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娇-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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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儿笑道:“这还用想吗?肯定是想讨夫人欢心呗!”
同行的丫鬟秋兰一脸艳羡:“将军对夫人真是好啊,一出狱就往夫人这里跑,还叫我们给夫人准备了这么多礼物,真是叫人羡慕呢!”
秋月爆料道:“还不是岑三跟将军说,若将军不积极点,夫人就要被容大人抢走了。”
岑三这个大嘴巴子!
荀馥雅在心里暗骂一句,想到如何处理好与两人的关系便觉得头疼。
偏偏这些丫鬟不嫌事大,凑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流起来,谈得非常起劲。
“哎呀,容大人,上次奴婢近距离看容大人,心都扑通扑通地跳起来了!”
“我也是!我也是!我简直都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心脏快要停止了呢!”
“哎呀,容大人是不是神仙下凡啊,我怎么就觉得他跟凡间的臭男人很不一样呢!”
“对啊,容大人长得真好看,待人又温文尔雅,我好几个姐妹都把他当做梦中情人呢!”
“何止啊,写书的人都把容大人当做男主来写,只是不敢写他的大名,我的姐妹们都抢着买来翻阅呢。我屋子里刚好有一本,你们要不要看啊?”
“要!要!当然要!”
“唉,听说地下拍卖行有人私下出售容大人的物品,一条手帕就卖了五百两。”
“这事我也听说了,听说最高价的还是容大人的画像,好像卖了一万两,被一名神秘女子买走了。”
“哎呀,我也想要容大人的私人物品啊,可惜我没钱,我穷我活该呀!”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们跟着夫人近距离看容大人,已经是三生有幸了,我的姐妹们都羡慕死了!”
“嘿嘿,都是托夫人的福呀!能跟随夫人左右真是好!”
听到丫鬟最后提及自己的话语,荀馥雅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她能理解这些丫鬟的心情,曾经她也迷恋过容珏,只是没她们这般疯狂而已。她想要跟她们解释清楚自己跟容珏的关系,可转念又想,似乎没必要。
偏偏几位丫鬟围上来,信誓旦旦地表示:“夫人,下次见容大人,可不可以都把我们带上啊,我们一定会誓死保护你的!”
“不如送你们过去当容大人的妾室,可好?”
一把阴冷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正在热头上的丫鬟们并未反应过来,兴高采烈地应声。
“好呀好呀!”
回头一瞧,便瞧见了她们阴狠暴戾的谢大将军正铁青着脸,眼神冷得如同千年寒冰。
“将、将军!”丫鬟们顿时吓得大惊失色,赶紧跪地参拜,“奴婢参见将军!”
谢昀慢慢踱到荀馥雅身边,转头翘着双手,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几个丫鬟:“啧,容珏这个祸害,都祸害到本将军身边来了!”
偷偷瞟了荀馥雅一眼,他似乎有意说给她听,不满地抱怨:“怎么一个个就知道迷恋那厮呢,眼瞎了吗?本将军也长得英俊潇洒、威风凛凛啊,差哪了啊?”???
荀馥雅被他这么幼稚的较劲逗笑了。
谢昀瞧见她笑,心里的怒气就消散了,一屁股挤到荀馥雅的座位上,也不嫌狭窄,跟她同坐到一块,严肃地询问那几个丫鬟:“都起来吧。你们说说看,本将军跟容珏差哪了?”
丫鬟们松了口气,一起拍拍胸口,又互相看了一眼,才掩着嘴笑了起来。
香儿最胆大,站起来问谢昀:“启禀将军,你是要听实话,还是假话呢?”
谢昀道:“自然是真话。”
香儿留了个心眼:“那你得恕我们无罪。”
谢昀不耐烦地催促:“废话少说,讲吧。”
香儿清了清嗓子,也不跟他客气,直言道:“将军你是长得不差,可你的脾气很差,我们的容大人脾气可是非常好的。”
“……”
谢昀的脸瞬间绿了。
可丫鬟们提到自己仰慕的男子,哪里注意到周围,你一言我一语地笑着交流起来。
“将军身上的臭毛病特别多,我们的容大人是完美无缺的。”
“对,将军是地狱里的恶鬼,容大人是天上的神仙。”
“非常赞同!将军太可怕了,容大人可亲可敬!”
“总的来说,不是说将军你差容大人哪里,而是你跟容大人对比,显得容大人特别的好,你特别的差。”
“够了!”
谢昀气得一拳捶在了石桌上,非常难以接受这种事实。
吓得丫鬟们赶紧向荀馥雅求救:“夫人,救命啊!”
荀馥雅抿嘴笑了笑,这些丫鬟的嘴还真是厉害,每一句都总结到了精髓,又戳到了谢昀的痛处。???
她向她们挥一挥手:“行了,你们都退下吧!”
丫鬟们如临大赦,跟荀馥雅谢礼后,赶紧开溜。
谢昀担心荀馥雅也是这么认同的,非常幼稚地跟荀馥雅说道:“夫人,这群女人肯定是容珏派来的细作、间谍!容珏这厮真是阴险狡诈、用心险恶,丧尽天良,居然将谢府的丫鬟都变成这样,天天在你面前吹捧他有多好多完美,真是不要脸!”
思来想去,他拍了一下大腿,下了个决定:“不行,得立刻换一批丫鬟才行,要换一批讨厌容珏的丫鬟!”
荀馥雅用力推了一把他的脑袋,不悦地训斥他:“换你的头啊!我们谈得好好的,你出来做什么?”
谢昀笑眯眯地站起来,故作彬彬有礼地笑道:“启禀夫人,为夫是出来交罚抄的。”
言毕,他故意学着容珏温文尔雅的模样,拿出抄写的宣纸,双手递给荀馥雅。
荀馥雅不理他的作妖,认真地批阅,发现字迹苍劲果敢、恢弘大气、浑厚有力,颇有颜真卿这种大家的字迹风范,与平日里那狗屎一样的字简直是天差地别。
虽然知晓谢昀不可能作弊,但她还是忍不住质疑:“这是你抄的?怎么完全不像你的字?”
“夫人,我绝对没作弊!”谢昀伸出他的左手,笑得没个正经地说道,“你不是说字写得不端正就要重写吗?那我只能用左手写了,写得还可以吗?”
荀馥雅怔然,困惑地询问:“既然你左手写字这么好看,为何平时用右手?”
谢昀挨着她坐,用右手搂着她的纤腰,凑到她的耳侧低笑道:“夫人你有所不知,是个男人都喜欢右手,右手可是我们男人的兄弟啊!”
“……”
荀馥雅脸上一热,觉得这人在讲她所不知的荤话,只是苦于没证据。
此时,眼尖的她瞧见有人来,一把将谢昀推开。谢昀猝不及防,差点摔在地上。察觉有人来,他赶紧收起自己的不正经,站在荀馥雅身旁,装模作样地端着大将军的凛凛威仪。
回来复命的岑三小跑到谢昀身边,跟着谢昀、荀馥雅一同跟传达旨意的太监行了礼。聆听口头圣旨后,丫鬟小厮招待太监到屋内坐下,谢昀到屋内换一身官服。
荀馥雅趁着这空挡,偷偷叮嘱岑三:“岑三,你多和达官贵人们的心腹打打交道,随时探听朝廷下面的动静,有消息要第一时间上报给谢昀。”
岑三受教地点了点头,见谢昀换好衣服出来了,遂跟随他一同进宫。
谢昀进宫议事,院子里一下子冷清了许多。荀馥雅心里想着,这回犬戎族与天启站在对等的位置上,恐怕没那么难击退,消磨的时间应该很长。
难得清静,她就回屋里,懒洋洋地睡了一觉。
许是今日丫鬟们议论到容珏的事,前世关于与容珏的一段往事竟然毫无预兆地入了梦里来。
前世,老皇帝驾崩,朝廷大乱,七皇争霸,死伤无数。
玄素死后,荀馥雅不想替荀况卖命,想找容珏一起离开上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可是容珏心系家族国运,无法抽身离去,让荀馥雅等他,可等来的却是容珏护送五皇子赵玄朗离开上京城了,她被孤零零地抛下。
她不恨容珏,容珏有他的做人原则和使命,身在朝野,许多事是身不由己的。若容珏不护着赵玄朗离开上京城,那赵玄朗只能死路一条。赵玄朗是她的五师弟,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她只叹造物弄人,当容珏再次回到上京城,大局已定,二皇子赵启仁当上了皇帝,谢昀当上了权势滔天的摄政王,荀家成为了阶下囚,而她成了谢昀的妾室。
容珏回来的那日,她回书院看过他,也跟他客气地聊了几句,只觉得物是人非,不想跟他有过多的纠缠。没曾想,在皇家狩猎苑,她与容珏再次相遇了。
那时候,她正被赵怀淑雇的杀手追杀。她利用箭术勉强捡回了一条人命,而容珏刚巧碰见她杀人的场面。
那一刻,她觉得无地自容。
在容珏面前,她永远是纯洁天真的小师妹,可如今她肮脏血腥,已经没资格当他的小师妹,没资格与他并肩而行了。
她强忍着身上的重伤离开,一双手却温柔地抱住了她。在晕过去的那一瞬间,她只看到他身上竹青色的长衣,心头有什么东西一掠而过,觉得很熟悉,很温暖……可混沌的意思让她不能再想下去了。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不沾染一丝烟火气的容珏站在窗前,背负而立,正凝望着窗外的雪景。
她看着容珏的背影,想到每次容珏安安静静地等待自己的背影,眼眸有了一丝湿润。容珏是个笨拙的男人,不会说话哄女孩子欢心,也不会冒失地跟女孩子做越轨的事,只会固执地等在原地,固执地深爱着。明知道她已经变得面无全非,他再也等不到曾经的她,也固执地等待着。
她迅速起身,却见因她弄出的动静,容珏回过神来,蓦然回首,却与她四目相对。
她想为这种无谓的固执笑,可是心里又难受的很,连一句“你不要再等了”也说不出口,因为说什么都是伤害。
背上的痛处为一双手轻轻抚过,掌心里有热力吞吐,渐渐缓解了后背的剧痛。荀馥雅不知不觉醒了过来,睁开眼便见容珏弯腰坐在床头,宽大的袖子抚过她的脸颊。
她没想过在这种情况之下被容珏救了,再次与他独处,两两相望,无言以对。曾经哪点露水情缘,谁也不想提。
屋内的沉默难免带了一种让人坐立不安的尴尬。最后还是容珏先开的口:“我请了大夫来察看你的伤势,应该很快就到了。”
“谢谢,不必了,我并无大碍。”
她别过脑袋,不想看到他的脸,怕自己会忍不住流泪。
容珏的声音里多了一份悲戚的无奈:“卿卿……”
“不要乱叫!”她激动地吼了一声,似乎将身上仅剩的力气都用完了,以至于后半句有气无力,“曾经的卿卿已经死了。”
容珏看着她半垂过去的侧脸,与记忆里那个娇柔天真的小姑娘很像,可又似乎变得不一样。他的心里面感觉很不是滋味,有许多话想要跟她说,可此刻却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口。仿佛那些解释的话语,那些深情的话语,说出来了就是侮辱了如今的她,让她变得更加不堪,更加难受。
如今的她已经不需要他的任何解释了,她早已不再是那个眼里只有他的小丫头了。这个事实让他悲痛欲绝。
他小心翼翼地询问:“疼吗?”
她艰难地咽下心中的泪水,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我没事,多谢你出手相助。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即便相见也当作不相识吧!”
言毕,她决然往光亮的门口走去,手腕却忽然被人握住。
容珏沙哑着动听的声音,问道:“相见也当作不相识?你是在恨我吗?恨我当初没带你走?”
她淡然有坚决地说道:“不恨。你也是身不由己。”
容珏面上有着压抑不住的痛苦之色:“那为什么?”
她手指猛然一紧,几乎要嵌入她的肌肤里,脸色变得煞白:“我现在已经是谢昀的妾,人尽皆知……”
话说到这里,她再也说不下去,心如刀割。
容珏看到她如此痛苦,一向淡漠从容的他,突然一拳重重砸向墙面,如玉般的手背砸出了刺眼的血红。
她忍着泪水,淡然道:“你别自责,我的事真的不是你的责任,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们之间的事,也只怪我们有缘无分,你往后还是忘了我吧!”
你终究还是我触摸不到的明月。
她想着,就直接走向门口,毫不留恋地去拉门。
可就在这一刻,容珏从身后紧紧抱住她,那双胳膊是如此用力,几乎要令她窒息。她只觉喉咙里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容珏在她的印象里,在所有人的印象里,是淡漠冷情,温雅从容,端庄雅正的,可此刻他却失控了,脸深深埋在她头里,炽热的眼泪打湿了她的脖子,哭得像个丢失了宝贝的孩子,那么悲伤,那么无助。
原来,男人的眼泪也会这么炽热,哭起来也会这么地悲伤。
每一滴眼泪在他们之间滑过,都是深深的折磨。
可长痛不如短痛,无论它们是以什么理由告终的,拖下去只会让人泥足深陷,毁得面无全非!
她不想毁掉容珏,他是她向往的所有美好!
她强撑着咬住牙,低声道:“放手。”
容珏不愿放手,就那样执着地抱着,声音里带着哭腔:“卿卿,我放不下,我放不下手。”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眼泪快要掉下来了,声音低不可闻:“不要这样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做回那个蜷缩在他怀中的小女人,被他捧在手心里百般宠着。可时光不可倒流,虽然他依旧是朗月清风的容大公子,可她已不再是誉满天下的才女荀馥雅,只是一名遭人唾弃的妾室,就算他们是倾心相爱的,却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
容珏明知道不能放手,可他还是放了,因为他感觉到他的小师妹要哭了。
他放开她,走到窗边,静静望着窗外的雪中冷梅,过了许久才又说:“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我会保护你,让你此生安安静静地过下去的。”
她听到这话,心里更难受了,不为自己,而是为了容珏。
她闭上眼,决然道:“你不要再管我了,我不想再承你的情,我真的不想。”
容珏被她这话激得猛然转身,想要冲过去紧紧地将她拥抱着,却又怕让她难堪,只好缩回伸出的手。他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迷茫又痛苦地说道:“卿卿,我真的不想看到你这样活下去了,你不该这样活着的。”
“我不该这样活着,那我该怎样活着,现实能让我做出选择吗?”她红着眼颤声说着,突然无法承受地痛哭出声,“大师兄,你不要再管我了……我不想再看到你,真的不想见到你。”
你的出现让我觉得很难堪,真的非常难堪啊!
容珏意识到这点,含泪绝望地点头:“好,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她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复着心情,可看到容珏这么绝望,又不忍心地安慰他:“大师兄,我很喜欢你,比你想象中喜欢你,想过嫁给你,想过跟你过一辈子。我对你的感情从来不掺杂任何东西,是很纯粹的。”
容珏酸红了眼,难受得捂着脸痛哭:“大师兄知道,大师兄一直知道。大师兄也很喜欢你,很纯粹地喜欢。”
看到他这样,她无法面对,决绝地奔向那光亮的大门。
……
梦醒时分,荀馥雅带着这种意难平的悲伤情绪,失神地凝望着门口。
重生一世,为何不跟容珏再续前缘呢?因为她怕,怕再次伤害到他!怕彼此再承受那种爱而不得的痛苦,简直生不如死,绝望透顶!
醒来时已经是夜幕降临,已过了晚膳时候。谢昀至今还没回来,她饿得慌,命丫鬟给自己烧了几道菜,便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