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娶了敌国质子-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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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有些人为了讨好四皇子,总会往他府里送一些会歌舞的伶人。
卫南寻不再说话,他一向耳力极好,决计是不会听错的,这个四皇子实在离谱的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是外界传闻有误还是说他在扮猪吃老虎?
但这又关他什么事?
——
又逢六,是早朝的日子。
苏扬舲知道再也躲不下去,早晚都要出门见人的,于是早早收拾利索摸着黑坐马车往皇宫赶。
他可没眼瞎。
他不仅眼睛视力很好,心思也很明亮。
昨夜卫南寻那略微波动的眸光刚好全部落进他的眼底,那是思乡的目光。即便对方已经极力隐藏自己的情绪,但是那细微的变化还是落进了苏扬舲的眼里。
惨得很。
马车停在距离正阳门百米的地方,苏扬舲裹了裹厚重的披风,掀帘从马车上下去。这一路陆续有人从他身边三三两两经过,各色的打量意味深远,有惧怕的,也有嫌弃厌恶的,唯独没有人靠近跟他打招呼。
这样也好,省得他不认识还要装成认识的样子,一不小心就又要崩人设了。
苏扬舲暗自庆幸,眼里不禁流露出几分笑意,但这些神色变化落在其他人眼里,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小人得志!
就在别人纷纷远离之时,忽然有一人小跑向这个混世魔王。
“给四皇子请安!”
苏扬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天生的冰冷倨傲,将那躬身请安的小太监吓得一愣,膝盖软着就跪了下去。
“四皇子,娘娘请您过去。”
苏扬舲顺势看到斜前方不远处站了一妇人,她被几个侍女簇拥着,衣着清淡并不华丽,发髻上也只戴了象征身份的红珊瑚点缀凤鸟金钗。
不是别人,正是原身的母亲…中正十五年继任的任皇后。
她用低调隐忍熬死了两任大姜皇后,最终成了笑到最后的人。
但她也有软肋。
自己的儿子,当然最清楚不过,苏扬舲绝不是那种会主动给她请安的人。
但是谁让她这个当娘的放心不下,一早听说今日四皇子会入早朝,便匆匆忙忙等在了去往阳晖殿的路上。
就算孩子顽劣些,也是她心头的牵挂。更何况这孩子闹了这么一出,肯定有很多人要暗地里看他的笑话,这几日她如芒在背,入夜更是辗转难眠,生怕苏扬舲在倔强的景国质子那里受了委屈。
那可是景国赫赫威名的追风将军!
喜欢什么人不好?偏偏要喜欢个男人,喜欢男人也就罢了,偏偏喜欢的是杀伐果断的敌国将军。
任皇后整夜整夜的叹气。
真真是造孽!
今日一见,儿子果然不太好。那本来就苍白的脸上几乎没了一丝血色,眼下还添了两团乌青,定是那景国质子没照顾好他!
任皇后冲着苏扬舲扬了扬手,示意他过来说话。
都道这个任皇后不仅身姿窈窕美丽,而且心性善良大方,从先皇后的陪嫁侍女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继任皇后之后,又简朴杜绝奢华,在宫内宫外都留下了一片美誉。
而苏扬舲怎会不知,任皇后绝不是别人表面看到的这般美好。
他勉强的扯了一抹笑,回忆着若是原身该如何拜礼,又觉得原身那无拘无束的性子,怕是见到自己的亲娘也会很随性。
有些犹豫,看在外人眼里倒显出几分不情愿。
任皇后赶紧上前走了几步,伸手拉住他的手腕,略带斥责道:“皇儿,你可是生母亲的气了?那日母亲打你也是气急所致,谁让你非要娶那景国质子,你可知他是怎样的人?你啊,总是爱使性子,自小超喜欢那些相貌出众的人,可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把他的眼睛弄瞎了他会给你好果子吃?母亲是怕委屈了你呀!”
任皇后有两儿一女,最疼爱的便是这个顽劣至极的四皇子。
苏扬舲向来不喜与人有身体上的触碰,尴尬的收回了手臂,尽量显得随意:“母后言重了,即便是几句训斥,忍忍也就过去了,何谈生母后的气?”
生没生气他不知道,但是这个任皇后他却不想有太多的牵扯,她偏爱四皇子,在原书中苏扬舲死后,她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男主卫南寻身上,后来又知道二皇子苏云杪与卫南寻的情感,便怨恨苏云杪,对他俩的情感之路百般阻挠,甚至不惜对自己的另一个儿子痛下杀手。
是的,她举全族之力要暗杀自己的皇子,阻挠他登上皇位。
而这一切都只因为她偏爱的小儿子早逝。
这样畸形的母爱简直可怕。
任皇后听他如此说话,眉心一凝:“既是不生母后的气,为何不肯进宫请安?还要故意磕破额头来遮掩?”
她盯着苏扬舲额头那块包扎伤口的细布,满眼都是心疼。
苏扬舲面色如常,不动如山的说道:“儿臣只是头晕时不慎碰到了额头,并非有意。”
他话意说的淡薄,转而又道:“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在母后面前嚼舌根,若是被儿臣知道定要割了他的舌头,让他再也不能胡说八道。”
苏扬舲狭长的眉目眯了眯,本就寡淡的眼眸里流转出几道寒意,将任皇后也惊得身子猛地一软,缓了缓神后才走近他身边低声说道:“皇儿莫要逞口舌,那人即便是你父皇也要忌惮几分。”
可偏偏苏扬舲说得便是那个魏宋仁。
扬了扬嘴角,他没再说话,看向任皇后的目光却意味深远。
有些尴尬,幸而此刻有人走近打断了这难言的氛围,是苏云杪,但见他那身官服穿得一丝不苟,十分得体,他走近对着任皇后行礼道:“儿臣拜见母后。”
任皇后脸上的心疼与怜惜瞬间消失不见。
她瞳孔一收,眉尾轻挑点点头表示看到他了。继而她转身往偏道上走,走了几步后似是想起什么顿住脚步,转头对着苏云杪说:“二皇子是兄长,理应懂得礼数照顾幼弟。”
苏云杪顿了顿,道:“母后说的是。”
见他答得爽快又真诚,任皇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自顾自转身端着步子渐渐走远。
苏扬舲比苏云杪略微高了一些,所以将对方脸上的神情看了真切,清清嗓子咳了一声打破这尴尬道:“我才不是幼弟呢!”
苏云杪愣了愣,二人四目相对,他不自觉笑出声来,随手拍了拍苏扬舲的肩头,笑道:“是啊,我的四弟已经娶亲了,怎么能是幼弟呢!哥哥还没娶亲,倒让你讨了先。”
苏扬舲一听娶亲便想起卫南寻那双黑幽幽的眸子,心里有些酸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微微低头道:“皇兄,扬舲有一事相求,不知皇兄可否愿意帮忙?”
此刻阳晖殿外的君臣钟被敲响,入殿上朝的时辰到了,苏云杪拉了拉苏扬舲的手臂,一边往正殿走一边低语:“好,好,皇兄必定会帮你,先入殿上朝罢。”
第9章
北辽(一)
儿臣推荐四弟
当天际第一缕阳光照到那块万世春秋的金字匾额上时,高台龙椅边传来了太监的高声喝叫。
姜国的最高统治者缓缓从金梯上走来。
坐定,众臣行礼。
姜国礼制皇子成亲后封王,或在朝中参政议政,或赠与封地搬去封地生活。
但一般都是新皇登基后才会将自己的一众兄弟发落至封地,现如今只有大皇子已成亲封王。
故而上朝时便站在众朝臣之首,他后面依次是几个已经成年的皇子,再往后才是朝臣,由此可见皇子在姜国的地位是颇高的。
苏扬舲低调的站在苏云杪身后,默默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暗自模仿以防出错。
礼毕,苏扬舲微微抬头往龙椅上看。
只见坐在龙椅之上的男人大约四五十岁的年纪,眉眼炯炯生辉,宽脸,不怒自威,身姿魁梧,实在看不出是个短命相。
是的,原书里皇帝在一次行猎后便一病不起,不久就撒手人寰,直到最后也没有立下皇位继承人。
所以才会有了后来的三王之乱,然而苏云杪便是在卫南寻的帮助下,平了这场动乱稳定江山,最终登上了皇位。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离皇帝大去应该还有几年时间。
不等苏扬舲再细看,他便和皇帝对上了目光。
那眼光复杂极了,有关切,有责备,也有恨铁不成钢。
不过,那目光很快便离开他,而又恢复如常威严的盯着每一个参事的臣子。
“皇上,一月后北辽国的使臣要来京城递交和书,届时他们的淳华郡主也会随使团一同前来,按照礼制我大姜也要派出一位皇子来主管使团之事,不知皇上属意哪位皇子办理此事?”
站在苏扬舲斜后方的一男子忽而向中道上迈了一步,行礼上奏。
只见皇上眉色如常,只是手指轻轻握了握龙椅扶手,眼神依旧看着殿下的那位大臣,半晌才开口道:“汪大人是礼部尚书,这次使团来访也是汪卿所辖,依你看哪位皇子更适合?”
不动声色就将问题反抛了回去,果然高明。
汪池顿了顿,余光依次打量旁边站的几个皇子,说道:“依微臣看,大皇子珹王是长子,又已封亲王,身份高贵,主管此事最合适不过。”
苏扬舲站在苏云杪身后,只见他的肩膀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想来这事他也是有意想做的。
皇上手指弯曲在龙椅扶手上叩了叩,道:“说到亲王,朕倒想起一事来。”
只见他忽然看向苏扬舲,说道:“四皇子也已成亲,按照祖制也该封王了,汪卿,此事便交由礼部来筹办罢。”
汪池侧头看了看苏扬舲,目光十分复杂,有不屑也有厌恶,就连四周的朝臣也纷纷向苏扬舲投来了许多目光,让本就不自在的他愈发感到了尴尬。
过了很久,汪池收回目光才缓缓道:“是,臣遵旨。”
皇上是何许人物,早就把他的眼光看得清楚,但他依旧平淡面上似乎还露出几分满意,继而又道:“朕看珹王政事繁多,北辽使团来访琐事众多,恐无暇分心,并非最好的人选。”
话音落,苏扬舲注意到有些臣子偷偷交换了眼神,他知道这朝中早已暗潮汹涌,皇子成年参政,继者未立,总会有人蠢蠢欲动暗自站到支持的皇子身后。
既然有人支持大皇子,那么名望颇高的二皇子身后自然也不会缺少支持者。
不出所料果然有人走出来。
此人相貌端正,眉眼浓厚,看起来便有几分正直之色,他行礼道:“皇上,安南侯贪腐一案已经结案,这是结案陈词,请您过目。”
皇上命內侍将奏折取来,一边略看一边点头赞道:“不错,案子办得利索,结案陈词写得也好,陈卿你此事办的很好。”
安南侯掌管西郊马场,而西郊马场是姜国最大的战马场,此次贪腐案牵涉军中,皇上十分震怒,认为南安侯动了国之根本,罪无可恕,要求刑部联合大理寺一定要严惩。
陈瑜是刑部尚书,只见他眼角余光掠过苏云杪,便恭敬的答道:“臣不敢居功,此案是二皇子与臣共同审理,整个查案过程二皇子与我刑部和大理寺众臣子同吃同眠,日夜不休提审犯人落实证据,才能如此快的结案,若说有功也应是二皇子居功至伟。”
皇上合上奏折,眼神飘到苏云杪身上,微微颔首道:“二皇子审理南安侯一案有功,赏金珠一斛以资奖励。”
苏云杪顿了顿,跪下行礼:“谢父皇奖赏。”
陈瑜看了看苏云杪,又看了看皇上,又行礼道:“皇上,二皇子知礼懂礼,贤明有度,实乃皇子中的表率,臣请皇上将此次北辽使团入京一事交予二皇子主理,方能显我大姜国威。”
言闭,又有几名臣子也跪下附和道:“臣也推荐二皇子。”
顿时,阳晖殿内气氛有一瞬凝滞,苏扬舲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他再次抬头偷偷打量皇上。
只见他明显不悦,长眼微微眯起,原本端正的身姿也略微向后靠了靠,仔仔细细打量了殿下跪着的几个臣子一圈之后,视线落在苏云杪身上。
坏了。
原书里对这个皇上着笔不多,北辽使团入京这事发生时,苏扬舲原身刚死,皇上及其疼爱这个皇子,那时他沉浸在丧子之痛里,并未在意这等小事,众臣一致推荐所以便也落在二皇子苏云杪身上了。
但是此时此刻,苏扬舲人好好的站在这里,恐怕事情已经出现了变数。
看此刻皇上的表情,怕是心里早有了人选,而这几个臣子推荐二皇子怕是与他的心意不和,这就麻烦了,历来皇上最忌讳皇子与自己的臣子结党。
现在跪着一片不就明摆着说他们力挺二皇子,这皇上能高兴了才怪呢!
苏扬舲小心翼翼去看皇上的眸光,皇上虽说皇子众多,但也并非个个优秀。
比如他,这个四皇子就是天生的放荡不羁爱自由,不爱朝政爱享乐;再比如三皇子,天生有腿疾,无法站立,虽然他自小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确实也有治世之才,但身有残疾夺嫡这事便也是想也不用想了;还有五皇子,一生戎马,自小便在南疆长大,远离朝堂而一心只想着保家卫国……
所以皇上的选择其实并不多,苏扬舲有些看不懂了,难道皇上属意珹王?
不对,若是属意珹王刚才汪池推荐时皇上就该准了的。他向自己身后看了看,七皇子苏陆铭那稚嫩的脸微微怔了怔,忙投来一抹无邪的笑。
苏扬舲赶紧转过头,肯定不对,苏陆铭刚满十七,年后才上朝听政,皇上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来办。
那……会是谁?
苏扬舲再次将头抬起,然而刚好与皇上落下的目光相对视,那目光里竟然满是慈爱。
不等苏扬舲详细去想,就听见龙椅之上的人声音沉声问道:“二皇子,众臣都推荐你来主办此事,你意下如何?”
苏云杪凝眉看了看皇上,眸中闪过一丝失望,继而又沉思了很久,才缓缓的说道:“启禀父皇,儿臣自知近来三司事务繁多,恐无暇应对此等大事,如若未能思虑祥全怕是会丢了我大姜国威。”他顿了顿,头微微向后转,意味不明的看了苏扬舲一眼,才继续说:“儿臣推荐四弟。”
话音刚落,满殿朝臣均是倒吸一口凉气,这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苏扬舲眉心凝滞,沉眸去看皇上的表情,他从刚才起有一种预感,似乎皇上真正属意的人是他。
果然,这次皇上脸上显出满意的神色,拍了拍龙椅的扶手,道:“哦?你推荐老四,细说来听听。”
苏云杪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苏扬舲,很快便挂上熟悉的笑意,只见他弯着唇角道:“四弟是嫡子,又即将封王,是身份最贵重的皇子,代天子行恭迎之礼最为适合。”
苏扬舲第一次从那笑中感受出了冷意。
皇上随意点头道:“言之有理,就按你说的办。”
“高升,传朕旨意,着四皇子苏扬舲统管此次北辽使团入京一事,六部凡涉及官员听凭其调任安排。”
第10章
北辽(二)
这大约是今春的最后一场雪
“这大约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了吧。”苏扬舲淡淡一讪,站在苏云杪的身后,望着雪后的金顶銮殿,多了几分超脱俗世的哗然。
苏云杪静静的站在那里,朝臣如游鱼般从他们身边经过,每一个脸上都挂着不同的表情。
不管看向苏扬舲的表情是什么,他们此刻心里都明白了一件事,皇上最宠爱的还是四皇子。
无论这个人有多荒唐,他都跟站在他前面的「贤王」一样,是身份尊贵的皇子。
“四弟,你不好奇我为何要推荐你吗?”苏云杪若有似无的掠过那些目光游移的朝臣,手指无意识地扯着玉佩上的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