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恩公不对劲-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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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来。”聂千户好整以暇,屁股沉得要命,往旁边石头墩子上一坐,“你自己练吧,我歇会儿。”
“嘁!”卓应闲懒得搭理他,自顾自开始练剑。
虽然一场毒发几乎掏空了他的身体,但好就好在中毒时间并不长,他也没对那毒丸产生依赖,迅速戒除之后,再加上这几日好汤好水地补着,身体的亏空很快就补回来了。
虽然幼时吃过老鸨子给的药,但这么些年来,卓应闲过的是普通人的生活,又坚持习武,体内没有沉疴累积,身体底子还是不错。
聂云汉见他练起剑来衣袂翻飞,端的是潇洒动人,便从怀中掏出埙,适应了几下,便吹奏起来。
卓应闲听见那曲调,便停了手,一个筋斗翻回他面前,惊喜道:“你记得这个?”
聂云汉吹奏的,正是那日在无常泽中,卓应闲为他哼唱的《折桂令》。
他吹着小曲儿,冲卓应闲得意地挑挑眉。
“我还以为你没听到呢,没想到你才听了几遍就记住了。”卓应闲突然有点不好意思,那时情之所至,无所依托,便为他唱了这一曲,现在想起来,颇有些脸红。
聂云汉看着他,认真道:“你说的话唱的曲儿,只要是我还有一线清明,就都记得住。你去练剑吧,我给你吹曲儿助兴。”
卓应闲冲他笑笑,便返回练武场中心继续练剑。
关平野没缠着聂云汉聊天,是准备要为他下厨做饭,想做他最爱吃的小菜。在厨房里忙忙活活准备好了,也到了饭点儿,便要去叫聂云汉吃饭,还不让望星跟着。
听说聂云汉去了练武场,他便一个人一瘸一拐地找了过去,便看见这一幅情深意长的图画。
卓应闲今日穿了件月白的外袍,身形修长挺拔,剑法刚中带柔,更显他腰身柔韧,远远望去,美感上与他演出的剑器舞可相媲美,再加上悠扬小调的配合,更显得他舞剑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宛如画中仙。
关平野遥遥看着他心心念念的哥哥,吹着自己做的埙,目光专注地在另一个人身上流连,如此情意绵绵的眼神,是他平生所未见,心头便烈火丛生。
于是他停下脚步,站在廊下没有再往前走。
聂云汉吹奏的小曲陡然停了下来,他抄起蹑影,翻了个筋斗跳至卓应闲跟前,两人笑着交起手来。
刀剑映着夕阳暖黄色的光,给两人裹上一团蜜糖般的色泽,你来我往的过招不似较量,一来一回像极了调情。
他们心无旁骛,享受着属于自己的快乐。
却令旁观者妒红了眼。
、
聂云汉与卓应闲练完武,先回到卧房里打水沐浴。
澡盆不大,在卓应闲强烈要求下,聂云汉先洗好了,再伺候卓少侠。
卓应闲不知打哪儿找到一块丝瓜瓤子,让聂云汉替他好好搓背:“泡温泉都没搓成……”
“后背都让棚里那榻上的粗布单子给磨红了,还搓,就不怕掉皮?”聂云汉打趣道。
卓应闲顿时涨红了脸:“管得着么!”
聂云汉搓着那皮肤莹白细腻的后背,心中泛起涟漪。
终是懂了为何阿闲对这事情有独钟,虽然只是最普通的一件生活小事,却能证明人活得并不孤独。
“阿闲。”聂云汉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我定给你擦背擦到老,如何?”
卓应闲半眯着眼睛,很是享受,鼻子里轻哼一声,道:“敢跑?腿都给你打断!”
外面传来敲门声,聂云汉原本赤膊,这便披了件外袍出去开门。
“谁?”
“哥,是我。”
聂云汉打开门,见关平野端了一托盘的饭菜站在门口,赶紧接过来:“平野?怎么亲自送来了?这种事让望星跑一趟不就行了。”
“怎么?怕我送来的饭凉了么?”关平野微微笑道。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聂云汉把托盘放在圆桌上,见关平野的目光扫过自己胸口的那些伤疤,便赶紧将袍子裹紧了些。
关平野却并没有收回目光,轻声问道:“这些……是新伤?”
“没事,已经好了。”聂云汉满不在乎道,低头看着饭菜,惊喜道,“糖醋红果?你做的?”
关平野笑道:“嗯,知道你喜欢吃,特意做来给你开胃。这荒山野岭的也做不了别的菜,左右糖醋还是有的,不过没有山楂,用了别的果子,我亲自去摘的。”
“这么危险,别自己到处乱跑。”聂云汉顿时蹙眉。
“下不为例。”关平野夹起一颗递到聂云汉唇边,“尝尝看。”
此刻卧房的门开了,卓应闲裹着件单衣出来,微笑道:“平野来了。”
他衣袍领子开得大,露出一小块胸口,在黑色单衣的衬托下,更显肌肤胜雪,那胸口残存的淡红色吻痕便更加明显。
关平野一眼便看见了,像有冰霜在心口凝结,又似有烈火在后背燃烧。
哥的吻,是什么感觉?
他不动声色地放下筷子,应道:“嗯。”
聂云汉笑道:“为何穿我的衣服?”
“顺手拿了,怎么,不给我穿?”
“不敢,喜欢就都送你。”聂云汉喜笑颜开地夹了颗糖醋红果送进卓应闲嘴里:“平野做的,尝尝好不好吃。”
“你爱吃的我就爱吃。”卓应闲含着红果,面颊鼓起圆圆的小包,夸赞道,“确实不错,平野好手艺。”
关平野淡淡道:“那你们慢用,哥,我在房间里等你。”
“嗯,一会儿就过去。”聂云汉冲他笑了笑。
听着关平野出去又关上门,卓应闲看似漫不经心地吃着饭,心里可懊悔死了。
做什么非要穿汉哥的衣服,还故意露个大领口,哪里来的这种小心机,着实幼稚!
即便关平野有意挑衅,也不能跟他对着干,万一两人不睦,为难的是汉哥,羽书和他的争斗不就是前车之鉴么?
卓应闲先前并不知道,自己竟还有如此小心眼的一面。
聂云汉好似茫然不知,一个劲儿地往卓应闲碗里夹菜,让他多吃些,好多长点肉。
卓应闲食不甘味,神思恍惚,照单全收。
饭后,聂云汉要去找关平野,卓应闲便称自己食困,推脱不去,聂云汉心想关平野性子本就内向,与卓应闲不熟,吃了赤心露和黄粱散,那真是有什么说什么,或许阿闲也不便在场。
“那行,你要是困了就去睡会儿,要是有新线索,我回来告诉你。”他看着卓应闲躺上床,给他盖好薄被,又在他额头吻了吻,才放心离去。
聂云汉到了关平野房中,并不见望星的身影。
“望星呢?”聂云汉好奇道,“他平时不都是跟你形影不离么?”
关平野替他倒水,随口道:“此处用不着他,我便打发他去休息了。”
“望星对你是一片赤诚之心,在我面前都是夸你待他极好,可我今天一见,你对人呼呼喝喝的,脾气还挺大。”聂云汉长兄为父的心思一泛滥,开始唠叨,“你从小也没个书童,也没什么玩伴,这两年在棠舟府,我对你也是惦念,怕你太过孤单。望星是你自己挑的,你既然已经接纳了他,便对人好些,将来少不得两人相依为命,别把人欺负跑了。”
听了这话,关平野唇边泛起一个讥诮的笑容:“哥,瞧你说的,什么叫我‘已经接纳了他’,他是个下人,又不是我媳妇儿,若是他觉得我对他不好,要去哪儿我也不拦着。”
聂云汉深深看着他,心中总觉得这个义弟仿佛陌生了许多。
“我与望星就是主仆,没别的关系。”关平野脸上挂着笑,眼中却并无笑意,“我心里在乎的,现在就只剩下哥你一个了。你方才那么说,是打算有了卓公子,便不再管我了么?”
聂云汉笑笑:“当然管,你是我义弟,我还得看着你成家呢,等这事儿办妥后,回到归梁府城,第一件事就是找媒婆给你说亲。”
“恐怕没有媒婆愿意接我这单生意。”关平野淡淡道。
“别这么想,论相貌论人才你没得挑,你外祖之前在此地也是清白人家,娶妻有何难?”聂云汉蹙眉道,“别妄自菲薄。”
关平野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与这无关,是我……有口难言罢了。”
一个答案在聂云汉心中呼之欲出,也令他深深担忧,突然不敢问出口,便深深沉默了。
好在这时戴雁声在外面敲门,打破了这尴尬的时刻。
戴雁声进门后,敏锐地觉察到气氛不太对,但也没问,手脚麻利地把药调好,给关平野喝下,然后让他去床上躺着。
关平野望着床边的聂云汉,话里有话地再次强调:“哥,想问什么尽管问,你我之间没有秘密。”
戴雁声便起身道:“老聂,平野对你最信任,你的声音来引导他最合适,我先出去了,他比较容易放松。”
聂云汉心中微乱,但这既是责任,又是义务,避无可避,只好点点头。
见戴雁声离开,关平野又道:“哥,你能握着我的手么?”
聂云汉:“……”
越来越不对了。
第151章 暗示
关平野见聂云汉发怔; 主动抓住了他的手掌,然后闭上眼睛:“有些头晕了……哥,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戴雁声此番调的药比上次审问孙公子时要轻一些; 毕竟关平野是自愿配合; 药物存在的作用只是为了让他听从引导; 思绪上能回到当时情境,放大相关细节。
片刻后; 药效发作,聂云汉问了他几个寻常问题,确认人是在清醒状态后; 便开始引导询问。
他单刀直入,问的便是关平野被掳走前后发生的事,根据关平野的叙述,事实与他们之前调查和推测的几乎一致。
关平野的确是早就意识到有人在跟踪他; 所以故意与孙公子起争执,目的就是便于官府调查——他不知道聂云汉会来,即便不信任官府; 但也只能尽可能多留一点线索。
问话并没有持续太久,卓应闲在房中睡了大约半个多时辰; 便感觉有人进门,听脚步是聂云汉的,下一刻; 熟悉的气息袭来,一具温热的躯体从背后拥住他。
“问完了?”卓应闲迷迷糊糊问道。
聂云汉额头抵在在他后颈; 含混道:“唔。”
“有什么新线索么?”
“有。”
听闻此言,卓应闲顿时清醒了; 转过身去与他面对面,烛光阴影里,聂云汉的神色显得有些疲惫,眉心蹙了起来。
卓应闲食指点着他的印堂,轻轻描画他的眉毛:“有新线索为何不开心?”
“只是有点累而已。”聂云汉闭着眼道,“据平野所说,带走他的是张火柱和另一个叫贾四的铁匠,两人先给他下了药,让他说不了话,带到偏僻处后绑住手脚便扔上了马车,接着便出了城,他是到了山里才见到那些归燕门的人,但就再没看到张火柱和贾四了。”
卓应闲道:“看来张火柱两人已经为哈沁所用了。”
聂云汉轻轻点头:“嗯,归燕门用了那么多下作手段,把他们搞得无家可归,这些人就为混口饭吃,自然不会以卵击石。”
“你说的新线索是什么?”
“其实也算不得特别有用的线索。归燕门的那些人训练有素,没有透口风,倒是平野在马车上,听张火柱跟贾四絮叨了几句,提到红旆峰,还说有什么活儿要抓紧干,不然又得挨责罚。”聂云汉低头埋在卓应闲胸口,低声道,“平野说他之前没明白怎么回事,现在知道事情前因后果,才想通其中关窍。”
卓应闲抱住他,缓缓捋着他的后背:“也就是说,哈沁的老巢,可能就在红旆峰是么?他弄去那么多铁匠,就是在那处建造火炉炼铁,制造大型火器,我师父可能也在那儿。”
“那些铁器锻造需要场地,若要你师父制造那些伏火雷之类的东西,也需要地方,现在不确定这两拨是在一起还是分开。”聂云汉道,“现在来看,有可能是在同一地点,便于看管,所以也便于我们一举歼灭。”
卓应闲缓声道:“现在平野是安全的,也就是说哈沁没有人替他炼制珍珠铁,没有图纸,他也做不了什么大型火器吧,只要我们赶得及时,必然能将一切扼杀在萌芽之中。”
“未必。”聂云汉声音喑哑,“在我们的角度看来,好像没了平野,哈沁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但……我义父的那些设计图纸,在兵部是有存档的。若是背后某甲某乙手眼通天,哈沁弄到图纸也不是没可能。缺乏平野的指导,他们或许会走些弯路,但未必完全摸不到窍门。我现在回想,哈沁只是来抓平野,却没有像抓你师父的时候还找丹方那样满林园搜图纸,心里就不免忐忑。”
确实,敌在暗处,不知背后站着何人,他们目前到底走到了哪一步,赤蚺并不知情。
看起来,这背后的布局从二月份就已经开始了,而哈沁半个多月前才来抓关平野,时间上滞后得太明显,难不成,关平野只是用来追捕赤蚺的诱饵?
亦或者,是那某甲拿来引诱聂云汉合作的工具?
“想这么多也没用,别给自己徒增烦恼。”卓应闲安慰道,“那我们便向着红旆峰进发吧!平野这次给的线索也很重要,省得我们沿路去双凫峰浪费时间了。”
“嗯,接下来我要好好考虑,需要分配一下人手。”聂云汉道,“不可能让秦落羽跟着,也最好给平野和望星找个地方安置。”
卓应闲摸摸他的脸:“既然有所收获,为何还是满面愁容?”
聂云汉滞了一滞,才道:“没什么,我就是突然觉得心累。”
“以前你就是思虑太多,现在咱们什么都不想了,管他哈沁有什么计划,背后有什么人,咱们专注找到他老巢再说。”卓应闲见自己问了两次,对方都没有正面回答,便也不再追问。
聂云汉笑了笑,在他唇上“叭”地亲了一口:“小愣货,汉哥都听你的。”
“既然累了,就早些休息吧,怎么安排明日睡醒了再想。”卓应闲道,“大家都在,你别一个人扛着担子。”
“就是,不如抱着我的相公做个好梦。”
聂云汉起身想去吹蜡烛,便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汉哥,睡了没有?”是向羽书的声音。
聂云汉无奈地看了眼卓应闲:“我去跟他聊聊,要不你先睡吧。”
“我等你,方才吃了就睡,现在胃里还有些不消化,我去外边走走。”卓应闲也跟着起身,套上外袍。
聂云汉一开门,便看见向羽书一张惆怅的脸,顿时就觉得窒息。
纵横沙场这么多年,今年算是跟“情”字杠上了。
向羽书惴惴地瞥了旁边卓应闲一眼,对聂云汉道:“我想跟你谈一谈。”
“你们两个慢聊。”卓应闲拍了拍他的肩膀,冲他一笑便出了门。
聂云汉坐在绣墩上,往旁边一点下巴:“坐吧。”
“嗳。”向羽书道,见聂云汉觑着他,正等他开口,便也不再扭捏,直接道,“今日我不该跟平野哥哥吵架,我向你认错。”
聂云汉嗤笑一声:“觉得错了应该你俩互相道歉,找我说什么。”
向羽书:“……”
汉哥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行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别总跟个孩子似的长不大。”聂云汉收敛神色道,“有情绪也不能影响正事。”
向羽书连忙道:“以后不会了,我不会再意气用事。”
聂云汉点点头:“嗯。就为说这个特意来找我一趟?”
“也不全是。我就是想说……我……之前因为落羽受伤,我一直都没能帮上忙,连累你和闲哥哥这次出事……”向羽书眼圈泛红,垂眸道,“汉哥,是我对不住你,因为儿女私情耽误了行动,你罚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