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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落款不明-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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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青终于有了点反应,她挥开方渐青的手,“别动我。”
  手边的纸和笔都落在地上,没人去管,方渐青严厉道:“你发烧了不知道吗?起来去医院,快点!”
  “不去医院。”
  方渐青深呼吸几回,劝自己保留最基本的人性,不要对病号发火。
  他的手机在房间,于是从陈青的口袋里掏手机,陈青拦了一下,但因为太过无力,倒像是摸了方渐青一把,跟羽毛挠痒痒似的。
  方渐青顿了下,看她一眼,将手机解锁,点开通讯录找到何平的电话播了过去。
  何平给方渐青设置的是特别的提示音。
  正常情况下方渐青都用短信联系他,除非是特别重要的事情,方渐青才会打电话,因此没听过几次的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何平吓了一跳,回过神连忙接起电话:“方总,有什么需要吗?”
  方渐青在那头语速很快地说:“帮我带几盒药,快点。”
  何平紧赶慢赶地去了药店。
  他以为是方渐青发烧了,还心说方渐青万年不生病,生起病来说话也中气十足,真的钢铁般的男人。但等买好药赶去方渐青家,才发现原来生病的是陈青。
  何平略感怪异地把从药店买来的东西递给方渐青。
  方渐青接过来,抓了袋子翻了两下,最后拿出了一盒退烧药喂陈青吃下去。
  吃完药后,方渐青把陈青送回房间。
  何平站在房间门外,看不见方渐青的表情,却能看到他的动作。
  他看到方渐青轻柔地将陈青放在床上,然后俯下身,用额头贴着陈青的额头,像是在确认体温,之后摸了一下陈青额前的碎发才走出来,从始至终都很平和,没有任何不耐,看起来十分寻常。
  但这才是奇怪的地方。
  好像有一根线将种种串连在了一起。
  不知怎么,何平脑子里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何平离开后,方渐青重回陈青的房间,拿了把椅子坐在床边。
  大概是在学校里运动量太少了,陈青的脸上多了些肉感,总算不像没吃饱饭。
  她睡得很沉,但眉头紧皱,像是梦中遇到叫她十分苦恼的事,睫毛在下眼睑落下一片阴影,没来由地,方渐青觉得用可爱来形容陈青也不算太过分。
  但这个想法已经很过分了。
  房间里只剩床上的人稍显粗重的呼吸声。
  陈青的眉头没有松开的迹象,方渐青犹豫了一下,伸手将其揉平了,又将她身上的被子捻好,收手打算离开的时候,一声含糊不清的呢喃传来。
  方渐青停下脚步,凑近去听,发现陈青是在叫他的名字。
  她喃喃着“方渐青,好热啊”,又说“方渐青,你别总贴我这么近”。
  方渐青的脚定在原地,表情掩藏在阴影里,迟迟没离开。


第35章 
  陈青烧了整整两天。
  这是这几年她病得最严重的一次。
  以前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像这次,温度一直降不下来。
  陈青自己倒还好,想着可能是之前太忙,时常忘记吃饭,所以体质变差了,躺两天吃点药就好了,但方渐青很紧张,每天看陈青都好像在看一个绝症病人,决心第三天还不退烧,陈青不愿意也没用,他扛也要把她扛去医院。
  可惜老天爷没给他扛陈青的机会。
  第三天,陈青有惊无险地退烧了。
  吃了药的原因,她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的点,不过她精神充沛神清气爽没有什么饿的感觉,是在实验室呆一整天都不会累的程度。
  下楼后,陈青惊异地发现桌上有为她留的午饭。
  真是今古奇观。
  陈青想,看来方渐青真的很怕她生病了。
  实际上,小时候陈青用生病获得关注这件事,不仅对梁珍有效,对方渐青也有同样的效果。从小到大,但凡陈青身体出什么问题,最急的永远是他们两,只不过梁珍是担心她,而方渐青……大概是担心她让梁珍担心。
  除了这个,陈青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陈青平心静气地吃完了早饭,然后看到从楼上下来,好似准备出门的方渐青。
  “要出门?”陈青随口问。
  方渐青看了陈青一眼,像是确认她已无大碍,才说:“去换衣服,你也一起。”
  车祸出院到现在已经有一年的时间,方渐青一直囿于公司业务与方荣林的精神压迫,基本没什么时间好好休息,最近几个项目完美收尾,才真正有时间喘口气。
  他给自己放了几天假,想四处逛逛。
  如果能想起什么那最好不过,想不起来也就算了。
  他们去了城北的公园,前两年刚翻新过,方渐青左右张望,觉得熟悉中带着大量陌生,从正门进园,一路上小孩成群,嬉戏打闹声不绝,原来今天是学校活动日。
  方渐青只觉得吵闹,迅速又和陈青去了人少些的小径。
  他们在石板路上走。
  陈青冷不防说:“有段时间你经常来这个公园的。”
  这是方渐青第一次从陈青嘴里听到她将过去的自己具体化,意外之余还有繁多情绪,他等着陈青再说什么,可陈青并没有,只是面色平淡地往前走,好像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虽然方渐青对失去的那部分记忆没有太大的好奇,甚至有些道不明的反感,可此时他却希望陈青再说些什么。
  于是他追问:“我为什么来?”
  陈青不说话,方渐青便又问了一遍,陈青奇怪地看他一眼:“因为喜欢啊,还能是因为什么。”
  方渐青默了默,说不清什么心态,又问:“那我们怎么在一起的?”
  陈青脚步停了停,忽然笑了下,说:“你死皮赖脸追我。”
  这回轮到方渐青不说话了。
  因为他知道陈青说的是实话。
  直至从公园离开,方渐青也什么都没想起来。
  可他破天荒的还有一点不想放弃。
  江市最有名的寺庙在运河旁,据说十分灵验,常年香客不断,连外地人都会赶来祈福,虽说方渐青不信鬼神之说,但来都来了,也可以顺便去看看。
  但不知为何,陈青说换个地方。
  “为什么?”方渐青要她给出理由。
  陈青对他对视几秒,无所谓道:“好,那去吧。”
  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两人踏入千年古刹,这里香火缭绕,长青林立,行人往来如织,穿过走廊,僧人点头示意,堂中金刚怒目,菩萨低眉。
  一阵风穿堂而过,陈青忽然有些分心。
  “陈青,跟你说过多少遍,走路要看路!”方渐青攥住陈青往自己的方向拉,没让她撞上前面的人,但对陈青在这种地方发呆有极大的不满,“成天想什么呢。”
  虽说不信怪力乱神,但也要有点敬畏心吧。
  陈青却说:“在想怎么得道。”
  佛门说要达小乘必须修得四果,修得四果就得戒掉贪嗔痴慢疑。陈青想,她五毒具沾,贪恋太多,戒不掉也不想戒,恐怕这辈子都不能飞升,只能在俗世中当个庸碌凡人。
  方渐青露出无语的表情,忍了又忍,才勉强控制住抽动的嘴角与快要脱口而出的冷言冷语,只干巴巴送上一句:“哈哈,那你挺能想的……”
  他们在寺庙里待了一个钟头,爬了半座山。
  方渐青的腿应该是完全好了,好到一开始陈青跟不上他的步伐,落在后头一大截。
  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渐渐又跟上了,可能方渐青也爬累了。
  下山后,方渐青去找住持,想顺势捐些香火钱,到时候由新闻媒体报道一番,还能给公司带来点曝光,让方荣林多些机会被采访,别总盯着他。
  陈青站在门口等她,转眼望去,看到佛堂内群僧跪拜诵读经书。
  她想起自己上次来的时候似乎也看到了这样的景象,佛光照耀,充满希望,实际不然。
  然后她与方渐青会合,手握慈悲香,闭门许愿,顶礼三拜,一同祈福。
  “许了什么愿?”方渐青把香插进香炉,瞥了一眼看起来挺虔诚的陈青。
  “这是能说的吗?”
  “不说你真当佛祖能帮你实现?”
  “说了你帮我实现?”
  方渐青哽了下,想给半分钟前多嘴的自己一拳。
  离开寺庙前,方渐青又去了趟内室,出来后看到陈青站在一面祈福墙前,盯着一处看得认真,风把她的头发吹得凌乱,看起来好像随时要跟着云雾飘走。
  他心中莫名发慌,连忙喊陈青的名字,看到她朝他望来,眼里金光琉璃。
  方渐青愣住了。
  天上多了些乌云,好像要下雨。
  他们去取车,快到停车场的时候,方渐青说自己有东西落在庙里,要回去取,让陈青在原地等他。
  陈青还没来得及问什么,眼看他的背影跑远,风把衣服吹得鼓起来。
  方渐青回到了寺庙,气喘吁吁地站在陈青刚刚站立的那面墙前。
  这里被祈愿牌密密麻麻地挂满了,每张牌上都写着一个人真诚的愿望。
  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方渐青后知后觉自己莫名其妙,陈青与他一样不是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的人,她比他可相信科学多了,可能只是随便看看,他根本没必要特地跑回来求证什么。
  方渐青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最近太过古怪。
  简直是鬼上身,魔怔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暗下来的天,抬脚准备离开。
  但下一秒,他看到了字迹飘逸到熟悉的落款,大大的一个“青”字,夹在众多边角都已经掉色的祈福牌后,毫不起眼,但又极其扎眼。
  不知为何,方渐青忽然觉得喉咙里被湿抹布捂住一样透不过气。
  方渐青见过和他针锋相对的陈青,发火时整张脸通红的陈青,烦躁时压低眉头面无表情的陈青,被他气到不搭理人的陈青,唯独没有见过、也难以想象拿着粗制滥造的祈福牌,一笔一划认真写下心愿的陈青。
  她是写给谁的?
  一滴雨落在方渐青的手腕上,他回过神,上前拨开牌上的层层迭迭。
  然后,扣住木牌边缘,将它翻了过来。
  牌面上端端正正地写着:愿方渐青,无病痛,多喜乐,长安宁。


第36章 
  暴雨来得突然,倾倒而下,陈青在停车场干站着,腿脚发酸,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丢下,能让方渐青顶着这么大的雨急匆匆地跑回去,也不知道把车门开了让她先坐进车里。
  真是没有绅士风度。
  陈青开始怀疑自己了。
  当初方渐青到底是怎么追上她的。
  明明一开始和现在没什么差别,没风度,不浪漫,什么都不懂,还前科累累,但就只是某一天拿很挣扎的表情和很释然的语气说喜欢她,她就信了。
  但她怎么就信了呢。
  如果没信,也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事了。
  真是的……
  最后陈青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方渐青回来。
  方渐青全身湿了大半,身上还有淡得几乎闻不到的烟味,是有别于寺庙里烧香的烟火气的那一种,他无视陈青探究的眼神,径直上车,把外套脱下来丢到后座,打开了暖气。
  陈青问他:“你抽烟了?”
  “别人抽的。”方渐青含糊道。
  陈青没怀疑,又问:“什么东西落了?”
  方渐青没看她,只是看后视镜打方向盘,说:“住持给了个消灾的福袋,让我戴着。”
  “就为了这个?”陈青看向他毫无波动的侧脸,奇怪道,“你什么时候信这些了?”
  “我不信。”这回方渐青看她了,语气很淡,“你信吗?”
  陈青原本想说不信,可想起什么,停了停,说:“有时候也可以信一下。”
  方渐青“嗯”了一声,唇线绷得很紧,转回去没有再说话了。
  晚上,他们坐在一起吃饭。
  由于离过年不远,方渐青收到各方寄来的各种礼物,或大或小,都挺贵重的,今天又有两瓶年份久远的葡萄酒送到,其中一瓶葡萄酒很快上了餐桌。
  方渐青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看向陈青,似乎是想问她要不要,但不知为何停了停,又没问,但陈青想尝一尝,所以说了“给我来一点”。
  方渐青看她两秒,真就给她倒了一点,才一个指节高度的量。
  他说:“就这么多,酒快没了。”
  过了一秒,可能也感受到这个理由太不令人信服,又添了句:“很贵的。”
  “……”还不如不说。
  陈青捏紧了酒杯,暗暗思考梁珍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要不然还是回家一个人呆着好了,否则她早晚要和方渐青打起来。
  虽说方渐青是给自己放了假,可就算如此,依旧有工作找上门,饭吃到一半,方渐青接了一通很长的电话,长到陈青把自己饭菜吃完,一指节的杯酒也喝完,他还没挂断。
  而且对面大概有个国际友人,因为方渐青嘴里中英文混着来。
  其实他讲英文是好听的,高中的时候还被老师拱着在学校晨会上演讲过,不可否认,他外表很英俊,认真的时候更加夺目,当时陈青班里甚至有同学因为方渐青爱上英语,大学也选了英语专业。
  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方渐青听起来口音比以前做作很多。
  不知道是想俘获电话那头哪个壮汉的心。
  陈青听不下去了。
  她起身想要离席,但方渐青却忽然看向她,动作快到让陈青怀疑他一直在看她。
  接着他为了不让她离开,按住她的手背不放。
  有些用力,是陈青需要费点劲才能挣脱的程度,但不疼。
  陈青看着他,无声地询问。
  方渐青与她对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嗯嗯啊啊”地应付着电话那头的人,陈青听到方渐青和那边说:“我还有事,先挂了。”
  放下手机后,方渐青才松开陈青,让陈青坐回位置上。
  陈青问他:“怎么了?”
  “我还没吃完,你就想走?”
  方渐青看着陈青,十分理所当然地用他的规矩约束她,等陈青一脸无语地坐回位置上,方渐青又毫无预兆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他让陈青说点以前的事情。
  他问陈青:“我对你很好吗?”
  陈青疑惑地看着方渐青,觉得今天他稀奇古怪。
  她不知道方渐青想听什么,因为他并不是好奇的人,也觉得和方渐青讲那些毫无意义。
  可大概是事情的确过去有些久了,连她都担心有一天自己会忘掉,于是安静了会儿,陈青开口说:“很好啊。”
  好到让陈青想不起来方渐青有过的那些坏,好像他们从未争吵,从陈青到方家开始,她就拥有了一个世上最好的哥哥,永远给她最好的东西,陪她长大,任她依赖。
  这个晚上,陈青断断续续说了很多事情,没有连贯性,只是从记忆里摘出来。
  她说方渐青会经常来学校见她,怕耽误她学业,就只是看一眼就走,也会笑着对她说“陈青,我来接你回家”,然后带她回家,还会带她去很多没去过的地方,给她买没用但好看的花。
  她还说方渐青很会接吻,也很粘人。
  说各种各样的事情。
  记忆在翻涌,餐厅的灯光照下来,让她总是缺乏表情的脸看起来有种异样的光辉。
  方渐青静静听着,好像在听陈青和另一个人的故事,毫无实感,也觉得陈青嘴里说的那个人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一点也不像他,然后心情变得浮躁,抗拒再听下去,开始后悔让陈青说这些。
  因为他的心情又一次变得很奇怪。
  他希望陈青说的事情全部没有发生过,希望和陈青在一起过的不是自己,希望自己二十分钟前没有问过那个问题,希望陈青能快点闭嘴,或者随便说一些骂他的话,什么都好,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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