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娶了敌国质子-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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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陆铭笑着提了提那只野鸭,道:“是呢,我都未曾想过,这野鸭还会飞,我以为是什么其他飞禽,没来想射下来一看竟然是只野鸭。”
“怎么上交礼部?”
所有的猎物都会由礼部清点之后登记在册,再作为祭礼的极品被摆上台子。
“我就是想馋那口鸭汤了,悄悄便将这只野鸭留了下来,最近来了行宫里,吃的席子一点都不好,你看我这肚子咕咕直叫了都。”
允乐跑了进来,不好意思的看看苏扬舲,道:“小的去了趟膳房,没看见七皇子过来。”
苏陆铭是有几分拘谨的,看了看允乐的脸色,又看看旁边戳着的秦绍,忽而脸红垂头道:“四哥,我是不是来的鲁莽了?”
苏扬舲笑着摇摇头,接过他手里的那只还在淌血的鸭子,道:“怎么会,七弟愿意来,四哥求之不得。”
允乐收到眼神,拎走了苏扬舲手里的东西。
苏扬舲又吩咐道:“七弟喜爱鸭汤,让小膳房煮了。”
说完又对苏陆铭道:“既然来了,就一起用晚膳,可好?”
苏陆铭乖巧的点点头,这才敢伸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渍。
允乐捏着手里的东西,沉甸甸,他欲言又止,此时此刻在小膳房里的,可是他得罪不起的大佬……
他真敢拿去吩咐吗?
都怪殿下出门也不带着个内侍官,这些事都叫他这个侍卫来做,不是为难他吗?
作者有话说:
① 原文出自《明太/祖洪二十九年(1396)秦王祭文》,有修改。
第85章
◇
呕吐
允乐刚走到小膳房门口; 就听见里面「哧啦」一声,便见灶上有白烟腾起,阵阵香味扑鼻而来。
他推门走了进来,刚好看见膳房里的内侍正抄起又重又笨的水瓿就要往铁锅里倾倒; 却被卫南寻阻止了。
“要沸水。”
膳房靠窗子的地方; 有一把小竹椅; 卫南寻就端端正正的坐在这个小竹椅上面; 看向灶台。
那个举着水瓿的小内侍脸上一慌; 手心打滑; 身子歪着,眼见手里的水瓿就要摔下去; 但却在转瞬之间就被人在半空中接住。
允乐托着陶缸底部; 转头对着卫南寻笑。
“你来得正好; 快去将沸水倒入锅中。”卫南寻依旧面无表情; 指了指另一边的那口正在冒烟的大铁锅。
允乐用铁勺舀了沸水; 快速加进烹鱼的油锅里。
“加一勺酒; 烧旺火。”卫南寻说得风轻云淡; 仿佛与这人世间的烟火气毫无关系一样。
“盖盖子。”允乐赶紧盖上了盖子。
铁锅之内逐渐腾起水气; 弥漫了灶房。
“质子,殿下说让把这只鸭子熬汤; 他留了七皇子和秦将军用晚膳。”
允乐这才敢把刚才情急下扔到案板上的鸭子举起来。
“那你还发什么呆?还不将这东西收拾干净?”卫南寻盯着允乐看了看; 问道。
允乐应了一声; 赶紧蹲在水缸旁边清洗起来。
他有眼色的将鸭子切成块状,吩咐膳房的小内侍官准备好砂锅。
小内侍切好配料,又寻来一些干笋子和福黎①放进奶白色的鱼汤里; 悄悄缩着脖颈退到了角落里。
卫南寻交代了些事项就转身离开了膳房。
小内侍目不转睛盯着卫南寻离开后; 才敢凑到允乐身边; 小心翼翼的低声道:“大人,夫人平日里也这么凶的吗?”
允乐伸手敲了敲小内侍的发顶,警告:“别胡说,小心脑袋。”
小内侍瘪了瘪嘴巴,“吓得我腿都软了。”
“我们卫夫人是人冷,其实心还是蛮好的。你看他让你做的这些菜都是我家殿下喜欢的,足可见他对我家殿下是极好的。”
小内侍看了看屋外的黑影,道:“夫人倒是极美的。”
就是这种美里面带了种泛入骨髓的冷,就像是正月里枝头上挂的霜雪一般。
“好了,别琢磨了,好好干活。”
“大人,要是奴婢烧饭烧的好,能有机会回去吗?”
闻言,允乐垂头看了看这个又瘦又小的内侍,一副营养极其不良的样子,想来常年在这个行宫里,总是日子不算太好过。
一般来这个地方的下人都是曾在皇宫里犯过错的。
“好好做,看机会。”
允乐自己也不是什么主子,命都是握在别人手里的,有什么资格答应人?
都是命薄之人。
小内侍「嗯」了一声,就弯下腰去拉风扇了。
没有人知道,这暴风雨之前的安静能持续多久,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暴雨来时,尽可能做好防护措施。
苏扬舲给灰儿在院子的梨树上搭了个窝,按照卫南寻的交代,每天三顿的喂它特制的粟米,一开始它表现的还算正常。
但是到了第三天,灰儿就开始炸开了浑身的羽毛,不停的上下窜动。
“你看灰儿状态不对劲啊。”苏扬舲捏着粟米站在树下,抬头仰望。
“有信儿了。”
卫南寻起身,从袖口里摸了一张字条出来,递给苏扬舲后,道:“放进他脚上的小桶里,应是曹沫那里有了消息,带不进来。”
卫南寻预料的不错。
曹沫一早便收了五原方面的回信,说是五原军有异动,已至云中郡,就是不知为何大军一路行动却没有哨岗传来消息。
曹沫急着将消息传出,找到了城防军的统领江恒,江恒派了手下的副将来行宫,却发现行宫门外的禁军如同铁桶一般,谁也进不去,他再三思量,怕打草惊蛇,这才退了回去。
这下更是让曹沫和江恒心急如焚,卫南寻临走时也未说明情况会是如此这般。
江恒又悄悄摸进了桦雾府,这才发现,平日里寸步不离卫南寻的尹川,竟然也没有跟在殿下身边,百感交集下,江恒又只能让武功了得的尹川去一趟行宫,看看能不能不被察觉的进去送信。
然而,即便是功夫像尹川这样的高手,也难逃禁军在行宫周围的密集守护,根本是插翅难飞。
这已经是行宫围猎的第三日了,若是还不能将消息送出,怕是行宫内的人具危矣。
悄无声息的调动军队,总不会是什么好事?
江恒也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其实几日前他就收到了禁军副统领秦绍的一封口述,已然说明恐有变,务必清肃城防军内部,当时他还有几分诧异,因为他素来与禁军毫无牵扯。
城防军属兵部管辖,又是在珹王的势力范围,一向与禁军泾渭分明。
情急之下,曹沫想到了灰儿。
他在行宫东侧的城郊密林之中,吹响自己特制的竹笛,其实他自己也没有把握,毕竟以前没有在这么遥远的距离下召唤过灰儿。
是尹川先发现灰儿的。
一只黑灰色的鸟盘旋着从云端向下俯冲,它不停的发出了「啾啾」的叫唤声,一双湿漉漉的圆眼睛仿佛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
准确无误的落在了曹沫的肩膀上。
它努力将自己的头顶往曹沫的下巴上蹭着,又用自己黄色的嘴喙轻啄曹沫的指尖。
翘起的一条腿上,露出了藏在厚羽之下的小桶。
曹沫急忙摸出小桶内的纸条,展开。
“行宫内一切尚好,勿念。”
曹沫长长舒了口气。
“啊——”
指尖传来痛感,灰儿见曹沫没有给它奖励,等了半天,最后直接上嘴提醒。
曹沫苦笑着拿出粟米,喂给灰儿,又将自己早已写好的纸条放进了桶里,捏捏灰儿的翅膀道:“传给他,知道吗?”
灰儿努力昂着脖子,「啾啾」。
吃完粟米,曹沫将灰儿抛向空中,烈日灼灼,阳光穿过枝叶罅隙,在空中汇成无数道刺眼的白芒。
直到灰儿钻进云里看不见影子,曹沫和尹川才下意识擦擦被刺痛的双眼,收回目光。
“都怪我贪玩,没有保护在殿下身边。”尹川垂着眼睛,蔫蔫的。
曹沫拍了拍他的肩头,张张口,却不能违心的说任何安慰的话。
灰儿稳落在苏扬舲的肩头,乖乖的轻啄他的手指,就算没有拿到奖励的食物,它也只是轻轻提醒,却不敢丝毫用力。
苏扬舲从它的腿上抽出了那张字条,读给卫南寻听。
卫南寻眉头紧锁,久久之后才道:“将消息传给秦绍,让他立刻清肃禁军。”
昨夜秦绍来,是告诉苏扬舲他已经基本摸清了行宫驻守的每一个禁军的底细,青石下一步的动向,卫南寻则告诉他,依旧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然而现在就是那个时机快到了。
“禁军中魏的人怎么办?”
魏宋仁掌管禁军军印已有十年之久,这军中怕是绝大多数都是他的亲信。
卫南寻想了想道:“今夜,将那些人转移到西山里。”
苏扬舲在治军方面毫无经验,这些事情又是卫南寻轻车熟路的,便在心里产生了依赖,所有事都要问过卫南寻再做决定。
允乐自然也知道其中利害关系,听完卫南寻的吩咐,便去将主子们的原话传达给秦绍。
苏扬舲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真的面临这样的困局,而这其中唯一的幸运,便是卫南寻。
卫南寻眼睛美好,感觉却异常灵敏,许是察觉到了苏扬舲的注视,他猛地抬眸。
两人的目光便在半空中相撞。
一个噙着寒霜,一个浸着阳光。
苏扬舲心尖猛颤。
近来几日,他总是莫名心慌。
缓缓走了几步,苏扬舲圈住卫南寻的脖颈,道:“南寻。”
“不必多想,等五皇子赶来,一切便会有转机的。”
“我的心慌乱得很,如果我们失败了,怎么办。”
沉默良久。
“那我们便死在一起。”
苏扬舲扬起下巴,咬住他的下唇,道:“好。”
他的眼睛不知何时闭上了。
天地都仿佛在旋转。
那熟悉的味道,早已经深深印在了他的心里,一直尾随着他、就缠着他,直到一起走到光阴的尽头。
病歪歪的四皇子,仿佛随时都会晕倒一样。
那两瓣饱满的红唇张张合合,已然开始肿胀发痛,可是他们仍然不想分开。
或许坦诚相爱的两个人能走今天,也是偷来的吧。
苏扬舲觉得胸腹丹田之中好像有一股热气,烧的他难受。
那热气慢慢上涌,冲向他的喉咙。
苏扬舲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开始觉得憋闷,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一股子难受,就像是……要吐了。
下一刻,他猛地推开卫南寻的胸膛,转身弯腰蹲在地上。
「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卫南寻也循着声音蹲了下来,焦急的撸了撸他的后背,道:“怎么回事?”
竟然被自己亲吐了?
卫南寻慌了神。
苏扬舲雾濛濛的眼里,盛满了潋滟水波。
“南寻,我……我想吃些梅子。”
第86章
◇
乱了
真正的风诡云谲不是在京城; 所以盛京城内乃至于皇宫之内都颇为安静。
秦绍是真的忙碌又紧张,一方面他要调整西山行宫的禁军防卫,另一方面他又要悄悄去做这一切,让别人不觉得他的调整有什么问题。
几个知道内幕的人才是真的备受煎熬; 尤其是苏扬舲。
他既要每日都去皇后寝殿两次确定珹王是否在; 口头确定也不行; 一定要在窗子里亲眼见到他;还要缠住姜帝让他每日都有安排; 不要想起苏星熠; 也不要突然起了要去看他的念头;还要战战兢兢的每天夜里见秦绍; 和他商量禁军的防卫情况,一点点将魏宋仁的人转移到西山猎场去。
好在这种危机重重的感觉在第四日就有了转机。
终于有惊天消息从云中郡传来。
报信的士兵狼狈不堪; 浑身都是血迹; 后背上还赫然插了一支箭。
“陛下、陛下、五原军……”士兵奄奄一息的从马背上摔落下来; 口中喷出口血沫子; 强撑着在姜帝面前说了最后两个字:“反了……”
说完; 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姜帝整个人都震动起来; 从报信的士兵手里摸过带血的半截兵符。
“魏宋仁!?”
兵符传自开国太/祖帝; 一向是在禁军统领手中; 由宫中总管太监担任,半截虎符可调动所有军队。
姜帝气的胡须发抖; 他将手中的匕首狠狠插进了泥土里。
“这个老匹夫!”他捏紧了手心; 脸色发白; 全身都跟着一起抖动,怒道:“他跟朕告假说身子不适,原来是去调兵了!”
“圣上息怒!”众大臣也是颤颤惊惊; 齐齐跪地。
“他要干什么!你……你给朕说清楚!”
苏扬舲十分镇定的站在姜帝身边; 道:“父皇; 魏掌印他……”
“呸,他有什么脸?你还叫他掌印?”
“是,魏逆贼可是打着勤王保驾的名义来的,儿臣猜想,他大约在这行宫之内有个内应的,否则他一个宦臣又有何目的来勤王?”
“对、对,老四说的对!查!给朕去查,到底内应是谁!”
姜帝怒吼着,强稳住心神走到三皇子身边,伸出手指指向他,“是不是你!”
还没等到三皇子回复,他有自顾自叨叨「不对」,兀自转向苏云杪,喝道:“是不是你!?”
姜帝用手按住冷汗涔涔的额头,无力的指向苏云杪:“对,对,一定是你!平日里就你得意,他们都爱戴你,拥护你,甚至给朕上奏折,让朕立你为太子!你……你想想你配不配?!”
没有等待苏云杪说话,姜帝一脚踹到他的膝盖上。
苏云杪双眉紧蹙,犹豫半天才说了几个字:“儿臣没有……”
说完便跪了下去,额头嗑在泥土上。
苏扬舲没有说话,他就站在那里看着,心里竟然是说不出的感觉。
难过、伤心却也夹着几分幸灾乐祸。
烈日之下,苏云杪身着金色鳞甲,肩上披着赤红色的披风。
微风之下,赤红色的披风飞扬而起。
姜帝一脚踹在苏云杪的肩膀上,“没有!你没有!?你有什么脸说你没有!”
苏云杪身子向后倾倒,但是他还是坚持着直起了身子。
苏扬舲看着那道金色的身影,紧紧地抿起了唇。
任皇后从后面徐徐走来,精致的脸上毫无血色,一片煞白,她看了看苏扬舲,又看了看地上跪着得苏云杪,还是走了过去。
哪知却被苏扬舲从身后拽住衣袖。
任皇后转身,看见苏扬舲对她摇了摇头。
她咬住了下唇,又去看姜帝。
此刻的她心知,若真的是苏云杪联合魏宋仁谋逆,那么她和她最爱的儿子,怕也是得不到什么好的下场。
苏扬舲走上前,轻轻在她耳边道:“母后不要求情。”
任皇后秀眉皱在一起,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姜帝和二皇子身上,将苏扬舲拽到了一旁,低语:“吾儿,你可知若真是你二哥所为,你我二人都是要一同背负罪名的,母后怎么可能让他累及到你?”
她心慌如雷,苏云杪怎可做出这等事来?
当真是小瞧了他。
苏扬舲却是镇定自若,回复道:“不是他。”
他注意到任皇后的表情,也不便多做解释,只能道:“母后只要站在父皇身边即可,不要求情,也不要多言。”
苏云杪神色凛冽,垂着头道:“父皇,儿臣从来不曾染指禁军,更不曾与魏宋仁有过结交。”
姜帝心中的怒火也落了一些,在地上来回踱步,捏着眉心,稍稍放缓语调:“不是你,也不是他,到底是谁!”
这时,有人走了上来,颤颤抖抖的跪地道:“陛下,眼下要先稳定禁军啊!陛下,守护行宫的都是禁军啊!”
姜帝恍然大悟,扶额:“对对,爱卿说的对,禁军……”他忽然抬眸道:“秦绍呢?秦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