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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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如果?奴才将此事告诉您,他?就说此事是奴才授意,奴才也是被逼无奈啊。”
“来人!”东家扬声喊道,等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进来,指着王管事吩咐,“你们将他?关到柴房去?,明日一早送他?见官。”
苏源好心提醒:“还有马胜呢。”
东家嘴角一抽:“对,还有马胜。”
贪昧主家财物,按照靖朝律法是要吃牢饭的。
俩壮汉应声上前,一人拎一个。
王管事一改镇定,虚张声势地大吼:“东家您可别?忘了,我夫人是诚王府小?皇孙的奶娘,小?皇孙和我夫人最是亲近。”
苏源悄然嘶了一声,脑仁儿开始隐隐作痛。
正月初一,陛下大封皇子?。
除去?地位稳固的太子?,其?余几位已成年的皇子?都被封王。
王管事口中的诚王,正是大皇子?。
也是原书中将来登基的那一位。
还真是孽缘啊,苏源暗自腹诽。
书中他?同父异母的庶弟将来会因为这位诚王有了从龙之功,而他?不过是买个院子?,遇到的牙行管事也能和诚王府沾上那么点关系。
心思流转,苏源对于王管事的话倒是不以为然。
如今朝中成年皇子?斗得跟乌鸡眼似的,诚王那等眼高于顶的人,哪会关注一个奶娘的丈夫。
再看东家,他?明显有一瞬的迟疑。
王管事眼中难掩得意,就算贪了银两又如何,他?可是有靠山的。
尽管这靠山不屑于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对他?那婆娘又打又骂,但那又如何,足够他?拉虎皮扯大旗就行。
谁料东家竟冷嘲道:“再如何亲近,也不过一个奴才,你犯的罪可都白纸黑字写着呢。”
说罢一挥手:“带下去?!”
去?年巡视铺子?,王忠还跟他?抱怨,说刘侧妃娇纵易怒,小?皇孙也不是个消停的,一不高兴就嚎哭,王忠的妻子?几次被打得下不来床。
王忠年纪轻轻,怎么脑子?就坏了,这种事都能记错。
王管事目眦欲裂,张嘴欲说什么,被壮汉捂住嘴往外拖。
很快两人都被带下去?,屋里重又恢复寂静。
见时机差不多?了,苏源慢条斯理起身:“多?谢东家替苏某讨公道,今日时辰不早,苏某就先回了。”
东家上前一步:“今日是牙行的疏忽,我作为东家深表歉意,夜深露重,不如由我送公子?回去??”
苏源脚下一顿。
东家见状忙补充一句:“我那马车就停在外头。”
苏源温和一笑:“那就麻烦东家了。”
能坐马车,谁还想走路。
再者,这东家处事公道,他?对那座院子?又实在满意,没?必要闹得太难看。
上车后,苏源在东家对面落座。
稍稍抬眸,心说真要论起来,对方才是受害者。
一次就是几百两,十次就是几千两了,真是花自己?的钱养一群吸血虫。
这时候,东家的声音打破苏源的思绪:“公子?家住何处?”
苏源报了客栈名。
东家心思一动:“公子?是前来参加会试的?”
苏源面带微笑,马车内的烛光在他?脸上落下深灰的暗影:“正是。”
东家掩在袖中的手猝然紧握。
要说之前提出送苏源回去?,也是为了让苏源不要对外胡言,现今得知?他?举人的身份,见他?谈吐不凡,心里多?了几分考量。
“今日多?亏了公子?,大恩无以言谢,两日后我在康泰酒楼准备一桌酒席,还请公子?赏脸前来。”
经?商之人,手里自然是不缺银钱的。
只是这“商”是排在最末等,其?中艰难只有自己?知?道。
多?条人脉多?条路,万一眼前的青年日后大有出息呢?
“酒席就不必了,只请东家将我看中的那院子?按原价卖给我就好。”
二月初九即会试,距此不过十多?天的时间,他?想趁早安定下来,专心备考。
东家闻言也不强求,爽快得很:“那院子?本来是七百两,眼下公子?帮了我一个大忙,就卖你六百两,如何?”
苏源瞧出对方有意卖好,不论出于何种目的,并未拒绝:“那就多?谢东家了。”
旁的暂且不提,他?帮东家除去?一害,东家给他?抹去?一百两,也算是两清了。
东家轻松一笑:“公子?不必如此称呼我,我名杜必先,乃京城人士。”
苏源从善如流,称呼一声杜兄:“我名苏源,凤阳府人士。”
杜必先略微瞠目,试探问询:“苏公子?可曾及冠?”
苏源摇头,坦然道:“苏某尚未及冠。”
杜必先咬了下腮肉,按捺下激动:“苏公子?年轻有为,想必会试定能中举。”
苏源倒是心静如水,任他?人再如何笃定他?会通过会试,也不曾因此骄傲自大过。
他?们说的没?用,他?只信自己?。
故而苏源只回以微笑,并未多?言。
杜必先意识到苏源对类似话题不感兴趣,顺势转移话题:“苏公子?是初次来京城吧?”
苏源颔首:“确实是第一次。”
“如果?苏公子?不介意,我可以向?你介绍一番京城的大致情况。”
苏源欣然允准。
接下来杜必先开始介绍,不掺杂丝毫的个人情绪。
苏源专注听着,直到马车在客栈门口停下,方才结束话题。
杜必先笑着说:“明日我在牙行等苏公子?过来签契书。”
苏源道了声好,转身下了马车。
目送着苏公子?走进客栈,杜必先猛地放下车帘,一拳狠狠捶在矮桌上。
“爹,娘,你们儿子?我出息了!”
凤阳府苏源,尚未及冠,这三个信息结合起来,可不正是乡试解元!
要问杜必先是如何知?晓,得从去?年说起。
彼时他?去?凤阳府谈生?意,回京那天恰好是乡试放榜。
他?大老远就听见一群读书人议论,说今年的解元是一个叫苏源的。
虽离得远,他?却清楚地捕捉到“年仅十七”“小?三元”这两个词儿。
那时他?还惊叹过,到底是何等风光霁月之人,才能获得如此成就。
谁曾想,有朝一日这位苏解元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牙行还险些被苏解元拉进黑名单!
想到这里,杜必先庆幸万分,他?在关键时候坚决地处置了王管事和马胜,不曾因王管事色厉内荏的威胁而退缩。
。。。。。。
对于杜必先的内心想法,苏源一无所知?。
他?回到客栈,吃完饭看了会书,很快歇下。
翌日一早,又去?牙行签契书。
为了亲自接待苏源,杜必先特?意起了个大早,正坐在椅子?上打呵欠。
苏源进来时,他?哈欠刚打到一半,见状忙闭嘴憋住,两秒后才开口打招呼:“苏公子?。”
苏源将银票放到桌上:“这是六百两,杜老板数一数,没?问题咱们就签契书。”
杜必先低头数银票,苏源则拿起契书,重点在院子?的价格上。
“六百两”三个字映入眼帘,苏源拿起毛笔,在上头签下自己?的名字。
杜必先把银票放在手边:“等会儿我就让人跑一趟衙门,纳税盖章。”
苏源应声。
“对了,苏公子?打算何时搬进去??”
苏源把契书往前推了推:“明天吧。”
杜必先一抚掌:“那我今日让人去?把院子?打扫一遍,也省得苏公子?再费心打扫了。”
苏源深深看了他?一眼,看得杜必先心口直跳,才缓声道:“多?谢。”
杜必先连称不必:“下午我让人把钥匙和地契一块儿给你送去?。”
“好。”苏源点头,“既然契书已经?签好,我就回去?了。”
杜必先自无不应,亲自送苏源到门口。
苏源回客栈后继续看书,午时过去?没?多?久,杜必先的人把东西送来了。
苏源隔天就带着书箱和包袱住进新家。
他?在京城也没?有相熟的亲友,自然不存在什么乔迁之喜,只做了几道丰盛点的菜,就当是暖房了。
该添置的东西都添置好,苏源带着书箱和包袱住进东厢房。
正房给苏慧兰住,西厢房留给唐胤和方东。
至于其?他?空置的房间,早晚有各自的用处,暂且不提。
彻底安定下来,苏源开始给亲友师长?们写信。
书信内容大抵相同,都是报平安,提及目前情况。
将书信送出后,苏源把门一关,仰面躺到床上,进自习室学?得昏天黑地。
两天后,关于王管事和马胜的判决下来。
二人因盗窃主家银钱,被判仗一百,罚去?西山矿场做苦力。
王管事的妻子?方氏得知?这个消息,眼前一黑,险些厥过去?。
耳畔是婴孩歇斯底里的啼哭,方氏烦不胜烦,一把捂住婴孩的嘴,面露狰狞:“不许哭!不许哭!哭丧呢你!”
未满周岁的女婴被堵住口鼻,瘦黄的小?脸憋得涨紫,哭声渐渐弱下,怯怯地看着母亲,不时打两声哭嗝。
方氏这才满意松开,又见她一副晦气样,狠狠掐了她的脸一把:“赔钱货!都是因为你,你爹才找了别?的女人,才落得如此下场!”
“你为什么就不能是个男孩儿?!”
方氏恨极,因此下手极重。
女婴吃痛,忍不住再次放声啼哭,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
之后方氏连恐带吓,耳边总算清净了,也不看满地的泥尘,一屁股坐在地上,神叨叨地嘀咕着。
“不行,他?不能出事,他?要是出事了,这一大家子?怎么办?我一个女子?带着四个闺女,可真没?了活路!”
左思右想,方氏还是去?了诚王府。
诚王府的下人都认得方氏,知?她是小?皇孙的奶娘,都一路客气地打招呼。
方氏心不在焉地应着,在快要到刘侧妃住处的时候,低头拍去?身上的灰尘,又拢了拢头发,这才走进去?。
给小?皇孙喂了奶,方氏跑去?求见刘侧妃。
刘侧妃的婢女是个倨傲的,任她跪在结了冰的地上,语气轻慢:“侧妃还没?起,且等着吧。”
方氏将怨憎咽回到肚子?里,细声细气地回了个“是”。
就这么跪了半个时辰,刘侧妃才慢悠悠起身。
后面又是梳妆又是用膳,就花了半个多?时辰。
等婢女出来传唤,方氏已经?浑身冻僵,两条腿毫无知?觉了。
但想到尚在牢狱的夫君,方氏还是拖着双腿咬牙跟上。
刚走进屋,就闻到一股甜腻的暖香,熏得人头脑发晕。
侧妃刘明珠斜倚在贵妃榻上,面前的婢女正跪在地上,给她涂蔻丹。
方氏艰难下跪,哑着声音:“还请侧妃娘娘救奴婢一命!”刘明珠懒懒抬眼,嗓音妩媚:“何事?”
方氏厚着脸皮如实说了。
刘明珠翘起小?指:“看在你尽心服侍小?皇孙的份上,本妃便差人替你问上一问。”
方氏磕头如捣蒜,千恩万谢地退下了。
“你让人去?府衙问一问,只说是诚王府的人,让其?通融通融。”
到底是自己?儿子?的奶娘,刘明珠如是吩咐下去?。
待婢女领命而去?,她打量着蔻丹,随口问了句:“过几日就是会试了吧?”
第66章
婢女先是一愣;转念想到那位,谨慎着答:“主子好记性,去年陛下因太后娘娘生辰开了乡试恩科;今年自然是有会试的。”
“会试好啊;朝中会多出许多年?轻官员,届时王爷也能招揽几位纳入麾下。”
婢女不动声?色地拍着马屁:“王爷礼贤下士,多得是人主动追随。”
刘明珠轻哼,眼中闪过?一抹厉色:“都怪那该死的嫡子,如?果不是他擅自易族改姓;将姐夫置于风口浪尖,盛哥儿也不会因此丢了功名;无法再继续科考。”
婢女呼吸放轻;低头作恭顺状。
刘明珠再度伸出手,让婢女为她涂蔻丹:“若非如?此;凭盛哥儿的天资聪颖,这两年?都能入朝为官,替王爷效力?了,哪轮得到周氏那贱人的兄弟!”
周氏乃诚王继妃;世家出身;乃是名动京城的才女,去年?六月被赐婚给诚王,腊月成婚。
周氏性情柔顺,虽不如?刘明珠受宠,但诚王对其?分外敬重;有什么重要的事都会同她商议。
刘明珠深知;对于诚王来说,周氏是贤内助;只?要周家在一日?,就不会舍弃的存在。
而她的母家永安伯府早已不复存在,如?今她之所以?还能笼络住诚王的心,不仅是因为娇媚的容颜,还因为她肚子争气。
女儿暂且不提,周氏和前面那位都无所出,诚王的三个儿子,其?中两个都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
倘若诚王真有荣登大宝的那一日?,凭她的受宠程度,以?及生?育有功,起码得是妃位。
在没有嫡子的情况下,她的儿子成为太子的可?能性极大。
前提是她拥有足够坚实的助力?。
梁盛虽年?轻,这两年?也?帮着诚王做成不少事,诚王对他甚为满意。
唯一遗憾的是,他心机城府样样不缺,却无法科举为官。
诚王曾在刘明珠面前明确地这般表示过?,刘明珠当?时只?能强颜欢笑,将愤恨和苦水往肚子里咽。
思绪越飘越远,刘明珠脸色变幻不停,忽然惊呼一声?,反手给了那婢女一巴掌。
婢女顾不上捂脸,连忙下跪认错:“主子息怒,奴婢不是有意要。。。。。。”
刘明珠一个眼刀子甩过?去,捏着冒血珠的手指,轻飘飘就决定了一人的生?死:“拖出去,三十棍。”
话音落下,就有婆子进来,粗暴地将哭着求饶的婢女拉了下去。
不多时,院子里响起凄厉的惨叫。
刘明珠刚处理好指尖的伤口,又?听见尖锐的婴儿哭声?,蹙着眉颇不耐烦:“你去把她嘴堵上,再去把小皇孙抱来给我瞧瞧。”
婢女领命而去,再回来怀中多了个大红色的襁褓。
刘明珠接过?抽抽噎噎的小皇孙,柔声?细语地哄着:“你兄长去尚书?房读书?了,你要乖一点,日?后他成了太子,也?好照拂与你。。。。。。”
好容易把他哄好了,外间传来一阵脚步声?:“姨母。”
刘明珠惊喜抬头:“盛哥儿来了。”
来人身着黑色长袍,身形瘦削,气质阴郁,一双眼黑洞洞的,与之对视,就忍不住一阵心悸。
他声?音沙哑:“我来看望姨母,顺便看看小皇孙。”
诚王怜惜刘明珠父亲和姨娘皆已离世,只?梁盛一个亲人,特许梁盛可?以?隔三差五来后院看望刘明珠。
梁盛尚未及冠,而刘明珠已有三十,二者又?差着辈分,诚王丝毫不担心两人会生?出什么猫腻。
刘明珠猝不及防和梁盛对视一眼,心口突突了下,率先移开视线。
而后又?觉得心虚,就把小皇孙塞给他,随意找个借口,把一大一小打发出去了。
梁盛抱着小皇孙去了侧屋,望着小皇孙肥圆的脸蛋,眼神恍惚了一瞬,喃喃道?:“我曾经也?如?你这般,无忧无虑过?的。”
然后仅在一夕之间,他失去了所有。
爹娘,功名,以?及可?以?坦然置身于阳光下的身份。
梁盛一手托着小皇孙,另一只?手徘徊在他粗短的脖颈处,虎口卡住,微微用力?。
小皇孙喉咙里发出呜咽,梁盛面上浮起癫狂的快意。
这小崽子凭什么过?得这么舒坦?
金尊玉贵,仆从成群,要什么有什么。
而他只?能苟且偷生?,倚仗着从未见过?面的姨母,做诚王的狗,替他卖命,做尽恶事。
老天爷为何待他如?此不公??!
“梁公?子?”
突如?其?来的呼唤炸响,梁盛瞳孔骤缩,瞬息间松开了手。
方氏怯怯走进来,目光触及小皇孙涨红的脸,怔了片刻,壮着胆子问