,若是进攻景国,与我们是不利的。”
“此话怎讲?”
“四哥,我们多以步兵为主,而景国骑兵最为凶猛,虽十万骑兵折损于桑干川,可景国男儿人人会骑马,人人可拿武器自卫,进攻与防守不同,防守是正向的,民心也会因此而凝聚在一起,可是进攻就不同了,进攻就是侵略,人家难道不反抗吗?”
“那个时候我们所面临的就是不好的,也可能是景国人民的愤怒和骂声,我虽读书不如二哥,但也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所以我们没必要去打景国,师出无名啊!”
苏扬舲笑了,苏星熠能看的如此通透,倒也是个有脑子的,不是好大喜功之辈,他若登基,那便是百姓之福气。
“星熠,你陪我去嘉陵关吧。”
苏星熠还想高谈阔论,却突然被苏扬舲所言惊了一下,又很快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四哥,我已经求了父皇,若是他执意让你出征,我便做你的副将,可好?”
苏扬舲盯着自己这个刚刚成年的弟弟,脸庞还是如此稚嫩,却心志坚定,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点了点头,道:“自然是好的。”转念又一想,问道:“若是去了嘉陵关,你听我的吗?”
苏星熠拍拍胸脯,“当然,我肯定是听皇兄的。”
有些人年纪小,话说早了就收不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苏老四决定去找崽子的父亲了。
别人是十里红妆,我的男主不一样,要十万大军当嫁妆。
第101章
◇
大礼
今日是上朝日; 每一个匆匆赶进宫门的朝臣都看见了立在正阳门外的四皇子,他一身常服,湛青如晴空,赤红色的发带垂落在发丝之间; 就像跳跃的火星一般。
直到所有人的都走进正阳门; 四皇子才缓缓走了进去。
玄色的披风迎着清晨的风; 猎猎作响。
“谁人立在殿前玉阶上?”
姜帝从侧面走上昭阳殿高台; 坐在龙椅上; 眯着眼睛盯着殿外那个修长的看了看。
“回陛下; 是四皇子。”
邱英接任魏宋仁,成为了皇帝身边最受宠的太监内管。
“他怎么不进来?”姜帝看了看大殿之内跪着的众臣; 又看向殿前那个玄色披风; 以及他被风吹起飞扬的长发。
“让他进来。”
姜帝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好像殿前那个人只是披着苏扬舲的皮囊; 骨子里已然换了个魂魄一般; 这样的想法一出来; 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邱英一路小跑过来; 要请苏扬舲进殿面圣; 他满脸堆笑:“四皇子,陛下请您入殿。”
清晨的薄薄雾光映照在苏扬舲的脸上; 如雪凝肌、眉目清澈。
他轻轻摇摇头; 道:“我不进去; 我就在这里等着散朝。”
“殿下,晨风凉,您还是进殿吧。”
苏扬舲没再说话; 也不看邱英; 面朝着另一边; 他在等人。
邱英只好躬着身子又回了大殿,回到姜帝耳边低语几句,本就脸色阴沉的姜帝,此刻脸色更是不好,道:“不管他,咱们开始。”
宫殿错落有致,远远望去,一种王者之气涌了上来。
苏扬舲一向喜欢站在昭阳殿的高台上,眺望整个皇城。
不是他要背叛这里,是所有的人都在逼他,珹王苦苦相逼,不死不休,苏云杪寸寸紧逼,恨不得将他和卫南寻拆骨入腹,然而现在是他的父皇,也在逼他,用卫南寻的命来逼他。
为什么都不肯放过他?
都当他是好欺负的吗?
苏扬舲目光飘远,他在等待,等待着那一份征战前的大礼。
殿内群臣大约是在争执什么,高亢的声音顺着窗户缝隙冲了出来,什么西北久旱无雨,什么西南大雨恐成灾……最主要的矛盾点便是姜帝命五路十万大军汇聚在京郊,准备向着嘉陵关进攻。
“陛下,现在我大姜是内忧外患,不宜对外征战!”
“丞相,你这就是长他人志气,灭我国威风,我们国泰民安,哪里来的内忧外患?”
“西北大旱、西南洪灾,哪一个不是忧?南疆的楚地与我国大军常年对峙,北边的北辽那不是虎视眈眈吗?”
“大旱、洪灾自有陛下安排赈灾款项,本就不至于动摇国本,南疆楚国已经被五皇子打回去老家了,短期内肯定不敢造次。
至于北边的北辽,他的使臣就在我盛京城内,眼巴巴盼着与我国结盟,哪里来的外患?”
“呃……”天色渐渐大亮,光线却有些阴沉。
红墙黄瓦的大殿顶上,有什么人不动声色的飞来了。
允乐一身黑衣,跳跃于宫殿之上,仿若翩翩起舞的大雁,没有人看见他,也没人能看见他。
他轻盈的跳到苏扬舲身边,完美的避开了巡防士兵的视线范围。
“主子。”允乐手里提着个小木盒子,颜色沉黑。
空气中弥漫了一阵淡淡的血腥味。
“顺利吗?有没有受伤?”苏扬舲侧过头看着他,也看着大殿里的形势。
“就他们?可伤不到我。”
苏扬舲点点头,道:“把外衣脱了,陪我在这里等。”说完他又向里面扫了一眼,淡淡笑道:“时机快到了,你一会陪我进去。”
允乐讲那个木盒轻轻放在脚边,把自己这身黑色外衣迅速扒掉,一个眨眼的瞬间就把脱掉的衣衫藏在了某个墙角里。
又等了一会,朝臣停止了争吵,一个一个从大殿内鱼游而出,有的人兴致盎然,有的却是脸黑如水。
人群最后,是个年轻的男子,身形如鹤,气度温润。
他跨出大殿门槛,侧目看着苏扬舲,顿了一下,随即又挂上他的笑容,浅浅的,淡淡的,如水的。
也藏着刀子的。
男子经过他的身边时,停下来,凑近低语,“四弟,战场凶险,生死难测。”
“你就不要再回来了吧。”
苏扬舲垂眸,一束寒光直直投射过来。
他也笑了,灿烂、动人,“好,如二哥所愿。”
苏云杪抬眼,惊讶一闪而过,“我的好弟弟,我劝你不要在耍什么花招了。”
“花招?”苏扬舲看他的一眼,道:“二哥的侍卫呢?绵一呢?绵一跟了你七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二哥你都不去找找吗?”
“你!”苏云杪谨慎的向四周看看,才又凑近一步,咬着牙:“他死与不死,都成不了你威胁我的把柄,我只恨他太笨,竟然没有杀了你!”
说完,头也不回的从玉阶上迅速走了下去。
姜帝看着越走越远的人群,轻叹道:“你啊,总还是那么任性妄为……”
他转过头来,看着苏扬舲,道:“舲儿既然来了,为何不肯进大殿议事。”
苏扬舲屈膝行了个礼,抬眸看着姜帝,道:“父皇,舲儿今日来,是有些话想对父皇说。”
姜帝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的侍卫,道:“你一个人还是要带着他?”
苏扬舲看了允乐一眼,道:“一起。”
“那进来吧。”
允乐在进昭阳宫内殿前,几个宫中的侍卫先搜了搜他的身上,确定没有问题,他便随着苏扬舲身后走进了内殿。
姜帝坐在书案后面,御台上的奏折厚厚一沓,他面前拜访了一本,打开的内容刚好就是劝阻姜帝派兵进攻景国嘉陵关一事,他皱着眉头,袖子一扫,将那奏折扫到一边。
再抬眼,看见苏扬舲正看着那奏折在笑。
苏扬舲看了允乐一眼,开门见山道:“父皇,我给你带来了礼物。”
姜帝怔了怔,登时有些惊讶,搓搓手:“这又不是什么节日,你为何要给父皇礼物。”
“父皇不是想一统天下吗?”
姜帝闻言登时变了脸色,冷着声音问道:“这话谁说的?”
“城里的百姓、朝里的百官,都是这么说的。”
姜帝生气的拍了拍桌案,哼道:“朕就算想一统天下,难道有错吗?”
哪个皇帝不想一统天下?
姜帝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反而这是流传千古的盛事。
苏扬舲抖了抖袖子,道:“没错,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有这样的雄心。”
即便如此,皇帝也不可能会承认,如今天下虽然三分,但仍然算是安定,就算是几个国家之间偶有摩擦,也不会带来太大的变故,作为百姓来说,他们更希望的是国家安定,民富国强。
不管是什么样的战争,总会带来生灵涂炭,最终受伤害的都是底层的百姓。
“不管他们怎么说,舲儿能懂父皇的心思就好,这天下终归是要交给你的啊!”
姜帝向后靠了靠,面容带着几分憔悴,眼眸中可见深红的血丝,想来这次出兵嘉陵关,他也是顶着朝中很大的压力。
“父皇不看看舲儿给您送的礼物吗?”
苏扬舲指了指那个木盒,仰头去问。
姜帝强撑着站了起来,脸上有了点笑意,缓缓从桌案上走下来,一边走一边说:“舲儿送父皇的礼物,父皇倒要看看是什么宝贝。”
「啪嗒」沉黑色的木盒子打开搭扣。
“啊!”姜帝脸色大变,连连向后退了退,这才缓住了心思,猛地抬头指着苏扬舲大骂:“逆子!逆子!你好好地杀他做什么?”
苏扬舲看向那个木盒,里面的首级还睁着惊恐的眼睛。
他示意允乐合上盒子,冲着姜帝又笑了,道:“父皇,他要杀儿臣,儿臣命大没有死,难道第一件事不该是杀了他吗?”
姜帝缓了语气,带着几分哄弄,“他是宫中内侍,怎么会要杀你呢?一定是你看错了。”
“是吗?儿臣看错了,秦大将军也会看错吗?父皇的禁军也会看错吗?”
他步步向前,直到走上阶梯,双手按着桌案,直直盯着姜帝的眼睛。
“父皇,为何要杀儿臣呢?父皇不是说要把这个天下都给了儿臣吗?怎么忍心刺杀儿臣?”
他寸寸紧逼,每个字都说的又神情又哀伤。
“朕不是……”姜帝背向后靠着,几缕白发从鬓角滑落下来,他的浑浊眼眸里是黯淡无光的,“朕怎么舍得伤害你呢?”
姜帝没有想到,苏扬舲竟然这样警觉,福开作为一个小内侍,在皇宫内是极不惹眼的,姜帝特地将他安排在御茶坊,每日既可以有机会单独接近自己,又不至于碍人眼睛。
但是,苏扬舲昨天从奉先殿离开时,一眼就看见了这个小内侍的身影,正是当日在金河里藏着的那个刺客,是他在关键时刻从河里冒了出来拉着已经被擒着刺客的小腿,给了对方时间和机会舔毒自尽。
“父皇,你是想杀卫南寻吗?”
苏扬舲双手撑着桌案,半个身子向里探着,他的眼眸里藏着的仿佛是万年不化的寒冰一般,直戳姜帝心口。
“父皇,儿臣说过了,谁敢碰南寻一个手指,儿臣便要他的命。”
“父皇知道的,儿臣的话从来不是随便说说。”
第102章
◇
出征
“你在胁迫朕?”
姜帝看着儿子; 他到底是如何在乖巧和叛逆之间这样随时切换的?这样一张明艳的脸,到底不算是好事,只会招来无穷无尽的非议。
苏扬舲摇摇头否认,从台阶上缓缓走下去; 忽然转身; 笑着问:“父皇怕是忘记了; 我还中着毒。”
“朕没忘记。”
“可父皇依旧让我上战场; 父皇有没有想过; 可能我会死在这么遥远的路途上?”
这就是所谓的亲情吗?为了自己那点扩张的私欲; 根本没在意过一星半点的亲情。
姜帝也自知这一举是踩着苏扬舲的底线在做事,可他没有选择不得不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