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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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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于婉襄能够看见崩于乾隆三十一年七月十四日的那拉氏的结局,她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于是婉襄只当作没有发觉什么,温柔地揭过了这一页。
  “《御制拣魔辨异录》是雍正十一年夏日刊行的,成书之后,便令销毁禅师法藏、弘忍语录及《五宗原》《五宗救》等佛家著述。”
  要学习佛教思想,雍正当然不是凭空想象的。
  做雍亲王的时候阅读了许多书籍,其中当然也有令他不满的。
  更有一些著述被他怒斥为:“但图人人有分,个个不遗,纷纷杂陈,撩乱错出,蝌蚪与神龙并游,野狐与狮子齐吼。”
  错杂不堪,尤为乖谬。
  《御制拣魔辨异录》书成,便如器除毒,堪贮甘露。
  他写成这本《御制拣魔辨异录》,其实性质与《大义觉迷录》差不多。
  后者是驳斥那些存心不轨,散布谣言,意图反清复明的汉人,前者便是在与一些迷信他口中“魔道”的僧人辩论。
  时人多有讥笑此行者,可这也正是雍正一贯以来的作风。
  “皇阿玛做事从来坦坦荡荡,上忧社稷,下怀黎明,不在乎他人的评价。”
  “其实这些年,我印象最深刻的事倒还是雍正元年时,皇阿玛下令削除江浙一带一些民人的堕民籍。”
  “这是当真改变了很大一部分人的人生的,百代帝王都无人为这般事,理所当然地将百姓分出三六九等,皇阿玛却做了。”
  富察氏感慨过一番,拿起最后这本,今年刚刚正式刊刻成书的《悦心集》。
  “其实这本书,我很早的时候就拜读过。如今心思恍然,常有人生飘忽不定之感,倒正好可以借着这本书静心。”
  “坊间书肆已有售卖,回去之后我会给王府后宅之中读书识字的女子一人一本,希望她们也能够借此静心,不要做一些无谓的事。”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婉襄在心里说。


第271章 宵夜
  批完奏章; 夜晚已经安静了许久了,婉襄想,大约已经是丑时了。
  但雍正睡在床榻的外侧; 即便一动不动; 婉襄也知道,他一直都没有睡着。
  她想了想; 终于忍不住微微立起身体,望着他开了口:“四哥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么?”
  十二月中旬了,即便在床帐之中,月色也很明亮。
  下一刻她就看见雍正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话语中略带了几分惆怅,“这几夜总是睡不着; 若说有事,却又没事; 所以朕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翻了个身; 自然而然地用手抚开了她额前的碎发; 语气温柔:“吵醒你了吗?”
  山岳换了角度,遮住了床帐之外的许多光线,她好像只在他眼里。
  婉襄慢慢地摇了摇头; 有种安静已久的慵懒,“四哥都没有发出声音,并没有吵到我。”
  深夜时枕边如呓语一般的对谈; 床帐应该很快会安静下来; 可是婉襄好像也睡不着了。
  于是她仰着头,看着床帐上“卍”字不到头的花纹; 一面拿手比划; 一问雍正:“这个字是不是只能这样写?若是换了个方向; 便不是字了?”
  雍正摇头,抓着她的手写了一个“卍”字,又写了一个“卐”,“有左旋、右旋之分,不过都是‘万’字音,还是唐时武则天定下的。”
  “这是西方如来身上的吉祥纹,义为‘吉祥万德之所集’。”
  原来是这样。
  这个话题很快就结束了,雍正似乎仍然没有要睡一会儿的意思,婉襄抱着他的手臂,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四哥能同我说一说堕民削籍的事么?”
  听富察氏说起,是雍正早年间的事了,原本打算自己找一些资料了解,正好今夜有机会。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忽而想起这个问题,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想要如何把这件事同她说清楚。
  于是他先问了她第一个问题,“婉襄,你知道什么是‘堕民’吗?”
  她还真不是那样清楚的,只知道个大概。
  “是……贱民?不能和平民一样享受各种正当权利的百姓。
  雍正也和婉襄一样,平躺着望着帐顶,“这么说的话,并不准确。实际上大清境内也就是浙江一代有较多的堕民聚居而已。”
  “贱民并不完全等同于堕民,应当说,堕民是贱民的一小部分。这些人的户籍名并不是‘堕民’,而是‘丐户’。”
  “南宋时便这样称呼,而后元时改为‘怯怜户’。到前朝与本炒时便又改为‘丐户’。”
  “除此之外,堕民也未必尽数被定为丐籍,亦有被乐户、世仆、伴当等户籍的。”
  “并且名为‘丐户’,大部分的人并不以乞讨为生,仍然也有诸如吹唱演戏、小买卖、小手艺、保媒、卖珠以及左接生婆等。”
  雍正想起什么,忽而笑了笑,“婉襄,你从前不是读过冯梦龙的书么?”
  他不叫婉襄看冯梦龙的书,自己却侃侃而谈:“《古今小说》中,《金玉奴棒打薄情郎》中说:‘若数着良贱二字,只说娼、优、隶、卒,四般为贱流,到数不着那乞丐。’”
  丐户不是良民,那乞丐却是。古人倒是笑娼不笑贫的。
  “这样说,婉襄,你能明白了么?”
  她点了点头,“我已经大致知道四哥赦免拯救的是什么样的人了。不过,既然南宋时便有堕民……这些人是怎么成为堕民的?”
  乐户等一些贱籍来源是罪臣的家属,但堕民只聚集在浙江的绍兴、宁波、常熟一带,想来不是历代都有的制度之下产生的。
  这个问题,却连雍正自己也不知道。
  “说法有许多,有说是南宋投金的那些罪俘及其后代的,真假未知,朕虽不齿,但更不齿的仍然是宋室那些醉生梦死的皇帝与朝臣。”
  “暖风熏得游人醉……一醉,便连自己姓什么也不知了,倒好意思定旁人的罪。”
  他评价过一句,继续道:“也有人说是明□□朱元璋惩罚那些投金叛国的人,并亲自定其户籍为‘丐户’。也有人说,这些人是被明□□惩罚的蒙古人。”
  “在京、省者编为乐户,州、邑者即谓之‘丐户’。”
  蒙古人和汉人的长相还是有区别的。平民与贱民又不许通婚,应当不是。
  “除豁丐籍,其实原本应当查清丐户的源流,但鄂尔泰上书请削堕民户籍之时,也并没有查清楚这些。“
  “朕后来下令让他继续查,终究事务繁杂,且年代久远不可考,留下来的文献也少,因此并没有继续查下去。”
  堕民的来源,在现代也是未解之谜。
  “堕民原本不许脱籍,不许与民人通婚,堕民男子不能参与科举,甚至纳费捐官。地位低于平民,即便对普通百姓也得称呼一声“某官”。”
  “居住时只能住在低矮的房屋之中,出行亦不得乘车马。”
  没有任何政/治权利,甚至于没有人格与尊严。
  “同样都是人,何必要强加‘丐’名于其上,侮辱他们呢?”婉襄不过是历数一遍这些,便觉得难以承受。
  幸而雍正的举措让他们重新看见了生活的曙光,使得他们在百年的积郁中解脱。
  不过,鄂尔泰上疏,他又为什么要同意呢?
  婉襄又贴近他一些,把自己的脸埋在他脖颈里,“四哥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堕民本是前朝弊政,况其人繁衍已上百年,于本朝并无罪孽,何必使其生世皆沦为贱籍,低人一等?”
  “不过朕削除他们的贱籍,当然并不纯粹是因为他们可怜。朕即位之初朝局动荡,宜施仁政,使百姓拥护圣主,生者衔环,死者结草,即千万世后共戴皇恩于无既矣。”
  婉襄淡然一笑。
  政/治哪有什么清白的,不过都是利益的交换。
  雍正在她面前毫不掩饰,她也不必觉得他卑鄙,说到底,是各的好处的事。
  “此外,贱民行止有伤风化,朕以移风易俗为心,凡习俗相沿,不能振拔者,咸与以自新之路。今贱民改业为良民,即为厉廉耻,而广风化也。”
  “堕民本多为绅衿奴役驱使,此举亦可以抑制他们的权利,消弭堕民的不满,甚至于反抗。”
  就算雍正帝削除堕民籍只不过是这些人民解放的开始,但这个开始是弥足珍贵的,也是许多代帝王都没有想到要去改变的事。
  “富察福晋昨夜还同我说,敬佩您作为帝王的睿智与宽仁。”
  夸奖他想来照单全收,“后续有许多事还要处理,不过朕以为,要关心百姓,倒不如先关心关心枕边人。”
  “婉襄,你是不是有些饿了?”
  方才她的肚子的确轻轻地叫了两声,还以为他没发现。
  婉襄蹭着他的脖颈,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就有一点点饿。”
  “晚膳时候没有朕监督,一定又没有吃什么。朕偶然间见桃实那丫头吃得满嘴流油,你什么时候能有她那样的胃口?”
  他一面说,一面坐起来,将小顺子唤进来,“着御膳房中的御厨看一看,还有些什么材料,若有羊肉,进一盘烤黄羊肉片来。”
  婉襄虽然不好意思,也还是道:还是做一盘糟羊肉过来更好。”
  还想着糟味。
  雍正便低头看了她一眼,“便不能都要?他们会配好小菜送来的。”
  小顺子也只是笑,立刻出去传旨了。
  他们两个人都不再躺下去,略收拾了一番,也就在明间里用起了御膳房送来的宵夜。
  真正吃起来,还是烤黄羊肉更香,御膳房配了野鸡瓜与南边的酱小菜及一小壶玉泉酒解腻,最后黄羊肉吃完,糟羊肉倒剩了不少。
  婉襄又被雍正嘲笑,但酒足饭饱,也懒得同他计较。
  “四哥可知,宋仁宗曾有一夜腹中饥饿,左右皆劝其进些御膳房准备的羊肉,他却拒绝,这是为何?”
  他并不想好好回答,这时候看起来也有些困倦了。
  “朕只知有大清,不知什么大宋。”
  婉襄便笑起来,“是因为仁宗怜惜御膳房的宫人。今日若为此举,往后为准备皇帝传膳,岂不是日日夜间都要宰羊?”
  与宋仁宗有关的许多民间逸事都是他体谅宫人,一个皇帝若是只有这些事流传下来,说明他大事上仍旧做得很一般。
  雍正轻嗤了一声,“你以为皇帝要吃的羊都是当场宰的么?要费多少功夫,便是御厨不怨,皇帝又哪有这样耐心。”
  “都是前一日便已备好的,不过多出些赏钱而已。”
  婉襄也不过等着他这一句,说完之后便站起来,“四哥要再去休息休息,还是就在这里准备上朝了?”
  他略想了想,“有些政事还要思索,便不去里间了。你应当累了,自己去休息吧,朕这里不必你陪伴了。”
  隆冬时节,他上朝的时间,天都是还没有亮的。
  “我与四哥不同,只要孩子们有人管,白日里有许多时间可以休息。”
  婉襄一面说,一面点亮了龙椅旁银仙鹤式烛台上的一双红烛,“我陪着四哥吧。”


第272章 相知
  “……这冤怎伸; 硬叠成曾参杀人;这恨怎吞,强书为陈恒弑君。”
  台上昆曲小旦小生唱得热热闹闹,台下幼小的女孩儿拉了拉之间额娘的衣袖; “额娘; 谁是曾参,谁又是陈恒?”
  婉襄弯下腰去; 将嘉祥抱起来,放在自己膝上。
  “曾参事春秋时鲁国人,是孔子的徒弟。”嘉祥如今已受孔孟之教,知道孔子是谁; 不必婉襄再多解释。
  “有个与他同名的人杀了人,有人告诉其母曾参杀人; 曾母不信,又有两人告诉此事; 曾母遂信; 越墙而逃。”
  这是三人成虎。
  “陈恒春秋时齐国人; 齐国有一位国君,被称为简公。”
  “简公任、阚止为左右相,阚止得宠欲逐陈恒; 陈恒先发制人杀阚止。但齐简公也受惊,外逃被乱兵所杀,《左传》和《史记》皆记载为陈恒弑君。”
  这是史书谬误。
  而这一段唱词是《桃花扇》中第十二折 《辞院》之中的; 男主人公侯方域与阮大钺不睦; 为他所冤为与宁南一党有旧,将有麻烦; 因此告别香君; 预备去漕抚史可法处避祸。
  “……事不宜迟; 趁早高飞远遁,不要连累别人。”
  “说的有理。只是燕尔新婚,如何舍得!”
  “官人素以豪杰自命,为何学儿女子态?”
  笙竹之中,裕妃捧着暖炉,微微倾过身体来,笑着同婉襄说话。
  “大祸临头,这男子反而不如青楼一妓子沉着冷静,深明大义。”
  婉襄淡然一笑,“这出戏看到如今,除却不与阉党同流合污,不觉得侯方域有任何可取之处,总是旁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独香君一人烈性。文人总说:‘商女不知亡国恨’,这出戏,倒分不清是听曲人不知,还是唱曲人不知了。
  而后是唱李香君为侯方域收拾箱笼,箱笼之上,点滴都是春心泪痕。
  这对恋人往后再无相聚过,即便续四十出中短暂相遇,也不过是永诀而已。
  《桃花扇》一共四十一折,其实平素听戏,倒不是一折一折听下来的。
  无非是听戏的人一同点戏,总有几折是爱看的。
  今日只婉襄与裕妃两个人点戏,她素来称自己不懂,便将这件事都交给裕妃。
  这十二折《辞院》唱完,便唱十三折哭主,说的是崇祯在煤山自缢身亡,明朝旧臣哭祀之事。
  桃花扇虽然原本就不是什么小情小爱的故事,但这一折,腊月之中听来,未免有些悲凉了。
  这厢已经唱起来,台上的人听不见台下的人议论什么,婉襄方道:“这太平盛世的,娘娘忽而听这些做什么?”
  裕妃的神情倒很淡然,“若不是太平盛世,如何听这些?便同那南明君臣排演《燕子笺》一样,英雄也累死了,面皮羞也羞死了。”
  “你放心,这也没什么不吉利的,明朝的皇帝死了,方能改朝换代不是?”
  崇祯是明朝最后一位皇帝。后来的南明……不提也罢。
  “这一折中有一支《胜如花》极好,你且细听来。”
  婉襄也就不说话,听着台上老生唱来:“高皇帝在九层,不管亡家破鼎,那知他圣子神孙,反不如飘蓬断梗。”
  “十七年忧国如病,呼不应天灵祖灵,调不来亲兵救兵;白练无情,送君王一命。伤心煞煤山私幸。”
  “独殉了社稷苍生,独殉了社稷苍生!”
  这般悲怆,听者难免生历史兴亡之叹,“崇祯虽做了十七年帝王,但明朝交到他手里的时候原本便已经无法可救了。”
  “煤山自缢,血书遗志向,‘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
  婉襄顿了顿,“这是君王最后的体面,他背后的那片江山却仍然风雨飘摇,亡国灭种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位有识之士头上。”
  这些话嘉祥听不大懂,只是回过头来,瞪着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婉襄。
  裕妃听这一折,甚至听这一支曲子,觉得它好,却也说不上所以然。
  伸手逗了逗嘉祥,“所以呀,还是像你额娘这样饱读诗书更好,别像裕娘娘这样,除了好与不好,再说不出别的话。”
  “你阿玛当年看这出戏,也说凡开国几代帝王,总没有太差的。而后也总一代不如一代,衰亡是万事万物的命运。”
  “衰亡是万事万物的命运……这句话本宫一直记到了如今。”
  不知道这于裕妃而言意味着什么,对应着哪些具体的事。但婉襄也没有问。
  裕妃点的第三折 并不是《桃花扇》中最最经典的几折之中的,是第十七出《拒媒》。
  “这一折讲的故事,是与香君交好的青楼旧友拜访杨文骢,希望能免于被带进宫中去排演《燕子笺》。还有一半故事,则是香君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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