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袅玉腰-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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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赵蘅玉始终是醒着的,她心头有簇小小的火苗,在缓慢地烧着。
她闭眼不晓得时间,只觉到一阵微风旋到了面上,她睁眼,看见赵珣放下帘子,风尘仆仆赶来。
他团团抱住歪在美人榻上的赵蘅玉,亲密地亲了亲她的脸颊。
赵蘅玉侧头避过,赵珣面带笑意地挤进了她的小小美人榻内。
赵蘅玉浑身被抱紧,难以动弹,甜香丝丝浸入她的心肺里,随着呼吸,又一点点地挤出来,她全身的血液、手脚四肢都染上了这股挥之不去的香。
赵珣的手指按住了她的手指。
赵蘅玉眨了眨眼。
眼神一触碰,像是点燃了什么东西一般。
而这时候,宫女在抱厦外大声说话:“郡主,你不能进去。”
赵珣面色一变,他从赵蘅玉那里起身,伸手将茶水倒在香炉中,香炉很快熄灭。
虽然没有了那挥之不去的香味,但赵蘅玉已经被影响了。
她勉强起身,坐直了身子。
陈敏敏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赵蘅玉坐在美人榻上绣花,赵珣则坐在圆桌边上喝茶。
空气中有淡淡的甜香,这时候已经稀薄得几乎闻不见了。
赵蘅玉用纤纤手指无力地抵住额头,问道:“陈郡主,何事?”
她一见陈敏敏,就觉得没好事,心里认定陈敏敏是来找她麻烦的。
莫不是发现了她和赵珣的私情?
这想法只轻轻划过她的心头,她暗自摇摇头,赵珣虽然荒唐,可他驭下极严,这消息万万不会走漏。
赵蘅玉此番是真的错怪了陈敏敏,她不是来找赵蘅玉麻烦的,恰恰相反,她来是为了讨好赵蘅玉。
虽然宫里宫外都认为陈敏敏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可陈敏敏自己心里没底。
她知道赵珣并不愿意娶她,思来想去,她想到了赵蘅玉。
她知道赵蘅玉是赵珣最喜欢的姐姐,就算这次宫变,赵蘅玉是逆党的人,他都没有把赵蘅玉怎么样,只是将她移宫到了延福殿。
她的吃穿用度样样精细,每日赵珣还要去看望好几回。
陈敏敏于是忍住心底对赵蘅玉的厌恶,提前在屋里绣了一方帕子,打算过来请教赵蘅玉,拉拉关系。
她走到延福殿,得知赵珣竟也在这里。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听见赵蘅玉冷冷淡淡的问话,陈敏敏心里窝气,她挤出了笑:“三公主,我听闻你绣工一绝,特意来请教。”
她凑到赵蘅玉身边,坐在美人榻边的杌子上,指着绣帕一一向赵蘅玉请教。
赵珣坐在一旁,手指摩挲着杯口,看起来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赵珣不允许赵蘅玉走出延福殿和干清宫以外,是因为他担心她看见一些东西。
可能会多嘴的人已经被他处置或者打发干净了,他并不认为有人会向赵蘅玉泄露什么。
为了不让人置喙,说他不顾手足亲情,也为了不让人对他们的关系生疑,他表面功夫做得很好,徽宁公主依旧是被优待的公主。
他却没想到陈敏敏会过来。
现在,他开始觉得自己或许早就应该直接下令圈禁赵蘅玉。
赵珣忽地起身,冷着脸对陈敏敏说:“陈郡主,我和皇姐还有些私事要讲。”
陈敏敏顿时有些难堪地红了脸,她正要说什么,李德海小跑着进来了:“殿下,郑将军提前回京了,现下正等在干清宫。”
赵珣额上青筋直跳,他站在原地顿了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终于,他振袖而走。
临走前,他对门口静默的宫人道:“仔细着些。”
赵蘅玉手指一抖。
她本想向陈敏敏套些话的,可这小小的屋子里挤满了赵珣的耳目。
陈敏敏不安地望着他的背影,问道:“太子不愿意见郑将军么?”
赵蘅玉回过神来,问:“此话怎讲?”
陈敏敏拧眉思忖:“他像是有些烦躁的样子。”
赵蘅玉垂下眼睛,没有多说话。
赵珣走后,陈敏敏少了许多拘束,她放下帕子,站起身来,打量起赵蘅玉的屋子。
水晶帘偶尔被风触动,珠碎玉撼,微濛的光透在帘上,恍若月宫瑶台。
红帐摇曳,金鸭香炉春睡腾腾。
鸳鸯纹的五彩锦被上仿佛有流光。
陈敏敏俨然已经有了女主人的姿态,她问道:“三公主,这延福殿应当离干清宫最近吧?”
赵蘅玉不解她的意思,只是点头。
陈敏敏羞涩笑道:“我更爱住这里,坤宁宫倒是有些沉闷。”
看见赵蘅玉怔愣的神色,她说道:“我也不是赶三姐姐走的意思,只不过三姐姐也到了岁数,到时候自然不会住在宫里的。”
赵蘅玉倒没有不满,陈敏敏哪里知道,她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这延福殿了。
陈敏敏在这里消磨了快一下午,她刚走后不久,赵珣从后房门走了进来。
他脚步急切,走动之间到来了一阵风,他一来就团团抱住了赵蘅玉,赵蘅玉被他推得仰倒。
赵蘅玉费力呼吸着,躲过赵珣的亲吻,尾音发颤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赵珣说道:“好不容易打发了那些老朽,”他咬着赵蘅玉的唇瓣,“蘅蘅,我空出了三天时间。”
三天……
赵蘅玉感到头皮发麻,不敢多问。
赵珣的手指抚过赵蘅玉的脸颊,他问道:“陈敏敏为难你了么?”
赵蘅玉摇头:“怎么会?”
赵珣冷笑道:“我听这里的宫人说,她已经以太子妃自居,要赶你走?”
赵蘅玉皱眉:“大抵是有人添油加醋了。”
她暗自心惊,陈敏敏和她在屋内的对话,不消片刻,就传到了赵珣的耳朵里。
她兀自走神,赵珣不满地又咬了她一口。
他将她抱了起来,就要走到榻上。
赵蘅玉攀着他的肩,声音飘忽道:“门、门没关……”
赵珣没有松手,抱着她走过去合上了门。
赵蘅玉的后背抵在门框上,被膈得有些发疼,她仰头,看见赵珣眼底有了点点的红。
他像是已经忍受不了从门口到榻上的这一点点距离。
赵珣低头,握住赵蘅玉不停颤抖的手指。
赵蘅玉的发髻松散,金簪颤巍巍掉在了地上,一声轻响,仿佛预示着什么的发生。
在这个当口,有人敲了门。
。
陈敏敏走出延福殿,一直走到宫道上,她才发觉自己的绣帕落下了。
她便折返到了延福殿。
不知为何,延福殿大白天的却关上了门,赵蘅玉的寝屋周围,半个人影也见不到。
陈敏敏绕过玉影壁,穿过垂花门,来到抱厦前,她略有迟疑,敲了敲门。
方才里间似乎有轻微的响动,这时候却静悄悄的。
陈敏敏略有疑惑,她屏主呼吸想要听清楚里头的动静,然而隔着一个抱厦还有明间、次间,陈敏敏听不真切,她只是直觉地怀疑寝屋的次间是有人的。
似乎是在僵持着,等她离开。
陈敏敏心头窝火,她想定是赵蘅玉不耐烦见她,所以才在大白天关了门。
这是哪门子的待客之道,也太没有涵养了。
陈敏敏生着闷气,对峙般地站在门外,她倒要看看赵蘅玉在里头要躲多久。
忽然间,一阵碎玉声起,似是屋内的屏风被撞倒在地,哗啦啦地响了一阵。
一只猫儿受惊跑了出来,将陈敏敏唬了一跳。
陈敏敏赌气站了一会儿,还是离开了。
里头的人这时似乎已经受够了等待。
簪钗撞到玉枕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叮叮当当,而后这轻微的声响逐渐放肆起来,磔磔声声相扣,不绝于耳。
赵蘅玉仰头,略带眩晕地看着顶棚,她头上的金簪随着动作一下一下地磕碰着玉枕函。
有时候动作稍大,她的头顶也会撞上床头。
她仿佛听见外面有人在,可是赵珣已然不管不顾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赵蘅玉被压在门后; 后背隔得生疼,在刚听到动静的时候,赵珣已经捂住了她的嘴。
他们两人呼吸悄悄; 害怕被院中的人发现动静。
一切还没有发生的时候,他们已经很糟糕了。
赵蘅玉眼神化成了一滩水; 软软地依附着赵珣,而赵珣显然也很不好受; 拉扯拥抱间; 呼吸渐渐不稳。
捂嘴的动作莫名变了意味,赵珣捏开了赵蘅玉的唇瓣,往里塞进了两指。
他专心致志; 眼神烫得让赵蘅玉脸红。
他抽开手指; 低头; 在一片静谧中吻上了赵蘅玉的唇。
赵蘅玉呜咽的两声; 为了不让人起疑; 还是顺从地启唇放他进入。
赵珣原本以为一个吻算是安慰; 没想到这成了一点火星子,霎时间将他焚烧殆尽。
赵珣粗粗地喘了口气; 一下子抱起赵蘅玉。
赵蘅玉压抑住喉中的惊呼,紧紧搂住赵珣的脖子; 她心跳加快,不知是因为害怕门外之人,还是害怕接下来的事。
走到一半的时候,赵珣已经忍不住了; 他放下赵蘅玉; 将她抵在屏风上; 只是才刚动作; 琉璃屏风受不住力,哗啦啦地碎了满地。
赵蘅玉偏头去看那屏风,却被赵珣按住了头,他恨恨地咬上了她的唇。
半推半走,赵蘅玉迷迷糊糊不知怎么就倒在了榻上。
赵蘅玉并没有穿上赵珣想看的翟衣,龙凤烛没有点燃,让赵蘅玉娇弱身子能好受一点的熏香都已经沉尽火冷了。
赵珣急匆匆而来,没有换衣裳,身上是召见臣子时穿过的常服。
一切都不是最好的时机。
赵珣勾着赵蘅玉汗涔涔的下巴,看她脸颊生了红晕。
转眼已是日暮时分。
李德海悄然来到了延福殿廊下,他来了有好几趟,听见里头的动静不曾停歇,他不敢多听,只好僵着老脸走了。
李德海从黄昏等到月上枝头,他吩咐小厨房做了好几次晚膳,冷了又热,热了又冷,只好倒了重做,最后是煨着汤,等着里头歇息了,直接端来,热热地用。
李德海在檐廊里守了好久,终于听见赵珣低哑的声音响起。
赵珣叫了水,却吩咐了只让送到外间,不许进里间,宫人们规规矩矩,走到里头不敢多听,不敢多看,只是呼吸间甜软靡丽的香气让人心浮气躁。
赵珣抱着赵蘅玉去沐浴,她骨架极小,身上却长得极好,她缩在赵珣手臂上,软软小小的一团,就像一只懒怠的猫。
她也实在是困倦,头轻轻靠在赵珣胸膛上,眼尾带着淡淡的红,像是哭得发狠了。
赵珣将她放在温水中,她忽然惊醒过来,柔弱无骨地攀附着赵珣,让他忍不住又将她抱了起来,重新放在了榻上。
地砖上淅淅沥沥逶迤了一地的水。
更漏滴答滴答不知过了多久。
看着赵蘅玉虚脱般的表情,赵珣忽然反应过来,让李德海将水和晚膳送了进来。
他就坐在榻上抱着赵蘅玉,慢条斯理地喂她喝汤。
她晕了过去,又迷迷糊糊地醒来。
夜已经很深了,赵蘅玉从梦中惊醒。
那个萦绕多年的模糊的梦境忽然间明晰起来。
梦中,宫变的那一夜,竟是长春宫起了熊熊大火,嘉嫔、赵瑜还有起兵作乱的赵瑁,都丧生于那一场大火中。
宫变之后,赵珣得到了太子之位,后来皇帝驾崩,他顺理成章地成了皇帝。
有一天,赵蘅玉在扫承禧殿阶上梨花的时候,赵珣走了过来……
她委身于赵珣,成为了赵珣的玩物。
她看清楚了梦中赵珣对她,从来不是姐弟情深。
他总是肆意地作弄她,让她牛乳般的肌肤上生了层层的红疹,让她疼痛得抽吸不止。
他说这是她作为兰妃女儿的代价。
代价?
赵蘅玉霎时间惊醒过来。
醒来后,她发现那其实不完全是梦。
黑暗中,赵珣竟然睁着眼看着她,让她顿时脊背生了冷冷的汗。
赵珣望着赵蘅玉惊恐的神色,她苍白的面孔上浮起不正常的红晕,赵珣用指腹拨开她汗湿的鬓发,语气有着让赵蘅玉发抖的温柔:“梦魇了?”
赵蘅玉瑟缩着,摇了摇头。
赵珣望着赵蘅玉白生生的小脸,看她唇上咬出的血痕,他低头吻住了她,赵蘅玉软软的唇让他想起一陂春水,或者是潮湿的回南天,他忍不住心口一跳。
他紧紧抱着赵蘅玉,心口的欢喜快要溢出来了。
他看出来赵蘅玉的生涩和笨拙,他确认了,赵蘅玉如同一张白纸,只写有他留下的墨渍。
他张开双臂将赵蘅玉抱得仰倒:“蘅蘅,你不知道我有多欢喜。”
她的身心从来都没有被斐文若占有过。
从里到外,她只属于他。
赵珣更加确认了,他没有误解赵蘅玉的心意。
烛火颤了颤,又一次熄灭了。
赵蘅玉讶异的呼声被堵进了喉中。
这三天里,宫里宫外都以为赵珣出宫去办了一件秘密差事,没人知道他就在延福殿,日日夜夜,不止不休地堕入了温柔乡。
李德海后几日琢磨出了条理,他每日三回将吃食放在外间,热水也是备好的,只等着里头的人胡闹完了自己来取。
三日后,赵珣让李德海准备了两身干净衣裳,他终于走出了房门。
他神态餍足,带笑吩咐道:“叫燕支和花钿进去伺候,让她们动作格外轻柔些,别弄疼了她。”
燕支和花钿心中惴惴地走进了屋。
这三天里,她们可算是心惊肉跳。
她们公主一贯娇弱,怎生头一回就要受这样的折磨。
还整整三天。
燕支拨开垂帷,看见赵蘅玉虚虚倚靠在床头,面色苍白,唇上有红肿的伤口,衣襟拉得高高的,似乎是在遮掩着什么。
燕支忙小跑了过去:“公主……”
赵蘅玉手指都在颤抖,她气若游丝道:“让我歇息一会儿,燕支,将门窗合上,挡着些光,我要睡了……”
赵蘅玉养了半个月的身子,这期间赵珣日日来看她,他开了荤,忍不住总想亲亲她抱抱她,而赵蘅玉却总是要推开他。
这半个月,赵蘅玉每次见过赵珣,心就沉下一分来。
依照约定,赵珣要放过她,但赵珣一次都没有提起过,他甚至每次来都要比上次更加黏糊。
。
赵珣在南庑房看折子,李德海站在门外踌躇半晌终于走了进来。
他问道:“殿下,太后娘娘问,这个月有几个吉日,什么时候差人前去魏国公府行六礼,定下太子妃娘娘。”
赵珣面色一变,他沉声道:“太子妃我早有人选,你便告诉皇祖母,这件事再做决议。”
李德海苦着脸问道:“殿下,太子妃的人选是……”
“赵蘅玉。”赵珣蓦地念出了这个名字,让李德海吓了一大跳。
李德海慌忙说道:“殿下,万万不可啊,这有悖人伦。”
赵珣淡淡觑了他一眼,将李德海看得心里发颤,他才说道:“现在自是不能提,须得先找到她的亲生父母,认祖归宗,她才能做我的妻子。”
李德海言不由衷道:“殿下英明。”
他想要退出去,却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只是殿下,徽宁公主也是愿意的么?”
赵珣哂然一笑,想到了那日她偷穿翟衣的慌张样子。
她想要做他的新妇。
他道:“她愿意。”
这些日子,她乖顺得可爱,也许是她终于想通了。
名义上的姐弟,本就不能阻碍他们两人。
听到赵珣斩钉截铁地说“她愿意”,李德海牙疼似地咧了咧嘴,但他什么都不敢说,躬身退了下去。
李德海来到延福殿,延福殿宫人都是缄默无声,手脚麻利的,所以他一眼就看见了里头格格不入的花钿。
花钿见他没好气:“你来做什么?”
李德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