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依赖-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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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易不为所动:“疼吗?”
“疼。”靳融嘟囔着噘嘴,仰面靠过来,手都抓住蒋易的手腕,“抱一下再走吧,蒋老师。”
蒋易又要弹他脑门儿了:“抱什么抱?我俩啥关系你就抱!我没说原谅你呢。”
靳融额头确实被他弹得红了,蒋易心疼地揉了一会儿,没说要抱,靳融着急起来:“抱一下,我先提前讨一个行不?算在我账上,以后你少抱我一次。”
“你这么确定能追到我?”蒋易挑眉,“我很炙手可热,追我的人老多了!”
他这话没错,虽然蒋易本人心如止水,但追他的学弟们不少。表白墙传遍了,大四化学系有个“天菜1”,个子高身材好长得帅,校园小0一见倾心。
“追不到我就一直追,追到为止!”靳融在他面前下定决心,“我肯定能追到的!蒋老师,你信不信我?你可怜可怜我嘛,我好久都没抱你了。就一秒钟,抱了我立刻松手!”
可怜可怜,蒋易心都要化了,怎么这么磨人。他推一把靳融脑门,妥协了,张开手臂等他来抱。
作者有话说:
你们以为下一章就是和好吗?当然不是嘿嘿
敢不敢给我来点海星( ̄^ ̄)
第64章 一个糟糕的理由
抱到了!
靳融扑进他的怀里,顿时就带来了无数好闻又安心的香气,跟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他比蒋易小了一圈,在怀里那么弱弱一只,抱了就忍不住回搂,要多抱一会儿。靳融也蹭,抱着踉跄后退几步,这便更紧密,严丝合缝地贴,呼吸都同步。
蒋易还要掩耳盗铃,咳了一声:“兄弟抱一下。”
靳融微笑,圈他更紧了,好像要把他吞入腹中。
想必兄弟之间不会这样抱的吧?
说了一秒,其实有好几个一秒。靳融不知道餍足,手在他后背乱摸不说,还更加得寸进尺地问:“给亲吗?”
“你说呢?”蒋易掐他,“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好说话?”
靳融眨巴眼睛看他:“你不好说话吗?”
蒋易想教训他一顿。天黑了有人出来买西瓜,恰好是蒋易的朋友。狐朋狗友们看蒋易跟人抱在一起,兴奋地直吹口哨,还欢呼:“蒋易恋爱了吗?”
“你看看,他们都误会了。”蒋易低头看,怀里的人不松,说道:“误会就误会吧,我不在意的!”
“我在意!”蒋易掰他的手,跟他站远了一点距离,迎着别人的口哨声,耳朵根子都红了。
天黑,灯照得亮,蒋易磕巴起来:“你、你快回吧!”
“那我走了。”靳融开心,他打了个车,等待的时候又和蒋易说话,“明天还能见吗?后天能见吗?大后天?大大后天?”
“迎新晚会不就下周六吗?过了周六,那就见不到了。”
靳融沮丧:“我来找你,你别跑。”
后来靳融钻进车里,笑眯眯对着他告别。告别完还不忘威胁:“你别跑啊,你要是敢跑就死定了!”
蒋易轻笑:“我怎么死定了?”
靳融放狠话:“我折磨死你!”
他全身隐在黑暗里,车门一关,彻底瞧不见了。车缓缓开动,越过无数路灯的光影,消失不见。
“折磨死我。”蒋易重复了一遍。
蒋易目送他远离,等他真的看不见了,又失落起来。是烟花落幕的失落,是宴席散场的失落。
他一个人回宿舍,见到搂搂抱抱的情侣,在树底下亲昵。
蒋易有好多次都幻想着靳融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比如夏夜里牵着手散步,又或者饭后揉着肚子一起走操场。他会给靳融买半个西瓜,坐在操场上吹风,一勺舀了放进嘴里,红色的汁水漫出来,蒋易替他擦掉嘴角的渍。
大二是蒋易最忙的时候,课多、实验多,活动也多,为了学分,他起早贪黑地学,参加各种竞赛,忙得焦头烂额。那时候宿舍另外一个室友还没有搬走,每天晚上蒋易回宿舍都能在宿舍楼底下看见他和他的女朋友,亲密地抱在一起,互相鼓励。
蒋易什么也没有,他最喜欢的人抛弃了他,不知身在何处。连他迷失自我想寻求安慰的时候,都找不到任何联系的方式。
靳融一句“我腻了”,把他所有的努力都毁灭干净。现在他又回来了,想要说几句话、送几枝花打发他,是不是太可笑了点。
蒋易想狠心一点的,可是他也舍不得。
他觉得自己没出息,很没出息。
迎新晚会在周六举行,正好在新生军训中期,聚在一起看个节目。
乐团排练排了近一周,音乐学院的学生基本功都很好,一周之内就能排练得很不错了。乐团统一要求演奏演员穿黑色衣服,下午最后一遍走台,然后晚上表演。
靳融这周有很多钢琴作业,他起得很早,上午在家里弹了一整个上午的琴,中午掐着点去彩排。闲暇之余偷偷在后面吃肉松饼,那是宋念远给他寄的,怕他饿着。
蒋易刚彩排时没来,靳融等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忍不住给他发消息。过了很久蒋易才回:我睡过了。
靳融无奈,他又拆了一个肉松饼,偷摸着吃完了,还没擦完嘴,费亦然拿了一堆谱子来找他。
他俩是高中老同学了,平时聊聊天,关键时刻弹个钢伴,弹完请吃顿饭,大概就是这样。
靳融擦干净嘴,有些为难:“又有伴奏啊?”
“这次短!”
“十页叫短?”靳融一页一页地看谱子,和弦居多,不算很难。但他最近好忙,有作业、有比赛,还要替同年级的一个小提琴弹伴奏,还接了一个声乐伴奏……
靳融眼花了:“我最近很忙!”
“不急!这个期中才用呢,我实在找不到别的伴奏了。”
靳融嘟囔:“钢琴系的那么多人呢,一个伴奏也找不到?本科生也找不到?”
“我不认识本科生!哎哟,哥,帮帮忙吧!我请你吃饭?请你喝奶茶?伴奏费给你八百八十八?”
“不用,这不是钱的问题。”
这是时间的问题!
靳融再翻了一遍谱子,算了一下如果加入这个伴奏的话,他每天又得多练半小时琴,那干自己事的时间就少半小时,骚扰蒋易的时间又得少半小时。
“好吧。”靳融妥协,“我接了,给我多弹几周吧。”
费亦然用五分钟表示感谢,握他的手,差点把他晃晕。
“感谢老哥,真的,我为你做牛做马!”
靳融抽回手:“不用。”
“哎对了,”费亦然问起来,“你跟蒋易,和好没啊?”
靳融扶着他晕乎乎的脑袋,非常痛心疾首地摇头:“没有,还在争取。”
“啧,你别紧张,实在不行我帮你把他给办了,绑过来送到你这儿。”
“你是黑社会吗?还办了,绑了,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他一拳把你打趴下。”靳融语塞,“赶紧走,别来烦我。”
“这确实,哥,我确实打不过他。”
费亦然走了,但靳融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念头:把他办了,送到自己这儿来。
把他办了。
把他绑了!
他捂着脸沉思,连蒋易坐他身边都没发觉,还以为是费亦然,埋怨道:“还有别的伴奏?我最近忙得很,我的事你也别掺和,别多管闲事。”
身边人没理他,他才抬头去瞧,蒋易正捧着谱子查看,津津有味啧吧嘴:“你最近忙什么?掺和什么事?”
靳融装傻充愣,掰手指头数:“忙作业、比赛,还有钢伴!”他停了一会儿,又补充,“哦,还忙着追你!”
蒋易有意跳过这个话题,问他:“什么比赛?”
“有一个钢琴比赛,老师要我参加,锻炼锻炼。”他顿了一下,补充道,“得去新加坡。”
“挺好。”他把谱子还给靳融,活动了一下脖颈,“我睡过了,所以来晚了。”
其实没有睡过,单纯不想来。害怕,羊入虎口。
“没事儿,”靳融大度,“我自己翻也行的。”
“那我晚上不来也行?”
“那不行。”
靳融把合唱谱翻到第一面,前面他是七小节休止,第八小节前备注“弦乐声音弱就准备进”。
“你怎么睡过了呢,给你发消息都一点了。”靳融弱弱说。
蒋易轻描淡写:“晚上有点事呗,睡晚了,那就醒得晚喽。”
靳融又问:“晚上什么事?”
“跟你有关系吗?这么爱问,装个摄像头在我宿舍。”
又不是不行,靳融还想装呢。他低头随便按钢琴键,看来得找个人型摄像头帮他一下。他小声嘀咕:“回头我装一个。”
蒋易听到了,在指尖哈一口气,用力弹他脑瓜子。
真的很疼。
演出七点才开始,七点之前靳融到钢琴前给了几个A,供乐团调音,随后他就下台去了。
序曲没有钢琴,靳融就在幕布后面等候。他穿黑衣服,和后台的黑完全融合在一起,不过手腕上的银手镯亮,正好一扇窗户透着,反一点月亮的光。
序曲约五分钟,还有主持人报幕,他们的时间就长一点。蒋易闲来无聊,望着他的银手镯出神,忽然透过月光,看见靳融的手腕上有两道阴影。
太黑了,看不太真切,靳融有意挡着,他不好仔细瞧。
蒋易咳了一声:“镯子不错。”
“是吗?”靳融手背对着给他看,“宋老师给我买的。”
“宋老师?宋念远吗?”
五年了,靳融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宋念远的身份呢,于是现在才解释道:“宋念远真是我爸爸。”
蒋易一怔:“是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恭喜他,“找到爸爸了,不错。”
“嗯。”靳融低头玩镯子,“后来宋老师问我去不去北京,我去了。没和你商量……”
蒋易淡淡说:“你的事,也不用和我商量。”
舞台上传来快板的序曲声,蒋易这个角度只能看见钢琴边上的二提末尾,整体划一地拉弓。
过了约一分钟,蒋易又问:“是因为想去北京,才和我分的手吗?”
他与靳融在黑暗里对望,人看得清、脸也看得清,靳融一双眸子忽闪忽闪,像小鹿似的,有神、水灵。
靳融突然狼狈起来,转手镯子的速度更快了。
没有别的理由,蒋易替他想了一个。
“嗯。”靳融点头,“去北京的话,这儿都得放下了,异地恋的话你也挺辛苦的。”
“我谢谢你为我着想,还知道我辛苦。”蒋易不高兴了,站也离他远点。
靳融还是低头弄他的镯子,摸了一把手腕上两道阴影,玻璃碎片划的,伤口不深,当时力用不上,没下狠手,否则现在一个小镯子可遮不住,得拿护腕。
“对不起。”靳融捂着他的两道疤,小心翼翼地道歉。
蒋易没理。
“我知道错了。”靳融说。
“你真的不用再道歉了。”蒋易和他说,“道那么多歉,没意思。”
两人之前安静了片刻,蒋易也实在忍受不了这样尴尬的气氛,于是又说:“我的心比较软吧,好欺负。”
靳融想要触摸他的手腕,可惜报幕已经结束了,他和蒋易都要上台。
作者有话说:
“给了几个A”的意思是“给了几个标准音”,标准音就是小字一组的a,就是“la”,是给乐团调音用的一个音(大概就是这样,鞠躬
弹脑瓜子不算亲昵,蒋易弹人真的很疼,相信钢琴人的手指力度。
七夕快乐大家,祝大家事业学业爱情都顺利~所以七夕我可以多贪心几颗海星吗~
第65章 一次失败的喝酒
演出时间很长,近两个小时,十几个节目,三分之二都有钢琴。靳融最近疲惫,休止时就闭着眼睛休息,恰到好处地在指挥提醒之前睁眼,继续弹奏。
弹琴的时候全神贯注,表演结束的时候就解脱了。当主持人说“今天的晚会到此结束”时,靳融笑得可欢,舞台聚光灯照他脸上,比任何时刻都光彩动人。
他整个人放松下来,跟着结尾合唱《难忘今宵》,还问蒋易:“你怎么不唱?”
蒋易看他笑得那么灿烂,无奈问道:“有这么高兴吗?”
“那不然呢?下班了还不高兴?”靳融认真和他掰扯,“一看你就没工作过吧?下班还不高兴,那做什么事高兴?”
“你工作过?”
靳融点头:“我当然工作过。本科的时候我就在我们学校乐团工作啦,算工资的!”
他们学校的交响乐团算是专业的乐团,不过他是弹钢琴的,工作机会没那么多。宋念远是乐团的负责人之一,把他拉进去是为了历练、多交交朋友。演出是会有薪水的,按照人头给,靳融出去演出一次,也能赚个零花钱。
这就和上班一样了,每次排练完或是演出完,他就算下班,靳融上班的时候半死不活样,下班像兔子,蹦蹦跳跳——他心里蹦蹦跳跳,身体并不蹦哒。
“你也下班了,蒋老师,下班了就得开心。”
蒋易可不开心,他闭着眼睛坐,想明天吃什么,又想靳融一会儿怎么回去。
“你们乐团有车送回去吗?”蒋易问。
靳融点头:“有的,不过送到学校,我不住宿舍,一会儿得自己回去。”
蒋易坐直了:“你不住宿舍?”他一直以为靳融住宿舍呢。
“是啊,”靳融还不知所以,“我和我一个师哥合租,就在学校南门外的小区!学校的车送到北门,不顺路。”
“你跟男的合租?”蒋易把重点放这上面了,“租一套房?还是一间房?”
靳融恍然大悟:“哎哟,不是那样的!人家是直男,我跟他住一套,不在一个房间。”靳融仔细观察蒋易的表情,怎么渐渐发酸,“就是他偶尔给我做个饭,我给他买个饼,什么的。”
蒋易“嗯”了一声:“挺好。”
“你吃醋了吗?”
“我为什么要吃醋。”蒋易大言不惭道,“你跟谁一起住、做了什么,都和我没关系。”
“是吗。”靳融笑起来,“他每天都给我做早饭,还催我起床。”
“你不是认床吗?”
靳融又笑着夸张说:“他晚上还会催我睡觉,跟我讲故事。”
蒋易知道自己的反应很大了,可是他脑子短路,一时没控制好,眼上眉头跳了三跳,没好气说:“都有人给你讲故事,还逼着我给你讲。以后我都不可能和你讲故事了。”
“吃醋了吗?”靳融缠着上来,手握住他的手腕,热气一下就传递过来。他的眼睛也会说话,闪着要吃人。
蒋易不看他,圆他自己的反应:“没吃醋。我俩没什么关系,就算你跟别人睡了,都和我没关系。”
靳融不说话了,他鼻尖有些泛红,眼角也渐渐红起来,小声解释:“我没跟别人上过床。”
蒋易不看他,瞥脸去瞧那边合唱团的小姑娘们,给了靳融可乘之机。靳融靠近他,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很轻、很轻的悄悄话。
蒋易的脸蹭一下子就红了,耳朵也烫,忍不住摸,倒被靳融抓下手来,悄悄地在底下牵住。他还在蒋易耳边说话,拖长着气声,微弱到几乎不可查。
舞台上还热闹,笑的有,说话的也有,还有领导合照,总之忙乱。有架钢琴挡着,没人注意到他们两个悄咪咪咬着耳朵说话的模样,就算是台下人见了,还以为只是交谈。
靳融在他耳边吹气,呢喃道:“我好想你,蒋老师。这五年我每天都非常想你。”
他摸蒋易滚烫的耳垂,分明不是带着刻意的引诱,却参杂着不怀好意的心思。他料到蒋易不敢回应,又一字一句问道:“你呢?”
蒋易差些被自己口水呛住,实在无地自容,伸手把靳融嘴巴给堵住了,不许他再说这种话:“得了,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