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飞狗跳的农门生活-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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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正捂了捂眼睛,那泪水顺着指缝滴到了桌面上,他哽咽道:“这是什么世道?为何要如此相逼,为何不给我们留点活路?”
他想起温柔贤惠的母亲,那临别时的一面,竟然就是永别,他感到喘不过气来,心口剧痛,然后觉得眼前发黑,慢慢的软下了身子。
“孝正?”
“三哥?”
小六和贺瑶都是吓了一跳,他们把昏倒的孝正架到床榻上,慌忙吩咐从人去请大夫。
大夫来了以后给他把了脉:“大人是悲恸过度,急怒攻心,待我给他施针。”
给孝正扎了几针,他才悠悠转醒睁开眼睛。
贺瑶趴在床边,她心疼的扁了扁嘴:“三哥,你可要振作起来啊,你别吓我。”
唐霖小六,小周氏都围了过来,都是一脸的关心。
孝正把目光移向了小周氏怀里的璟毅,他神色悲恸,喃喃的道:“如今我们韩家,就剩下了璟毅了。”
只是,这孩子,却也并非自家亲生,他想到了小侄子,想到了嫂子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儿,又想起了姐姐,他感到悲哀,为何生来要卑贱如蝼蚁,而不是投生权势勋贵家!
说罢,他仰天大哭了起来:“大哥,你在哪?你为何如此狠心,就能够舍弃了我们?你可知,我们韩家已经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了。”
平日装得再是稳重,他不过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父母亲人死的如此惨,他又怎么能够做到坦然自若,不表于行呢。
小六和小周氏都跟着抹了泪,贺瑶无比的难过,也不知如何的安慰痛失双亲家人的少年。
在几城之隔的边境寒山关外,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刺眼的黄光夹杂着一抹惊心的绯红,一如那战场上千人的赤血,凄惨,而又带着残酷的美艳。
刚刚交战过的战场之上,兵刃随意的丢弃在地上,血肆无忌惮的流淌。对阵军队已经是四周尸横遍野,早已没有了活人的气息。
这时从军阵中渐渐分开出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道,一身明亮铠甲的青年骑着一匹黑马缓缓走来。
他眉宇间隐藏着不可抗拒的霸气,手上的长枪拖在地上,枪尖还在往下滴着鲜血,所过之处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痕。虽然嘴角带笑,却看不出他的眼中有半点欣喜,反而是带着逼人的凛冽锐气。
归德大将军韩武捋了把络腮大姑子,他满意的看着年轻人豪气的说道:“周儿,你又立了大功,短时间内,想必这北苍国不敢再进犯我们寒山关。
等捷报入了京,这次陛下应该能够召我们进京封赏了,到时,我定然当面给你请封邀功。”
青年的眸子闪过一丝恍惚,他摸了摸自己遍布疤痕的脸,有些落寞。
第二百八十七章 当杀之
韩武似乎是看出了年轻人的心事,他皱眉,然后大声的道:“身为男儿,容貌算不上一回事。我们为了朝廷流血流泪,这身体不知挨了多少刀多少箭,你这脸,是为了我们大盛做的牺牲,将来,我定然陈情陛下,让他给你指一门如花美眷,算是给你的奖赏补偿。”
青年勾唇笑了笑,他遥望家乡的方向,喃喃念道:“爹娘,弟弟妹妹,你们还好吗?是否已然忘了我……”
而此时的京都郊外离宫内,帝王正看着小姑娘用膳,他温柔的说道:“怎么不吃了?你今日流了不少血,多喝点鸡汤,好好的补一补。”
他低头看到小姑娘缠着纱布的手腕,他眸光暗了暗,有些后怕心惊,要是这丫头手中是把刀子,这会估计已经香消玉殒了,如此美人,就那么去了,不是让人觉得惋惜可叹吗?
光光勉强的喝了两口,就放下了盅,眉眼间有着说不完的愁苦,似乎心事重重。
启宗轻叹,他自然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她如此年轻,又是一直指定做儿妇的人选,突逢巨变,身份就做了转换,她要是能够欢喜得起来,他倒是觉得有问题了呢!
这时,新上任的大总管章明进来禀报:“陛下,三皇子求见。”
听到是盛靖渊来了,光光的身子一僵,脸色都白了几分,她颤着声音道:“陛、陛下,是齐王,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我该怎么办?要如何面对他?万一他就是来向我问罪的,我……”
启宗一拧眉,他回头打量了一下光光,平静的道:“你怕什么?放心吧,他见不到你。”
光光委屈的瘪嘴:“可是我一个大活人在荷花宫内,进来时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又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子,我总不能一辈子不见他吧?到时我该如何交代?
陛下,齐王是个好人,他对臣女算是礼遇体贴,在储秀宫之时他曾经还特意给臣女解过围呢,臣女,不想让他知道我是如此的污糟不堪。”
说着,她就掏出帕子捂脸哽咽起来。
启宗拧了下眉,面目都有些扭曲了,他今日也算是知,什么叫做自作自受了,明明,那日小姑娘被刘妃围堵抓包,是他吩咐老三过去救场的,这会小姑娘却把功劳都算在了盛靖渊的头上,他就是有理也说不清。
他总不能说出真相,来跟儿子来争功劳,以他的身份岂不是荒唐吗?
启宗看着她,念头急转,而后凉凉的道:“朕是不是做错了?不该困你于此,还是说……”
还是说,应当成全你们这年龄相仿,郎才女貌的小男女。
说到一半,启宗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荒唐可笑,这小姑娘已经是君妇,如何还能再赐于子,于是他强压着自己的火气,改了话头:“朕已经有了应对之法,随后会公布你已亡故的消音息,以后给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就是了。”
光光心内一惊,听出启宗话语中压抑的怒气,只做不知,她天真的道:“陛下,其他的不论,臣女觉得,齐王是个好人,没有了臣女,您将来也一定再给他定门好亲事,给他找个出挑的姑娘来做正妃。”
启宗垂了垂眸子,低低应了一声:“朕定然是不会亏待三皇子的,你勿挂心。”
就冲他把人送给了自己,就算盛靖渊做了再多的错事,这也不失为一件功劳。
说着他站起了身,对御前小太监小圆子说道:“你侍候姑娘用膳,仔细着些。”
小圆子忙弯腰:“奴才遵旨。”
“朕出去看看,你先自己吃,等会朕再回来陪你。”
启宗快步出了荷花宫,盛靖渊果然就跪在宫门口。
他沉下了脸询问:“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盛靖渊把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父皇,儿臣前来请罪。”
“呵~”启宗嗤笑出声:“请罪?你何罪之有呢?”
盛靖渊垂了眸子,他嗫嚅着道:“儿臣做错了事情,请求父皇原谅。”
启宗可有可无的点头:“朕知道了,你回去吧,以后莫要再来荷花宫。”
盛靖渊握紧了拳头,感到心慌无比,他抬头去看启宗的神情:“父皇,您不能这么做,不能!请您三思。”
启宗平静的看着这个出色的儿子,缓声道:“那朕该如何做呢?”
“她是儿妇……”盛靖渊左右看了看,才为难的道:“当杀之,以绝后患,您切勿妇人之仁,这是保全我们皇家脸面最好的法子。”
“当杀之?”
启宗喃喃的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突然觉得可笑,刚刚那小姑娘还在口口声声的跟自己说,齐王是个好人,让自己以后给他再找门好的亲事,可是他呢?
他一心都想着让她死,遮盖他设计这一切的罪行,或者说,他怕小姑娘以后知道真相,会找他报复。
想到这里,启宗只觉得心绪难平,他拧眉斥道:“全皇家的脸面?全谁的脸面?是你的?还是朕的?
你把她推出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后面该如何收场?你认为处死一个女子,这事就一了百了了?”
盛靖渊低下了头:“儿臣知错,儿臣有罪。”
启宗冷笑:“你是有罪,即日起,刑部的差事你不用做了,回到齐王府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允许,不准踏出府门一步。”
盛靖渊全身都是一震,他猛然抬头叫道:“父皇?儿臣这么做,是为了您好,她不能留在您的身边,要是她知道了一切,将来定然会生异心……”
启宗不耐烦的怒喝:“够了!朕已知晓,她活不了两日,你且放心的去吧!”
盛靖渊这才住了口,蔫头耷脑的走了。
只是转身后,唇角却勾起了笑,因为他知道,启宗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真的生气恼怒,也是,他得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如今这般色厉内荏的模样,不过是在装腔作势给自己脸上遮羞罢了。
要是他真的是个正人君子,真的生气怪罪他的作为,应该是光明正大的把他下狱或者仗责,而不是想着如何幽禁藏起那个女子。
启宗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眉头,他想着,也许,当真是他老了,这些孩子们,才都有了自己的心思……
第二百八十八章 原来你是个哭包
到了晚间,启宗进了宫内,见小姑娘已经洗漱完毕躺在了床上,他让内侍更了衣,就坐到了床沿上。
光光的脸色一白,全身僵硬,她念头飞转,不知如何应对。
启宗趁着灯光看她,她独依床头,肌肤似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梦绕。
启宗只觉血气上涌,喉咙滚动,就连呼吸都有些粗重起来,可是见小姑娘苍白无色的面容,他克制了一下心绪,温和的道:“你莫要害怕,朕不会再做逼迫你之事。”
说罢,吩咐众人:“你们退下。”
等内侍宫女们退出去以后,他上了床,在小姑娘惊恐的目光中躺在了一侧,然后轻声道:“快休息吧,朕今日陪你安歇,昨日那种事情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了。”
光光心内复杂,顺势躺下了身子,久久没有闭上了眼睛,身旁的人让她紧张到手心冒汗,害怕他真的对自己行什么不轨之事。
启宗抬头在她的肩上拍了拍,轻哄道:“你不必害怕,光儿,朕爱重你,也疼惜你,你试着接受朕,不要一直这么绷着自己。”
说罢,他先闭上了眼睛,似乎当真在开始规矩的安寝。
光光纠结的试探着询问:“齐王殿下过来,是寻臣女的吗?”
启宗睁开了眼睛,他转头复杂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姑娘:“哦,不是,他有些政事找朕商议。”
见他不愿意说,光光也没有一直追问,转而换了可怜巴巴的语气:“要是陛下当真宣布了我的死讯,我的父母兄长们知道了,不知该有多么的伤心。”
启宗神色一僵,幸好已经熄灯,小姑娘没有发现,他静默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再也不会有机会见到她的父母,那些人,估计尸体都入土了吧!
“陛下,您能不能答应臣女一件事情?”
启宗轻声“嗯”了一下:“你说吧,丫头,朕有在听。”
“能不能宣布我的消息的时候,您派人给我兄长悄悄送个信,我不想让他们太过伤心难过,以后双方也有个念想不是?”
启宗一怔,他有些为难:“这……你以后是要入宫的,朕要给你换个身份,这要是让他人知道了你的身份……”
光光委屈的抽噎了起来:“难道我进了宫,就不能够有家人有亲人了吗?”
启宗叹气,终究是一个小孩子,听着她抽抽噎噎的哭声,哀凄又可怜,想到她失去了父母,他难免就心软了起来:“罢了,你别哭了,听话,朕答应你就是了,放心,回头朕会安排人知会凛志的。”
“真的吗?”
光光转悲为喜起来。
“那是自然,你要知君无戏言,朕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算数的。”
光光天真烂漫的感叹道:“陛下真好。”
不过她心里却是疯狂吐槽,这个昏君暴君,他可能就是个两面三刀的人,现在对着自己是这么说的,会不会那么去做可就不一定了。
启宗笑了笑,在黑暗中摸了摸她的额头,亲昵宠溺的说道:“傻姑娘,朕可以对你更好,以后,定然不会委屈你的。快睡吧,你现在虚弱着呢,得保重身体。”
“嗯,陛下在我身边,我安心许多。”
说罢,她就不再言语,启宗也闭上了眼睛。
光光在黑暗中,感受着身边帝王绵长的气息,她脑中浮现了父母姐姐的音容笑貌,默默的流下了泪,以至于她把被子抓的都变了形,还浑然不知。
只是这帝王一连两日宿在荷花宫内,有那消息灵通的早已经有所耳闻,众人猜测疑惑着,却无人敢正大光明的谈论。
第二日一早,宫中内廷送来了一封加急奏折,上面的内容可谓是震惊朝野。
淮阳府的司农事少卿使府为未来齐王妃准备的嫁妆,竟然被人抢了,那韩家更是惨遭灭门,死伤千人。
启宗刚起了身子,就听人来报:“陛下,郑王殿下带着翰林院韩大学士以及一众言官,在升华殿等着了。”
启宗一怔,转而想到了什么,他脸有点黑,一夜的好心情是顿时就云消雾散了。
光光被宫女们侍候着穿戴了衣服,她好奇的伸头询问:“这一大早的,是出了何事?”
启宗神色变了变,他装作若无其事的随意道:“可能是前朝出了什么事情,朕就是出游打猎也不安生,这群老家伙也能追到这里来。”
光光的神情有些复杂,她注视着启宗的眉眼,眼眶渐渐发红。
启宗愣了下,他挥袖让众人退下,几步到了小姑娘跟前,把人轻轻的搂到了胸前:“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说哭就哭了?朕以前认为你是个活泼开朗明媚的姑娘,可是通过这两天朕的观察发现,你原来是个小哭包,动不动就掉金豆子,也就是你,要是换做其他嫔妃,朕早……”
说到一半,启宗才想到自己似乎多言了,他一低头,果然见小姑娘皱着小鼻子仰着头看着自己。
“陛下,其他嫔妃,在您面前都是不哭的吗?她们,跟您又是如何相处的呢?我是不是惹您厌烦了?”
说着,她扁了扁嘴,似乎无限失落。
启宗觉得好笑,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宠溺的哄道:“傻孩子,朕怎么会厌烦你呢?疼爱你都来不及呢,其他人在朕的面前可都是不敢哭的,朕也没耐心看她们哭哭啼啼的。”
“啊?”
光光有些懵逼,不敢哭?她怀疑的看着启宗,又想到他冷血的性子,没准还真干的出来这种事情,她小脸一白,有些害怕:“我……我是不是做错事了?以后,我也不在您的面前哭了。”
启宗上手,给她擦了把眼泪,哄道:“没事,朕愿意哄着你,也允许你在朕的面前哭,谁让你是这么个娇气的丫头呢。说说,你哭什么?”
他如此真情告白的样子,光光有些不好意思的故作扭捏起来:“我……我心疼陛下,就是出游都不能尽兴,还要为政事烦扰,平时定然更加辛苦劳累。”
启宗的笑容一僵,眼底深处有着说不尽的复杂,他不由地感叹,这个傻孩子啊,她还不知,那些人过来,是禀报她父母的死讯的。
第二百八十九章 有意为之
启宗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小脸,把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俩人的姿势亲密无比,他感到心底最深处的那块地方无比的柔软:“傻孩子,莫要说什么傻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