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豪门男妻-第3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种欲望,沸腾着,蒸出了烟雾,让穆法硰迷茫又痛之入骨。不自觉的恐惧着,可心里又明白,更恐惧的是失去他面前这个活生生的陆远。
走投无路的老鼠一般,焦虑踱步想要避开面前的血盆大口,却无处可逃,身陷囹圄。
他是陆远的势在必得,陆远从来没掩饰过,穆法硰难道能不知道吗?他知道却甘之如饴,不顾身地渴求着陆远。
本来情爱之事,于人类就是得不到就创造。得到了又滋生欲望,培养独占欲,发了疯的一心一意。
穆法硰害怕,只怕他还不够好。以至于陆远还有别的选择,比如简柠,比如小栗……比如他那千千万万的粉丝。
他能控制陆远吗?他能控制人心吗?他能掌控着无边,无穷无尽的欲望吗?
都不能。
因此只能跪匐在陆远脚下,哀求着他,哀求着陆远别到别的地方去,陆远想要他变成一只宠物,他就变成一只黏人的猫,喵喵叫几声好了。
能得到宠爱,也不会让人厌烦。
可穆法硰不是猫,他是个人,有着智慧和贪婪的人,眼里嘴里心里全是索取,索取陆远的温度。
一只猫永远不可能变成人的,它有它的智慧,不羁和洒脱。同理,人也变成不了宠物,有着万千年来进化的本能,占有。
金石软玉,美人软骨,到时间了,都是一扬手就变成了一捧沙子,因此要追求永远,以灵魂,以爱为借口,纯洁无瑕的情倍受追捧,而带着个人欲望的爱,则要磨灭。
从穆法硰有记忆的那刻起,懂的方法就只有一种,哀求。恳求着母亲留下,到现在求着陆远留下。
穆法硰还小的时候,他抓着母亲的裙摆,那奶油色的裙边像是刻在了穆法硰的心里。穆法硰稚声奶气:“妈妈,爸爸呢?”
母亲怔住了,记忆里,母亲总是泫泪欲滴,她那忧伤的面容,和翕动的嘴唇,穆法硰猜她是要说什么的,可到最后,她只是哭,哭声里带着细听才能听出来的绝望,然后母亲说:“抱歉,法硰,我真的很抱歉……”
穆法硰紧紧抓着她的裙摆,他猜想他那时的神情一定蠢透了,一定睁大了双眼,紧紧看着母亲。
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说抱歉,他想说:别哭了,妈妈。
可最后,开口说的话却是:“对不起,妈妈。”
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他那时要说对不起,答案呼之欲出,压抑了这么多年,他也逃避了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无尽的日日夜夜,折磨着穆法硰,母亲的那句抱歉,撕开了他的皮肤,拆掉了穆法硰的骨头,然后重新拼凑出了另一个叫穆董的怪物。
穆法硰宁愿做穆董,做个疯子,做个怪物,也好过做穆法硰……一旦再次成为穆法硰。
他就要直面那句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让幼年的穆法硰痴呆的站在原地,流出泪水。
他开始理解母亲这句对不起,是对错误的结局,错误的开始,道歉。
而穆法硰,荒诞的源头。他是不该诞生的孩子,他是母亲痛苦的源头,母亲一看见穆法硰,就像是再一次看见自己背叛了信仰,沉浸男欢女爱里不忠的样子。
母亲做错的,是以个人的欲,爱上了一个男人。爱上一个男人是快乐的,无比的快乐,堇荼如饴,浑然不知。把自己的信仰都抛弃不要,放纵身为人的躯体,肆意享乐,可肉体的乐,终究会疲惫,会冷。
更何况,肚子里的胎儿,更是注定了尘埃落地,母亲回不去了,再也不能只当自己了,这副身躯也奉献不了给穷苦病痛的人了,死后也不能上天堂了。这都是她自己造的果。
自作自受,她是个母亲了。穆法硰清楚,她也清楚,如果……有如果,她能不怀孕,不怀上穆法硰,她一定会选择这个如果,而不是穆法硰。
穆法硰捂住眼睛,陆远去拉他的手,陆远的声音依旧很温柔,给穆法硰一种还活在人间的感觉:“怎么了?因为简柠给我打电话了?”
穆法硰不肯去看他,他此刻像是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软弱的小男孩,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站在漆黑的角落,拉一拉母亲的衣角。
痛恨……痛恨着一切,为什么?为什么一定是我?
穆法硰几乎没办法站直,他多么想躲起来,可他明明知道自己无处可去。
“你总要跟我说说为什么。”陆远的声音还是像往常一样温柔,带着包容,带着足以融化穆法硰的温度。
陆远说:“你不说,我就当成是那个电话的原因了。”陆远这样说,半是无奈的笑着,他取出自己的电话卡,随手扔到垃圾桶里。
听到响声,看着没了电话卡的手机,穆法硰只能失了落魄般的看着陆远。
“现在好点了吗?我没有电话卡了,谁也不能给我打电话了。如果你愿意,可以办张新的给我,只有你知道我的电话号码。”陆远无奈的笑,伸出胳膊抱住穆法硰,亲吻他的额头:“我永远爱你,宝贝。”
穆法硰几乎快要昏过去,可他没有,灵魂颤粟叫嚣,他感觉到恐惧,又忍不住靠近陆远。
他实在是太缺爱了,太缺这种不顾一切的爱了,他对这种爱,太敏感了,从骨子里颤抖不停。陆远给他的东西叫爱,终于有人肯什么都不要的爱他,完完全全的只爱他一个,把自己奉献给他。
那些惶恐不安的日子恍如昨日,可陆远却唤醒了穆法硰的一种本能,他渴求的本能。
“为什么……”穆法硰眼神呆滞,却难以止住心中快要涌出来的情感:“你选择留在我身边?”
陆远看着他紧紧抓住自己的袖子,不由觉得好笑,指了指他的手:“我这不是紧紧被你抓住了吗?”
穆法硰看着他,难以理解这句话,大脑里全是陆远两个字,腾不出一点地方想别的,却费劲全是力气抱紧陆远。
“我以为,你已经有安全感了。”陆远叹息着,两个人相拥着坐到地上,因为穆法硰不肯向前挪动一步,也不肯叫陆远走,只好拥成一团,紧紧搂着对方。
“但现在看。”陆远宠溺的摸摸他的头:,却笑:“很明显,我高估了你。”
他的笑声,让穆法硰觉得放松,正如同陆远抚摸他时用的那只手,一样温柔,比太阳还要炙热,郁结难舒的灵魂也不再扭做一团。
穆法硰想到了一根蜘蛛丝。
地狱里的一根蜘蛛丝,他拉住,攀爬,却想踢下去其他靠近这根蜘蛛丝的人,多么愚蠢的造化因果,可又生生不息,永世轮回。
他知道不能这么做,否则这根丝会断,于是不做,却又痛,扎进心里的刺,拔都拔不掉。
“你会走吗?会离开我吗?”穆法硰轻声问陆远。
陆远看着穆法硰,看穆法硰面无表情的脸,和微微颤抖的肩,忽然懂得了面前的这个人,扭曲的性格和敏感的心。
这让陆远没脾气,又好笑,他想起自己也总是这样,哀求着一些东西,一些人,不要离开他,结果却总是不如意。
陆远是性格恶劣,但只喜欢欺负一下穆法硰,却不喜欢骗他,只能实话与穆法硰讲。
“我不会走的,我断了一只脚,是残缺的。如果不是遇到你,我早就不知道死在什么鬼地方了。”陆远彻底放松的叹了一口气,看穆法硰:
“把我的事,都说给你听,你会感觉得安全吗?”陆远笑出声,神情莫测,用指尖摩挲穆法硰的嘴唇:
“比如一些,能捏住我命脉的事。”
第99章 很开心
穆法硰没有说话,嘴唇翕动,右眼上的疤似乎又燃起熊熊的火,烧到了陆远的心尖上。
痛……窒息的痛。陆远轻笑,站起来走到桌边,拿起打火机,微侧脸……火光照亮了他的眼睛,烟也点燃了。
陆远吸了一口,像是沉思般微微吐出烟雾:“我……还活过一次。”他终于转向穆法硰,露出笑容,有点放松,也有点释然:“上辈子,我是个跳舞的,后来没了一只脚,就再也跳不了了,仅此而已。”
他走过去,在穆法硰眉心戳了一下,神情温柔,却笑了笑,有点讨饶的意思:“过程我就不说了,再回忆起来,我会死的。”
陆远呐呐,又笑,眼神有点空洞:“那是太久以前的事了,我说不好是多久以前,但有时候又觉得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穆法硰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我……一直跳舞,也只会跳舞,但突然之间什么都没了。”陆远吸烟,烟灰飘飘忽忽落到他的裤子上,陆远却浑然不觉。
灰白色的粉末,一点一点的往下落,那是烧成灰的烟草,却像惨白的月光,穆法硰不自觉想起了在岱岛的日子,他们两个躺在小小的木船上,海风温柔,载着他们两个晃啊晃,星星嵌满夜晚的空中,闪闪亮着……可穆法硰看都没看一眼,他只留意,陆远的嘴唇……让这月光染的发白。
陆远闭着眼睛,嘴唇微微上勾,恬静,安宁。他像是死了……又像是从没活过。
穆法硰不知道怎么想的,不是害怕……只是紧张,伸手去探陆远的鼻息,他碰到了陆远的鼻尖,陆远睁开眼睛,那一瞬间所有的星光跟陆远相比都黯然失色,陆远凌驾于一切之上,他的美,让人屏住呼吸,不敢亵渎。
陆远朝穆法硰笑,侧过身来,手撑着头,用指尖刮了穆法硰的鼻尖,他轻轻的笑,正如今晚的风轻轻的摇,他对穆法硰说,用月光染不白的红唇,说:“坏孩子。”
穆法硰不说话,或许他跟外界,外在………是有一条清楚的边界线,他排斥这条线以外的世界,和人。
因此语言,变成了最无力,无能的东西。
可陆远,他那双眼睛,含笑看着穆法硰,叫穆法硰不敢造次,他对陆远含有敬畏之心。是人的本能,对超自然现象的惊讶,恐惧,渴望。哑口无声,呆呆不动。
穆法硰不信神,不信佛,自然也就不惧蛇神牛鬼。
人行走在万物之间,所以汪洋大海,白浪掀天。湖光山色,崇山峻岭也就都不是什么稀罕物。
只是人永远也看不见海的尽头,也征服不了所有的高山,甚至一生见过的东西比起“万物”来,也少得可怜。
尽管如此,活了万年的树穆法硰见过,在天上承载百人的飞机见过,为了金币银币杀妻弃子的男人见过。
人性的善……见过,人性的恶,见过。
扭曲的人,开心的人,失落的人,颓废,自暴自弃的人,濒死的人,都见过。
想要超脱人世苦海,孑然修行的人,也见过。
三千世界,人,不过是恒河一沙。草长花开,云卷云舒,就是一年又一年。虚无的,梦幻的,飘渺的,谁敢说这一生不过是大梦一场呢?
那为什还要执着呢?为什么还会痛苦呢?为什么即使痛苦也要勇往直前?义无反顾呢?
为什么呢……
穆法硰见到陆远以后,好像有点明白了,但好像又更不明白了。
会对着穆法硰温柔笑着的人。关心他,怕他冷,怕他饿,怕他痛,怕他伤,怕他苦的人,穆法硰从没见过。
孩子哇哇大哭,母亲就会出现,紧紧抱住自己的孩子,然后哺育他,原来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穆法硰的心在跳,一声又一声,像是要回温一样,告诉他,他原来还活着,他是个普通的人,最普通不过的人。
逃离不了,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那些曾感觉不到痛,也感觉不到冷的日子,原来都是自我麻痹。
那样一个让他感觉到温暖,会流泪的人出现了。
纵使千难万阻,日暮途穷,原来他也会一步一步,冲云破雾。是被什么赐予了勇气,内心拥有了力量?
或许,只因那一个眼神,令人沉醉的温柔眼神。
令心发芽的温度,破土而出。
穆法硰,头一次爱上一个人,才知道自己是这样笨拙,即使这样……
即使这样……
穆法硰站起来,一把从背后抱住陆远,陆远趔趄,有些瞪大了眼睛。
“你……还有……我。”他的声音,带着沸腾滚烫的气,几乎灼伤了陆远的心。
穆法硰紧紧搂着他,不吻他,也不说情话,只是笨拙的,一个劲的说:“和我……在一起……”
陆远微微低下头,却笑,他看向窗外……阳光正好,原来乌云早就被驱散了。
“听我说完。”陆远摸了摸腰间的那只手,笑道:“我因为不能再跳舞,所以太痛苦了,不由幻想那一天出车祸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同学。而我只是……受不了辛苦,自己不跳的。”
“其实我根本不喜欢跳舞,我跳舞只是因为舅舅会高兴,十多年啊……除了跳舞什么都不做,只是跳舞而已。可是突然有一天,这唯一让我赖以生存的东西,从我的左脚开始,轰然坍塌。”
“那么小小的意外,司机连续开车,太累了,没有看红绿灯……我就这样被撞飞,一切都太快了,只是忽得一下,我像是飘起来一样,然后砸到地上,动弹不得。”
“我再也不能跳舞了。”陆远轻轻笑着,像是说别人的事:“我那时候还小,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活才好,一个劲的想去死,直到后来我骗我自己……我根本不想跳舞了……不想跳了……”
“久而久之……”陆远眼眶湿润,却笑出声:“我就真的记不清了,到底那天被撞的是我,还是我的同学?”
陆远转过身去,抚摸穆法硰的侧脸,对他笑,泪却滑过脸颊,他什么都没说。
穆法硰也什么都没说。
过了一会,陆远对他讲:
“现在你信了吗?我会永远留在你身边?即使这具身体腐烂,心脏停止,我的灵魂都想留在你身边,因为在你身边……”陆远露出稍稍腼腆的笑,眼睛发亮:“很开心。”
第100章 天鹅是会飞的
天空是蓝色的,太阳是橘红色的,大树是绿色的……我是白色的,爸爸呢?爸爸是什么颜色的呢?
小小的陆远,握住蜡笔,眨着眼睛看向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爸爸,他想张口说话。
可是电视的声音很大,女人的声音,男人的声音,交汇在一起,爸爸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机,却一个字也不说。
只有双眼,被电视画面映得发亮,面容却黯淡无光,像是洗衣机洗涤过的衣服……被洗得发烂,发白,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了。
电视机似乎变得越来越大,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响,陆远害怕,他习惯的爬到桌子底下,捂住耳朵,眼睛却睁得大大的,他一直相信精灵会躲在角落里,偷偷看着人类,所以躲到桌子底下,陆远就不怕了,说不定精灵现在正观察着他呢。
没什可怕的,没什可怕的,他安慰自己。
爸爸是……红色的,陆远突然想。因为爸爸总是发脾气,不和陆远讲话,所以是红色的。
“远远?”
是舅舅的声音,陆远抬头。
陆昱半蹲下身,无奈的对他笑:“你躲在桌子底下做什么?快出来。”
陆远看他,无声的摇摇头,双手紧紧捂住耳朵。
“天哥。”陆昱埋怨了一句张天:“电视声音调小点,吓到远远了。”
“……”电视声音逐渐调低。
陆远眨眨眼睛,把手放下来,呆呆的看着陆昱。
“张远又不是女孩,哪有那么多事。”
陆昱轻轻蹙眉,还没说别的,张天便又道:“你又不是他妈,也不是我老婆,少管闲事。”
语气冰冷刺骨,不是玩笑,而是一刀见血,一语封喉。
每当这时,陆昱总会做出和陆远爬到桌子底下相似的行为。
难过的苦笑,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大拇指,似乎是在安慰自己。他看起来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