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的春天-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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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远江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本是想告诉程诺。但心里对程诺存着一份同情,他私以为,林以安不该找过来,打扰程诺的生活。所以转而将电话打给了宗朗。
宗朗挂了电话后,点了支烟,看向正在前院忙着拍照的程诺。心里默默慰问了林以安的祖宗十八代。
一支烟抽完,他踩灭烟蹄,哼笑一声。来了也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他要代程诺,出一口恶气,彻底与过去做一个了结。
但这些,都不能让程诺知道。她的心,再经不起伤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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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都是暖阳高照。
做完了炒米糖,程诺又按照计划,陆续做了石磨豆腐,米粉粑粑,蒸发糕等。每天都是一院子人,大叔大妈们聊天说笑,好不热闹。连白老太太听说了,都让白源爸爸扶着,来洲上凑了天热闹。走的时候还依依不舍,说她好多年都没见过这样的热闹了。
程诺每天忙得像只蜜蜂,却一点也不觉得累。白天拍视频,晚上剪辑。认真做每一顿饭,照顾家里的小家伙们,得空的时候,就晒晒太阳,刷刷评论。日子如流水一样,平静而恬淡。
宗朗这几天一直在家里陪着程诺,哪也没去。替她打下手,干些体力活。直到顾远江再次给他打来电话,他才找了个借口,和程诺说店里有些事,去了市区。
到了市区,直奔一家咖啡店,那里是林以安约顾远江见面的地方。
宗朗到的时候,顾远江已经在了,坐在临窗的位置。宗朗看见他对面,坐着一个斯文清秀的人男人,大概就是林以安。
他进去,顾远江见他来,站起来介绍。
其实不用介绍,林以安早在程诺的微博里,认识了这张脸。他很意外,不明白顾远江怎么会认识程诺的现任,还把他叫了过来。
顾远江介绍宗朗时,说是很好的朋友。而介绍林以安时,说是以前的同学。亲疏远近,立见分明。
宗朗坐下,任林以安在他脸上打量。
他也打量林以安,其实长得还可以,只是过于瘦弱,白白净净,看着也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样貌,可干的事,却不是人事。
顾远江找了个借口,说还有事。对林以安道:“老同学,其实我是不赞同你来找程诺的。我之前见过她,她现在过得很幸福,你不应该再来打扰他。不过这毕竟是你和程诺的事,我一个外人不好插足,所以叫宗朗来了。有什么话,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宗朗对顾远江点点头,表示对他的谢意和肯定。等顾远江走后,他坐到林以安的对面,拿了支烟,没有点,习惯性地在手指间捏搓着。靠在沙发背上,微挑着眉,看向对面不安的林以安,低低地开口。
“最好不要说什么你后悔了,想复合之类的话。”
“那样你会死得很难看。”
作者有话要说: 朗哥不是吃素的。。。
第53章 第 53 章
林以安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苦; “你误会了。我来这里,没有其它想法,只是想要再见一见她; 亲眼看见她过得好; 我也就放心了。”
宗朗不屑地嘁了一声,“你有什么立场对她放心?你是她什么人?你什么也不是。”
林以安垂下头; 半天没有说话。
宗朗不想和他浪费时间; “我明白地告诉你,我不会让你见到程诺; 也绝不会允许你再打扰她。希望你识趣一点,不要找不痛快。”
说完了; 他起身准备离开,林以安却突然抬头,迎向他的目光。
“我知道我伤程诺太深,我不奢求她能原谅我。可我必需要见她; 这是我和她的事; 你也没有立场阻拦。”
宗朗被他这话气得笑出来,两手撑在桌上; 弯腰俯视他。森森冷笑:“只要你敢去找她,那我就会让你知道; 我到底有没有立场阻拦你。”
说完,他不急不徐地掏出手机,打开照相机,咔嚓一声; 拍下了林以安的正脸。然后在林以安一脸莫名的表情下,离开。
林以安看着宗朗离开的背影,直到看着他离开咖啡馆,脸上慢慢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何曾想过,有这么一天,会有另一个男人告诉他,不准再见程诺。
自丁嘉的事发生以来,一直像道无形的绳索一样缠着他的歉疚和悔恨,在这一刻,达到顶点。紧紧地攥住他的心脏,让他不能呼吸。
他是后悔的,从一开始,就后悔。自从他醉酒,把丁嘉当成了程诺那晚开始,他就知道,程诺终将会离开他。
八年的相处,让他了解程诺的性格。他知道,程诺是不会原谅他的,无论他怎么惭悔,她都不可能原谅。而父母对孩子的渴盼,是他身上背负的一座大山。所以他自私地、悔恨地、懦弱地,放弃了程诺。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事情撞破后,丁嘉也离开了,带着他的孩子,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丁嘉,也是痛苦的吧。
从一开始,他和丁嘉就是一个错误。他们共同伤害了最信赖他们的人。他深知罪不可恕,不可原谅。
都说人在做,天在看。离婚后,家里父母终日唉声叹气,母亲甚至因为找不到孩子病倒,让他不得安稳,导致工作上出了差错,被解雇。
他现在的下场,是咎由自取,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活在悔恨和痛苦中。
直到在微博看见了程诺。她似乎已经走出了他所带来的伤害,重新找到了幸福。一直以来的悔恨,变成利刃,夜夜割在他身上。
可是后悔,已经无用。他现在,只想找到孩子 ,至少孩子是无辜的。他不敢想,丁嘉独自一个人带着孩子,要怎么生活。
他想,如果 ,如果程诺肯原谅丁嘉,或许,丁嘉会带着孩子回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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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朗离开咖啡馆后,直接回了荷叶洲。到家的时候,程诺正在院子里晒被单。
他发现,程诺很喜欢蓝色。床上用品,都是淡淡的粉蓝色。那蓝色让人很舒服,像天空的颜色。
程诺的影子,映在被单上。他悄悄地走过去,想要吓一吓她。被单却突然被掀起来,程诺大叫着往他面前一跳。
“吓到你了没有!”
宗朗失笑,“吓死我了。”
程诺开心地笑,阳光在她发顶晕出灿烂的光圈,能看清她飞扬的发丝。眼里纯净地,只有他的影子。
他忍不住伸手揉她头发,“走吧,吴伯家今天杀猪,带你去吃杀猪汤。”
这事吴伯一早就来告诉她了,请她过去凑热闹,吃杀猪汤。但是杀猪的场面太血腥,她不敢去。估计现在这时候都已经收拾完了,于是高兴地跑回屋去拿了相机,由他牵着,一块往吴伯家去。
现在洲上养猪的人家也很少了。以前养猪是为了卖钱,现在都是为了自己家吃。因为自家养的猪肉,比市场的肉要新鲜,味道也更好。
程诺到的时候,吴伯家一院子人,已经在准备煮杀猪汤。猪肝猪腰猪肺和大骨头,都收拾干净了,再割上一大块瘦肉细细剁碎,在土锅灶里,熬了满满一大锅杀猪汤,招待前来帮忙的人。
杀年猪,也是过年风俗中很重要的一件事。程诺拿着相机,四处拍,把做杀猪汤的过程都拍了下来。她还是很小的时候吃过杀猪汤,那种鲜美的让人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的味道,一直留在她记忆里。
杀猪汤出锅的时候,程诺捧着碗,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热热的汤汁滚下喉咙,她脑袋里只有一个字:鲜!
太鲜美了,浓稠的汤面上漂着一层薄薄的油汁,撒了葱花,鲜香四溢,味美无比!
程诺将自己的碗摆在桌上,找好角度,精心拍了张照片,打算晚上回去就发上微博,馋馋她的粉丝们。
宗朗凑过来,手里也捧着个碗。“现成的模特你不用,来,拍我。”
他往桌边一坐,也不刻意看镜头,拿起筷子就大口吃。程诺不停地按下快门,啪啪拍了好多张。
这天晚上,她发的照片,就有好多张宗朗不顾形象,大口吃喝的照片。原以为会损坏一点他的形象,结果底下评论一溜都是:馋、馋、馋……
做为女神的男人,宗朗的微博也已经沦陷。原因无它,只因他每次评论都前排,且一定会带图。所发的照片,都是他平时随手用手机拍的。有程诺吃饭的样子,在摇椅上睡着的样子,和小狼玩耍的样子……
每一张照片,都是他眼里,最美好的程诺。
第45节
第54章 朗哥揍渣
每一张照片; 都是他眼里,最美好的程诺。
大概是拍照者怀着美好拍下照片的原因,这些照片在粉丝们看来; 也是美好得让人感同身受。粉丝的留言方向; 从一开始的羡慕嫉妒恨,变成了羡慕祝福。一时间; 在他们的粉丝圈子里; 程诺和宗朗的生活,成了爱情最完美的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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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系列的视频暂告一段落; 其它的,程诺准备到了日子再拍。比如腊月二十三的祭灶; 腊月二十四扫尘。到时候她边做边拍,也更加真实。所以这两天闲下来,她就埋头在电脑里,剪辑之前拍的素材。
宗朗无事; 琢磨着在老房子里砌壁炉。房子大; 又空旷,到了冬天; 总觉得冷。看来看去,挑中了后门那方墙的左边。把书柜移到墙角; 床也往窗边移,就能空出一块地方来。他把这个打算跟程诺说了,程诺高兴地跳起来,搂着他的脸亲。
房子没装空调; 更别说暖气了,的确是冷。天冷了之后,程诺一直是用一个炭盆取暖。如果房子里能有个壁炉,下雪的时候,烧上一炉火,坐在旁边翻一本书,喝一杯茶,或是什么也不干,望着窗外的雪景发发呆,也是惬意的。
宗朗得了亲吻做奖赏,干活更有劲,当即去找了刘叔。砌壁炉是技术活,还是得找专业人士才行。
刘叔过来看了一眼,说行。可以将烟囱砌在墙外,不需要拆屋顶,动的工程也不会大,三两天就能完成。宗朗听了当即打电话,定了要用到的水泥沙子,打算第二天就动手。等到下午,材料就都送了过来。
宗朗帮着下车,全部堆放在后院。刚忙完,他的电话响了起来。对方说了几句,他听了,皱眉低低骂了句三字经。
挂了电话,去找程诺。
程诺正在前院里收拾,月季花都谢了,她把院墙根的荒草枯藤都拔掉,准备来年开春,多种一些花草。这边地处江南,气温和适,她还打算露养一些多肉植物。
她发间沾了草根,宗朗笑着帮她拈了,道:“绍鸿找我有点事,我去镇上一趟。”
程诺直起腰,弯得久了,腰有些酸,她伸手捶了捶,问他:“晚上回来吃饭吗?”
宗朗说回来吃,又指着那些荒草道:“别弄了,等我回来弄,几分钟的事。”
程诺应了,她觉得自己大概是日子过得太悠闲,稍干点活就觉得累,整天还困得要死,像是睡不够。
宗朗跟着送水泥的车,去了渡口。来前他给老周打了电话,让他在渡口等一会的,所以到的时候,轮渡正泊在岸边。
上了轮渡,直接去驾驶室找老周,给老周点了支烟,道:“这趟你歇会吧,我来跑。”
老周乐得能休息,也不问他原因,“那行,我回去喝口茶,下趟再来。”
老周离开后,宗朗启动轮渡,往对岸驶去。
不是周末,时间也是不早不晚。这班轮渡上,就只有送沙石的那辆车,等到了对岸,远远地,也只有一个人等在渡口。离渡口不远,还停了辆绿色的皮卡。
靠岸时,皮卡车的驾驶位窗户落了下来,里面的人伸出手,远远地朝宗朗招了招。宗朗明了,也招手向那人示意。
轮渡靠岸泊好,之前等在渡口的那个人就上了船。宗朗在驾驶舱没下去,靠在窗边,点了支烟,斜斜地望着那人。
不是别人,正是林以安。
一支烟抽完,再没第二个乘客上船。宗朗熄了烟,启动,缓缓离岸。
甲板上,林以安迎着江风,有些冷。他只穿了件灰呢大衣,在市区还不觉得冷,到了这里,气温像是陡然降了七八度。他扣紧大衣四处看,想要找个能挡风的地方。却发现渡船突然停了,停在了江中心。
他奇怪地趴在栏杆往下看,江水滚滚,看得他眼晕。转回身,找驾驶员,想要问怎么回事,却见舷梯上,不紧不慢地下来一个人。
“宗朗?”他脱口而出。
宗朗笑道:“哟,还记得我呢。”
“看来记性还不错,可你怎么不记话呢?”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准来找程诺。”
他边走边说。来之前正在干活,所以只穿了件单薄的外套,袖口是暗扣的。他解了扣子,将袖子撸上去,活动了下手腕,正好走到林以安面前。
没有多说,一拳往林以安面门挥去。
他从小不是乖宝宝,学生时代,打架斗欧的事没少干。但他谨记一条,不打女人、打男人不打脸。一言不合,干上一架很正常,但要给对方留个脸。毕竟人都是要脸的。
不过对于林以安,自己都不要脸的人,他也就不费那个劲,给他留什么脸了。
林以安被这一拳的力道打倒在地,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捂着脸爬起来,想要说什么,可是嘴疼,张不开。
他刚站起来,宗朗的第二拳,往他另半边脸挥去。
林以安再次倒下去,这次轻易没能爬起来,挣扎半天,坐在地上,捂着出血的鼻子。
宗朗揉了揉手,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几口,蹲到林以安面前,问他:“这回,记住我说的话了吗?”
林以安本能地往后缩了缩,看了眼手上的血迹,口齿不清地道:“你这是蓄意行凶,我会报警的。”
宗朗笑出声,指着滔滔的江面,道:“你知道,这长江里,每年会有多少浮尸吗?”
“我们这小地方,可不像大城市,到处都是摄像头。这轮渡、渡口,可都没装监控。”
“你说,我要是现在把你扔下去,你能够全手全脚被找到的机率,有多大?”
林以安脸色惨白,没再开口。
宗朗站起来,问他:“还找程诺吗?”
林以安依然不开口。
宗朗猛地揪起他的衣襟,往栏杆边拖。林以安虽然个子和宗朗差不多高,但是瘦弱,被宗朗拽着,根本无力挣扎,大叫着,被架到了栏杆上。
宗朗将他半个身子架在栏杆外,“最后问一次,还找不找程诺?!”
江风呼呼地吹,从耳边过时,隆隆地响,像耳鸣。林以安倒看着无边的江面,仿佛随时就会被那江水吞噬。他闭上眼,大喊道:“不找,不找了!”
……
渡轮再次靠了岸,刚停稳,林以安软着腿就下了船,却被个高高壮壮的人拦了路。
宗朗从驾驶室下来,和那人打招呼,“麻烦你了兄弟,把他送到车站去。”
那人道:“麻烦什么呀,顺手的事。”说着拽着林以安的衣襟,往皮卡车走。“走吧,算你有福,老子开专车送你。”
走没几步,宗朗又叫住他们。上前,扒了林以安的外套。
“这么好的衣服,别叫风给吹皱了。”说着,把衣服扔给那个高个子,“到车站再给他。”
高个子会意,拽着林以安,让他爬上皮卡后面的拖厢。
林以安肿着脸,坐在没有顶蓬的车厢里,不耻宗朗的暴力行为,却也有自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