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扬了吧(重生)-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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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持月听到这一声?,瞪大了眼睛,掀开车帘看起。
果然挂高处的上官峤,四肢不自然地坠着?,显然受了刑,但他仍旧睁着?眼,看到公主?之后,缓缓地朝她?摇了摇头。
不要出来,千万不要出来。
援兵不退,死的是他,援兵退下,遭殃的是满城的百姓,这不能让三娘来选,对她?太过分了。
李持月将他的意?思看得清楚,心像刀绞一样?。
春信看出了公主?的犹豫,再想到自己?的罪责,说道:“外面不安全,现?在他们都以为奴婢是公主?,奴婢出去说话最好,公主?,你有什么要说的,就在车里告诉奴婢。”
说完,她?从马车中走出来,站在马车的前室上。
春信这一身?金冠斓裙的装扮,任谁都不会怀疑她?的身?份。
郑统领以为是公主?指使?她?出来的,没有说话。
仰头看着?挂在城楼上的,上官峤看到出来的不是公主?,有些如释重负。
也好,公主?不必背负他的,或者一城百姓的生死,好好活着?。
这样?就很好。
李持月听了春信的话,还有些怔怔。
这要她?怎么选,自己?根本没有想好,再给?她?一天,她?也做不了抉择。
“我想让上官峤活着?……”
起初只是小小的一声?,谁也没有听见,可是这个自私的念头很快就占据了她?的心底,她?要上官峤活着?,陪着?她?!
可是春信根本没打?算传话,她?高声?说道:“御史为万民而死,是我大靖官员的表率,当流芳百世,这丹溪万民,也会将御史的这份恩德铭记于心。”
上官峤笑了起来,“臣,死得其所。”
不!不!李持月几乎要尖叫起来。
她?要上官峤活着?,她?不要上官峤死!
“不是!”
李持月想要爬出去,改掉那道命令,春信转身?将要出来的人推了回去,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再出声?。
春信!放手!
李持月努力要掰下她?的手,瞪大眼睛里滚滚都是泪水。
“公主?,太晚了!已经太晚了!”春信也在哭。
没有晚!让她?出去!
援军已经到了,上官峤不用送死,让她?出去!
城楼上
吴树见那公主?如此无情,手中拿到的筹码根本没半分价值,气得一刀将绳索砍断了。
李持月推开春信,爬出马车的那一刻,就看见上官峤被捆着?手脚,直直坠下了城楼。
“不要——”她?目次欲裂,喊声?撕破在半空。
同时响起的,郑统领一声?令下,亲卫和府兵一齐冲进了丹溪城,烟尘滚滚,再看不见上官峤的身?影。
—
李持月跌跌撞撞地找到上官峤的时候,他一身?的血,沾着?一身?土,几乎认不出来了。
她?不顾一切地抱起人:“上官峤!你没事,是不是?”
说着?伸手要擦干净他的脸。
上官峤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睛,见她?来了,嘴角轻轻牵起。
李持月见他睁眼,有些欣喜若狂,没事,一定会没事的。
可他却轻声?说了一句:“幸好你来了,我差点没能看你一眼。”才一句话,血就从嘴里涌了出来。
她?慌张道:“别说话,你会没事的,知情,快去找大夫!”
没用的,上官峤知道,自己?的内脏已经全部震碎了,现?在能撑住看她?一眼,已经是福分。
“对不起,看来我真的只能走到这儿了。”
“上官峤,别说话!”她?吼了一声?,又?慢慢低下头,再也藏不住哭腔,“求你了,别说话。”
“我们已经成亲了,你不要死,别丢下我好不好。”
上官峤看她?哭,眼角也划下了眼泪,“三娘,娶到你,是我最开心的事。”
虽然只有一日。
可是舍不得你,真舍不得你啊。
上官峤就这么看着?她?,贪婪地想要把她?永远记住,带到下辈子去。
“上官峤,夫君!你睁开眼睛!”
“别睡啊!”
李持月拍他的脸,“你睁开眼睛啊,不许睡!”
“我求求你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求了这么多遍,上官峤都不肯睁眼呢。
李持月伏在他的身?上,无法抵抗那铺天盖地的痛苦,死死地揪住了上官峤的衣裳。
春信看着?公主?逐渐崩溃,看着?她?剧烈颤抖的脊背,慢慢走下了马车。
或许,她?是该赎罪了。
解意?知道这不是她?的错,上前拉住她?想要安慰,却被春信一把推开,接着?她?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剑。
知情去找大夫了,没人能夺下春信手中的剑。
解意?质问她?:“春信,你在干什么,把剑放下!”
春信将剑举起,横在颈间。
“奴婢假传圣谕,又?误害了上官峤,罪责难逃,愿以死谢罪。”
李持月缓缓起身?,扭过头来看她?,“春信,本宫命令你,把剑放下。”
“奴婢,不想成为公主?的心病。”
李持月想站起却站不起来,伸手朝她?而去,“我让你住手!”
“公主?,奴婢来世再见您吧。”
春信话毕,用剑果决地割断了自己?的咽喉。
看着?春信倒下,鲜血慢慢涌成血泊。
李持月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有眼泪痛苦无助地滑落。
一日之间,她?失去了亲人和爱人。
李持月昏茫茫地去抱起春信的尸身?,接连的巨大悲痛让她?说不出话来,只是麻木地捂着?春信的脖颈,却阻止不了血不断地涌出。
又?回头看睡着?的上官峤,她?舍不得让他孤零零的。
李持月靠过去枕在他肩上,如从前很多很多次一样?。
第101章
许怀言带回了一个消息; “主子,丹溪的援军已至,而且; 上官峤死了。”
“你是?说,上官峤死了?”季青珣转过脸来; 罕见地将一件事多问?了一遍。
许怀言点头:“是,属下?亲眼所见。”
当?时他?就在高坡上; 看着上官峤坠下?去的; 紧接着那个假扮公主的侍女也死了。
主子曾经多次想杀了这上官峤,不过是?碍于公主才没有动手,后来情断,就懒得理会这人了,没想到他?反而自己死了; 还真是?命数无常。
可季青珣眼下?想的; 实则是?另一件事。
前世上官峤就没能寿终正寝,死在了乱石之?下?; 这辈子还是?没能善终,那她呢?
难道重活一世; 谁都逃不开?命数一说吗?
他?的指尖轻颤了一下?。
无端的猜测罢了。
默了一会儿; 他?又问?:“她如何了?”
许怀言愣了一下?,猜出了主子问?的是?谁; 没敢迟疑太久,说道:“公主哀痛不已,属下?急着回来禀告消息,余下?的事暂不清楚。”
季青珣听罢不再关心此事。
“如今朝廷镇压已到; 你们一路救助流民,名号也打?出来了; 自己机灵着点?。”他?看向吴炽。
吴炽抱拳道:“属下?定不辱命。”
“都出去吧。”
檐下?又恢复寂静,只剩他?一个人。
伤愈之?后,季青珣就不再饮酒,他?将一盏茶倾在庭前。
…
“公主如何了?”知情问?端饭食进去,又原样端出来的秋祝。
秋祝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公主不肯吃饭,也不肯休息,怎么熬得下?去啊。”
知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更加专注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李持月不愿设灵堂,她就在厅中,将门关了,看着两个人的尸首发呆。
无论多少人来劝,她都没有动一下?。
丹溪的兵祸已经平定了,吴树带着残部逃脱。
李持月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人的尸身回城,什么都不想管,一直在想一些不明白的事情。
分明援军马上就到了,上官峤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到最后一刻,春信假传圣谕的罪过,为什么不让她扛?
她都求他?们了,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听她的呢?
只差一点?点?时间了,上官峤当?时跟她走?,一样可以救丹溪的百姓,他?就是?不肯!
眼前躺着的上官峤,拼死留守都不跟她走?的上官峤,都让李持月痛恨!
他?们本可以相守的几十年?,因为这一点?耽搁的时间,就全都烟消云散了,只剩下?天人永隔。
真的狠心!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狠心!
李持月打?着自己的脑袋,怎么都想不明白。
她的思绪像一只迷途的飞蛾,一直偏执地撞着那堵墙,不肯寻找其他?的出路。
扶着椅子咬牙站起来,她眼睛已经熬红了,整个人憔悴不已。
走?到上官峤身边,看到那双眼睛紧闭,再也不会睁开?看她,手碰到他?,一点?温度都没有,已经酸胀疼痛的眼睛又滚下?了眼泪,
“我可以原谅你的,你睁开?再看我一眼,一眼就好。”
连着几天不吃不睡,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李持月过度折磨自己的身体,终于支持不住,她身子晃了晃,黑暗在眼前降临,人直直栽倒在地上。
知情听到里面的动静,立刻就闯了进去。
—
入夜,公主在屋中睡着,秋祝帮她沐浴,换过衣裳,坐在床边一阵一阵地叹气。
两天前公主才喜滋滋地在她耳边说,上官御史是?驸马了,那明媚的样子,秋祝虽知不妥,但也为公主开?心。
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才不过两日,人就这么没了,还有春信,万事都不肯商量……
二?人的死让公主竟然伤心憔悴成了这个样子,谁看了都不忍心。
解意守在一旁,擦眼泪的袖子就没有干过。
他?和春信吵闹,但也是?玩伴,她走?了,解意比谁都伤心。
知情站在那,看着公主的睡颜一动不动。
只有郑统领进来,瞧了一眼又出去了。
吴树跑了,但他?并未去追,朝廷的兵过几日就到了,他?如今首要的是?护送公主回京去,可是?公主如今的样子,怕是?又要耽搁行程了。
难得人醒了,秋祝担心她的身子,又请了随军的医正来。
“公主这是?悲伤过甚,郁气凝结五脏,长此以往有损心智。”医正收回了诊脉的手,说道:“药物只能为辅,万事还是?得公主自己想开?才行。”
李持月躺在迎枕上,凝滞的眼神一动不动,整个人没有半点?血色,单薄得好像一片被太阳下?干枯的叶子,轻轻一碰就能碎掉。
秋祝小声?劝道:“公主,我们给春信和上官御史扶灵回京好不好?”
她的眼睛动了动,“埋到土里,是?不是?就一辈子都见不到了?”
只一句话,秋祝扭头去擦眼泪,不知道要怎么再劝。
秋祝喂过了药,安神的效果上来,李持月又睡了过去,她将内卧的灯吹熄,走?了出去。
季青珣走?进了公主所居的院子。
外面在修整房屋城门,安置流民,给亲人办丧事,到处闹哄哄的,只有这个院子,一片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声?啜泣。
知情第一个发现?季青珣,挡在公主的门口。
季青珣说道:“我要是?想杀她,她等不到你来丹溪。”
就算是?这样,知情也不想他?靠近公主,始终没有退开?一步。
秋祝却并不似知情强硬,她一直觉得季郎君不会伤害公主,他?在此时出现?,说不定能帮帮公主,“知情,不如就请季郎君……”
“公主两次差点?杀了他?,早已恩断义绝,你觉得他?来,会安什么好心吗?”
秋祝惊诧,也不敢再说话。
这话也让季青珣不舒服,杀他?没有半点?犹豫,死了个上官峤就要死要活的,确实教人心寒。
他?只是?来欣赏一下?这人如今模样……罢了。
“你当?真不让开??”
知情不作?答,严肃的神情已经做好了要动手的打?算。
季青珣没有动手的心情,反而“好心”给他?提了一个法?子:“你身上不是?还带着那瓶药嘛,给她灌下?去,她就什么痛苦都忘了。”
秋祝吓了一跳,什么药?
知情想了起来,是?上红叶寺时,
他?果断将药取出来,丢进了井里去,以示态度。让公主失去所有的记忆,定然是?一个蠢主意。
见此,季青珣毫不意外,他?取出一张□□慢慢贴在脸上,对面几人愣愣看着,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
“你不让我进去,那这样呢?”
月色下?,已死的人又活生生站在了眼前。
季青珣清楚得很,易容术并未以假乱真的东西,这□□也绝不天衣无缝,寻常拿来骗人是?做不到的。
只是?如今夜色昏暗,才让人恍然以为是?上官峤复生,加之?公主神志不清,又思上官峤心切,若她见了,也绝不会有半分怀疑。
“知情,让他?进去吧。”秋祝说道。
知情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若是?季青珣要见公主,他?绝不肯让,可换做上官峤,他?却不知要怎么拦。
或许这是?公主最后一次见上官峤的机会。
秋祝将门打?开?,把知情推到一边去。
季青珣要迈进屋时,她求道:“季郎君,求您劝劝公主,让她将此事放下?吧。”
他?没有答话,走?入了屋中,没在黑暗里。
卧房内没有点?一根蜡烛,只能借一点?月色辨路。
分开?纱帐,李持月正在睡觉,怀里抱着一块红绸。
这块红绸子原本一直放在柜子上,入睡之?前,她看到了,一定要伸手去拿,握在手里才肯入睡。
李持月想要好好收着,之?后就算上官峤要给她再好的婚礼,这块红绸子也会是?她最珍视的东西。
季青珣坐在床边坐下?,借着月光看她睡颜,憔悴苍白。
从被子里摸出她的手来,那晚没有看清楚,现?在一看,又添了许多新的口子。
李持月睡得并不安慰,梦里的一切都是?乱的,一会儿她梦到,可是?上官峤没事,笑她虚惊一场,一会儿又只剩她一个人,从城外跑到城里,哪儿都找不到上官峤。
她只能大声?地喊他?。
“上官峤!”
李持月惊醒过来。
在看到床边坐着的人时,她愣了一下?,坐起来欣喜若狂地抱住他?,“原来你在这儿啊,吓死我了。”
她完全不问?分明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又忽然活过来了,也不细究吓自己的是?什么事。
此刻的上官峤有着温热的体温,李持月失而复得,不肯让他?再消失。
季青珣只觉得怀里的人跟纸片一样,瘦弱,还有微微的颤抖。
如此久违的怀抱,却不是?给他?的。
他?一手环着李持月的腰,放在膝上的另一只手握紧。
季青珣并非事事聪明,就如此刻,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做这么蠢的事。
亲眼看到她伤心至此,好像更清楚,阿萝已经将旧情彻底撇弃了,所以季青珣不能再骗自己,继续站在原地。
若是?此刻撕下?面具,会不会看到她崩溃呢?
季青珣不想看到,只能无力地扮演着她心心念念的人。
“我刚刚一路回来,看到了很多人在办丧事。”他?说道。
李持月皱眉,松开?些距离看他?,“别家办丧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是?要办喜事吗?看,红绸子在这儿呢。”
季青珣只觉红绸刺眼,
“我的丧事呢,三娘,我该入土为安。”
李持月看着他?,有些不可置信,“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我回来看看你,就真要走?了,你好好的,保重身子,不要太记挂我,好不好?”季青珣除了这个,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他?不了解二?人寻常究竟是?怎么说话的。
“我不让你走?,你就得陪着我,我们已经成亲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